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妮爾看著克萊門德快速的離開房間，心裡也感覺到一陣緊張。最近一個星期來紐 約已經為了這件事忙得焦頭爛額了。無名的殺手在夜裡不分男女老少的攻擊，到 目前為止沒有任何的倖存者，十二個受害者都是全身血液被抽乾，死狀淒慘。但 身在醫院裡的妮爾又有另一番的感受，因為那十二個人全部都變成了殭屍。 妮爾心裡很清楚，把人變成殭屍的方法很多種，但最快的就是被吸血鬼咬。想把 吸血對象變成吸血鬼其實不容易，要有相當的力量才行。而一般吸血鬼的力量都 是由歲月、吸血人數和血液的質量來累積的。吸血鬼在吸血的同時會得到對方的 靈魂力量，但一般的人類靈魂都沒什麼用處，所以慎選吸血對象也是高級吸血鬼 的話題之一。 吸血鬼在吸血時可以控制吸血的數量來決定只是讓對方昏睡一晚、變成吸血鬼或 殭屍，但能力不足的吸血鬼要是在一個人身上吸血了超過百分之八十的血液，對 方就會變成殭屍，連吸血鬼本人都不能控制。這次的十二個受害者都變成了殭 屍，如果照一般的看法這次的兇手一定未成年，也就是無法增加同伴數量的吸血鬼。 由於無法做出任何解釋，死相又奇怪，現在警察們根本就束手無策。事實上他們 連兇手可能是吸血鬼都不想承認，而這樣的結果當然就是到到目前為止受害人數 一直增加。雖然妮爾曾經詢問過克萊門德，但他的回答是歐嘉娜一點都不想插 手，因為這不關「天」的事。 雖然妮爾相當不滿歐嘉娜的決定，但克萊門德也說了：「自然會有人插手，正義 使者多的是，我們不用急著跳出來。」不過雖然嘴上這麼說，其實兩個人也都知 道，那十二個受害者裡一定有「正義使者」在其中。 妮爾看著實習醫生走出辦公室，呆在原地一下才跟著走出門外。雖然屍體並不好 看，但基於也是吸血鬼的原因，妮爾對這起事件相當關心，所以幾乎每一次都會到場。 坐著電梯到一樓，一反常態，沒有任何聲音。 「結束了嗎？」妮爾呆站在電梯外喃喃自語。 「你倒是說說看！為什麼會死成這樣！」 就在妮爾正為了不用再看一次殭屍死前的掙扎而感到稍微輕鬆了點時，從急診室 傳來了咆哮聲又再度讓她警戒起來，讓她以最快的速度奔向聲音的來源。 「誰知道。」回答的聲音相當冷靜，妮爾聽得出來，那是克萊門德的聲音，她立 刻小跑步到急診室門口。 聲音的主人是一個黑人警察，行為顯然已經快要失控了。他現在正對著克萊門德 大吼大叫，妮爾看向病床上，和之前的十二具一樣，眼前的第十三具屍體已經呈 現木乃尹狀，脖子更是硬生生的斷成了兩截。 而眼前的警察顯然正對「脖子斷成兩截」這件事相當的不滿。 「十三個都一樣！送來的時候還會動，結果每次急救完都死了！你到是給我好好 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黑人警察看起來已經快瘋了，就這點妮爾相當 了解他的心情。叫克萊門德來應付警察的人真是天才，整整十三次的處理殭屍標 準流程都被他成功的掩飾過去。 「我有什麼辦法？死了就是死了，看來這是上帝的旨意啊。」相對於對面的怒火， 克萊門德還是一派冷靜。 「你要對這件事情負責！我會去向你們醫院申訴，小心我告你醫療失責，妨礙辦 公！」黑人警察惡狠狠的拿出公權力來威脅，但他身後的白人警察卻顯然不太關 心，甚至有些嗤之以鼻。 「你去申訴吧，醫療方面我絕對沒有疏失。至於妨礙辦公？你提得上去就提吧。」 克萊門德帶著微笑輕鬆的回答，這讓黑人警察更為火大，被派來辦這種案件，可 見他在警局內也不受歡迎，恐怕人家還希望他早點離職去當保全。 看到這種情況，妮爾走進了急診室，她認為多少還是得給警察一點幫助才行。雖 然克萊門德的處理方法沒錯，但那種方法對於一般人來說恐怕是很難理解的。不 過她才一走近，就被黑人警察瞪了一眼，這種待人方式讓妮爾不太舒服，加上她 越想就越不知道要怎麼幫忙，最後只好不說一句話的站在原地。 「好啦，我想這件事已經結束了，你們可以把屍體領回警局了。」克萊門德指示 另一個站在一旁不耐煩的警察，他顯然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黑人警察不甘願的看著克萊門德和妮爾一眼才離去，這件討人厭的連續殺人案要 是再繼續下去，好好的新年假期看來就要泡在警局裡了。 「你好歹也給他一點線索嘛！」