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轉錄自 tellstory 看板] 「剛聽到艾絳她們在討論，好像在求曄森載她們來，」翊澄企圖從後照鏡中觀察我的表情 ，「呵~我們該小心點囉~」 「喔~」腦袋一下被塞進太多東西，覺得沉重異常。 艾絳、艾絳、艾絳…怎麼開口閉口都是艾絳，要不就是曄森長曄森短的，煩死人了，你到 底在想什麼啊…跟我一樣嗎…在你心裡，能不能只有一個人… 也許是我太貪心了，沉迷於對曄森的愛戀卻又想同時擁有翊澄對我的好，到底放手愛人好 還是靜靜讓人愛好…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自卑的駝鳥心態讓我不敢正視這些問題 ，只是呆呆的盯著翊澄的後腦勺，任由思緒亂飄。 翊澄對我的好，我又怎會不知，卻又萬分不甘這麼放棄曄森，我…到底該怎麼辦…如果一 直這麼耗下去，最後勢必傷人更深…我…真的不想傷害翊澄…真的不想… 等等?!不想傷害翊澄?!我到底在想什麼?!難道… 「到了，就是這！」翊澄指指前方，「下車吧！」 停好車後，翊澄連忙來到仍處於失神狀態的我身邊，伸手想牽起我的左手卻在半途硬生生 的轉向，只是輕輕的推著我的背，將我帶至橋邊。「這裡可是壽山看夜景最棒的地方呢！ 人家都叫這座橋做〝情侶橋〞，聽說大部份的情侶上來這裡回去後，都會分手喲！不過沒 關係啦~反正我們又不是情侶…」 其實你想做的不只是朋友吧…餘光瞄到他複雜的表情，心情同樣複雜又不知該說什麼的我 還是選擇了沉默，繼續眺望著根本早讓高大的樹擋光的「美麗風景」。 也許因為今晚的話少到讓他不知如何接口吧！他狠狠的嘆了口氣。「妳…是真的不懂還是 假的不懂…」 能讓一向開朗無憂的他嘆那麼大一口氣，看來問題還不小，但是…不懂啥啊?! 隨著疑惑的思緒轉過身想問他，卻險些跌到他身上。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也許是剛才嘆氣 的時候，也或許是一開始來到橋邊就這樣了，而我卻一直沒注意到。他早已站在我身後不 到10公分之處且右手就這麼放在我握著欄杆的右手旁，從旁人眼中看來根本就像是從我身 後把我圈住一般，而我竟然沒發覺。 受驚不小的我輕呼一聲，引來旁人的注意，壓根沒注意到旁人視線早全在我們身上的翊澄 抬起頭自顧自的說：「難道妳真的從來不知道我…喜歡妳嗎？」 整個人就像是忽然被人丟到冰窖，腦袋瞬間結冰無法思考，前幾日疑惑無法入眠的惱人問 題已得到解釋…原來…這就是為什麼他會對我這麼好吧… 「妳不會一直以為我在跟妳開玩笑吧?!」翊澄有些頹廢的望著低頭不語的我。 看了他深情的眼眸一眼，我急忙轉過身不敢再正視他。在他有些受傷的眼神裡，我看到的 是自己的身影和一顆急欲逃竄的心。一切似乎都發生的太快也太突然了，我只能像是個木 頭人般的愣在原地，毫無心理準備的我第一次這麼赤裸裸的呈現在他面前。 「妳真的以為我在跟妳開玩笑?!」翊澄有些幾近瘋狂的大笑並狠狠的捶了欄杆，「難道妳 一直都看不出來嗎？」 知道再不開口只會聚來更多人視線並讓他更抓狂的我不得不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 「妳…」稍微恢復點理智的翊澄似乎還沒發現自己的舉動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仍舊不死心 的問：「真的沒發現過嗎？」 「抱歉…」真的不知該說什麼的我只能低下頭等待他的判決。 「妳…」翊澄失望的說，「算了，我們還是先換個地方吧！我剛好像看到曄森的車，我想 妳現在不願見到他吧！」 我點了點頭，於是我們便轉戰到中山大學外的橋墩。 「前面有臨檢耶！可是我好像沒帶駕照… 「妳會因此恨曄森嗎… 「我總覺得很對不起他，但請妳相信我並非有心出賣他，只是… 「妳…還好吧?!沒事吧… 「是不是覺得他騙了妳所以心情不太好… 一路上都是翊澄一個人在唱獨角戲，不管他說什麼、問什麼，我都只是默不作聲的盯著他 的後腦勺，這一切實在來得太突然了，我根本無所適從，更釐不清自己的思緒。 「下車吧！」