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轉錄自 tellstory 看板] ─────────────────────────────────────── 「雲，妳幫忙招呼一下友團，因為很多友團都是妳找來的，我們不熟。」大小姐一看到我 ，就開始下指令了，「還有啊，待會節目開始時，記得幫忙一下當個場控，不然會冷場… 」 當大小姐還要再繼續給予指令時，我忍不住打斷了她的話，「大小姐，我說過了，我今天 是以群長的身份回來義務幫忙的，不是專程回來幫你們打雜的。妳說的這些，應該告訴學 弟妹才對，不是嗎？」 「就是因為妳是群長，才要找妳啊！」大小姐非常不以為然地說，「群長也是幹部中的一 員，並不算顧問喔！」 如果不是礙於現場有太多友團夥伴和學弟妹的話，以我的個性是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吼回去 ，然後問候她祖宗十八代吧！每次都這樣，事情沒到火燒屁股、一發不可收拾之前，我只 不過是個廢人，可有可無。等到事情一爆發，我就首當其衝，再次成為「羅浮群長」去解 決他們處理不來的事情。有股不知名的心酸，漸漸湧上了心頭。 「原來我這幾年的付出，真的只是個屁！」我冷笑了一聲，然後往友團的方向走去，不再 回頭。 打從這時候起，我再也沒有和大小姐有過什麼交集，因為：不值得。 當活動開始後，我再次回到翊澄和阿哲學長身邊，陪他們一起看活動，順便充當大小姐沒 排到的「攝影組」。 「為什麼是群長拍V8？」阿哲學長似乎有些訝異，「群長不就是所謂的顧問嗎？顧問之於 活動，不過就是觀眾和給予意見者，怎麼還被派到行政組去？」 「算了，別提了，」我揮揮手打斷阿哲學長的話，「就當是我沒把他們教好吧！」 「雲，妳人就是太好了。」翊澄拍拍我的肩膀。 「唉，你知道就好了。」我故作可憐地看著他。 「不過，社團怎麼從妳那屆之後，就沒有突破了？」阿哲學長似乎非常不滿意這個活動， 「旗舞？腳都黏在地上，像根木頭似的。火球？安全措施也沒準備完全，還要群長去潑水 。火棍？最基本把火撲滅的布也沒準備，還是學長自己好心提供的。香舞？手沒打直，點 也沒打到，力氣也明顯不足，歌曲還和去年一樣，一點新意也沒有。」 對於阿哲學長的指教，我悄悄地記了下來，雖然是毒了點，但的確很中肯，不能否認。 「對啊！」翊澄點點頭，「我記得香舞是妳編的吧？這不是編給女生跳的嗎？看那個男生 跳起來真是有夠娘，還不如換妳上去，至少跳起來還比較有感覺。」 「呵，別說是你們，」我笑了笑，「我也是今天才看他們把整個活動run完。」 「妳在社團消失多久了？」阿哲學長嗅出了些什麼，「只是因為談戀愛嗎？」 我先看了看翊澄，才回答阿哲學長的問題，「他們已經不需要我了。」 「那妳現在在做什麼？」翊澄相當不以為然，「如果他們不需要妳，那我們這些顧問的存 在是什麼？」 正當我們還在討論顧問存在的價值時，活動已經慢慢進入尾聲了。一個沒有主持人、沒有 主秀、沒有友團表演的活動，看在我眼裡，反倒是場鬧劇。 「雲，謝幕記得拍下來。」這是社團生活中，大小姐給我的最後一個指令。 就在大小姐交待完的下一秒鐘，大小姐的寶貝男友就先把所有電源切了。 「搞什麼飛機啊？」我皺了皺眉頭，也放下手上的V8。 「不是叫妳拍謝幕嗎？」大小姐氣急敗壞地對著我的方向大吼。 「妳把電源關了，我是能拍什麼？」我試著保持所剩不多的理智，「且都結束了，還有什 麼好拍的？」 「算了，大家去善後吧！等等開個檢討會。」大小姐像是想趕走蟲子似的揮揮手說。 「雲，妳不會也要去幫忙吧？」阿哲學長拉了拉我的衣袖。 「照這情況，我好像是跑不掉耶！」我點點頭說。 突然間，翊澄不知哪根筋接錯了，要大家立即集合。 「看在我的面子上，別跟小朋友過不去。」我走到翊澄身邊小小聲地說，見翊澄點頭後， 才找位子坐了下來。 「對於你們今天的活動，老實說，我很不滿意。」翊澄一開口就是一道悶雷，狠狠地打在 所有人心上。 學弟妹也許是再也忍不下去翊澄在社團裡所表現出的那種高傲態度，紛紛起而攻之。 「你憑什麼這麼說？你有跟我們一起努力過嗎？」 「你今天只是回來看表演的一個顧問，為什麼否定掉我們的努力？」 「你不了解我們，就請你別對我們的活動隨便下評論。」 「等等，」我出面打斷大家的抱怨，「我認識翊澄學長多年，我相信他這麼說有他的理由 ，大家先聽看看吧！」 學弟妹的情緒好不容易稍微平復了一些，翊澄又丟出另一顆炸彈，「早知道社團會被你們 這麼搞，當年我就應該要收起來了。」 