一離開警察的聽力範圍，妮爾立刻向克萊門德道 德勸說。 「難道妳要我提醒他這件事和吸血鬼好像有關係嗎？」克萊門德戲謔的回答，和 認真的人玩遊戲恐怕是他的興趣之一。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啊，只是『天』再不插手的話紐約的人恐怕都要死光了！」 妮爾故意聳動的說話。 和現在還在想屍體模樣的妮爾不一樣，克萊門德顯然一點都不在意。 「歐嘉娜不想動手的話我也沒辦法啊，其實妳也不要太擔心，屍體的情況早就洩 露出去了，吸血鬼的傳說也已經在小報上炒的火熱，再這樣下去很多高手都會被 吸引過來的。不過說也奇怪，這次吸血鬼們本身倒是沒什麼聲音……」 「克萊門德先生，事情都解決了嗎？」剛剛的實習醫生跑了過來。 「嗯，沒問題了。對了，叫你帶回去整理的資料都弄好了嗎？」克萊門德看著眼 前的實習醫生，帶著微笑提問。 「呃……都整理好了。」實習醫生顯然有些驚訝，不過還是快速的回答。聽見了 回答，克萊門德點了點頭，看著實習醫生離去。 「總之別在意太多事情。」低頭看著仍在擔憂的妮爾，克萊門德給了忠告。 妮爾看著走向電梯的克萊門德，這才想起今天已經是十二月三十號了，在回來的 飛機上應維已經邀請她一起度過除夕，而這也是她在這整個累人星期來最期待的 一件事。可惜的是現在連十點都不到，雖然妮爾平常都覺得夜晚過得太快，但如 今她寧可它過得更快一點。 更何況她現在真的必須要回準備室了，沃克護士長肯定還留在那裡。 --------------------- 應維住的地方離醫院並不遠，只有十五分鐘的車程，妮爾照著簡單的地圖找到了 應維的公寓，就在她念的大學附近。妮爾以前雖然知道這裡有學校，但一向都沒 注意到他叫什麼名字，只當他是不太有名的大學，從來沒想到他竟然是『天』最 重要的學術據點之一。 妮爾看按了電鈴沒等幾秒鐘門就開了，開門的就是和過動兒沒兩樣的應威。 「好久不見！吸血鬼小姐！」應威興奮的大叫。 「你也小聲一點好嗎？」妮爾簡直要暈倒了，那有人這樣吸血鬼吸血鬼地吼的？ 「放心啦！」應威擺擺手：「這裡住的全都是我們的人，就算有別人也會覺得我 們是在開玩笑。」 「應威，你又沒禮貌了！」應維從廚房裡端著菜走出來，圍著圍裙的她一副標準 賢妻良母的模樣。 「我那有！」應威大方的把妮爾拉進來。 「不好意思喔，硬叫妳過來，也不知道要替妳準備什麼。」應維解下圍裙，有些 尷尬的笑，桌上已經擺滿了菜。 「沒關係，有人邀我我就很高興了！」妮爾脫下了鞋子，應維的客廳和餐廳連在 一起，不大也不小，雖然不華麗，但布置得相當溫馨。 「我本來想要幫妳偷血袋的，不過被管理員發現了……放心吧，下次我一定不會 被抓到！」應威充滿鬥志的拍拍胸脯。 「你這傢伙不知道『反省』兩個字怎麼寫嗎？」應維不高興的瞪著應威：「你下 次再搞出這種事我就要告訴父親大人了！你以為每次都只有自己被罵嗎？」 「沒關係啦，他會體諒我的！姐，妳對我最好了！」應威笑著回答，順便看了一 眼時鐘。 「過來坐吧，妮爾。何應威！過來！」應維走向餐桌同時叫喚著兩人。 「姐好像媽喔！」應威蹦蹦跳跳的跑到餐桌邊，妮爾則跟在他後面，滿桌的菜顯 示出做菜者的好手藝。 「吸血鬼會想吃東西嗎？」應威拿起筷子問。 「不會，你們吃就好啦。」這句話雖然是安慰應維的成分比較大，但妮爾確實越 來越不會想要吃東西了，這是不是代表了她越來越像吸血鬼呢？ 不過雖然妮爾這麼說，應維還是沒怎麼吃東西，而是專注的和妮爾聊天。事實上 兩人都相當的開心竟然有那麼多的話題可以聊，至於那滿桌的菜則幾乎全進了自 稱正在發育的應威嘴裡。 「所以應威才十五歲就唸大學囉？」妮爾驚訝的問，她實在看不出來眼前的的男 孩其實是個資優生。 「其實應該說是理想中的情況」應維停滯了一下像是在想要如何解釋似的：「因 為『天』的學制和外面不一樣。天把念大學以前的學制合成十年，從六歲開始念 到十五歲，畢業之後經過測驗就可以進入『天』在地球上的七所大學之一。」 「不過這只是理想，大部分的人通常都要用上十一二年才能念完進入大學以前的 學業，而且要進入『天』的大學也沒那麼容易，因為不只是地……。」應維突然 停了下來：「而且也有人不想在『天』裡或他旗下的企業工作，所以直接去念其 他大學的。」 妮爾雖然注意到應維笨拙的改變話題，卻沒再追問。