翊澄停下車，「時間不早了，妳要不要先打個回電給妳爸啊？免得他擔心。 」 「嗯！」我拿出手機撥給應該已睡到不醒人事就算天塌下來也沒反應的老爸。 雖然現在才九點半，但家裡三個人(老爸、我&小弟)假日最大且唯一的休閒嗜好非睡覺莫 屬，所以依我對老爸的了解他應該早窩進被窩找周公泡茶去了。 「喂?!爸喔，」響了數十聲後才傳來老爸愛睏愛睏的聲音，「我晚點回去…嗯…社團啊~ 幾點喔?!10點…」此時在一旁不出聲的翊澄連忙比個手勢說會來不及要我說再晚一點，「 10點半吧…嗯…好，ok，我知道了，拜！」 「轉的還真硬啊！」翊澄牽起我的手往橋墩走，「妳跟妳爸的對話…還真怪…難道妳爸都 不會擔心嗎？呃，我是說妳家都沒門禁嗎？」 我不著痕跡的抽回自己的手，根本就不敢再看翊澄，因為臉紅得發燙，曾幾何時他對我的 好竟會讓我不自覺的臉紅、心跳加快，他到底是我最好的知己還是…搖搖頭不敢再想下去 。人有的時候就是很奇怪，明明知道答案卻還是不停的尋找、尋找，就像那個青鳥的故事 一樣，明明青鳥就在身邊卻還要繞一大圈才知道：喔！原來幸福早在手邊。 「沒！我爸他們根本沒把我當女生看過…習慣就好。」撥撥頭髮希望他沒發現我的異狀。 坐在橋墩上，我們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唉~好累喔！」翊澄嘆口氣突然站起身往我的方向靠了過來，「肩膀借我靠一下。」說 完就直接從正面倒向我，將頭靠在我左肩上。 你都靠了我還能說不嗎…心裡雖然這麼嘀咕著卻也沒說什麼。 突然間，聞到一股味道，一股不同於海水鹹味的清香，讓我原本舉起欲推開他的手放了下 來，輕撫起他的頭髮，開始一點一滴的恣意享受著來自他身上、只屬於他的味道。 後來的某日，一個人在路上閒晃時才明白，原來當初就是先愛上這股----陽光味!! 隔天，同樣是在社團宣佈解散後，翊澄決定不理會艾絳的苦苦哀求&碎碎唸先送我回去。 「真的很不想理她欸！」翊澄仍在做垂死的掙扎。 「沒辦法啊！誰叫你自己要答應人家的。」我故意忽視他內心的掙扎和自己內心那不該有 的酸味，總覺得心裡在期待著什麼似的卻又說不上來。 的確，艾絳是帶我入社團大門的學姊同時也是一直教導我、對我有恩的學姊，但很多時候 實在無法理解甚至是忍受她的霸道作風，她那種太過求好心切、放不下心、鬆不了手的態 度，對我們這些新進幹部而言都是一種壓力。 另外，也許是拜翊澄之賜吧！自從和翊澄之間的關係越趨曖昧後，真的很受不了艾絳三不 五時的以有形或無形的方式出現，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斷我跟翊澄之間好不容易築起的親 近感及好不容易才戒下的防備，讓我不自主的重新武裝起自己，誰都休想靠近我、闖入我 心池一步。 正當翊澄哀到連自己都找不到詞的時候，我不得不使出撒手箭以杜絕他的下一波攻勢。「 要不然，你先送她回去，待會我再陪你嘛！」 這招果然立即奏效，翊澄眼睛為之一亮，「妳剛剛說什麼?!我沒聽錯吧?!」 來這套…難道沒聽人家說過：「好話不說第二次」嗎?!嘿~又不是今天才認識你的，那麼 想裝傻的話就大家一起來吧!! 於是我笑而不答的看著他，諒他拿我沒輒。 「好！那我先去送她再回來找妳，要等我喔！」說完就一溜煙的不見人影。 「哇咧~剛不是還一付半死不活的樣子，怎麼現在速度倒挺快的嘛…」望著眼前的白煙搖 頭嘆道，心底卻多了股莫名的雀躍與期待，對接下來的事情充滿了幻想。 半個鐘頭後，翊澄帶著他的招牌笑容出現在我面前。 接過他手上的安全帽，我好奇的問他，「去那？」 翊澄理所當然的回答：「海邊！」 我不解的又問，「為什麼？」 「因為妳喜歡啊！」 好個理直氣壯的答案反倒讓我愣了一下，心裡隨即有道暖流流過，嘴角也不自覺的上昂。 「有吃過海之冰嗎？」 這是他的第一個問題。 「妳有告訴妳爸跟誰出來嗎？」 「還是有沒有跟他說幾點回去？」 第二個、第三個，然後是第四、第五、第N個問題。 早料到他有滿肚子我答不完的問題，所以習慣用「嗯！」要不就是點頭、搖頭來回答他。 畢竟要回答完他層出不窮又絕不重覆的問題實在是件傷神、累人的事情。 到了冰店後，翊澄跑去叫冰，要我好好的佔位子，順便幫他顧手機。 當他回來後，終於忍不住問他，「你本來不是拿NOKIA的嗎？