第四章 突發 1. 當李伯生大哥帶領我進入校長室時，只見校長室坐了十幾個人，除了姚校長、教務主 任葉曉奇老師、學務主任王治偉老師，總務主任陳哲毅老師，還有教學組長許慧純老師， 人事主任李玫以及校方的家長會長，同時也是許慧純老師的外甥林家龍，面對這樣的陣仗 ，我不知要如何應對他們所開出來的對話…… 姚校長見我進來，就用冰冷的語氣說著：「進來吧！選一張椅子來坐。」而等我選一張椅 子來坐定後，姚校長就改變以往那種輕蔑的語態，改用正經八百的語氣說著：「我想今天 要你們來這兒開會，想必你們知道原因吧！今天我們要討論陳宣睿的教職去留問題，我認 為以他目前無法使病情康復的理由，應該讓他主動辭去教師職位，一方面符合現行教師法 原則，二方面也利於陳老師在家安心養病，不知您們大家有無新的想法？可以說來聽聽。 」 當姚校長講完這句話，在場的六位學校職員及家長會長稍微沉默一會，讓我被感許多壓力 ，尤其是看到三大主任的臉色彼此不太一樣，在我眼裡真不知是會掉入地獄的大海，還是 會重返天堂的樂園；只是這三大主任當中，教務主任葉曉奇老師是個隨合，寧願大事化小 ，小事化無的隨合老人，平常對我總是嘻嘻哈哈，笑容滿面；學務主任王治偉老師是樂觀 開朗的人，平常有事沒事會在辦公室講無傷大雅的玩笑，讓職場的教職員工都開懷大笑， 是典型的開心果；總務主任陳哲毅老師曾經是我的上司，我們彼此有在輔導室工作三年， 後來輔導室關閉後我們才沒一塊辦事，不過他的個性就比較直來直往，往往對事不對人， 看到有人辦事不好就會發脾氣，就算對方是校長也是一樣，只可惜那都是過往回憶了。 不過要我說真心話，我還真希望陳哲毅主任能幫我說場面話，雖說我曾被他折磨受難三年 ，過著所謂「上班打卡制，下班責任制」的超時工作，但也因為有這三年的磨練，使我從 猶如廢物的輸家逐漸走向勝利的步伐，無奈無論我怎麼對他使出任何眼神，陳主任就是沒 有說出任何話，反倒是平常在辦公室講笑話來愉悅大眾的王治偉主任，卻是先沉默一下後 開起嗓子，說：「校長，其實以我的建議，真得不能讓宣睿老師走到這個境界，別忘了他 有音樂方面的特殊專長，且學生們也喜歡上他的音樂課，如果……」 「鈴鈴鈴……鈴鈴鈴……」王主任才剛要為我發聲時，位於校長辦公桌上的電話突然響起 ，打斷了原本開會的我們，只見那個平常笑容滿面的葉曉奇主任，先是從辦公椅上站了起 來，對姚校長說：「抱歉，校長，我先接個電話……」 我看到葉主任從我們開會的大圓桌離開後，走向校長辦公桌拿起電話筒，說道：「你好， 這裡是海虎國小，請問你找哪位……」而當葉主任在接電話時，我們頓時沉默許久，大家 都看著葉主任所接的電話，也許姚校長不希望我的事情被外界知道，所以他用食指摀起嘴 巴，暗示著我們先不要開口，而我和其他在坐的人們，看著葉主任在和某位人士通話。 2. 此時原是笑口常開的葉主任，臉色忽然轉變成扭曲難看得胖臉，訝異地大叫：「什麼？你 說我們學校附近的海虎國軍防疫所裡，有一條有得狂犬病的黑色土狗逃出外面……」 位於校長室在坐的學校職員們，包含我在內，一聽到狂犬病的這三字，臉色都很難看，偏 偏葉主任說是我們附近的國軍防疫所有狂犬病狗溜出外面鬧事，更難他們的臉結凍成冰塊 ，尤其是姚校長，當他聽到葉主任講出這句話時，立即拿起業主任手持的電話筒，對著話 筒說：「你好，我是海虎國小校長─姚熀校長，請問你是哪個單位的人？為什麼會說有得 狂犬病的黑狗在這附近……」 這時坐在我對面的陳哲毅主任，則是用小聲的音量向葉曉奇主任詢問：「曉奇，你剛才說 有得狂犬病的黑狗在我們附近……」葉主任知道陳主任想問啥，也用小聲的音量對他回答 ：「等校長詳細知道整個過程，他會告知我們的……」葉主任雖然講起話來輕鬆自在，然 而我卻看出他的眼睛充滿濃濃的不安，和現在的我非常相似，我從來沒看到他的臉色會這 麼蒼白。 要說葉主任的為人，其實我對他了解也很有限，他本來是一個樂天知命的人，只希望能夠 快快樂樂過日子，每天能輕輕鬆鬆地拿起粉筆和板擦，快樂地在黑板上寫出他廣博的詞彙 ，向學生們講述廣大精深卻深入淺出的知識；而也許他這樣的個性，導致於他在擔任班級 導師時也是像我一樣，任其學生們在教室大吵大鬧，只是他比較幸運，有得到前任女校長 有意栽培，讓他能在去年通過主任考試，順順利利地在姚校長到任時擔任教務主任，說起 來這還真是格外諷刺，明明是同一類型的兩人，命運卻彼此差十萬八千里，咳！ 而這時候，我看見姚校長的氣色從原來的快樂氣息，在用「嗯」來應對電話筒裡另一端的 說話聲音後，逐漸轉變成憂愁的病容，且那樣子跟曉奇主任，不對應該是我很像，而當他 講到這句：「好的，我會遵照軍方指示，讓學生們早點放學，同時也要把他們安全疏散回 到自己的住家，這可使家長們能安心知道自己子女們的寶貴性命……」便掛上電話筒，然 後他那病懨懨的臉面朝向我們，非常惶恐地說：「各位，我想今天先暫時不討論這個，由 於國軍防疫所裡有一條得狂犬病的大黑狗從防疫所脫逃，現在軍方派大批軍人和搜救隊來 找尋牠的下落。 「目前我們要提早放學，讓學生們在警方的保護下能安然回到住處，才能使家長們安心和 孩子們在一起，所以我們要採取行動了。」 當姚校長講完這段沉重的對話，這時在坐的人們包含我在內都陷入黑色的漩渦當中，此時 人事主任李玫竟沒有反應過來，還很認真地對校長說：「校長，那陳宣睿老師的案子要怎 麼處理……」沒想到姚校長聽到她這一句，很意外地竟對她大吼：「現在是學生的性命安 全重要，還是陳老師的案件重要！他的案件可以隔幾天在處理，現在要先保護學生們的安 全……」 李玫主任第一次被姚校長很很臭罵，讓她有點傻眼，這位主任是第一次到海虎國小任職， 還不是了解這裡的職場環境，再加上她的年齡小我十歲，所以聽到姚校長對她大吼，她差 點要哭出淚水，還好有陳主任安慰她幾句後，她才會意到事態的嚴重性，二話不說拿起自 己的資料夾離開校長室。 而李玫主任走後，其餘留下來的人就開始聚集起來談論剛才的事情，只有我還傻呼呼地待 在校長室，還搞不懂現在到底在演哪個戲劇…… 只是當我全盤知曉時，這些在坐的各位，以及其他外面許許多多的人，都已經不是正常的 人類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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