如果應維不想說的話，妮爾 也不會硬要逼出來，反正記起來拿去問克萊門德就好了，和他沒利害關係的事他 一向都說的很高興。 「總之應威還是理想狀態啊！」妮爾裝作沒事的回答：「看不出你這麼會讀書喔！」 「和我一樣的其實不少欸，大概有百分之三四十的學生都是十五歲來唸的，不算 很稀奇啊！」應威還是在看時鐘，同時順口回答。 「你在等人嗎？」妮爾忍不住好奇的問，應威從剛剛開始就一直瞄時鐘。 「你又作了什麼好事？」這句話出自看著他長大的姐姐。 「我在想小蟬應該要回來了……」應威大方的回答，同時開始舀湯，不客氣的撈 了一堆湯料。 「小蟬是應威喜歡的女孩子。」不用等妮爾問應維就直接說明：「我不是已經叫 你不要去鬧她了嗎？」 「我那有鬧她……」應威一邊喝湯一邊替自己辯護。就這個時候門鈴突然響了， 這讓應威嗆了一下，應維連忙拍起他的背來。看見這種情況妮爾主動起身去開門。 門一開看見的是個漂亮的女孩，就妮爾來看她應該是個混血兒，柔順的黑色長 髮，白晢的臉蛋，有著東方的神秘感，五官卻不似東方人平扁。最吸引人的是她 有一雙相當有精神的藍色眼睛，唯一的問題是她的眼睛裡正帶著可怕的怒火。 「叫何應威滾出來！」女孩臉色難看的大吼，妮爾這才注意到她手上提了個水桶。 「小蟬！新年快樂！」跳著過來的是那個一點都搞不清楚狀況的男孩。 「祝你這輩子的新年都不會快樂！現在就把你的鬼龍蝦給拿回去！」女孩氣憤的 把水桶用力的遞向應威。 「妳一看見就知道是我送的嗎？我就說我們心有靈犀！」應威興奮的看著女孩。 「那是因為全世界只有你會做這種無聊的事！」女孩的分貝實在大的驚人。 「可是那是我替妳加的菜欸，因為妳老是忘記吃飯，這樣會營養不良的！」應威 還是帶著滿臉的笑容解釋，一點都不在意他的心上人正滿腔怒火。 「不用你多管閒事！拿去！」女孩更用力的把水桶頂向應威，後者只好接了下 來。水桶裡的龍蝦現在正企圖爬出來，一交接完龍蝦女孩就優雅的做了個迴轉， 頭也不回的走了。 「妮爾姐，妳看我很會挑龍蝦吧？放了這麼久都沒死……」應威一點都沒有知覺 的舉起水桶向妮爾炫耀，話都還沒講完門鈴又響了。 應威立刻開門，門外站的還是同一個女孩：「水桶還我。」 一聽到這句話應威立刻把水桶遞向女孩，只見她沒好氣的看著水桶。 「龍蝦拿走。」 聽到這句話應威趕緊把龍蝦抓出來，女孩瞬間搶下水桶立刻走人。 「她就是小蟬？」雖然對本人而言並不好笑，但妮爾還是忍著笑的問著還在看門 口的男主角。聽到問題後，手上抓著龍蝦的應威用力地點頭。 「應威，你又幹了什麼好事？」應維嘆了口氣開始詢問，等一下她還得親自到對 方家裡去道歉才行，這是第幾次了？ 「因為我看小蟬都不吃東西嘛，所以我就特別丟了一隻龍蝦到她陽台去啊！我這 次可是有認真考慮過欸，今天是除夕，當然要準備特別一點的東西嘛……」應威 指著陽台的方向，看來小蟬就住在應維家正下方。 「重點不在你丟了什麼好嗎？」應維嘆了口更深的氣：「我不是說過很多次叫你 不要去惹冷家的女人嗎？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們的脾氣。」 「女生是不是比較愛吃甜的啊？下次我丟蛋糕好了，妳看怎麼樣？」完全都沒在 聽姐姐訓話，應威自顧自的詢間妮爾。 蛋糕丟過以後還能吃嗎？妮爾只能苦笑的看著應威。 就在應維正準備發火時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三個人互看一眼，最後由應維拿起電 話來。從一開始對話的驚訝到後來只見她越聽表情越嚴肅，同時眼睛看著應威和 妮爾不住的點頭，面容覆上了一層擔憂。 掛斷電話後應維表情凝重：「歐嘉娜下命令了，她叫你們兩個現在去圖書館。」 --------------------------- 應讀者要求，做個人物簡介： 應維：妮爾在上個任務認識的女子，目前專攻比較文學和古物維護。受家族 影響修學劍術。詳情請翻上一部第四篇。 歐嘉娜：天的圖書館長，同時是資源調配者，掌握大權。詳情請看上一部第三篇。 -- http://blog.yam.com/elis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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