怎麼換成…」話才說一半就 硬生生的吞了回去，他那似笑非笑的神情早說明了一切，因為我拿的是GD92，所他才向朋 友借92，他這點心思我又怎會看不出來不了解呢？ 「對了，給妳看喔！不過我朋友都說我瘋了…呵…」翊澄拿回他的手機並按了幾個鍵，又 將手機塞給我。 「LOVE」四個大字映入眼簾，下面當然就是熟到不能再熟的我家電話還有我的手機號碼。 一連兩天面對他如此坦白的表露自己的心意，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一個一直被我 當成知己的學長。 默不作聲的將手機還給他，等待冰的到來。 「妳…」 翊澄接過手機才說一個字就讓忙到喘不過氣的老闆娘給打斷，「你們的紅豆布丁牛奶冰。 」 「一起吃沒關係吧！」翊澄有些不放心的問。 「我還沒潔癖到這地步吧！」我瞪了他一眼，是的，我並不否認我有潔癖，但也要看是對 什麼事情吧！嘖…真是的… 吃過他最愛的紅豆布丁牛奶冰後，我們再度來到中山大外的橋墩，不過因為星期假日的人 實在太多，於是我們便跑到附近的防波堤上「散步」。 當然，毫無疑問的，接下來都是問題寶寶的問題。 「妳很喜歡海厚？」 「嗯！」還是用我一貫的回答方式。 「常跟妳爸他們來嗎？」 「嗯！只是最近我爸比較忙所以有段時間沒來了。」 「看妳好像很少跟朋友出來的樣子，這樣一直待在家不會很悶嗎？」 「還好啦！就自己找事做囉！不然怎麼辦？」 「妳是第一次跟朋友出來嗎？呃，我是指進五專之後啦！」 這時我們已經來到燈塔前面，正打算找個地方坐。 「算吧！」廢話，我最討厭逛街、唱歌&拍貼貼了，所以當然不會跟朋友出來瞎混嘛！ 「那… 說時遲那時快，一陣大浪打過來讓我沒聽清楚翊澄在講什麼，於是習慣性的「嗯！」了一 聲點點頭當回答。 「哈！妳說了、妳說了！妳終於答應了！」翊澄突然一箭步擋在我面前大笑大叫。 看他樂成這樣，我仔細想了一下他剛才的問題，才恍然大悟，原來被他擺了一道。 剛剛他是問：「那妳是第一次跟〝男朋友〞來海邊嗎？」結果我居然把〝男朋友〞聽成〝 朋友〞…也難怪他一聽到我的回答就爽成這樣，真的是有點不甘心的說。 「我…」才說一個字就將後面幾個字給硬吞回去，看他樂成這樣實在不忍心潑他冷水，何 況…剛被他偷牽手的感覺其實還不錯，溫溫的掌心就像是他慣有的溫柔一樣，再者這兩個 月來他對我的好也真的是好到沒話講，甚至幾度被身旁好友們誤會。不過礙於越來越多的 釣客跟那些同樣是來「散步」的情侶們的視線一直往我們這裡飄，不得不先讓他恢復冷靜 ，我可不希望再次成為大家的焦點。 「呃…爽完了嗎？」真沒看過有人可以爽成這個樣子，真的是瘋了吧！ 「嗯嗯嗯！」翊澄用力的點點頭，走過來緊緊的握住我的手說，「從今以後，雲就是我女 朋友了！我好高興喲！」 「你這笨蛋…」被他喜悅傳染的我也跟著笑了起來，一掃多日的陰霾，打從心底笑了出來 ，緊緊的握住翊澄的左手，天真的相信他就是我的幸福，而翊澄更是緊緊的回握，就像怕 我會突然消失一樣。 突然又是一陣大浪打上來，站在左側的翊澄馬上溼了一身。 「啊~」他大叫一聲，所幸這次沒有人注意到我們，大概是被這陣大浪打溼的人太多了吧 ，不然就是我們太過沉醉於自己的幸福中而未發覺到。 翊澄無奈的指了指溼透的衣服說，「回去後第一件事就是…」 「洗澡!!」 「洗澡!!」 我們異口同聲的回答，接著又是一陣大笑。 「還說我有潔癖，你自己不是也有，還說人家咧…」 「喔~是嗎~管他的~走吧！先送妳回去！」 「嗯！好！」 「要想我喔！」 「好！」 「我也會想妳的！」 「嗯！」 多久沒這麼大笑我早忘了，不過我深信有他陪件的日子，我都會這麼大笑的。第一次覺得 自己走出父母的影子、走出一直以來被限制住的那個名為「家」的圈子，開始享受屬於我 自己的----初戀!! ================================================= 比起兩手相握，其實我更喜歡十指相扣的感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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