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轉錄自 tellstory 看板] ─────────────────────────────────────── 「雲，算了啦！一天不去你們社團開會又不會怎樣，瞧妳嚇得臉都白了…」蟲蟲蹲坐在我 身邊企圖說服我，「妳也太不小心了啦！她們劇組就是因為怕找不到人害人家踩到才會把 針插在地上的啊，結果跑去幫忙的妳居然還踩下去…真的是…唉！」 「針有一半以上進了我腳底板且還是我親手拔出來的，前後根本差沒幾秒…換作是妳，妳 能鎮定下來告訴大家說妳沒事嗎？若不是因為嚇到哭出來的話，根本也沒人發現…」雖然 我想告訴蟲蟲的是，這種當透明人的日子我已經受夠了，不管是班上還是社團，有我沒我 根本都沒差，都只是多餘的…有我在只會帶來源源不絕的麻煩…但礙於旁邊還有咪咪、小 玉等人，所以我並沒能坦白告訴蟲蟲我的想法，眼眶仍兀自泛著淚光。 「所以妳的意思是中午還是要去社團開會囉？」蟲蟲萬分無奈的白了我一眼，「受不了妳 耶…明明都受了傷，自己也嚇到臉色蒼白，居然還…妳真的是…」 「雲，妳確定嗎？不然妳有什麼需要的話再打手機給我們好了。」咪咪有些擔憂的說。 我點點頭沒多說什麼，逕自往社辦的方向走去。 升上三年級，其實生活沒有太大的變化，若不是因為二年級的時候發生太多事讓我對〝朋 友〞兩字產生疑惑而不得不重新審視其定義，我想我還是會繼續住宿而不是選擇早起通車 吧！ 「咦？你怎麼在這？」推開社辦大門，看到的竟是久未見面的翊澄蹺著腿哼著歌一派輕鬆 的模樣，只是不知怎地，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到的是難以理解的落寞與哀傷。 翊澄轉身關掉音樂再回過頭時，臉上又是那副熟稔的痞樣，先前奇怪的神情早收拾得一乾 二淨，「我怎麼不能在這?!倒是妳今天怎麼會出現？社長不是說今天不開會嗎？」 據我對翊澄的了解，只有在他胡思亂想或心情極度差勁的時候才會聽抒情歌，難道他跟小 穀…呸呸呸…我在想什麼啊… 搖搖頭，兩手一攤，「我不知道，沒人通知我！昨天的成果展被人家批得很慘而且他們要 評分的資料我們都沒有，所以我以為今天應該會開檢討會什麼的，害我腳痛還像個白痴一 樣的跑上來…」 「腳痛?!舊傷復發喔？」翊澄不解的問。 我故意別過臉去不願見到他擔心的樣子，「剛在劇場被針扎到，針至少一半進腳底板…」 翊澄移到我身邊說：「要不，妳把鞋子脫了，我幫妳看看好了，難怪看妳臉色很差…」 「不…謝了…」拜託，請別對我這麼好好嗎…我…承受不起啊…把你的溫柔留給小穀就好 ，我…不是她啊… 當晚，翊澄傳了封簡訊給我：「不知道妳最近是發生了什麼事，等我站起來後我很願意聽 聽妳的心聲，如果妳願意告訴我的話，我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會站起來?!」 多久沒收到他的訊息了早忘了…一次又一次的看著他的訊息，我想我是懂了他想表達的意 思，雖然他沒有明講，但很顯然的，他和小穀…真的分手了，這就是為什麼今天他會一個 人躲在社辦聽音樂的原因吧！ 從以前我一直很羨慕他的開朗，不管有多不順心抑或是遇上什麼天大的麻煩，他都能以一 張笑臉面對大家，隱藏起自己的不愉快，這是我所辦不到的…再度收到他的訊息，我已不 再臉紅心跳加速，我以為我已經走出來了，後來卻發現原來我只是在另一個人身上找尋相 同的味道…追尋他的影子…而這個人竟是最親近的----馬吉!! 然而不管我再怎麼會猜，還是沒猜到原本已經延畢的翊澄竟又被三二，面臨學退的命運。 「…所以我們決定由雲來接任翊澄的羅浮群長位子!!」大媽在嬤嬤冬令營的慶功宴上這麼 對大家宣佈。 而本有心繼續窩在社團的我當然沒有絲毫反對的意思，欣然的接受了大媽的安排。另一個 更自私的原因是因為社團是唯一能和翊澄有所接觸的媒介，這點…倒是不為人知了。 「欸，雲，待會我送妳回去。」慶功活動結束後，翊澄這麼對我說。 我想也沒想的就點頭答應了。 以前就一直是這個樣子，凡是翊澄所提出的要求，我根本不懂得拒絕只會點頭說好，就算 是分手之後，還是沒學會拒絕。 雖然不止一次的告誡自己不能再這麼下去，非得改掉這些早不該存在的習慣，仍是枉然。 還是會習慣的替睡夢中的翊澄摘下不離身的眼鏡，還是會習慣的玩弄他的頭髮或摳摳他曾 不小心在刮鬍子時留下一小道傷痕的下巴，還是會習慣的將視線停留在他身上，還是會習 慣的把他的一切帶進跟朋友聊天打屁的話題中，還是會習慣的任憑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還是會習慣的走進超商買一罐15塊的純喫紅或是在學校的餐廳裡叫一杯他最喜歡的椰果綠 …還是會不禁意的做出我所習慣的習慣。 