這下可好了，一場口水戰就這麼開始了，而我，則是一直被夾在中間，不知如好是好。因 為，學長是我找回來的，學弟妹是我帶出來的，當下心情之複雜，筆墨難以形容。 不知雙方人馬吵了多久之後，大小姐那尖銳的聲音突然衝了出來，「好！雲，妳是群長， 妳怎麼說？」 大家忽然安靜下來，把焦點放在我身上。除了在心底再把大小姐的祖宗十八代拿出來臭罵 一次外，我真的無言以對。 「你們不覺得這種吵法，很可笑嗎？」我不屑地冷笑一聲，「學長們自從畢業後，早有自 己的世界了；而你們呢？憑著你們自己的力量，也在社團裡待了好一段時間。那麼，請問 你們現在是在吵什麼？」 馬上就有學弟想插話，卻被我一手打斷，「你們說社團很多活動都沒有存在的意義，請問 你們到底知不知道學長姊在想些什麼？你們都知道我有在幫校刊寫我們自己社團的活動稿 ，但你們只知道有稿費可以拿之外，請問你們有沒有真的去看過那些登在校刊上的新聞？ 每一篇我都寫上了辦活動的原因，和對你們的期許，你們真的有試著去了解過嗎？」 我頓了頓，繼續說下去，「如果你們今天要打起來，那麼請便。你們都已經是兩條平行線 了，我真的看不出來你們有什麼好吵的。今天的活動，也許沒想像中的成功，但我知道學 弟妹已經盡力了。相對的，學弟妹在活動上遇到問題，卻不找學長姊幫忙或想辦法解決， 這是你們的疏失，這才是今天檢討會該檢討的地方。」 「但是大媽他們出Jazz的團去了，我們的主持人沒了，整個活動自然就遜掉了。」大小姐 急著補充。 「如果你們有心，就一定聯絡的上大媽，也一定說服的了大媽擔任今晚的活動主持人，」 我的視線再也不停留在大小姐身上，「但是你們卻什麼也沒做。不要說大媽或其他不知跑 到哪裡去的學長姊，連我這個還在學校的群長，你們都沒有找我商量過，我們這些所謂的 死老人，又怎麼敢奢望你們會去找大媽、去找你們的指導老師？摸著你們的良心問問，我 說的有沒有道理。」 現場一片死寂，連最愛與人爭辯的大小姐都安靜下來。 「學長只是好心想幫忙，想讓你們更有所成長，所以他們回來了，」我指向阿哲學長和翊 澄的方向，「但打從他們進場開始，誰去招呼過他們了？別說你們都在和友團打交道，多 少人在一旁納涼，我們都看在眼裡。今天不是要拿『學長制』這頂大帽子來壓你們，只是 希望你們在社團中，能學到更多待人處世的基本道理。友團很重要沒錯，但如果沒有你們 眼前的這些學長姊，請問你們現在還會坐在這裡嗎？」 我只能說，我真的很佩服我自己，明明就氣得要死，表面上卻仍然很平靜，平靜到沒辦法 讓人猜出我真正在想什麼。 「當然，學長講話也不該這麼衝，因為沒有和學弟妹一起拚過、一起努力過。」我瞄了下 翊澄的表情才接了下去，「除非這整個活動，學長都有參與，不然還是給予活動方面的建 議就好了，別必要把事情鬧僵。至於學弟妹，你們本來就還在學習的階段，聽聽老人家的 建議有什麼不好？再者，你們也實在該向今天所有一起攜手走過來的幹部們，好好說聲謝 謝，不要再忽略任何人的努力了。因為，沒有什麼事是應該的。」 「雲，妳的付出，我們都看得到，尤其是前幾個月的集訓，妳真的很認真，也把群長這個 角色做的很好，」工友雖然已經氣哭了，但還是笑著對我說，「哪怕後來妳和Jazz在一起 ，而忽略了我們，我們仍然很尊敬妳。妳是社團顧問中，最讓我們信服的。謝謝妳。」 「我只是希望你們能明白，如果我真的有心離開，Jazz絕對不會是原因。」我淡淡地笑了 ，「我一直都在，只是你們不曾感覺到我的存在，非得等到事情嚴重了，你們才會想到我 。如果群長勢必得做到這麼可悲，我倒寧願什麼也不是。」 這一晚，對我而言，相當精彩，也非常難忘。因為，我終於說出心底話了，雖然沒有人聽 進去，但至少我說出來了。 「時候不早了，」阿哲學長站起身說，「大家快回去吧！到家後，別忘了撥通電話給你們 群長，不然她會擔心的。這也是對學長姊的一種禮貌喔！」 然後，大家一哄而散。 ============================================================================== 當手機響都沒響過時，我知道我和社團的緣份真的盡了。 -- 如果象徵愛情的是酒， 不沾清醒，一碰就醉... 我願做隻醉貓， 自由自在地過我的貓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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