這些日子以來，也許我們或多或少都變了一點，但唯一不曾變過的是他的問題依然很多！ 「說啦說啦！妳跟他到底有沒有在一起啦？這個問題可不是我一個人想問喲，社團的人都 在傳都在猜喲…」至於他打破沙鍋必得答案的精神和從前沒什麼不同，仍舊是可圈可點的 讓人頭痛。 「老天！你也幫幫忙吧！我跟他怎麼可能？馬吉就真的只是馬吉而已！」 「怎麼不可能?!」 「因為…」因為我喜歡的是你啊！這要我怎麼說得出口?! 「而且那次迎新露營，你們牽手的事大家都知道，看到的人也不少，還有照片存證，這妳 不能否認吧？」 「那是因為他看我落單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討厭三人行，所以自然會自動閃邊讓路 ，這你又不是沒見識過…當時還罵我笨蛋，說什麼幹嘛要把自己男朋友讓給別的女生… 「是嗎？沒看過會牽手的〝馬吉〞…」 「你真的想太多了…」 夜教收隊時，本來是我、馬吉和跟我同關的一名幹部三人一起走，但是看那名女幹部似乎 很害怕的樣子，一直靠在馬吉身邊，所以我就自動讓位走在他們後面，誰知道馬吉突然一 個轉身把我抓到身邊，牽著我說什麼快跟上別落單，後來那名幹部也不知是什麼時候離開 的，所以在別人眼裡不誤會好像也說不過去…但明明沒有的事要我承認什麼?! 「好吧，就算真的是這樣，妳敢說妳沒喜歡上他嗎？」 「不瞞你說，我也曾經這麼認為過，不過我發現我錯了…那種感覺…不對…況且現在的我 們也無心交什麼男女朋友。」 「為什麼？」 「…應該說是我們還沒走出過去吧！」 「…」 「前幾天我跟他鬧翻了，只因我向他坦言我曾錯把跟他之間的感覺當感情，要不這幾天我 也不必一直等他回傳訊息了…」 「那現在呢？」 「他雖然回傳了，但好像還在氣頭上，大概不會原諒我吧！我…傷他傷得很深…」 對他而言，我真的是個很爛的馬吉…居然在他身上找尋〝他〞的味道，甚至錯把他當成〝 他〞，一昧的將馬吉當成了〝他〞的影子…有這種結果，我並不意外，如果不是因為太了 解這個馬吉會有這種反應，我也不會一直拖到寒假大家都沒考試壓力後才向他坦白。 一陣沉默之後，我很生硬的轉移了話題，「呃，你到底猜到去年你生日是誰出賣你了沒？ 」 翊澄想了一會，「是我乾妹捲捲嗎？」 「才不呢！捲捲她太善良了，知道大家要聯手整你時還一直拚命阻止哩！」其實從她眼中 我讀到的訊息是她擔心親姊姊小穀會心疼男友被整，所以才會出言阻止。 搖搖頭，甩掉這些不願再回顧讓自己再心痛一次的想法，「看樣子你應該是還沒猜到囉？ 先說好喲！不能生氣、不能報復的喲！」 翊澄的反應真的不賴，「那就是妳囉！」 「呵~被識破啦！說好的，不能報復喲！」 「嗯…」 東拉西扯的聊了不少社團八卦後，總算是到了家。 「喏，你的外套！」脫下翊澄的外套，身上仍殘留著他的味道，「你真的不冷嗎？」 「才怪！」翊澄連忙穿上外套呵了幾口氣暖暖凍僵的雙手，「我快冷死了，我可是在前面 幫妳擋風耶！」 「那我問你冷不冷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呢？」我有些責備的問他。 「我怕妳冷到啊！萬一感冒怎麼辦？」翊澄的回答讓我怔了一下。 「你…這個笨蛋…」若是你因此而感冒了，我又怎會好受…「我還有一件外套啦！只是懶 著拿所以才跟你借啊！」 「妳不早說…我手都凍僵了沒什麼知覺了…」翊澄忍不住抱怨。 「是你自己說不冷的啊！」心疼他的傻卻又氣他幹嘛每次都對女生那麼好，雖然有時那女 生會是我。 「好啦！快上去啦！別又冷到感冒了，我要回家了。」翊澄揮揮手示意要我快點上樓。 「你…騎車小心點…」我低著頭說。 但正在戴安全帽的翊澄根本沒聽清楚我在說什麼，「什麼？」 「沒…」咬了自己舌頭一下，老天~我到底在說什麼啊！ 「喔，拜拜！」翊澄說完也不等我回答便發動機車離去。 而我…又只能傻傻的看著他長揚而去的身影呆呆的說聲：「再見！」 ======================================================= 偶然間發現，有些習慣真的很難改掉，譬如說：想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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