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之門－星辰】 　　「滾開！臭乞丐！」 　　 　　「走，別跟雜種玩在一塊，要是被傳染，墮入了邪魔歪道，那可倒楣了！」 　　 　　 　　 　　「那傢伙．．該死了吧。他一死，我們就可以把那塊純金打造的項鍊搶走了。」 　　 　　「沒問題的，老大！我捶了他好幾下，都三天了，也該死絕了．．到時候， 項鍊就是我們的了，哈哈哈。」 　　 　　 　　 　　「哇！怎麼沒死？快逃啊！妖怪，他一定是妖怪！」 　　 　　「嘻嘻．．嘻嘻．．我是妖怪啊，我是嗎？．．．．這世上的人都該死啊， 這麼多人活著，怎麼不死呢．．．．該死啊，該死啊．．」 　　 　　暗夜中，兩個猥瑣人影倉皇逃出破廟。隨之而來的，是一名全身沾滿血污、 搖搖擺擺的身影。他邊走，邊笑，笑聲被闐黑暗夜渲染似的，猙獰的傳遍村落。 　　 ＊＊ 　　自古以來，天地有三界，天界、人界以及冥界。百年以前，天界和冥界挾帶 強大武力四處征伐，由於雙方勢鈞力敵，做為戰場的人界因此陷入無法由外表分 辯是人是神的混沌期。 　　 　　這期間，三界人馬死傷無數。也因為天界、冥界人員進出人間頻繁，導致出 現為數眾多的天、冥、人三界混生子。 　　 　　數百年的戰爭消耗大量資源，各界衍生出來的怨超出預期，為數眾多的痛苦 生靈無不日日夜夜叫囂著，這些吶喊，全都飽含黑暗又邪惡的氣，一點一滴的， 侵蝕自然的純淨。自此以後，人間漸漸出現一種似人似神的生物，沒人知道他們 從何而來，也沒人知道他們歸於何處。 　　 　　只是，他們身上的黑暗像會傳染般，不管天人或者隱藏在地底下，自視甚高 的冥府中人無不因此棄械投降，歸順於黑暗羽翼。 　　 　　天冥兩界有感此威脅過於強大，訂下和平條約，想要合力消滅這股勢力。沒 料到派去的大將全因不明原因降服敵軍，昔日戰友變成今日敵人，天冥盟軍士氣 大弱，勝負就此抵定。經此一戰，被兩界視為異己的群體瓜分了世界一方。 　　 　　『魔由心生。』那之後，某位學者提出此一說法，合理解釋不明生物不費一 兵一卒便降服能力強大的天兵冥將。 　　 　　從此以後，魔界因而誕生。 　　 　　雖然冥界嚴格控管通往各界通道，但那場大戰遺留下許多後遺症。其中之一 就是冥界也如人界一般，留有許多三界混生子──天界和魔界的，魔界和冥界 的。這些孩子的父母，有些已戰死，有些則是被迫轉移陣地，沒來得及帶走孩子。 　　 　　司天監雖了解稚兒無辜，但那場大戰使得所有人聞「魔」色變，更有人因為 親人慘死在魔界士兵手中，而憎恨他們。這其中也包括司天監處於高位的大老爺 們。因此從頭到尾，司天監都只是放任混生子自生自滅，任由他們遭受眾人歧視 而流離失所。 　　 　　「所以懂了吧？魔物非正道，要是看到，除了遠遠避開，還得通報俺，好讓 俺抓他回來，好生研究一番。」陰陽殿中，一名虎背熊腰卻長著和身材完全不符 的秀氣臉孔的男人，話鋒一轉，硬把學生從血淋淋的戰場拉回現實。 　　說好聽點，他負責教導的是『冥界歷史』。但興致一來，什麼鄉野雜談，未 經證實的謠言都能口沫橫飛說上一日一夜。如此隨性的人，當然不管倒楣的兩名 學生－泥兒和兒玉願不願意聽了。 　　 　　所以當他興致勃勃的說完，又興致勃勃的用充滿熱力的眼神要求弟子給他一 滴滴回應，兒玉很不給面子的打了哈欠；泥兒顯然善良多了，從頭聽到尾，只是 尾巴部份讓他的小臉開始皺成包子。 　　 　　「泥兒，有問題是吧？男子漢大丈夫，別吞吞吐吐的，趕快給俺說！」 　　 　　給師傅一吼，吼回泥兒神志，這才小聲反駁： 　　 　　「完冥師傅，我們師傅說，偷藏魔物是犯法的，要是被逮到，會被關進大牢。」 　　被喚作『完冥』的男人，果真人如其名，個性也是冥頑不靈得很，大掌當下 一拍，聲如洪鍾地吼： 　　「胡扯！什麼犯不犯法，俺可是陰陽殿首屈一指的學者！想抓一隻魔物過過 癮．．啊，不是啦！我是說，想抓一隻來實驗，難不成還得看司天監臉色，真是 笑話！我說泥兒啊，你師傅就是太一板一眼了，才會到現在都沒辦法爬上高位， 只能苦哈哈的蹲在初學者班級，教你們這些小兔崽子。」 　　 　　泥兒和兒玉互望一眼，兒玉的眼神好似在說：早說過沒事別多嘴，你就不聽。 雖然如此，泥兒仍是不服氣，打算為導師辯護。沒等他說出口，敞開的殿門突然 傳來「啪啪」的拍掌聲，聲音愈來愈近，卻不見任何人影。 　　就在泥兒左顧右盼，想看看到底是誰的同時，完冥師傅突然一臉想逃跑的模 樣，坐在一旁的兒玉站起身，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師傅好。」 　　隨著話音落地，那滿是空氣的地方突然迸出火花，亮得刺眼。泥兒不自禁閉 上眼，等他睜開，就看見導師──赤焱面帶微笑，非常親切的對著拿書本掩臉的 完冥拱手行禮： 　　「完冥教訓的好。正如您所說，在下因為太注意枝微末節，才會到這把年歲 還在教導稚子。」 　　「不不．．．．這個嘛．．．俺只是隨口說說，你也隨便聽聽就好。」啊啊， 最討厭這傢伙了。笑臉藏刀的，根本不用武器，光是那張笑臉就能殺人於無形了。 　　完冥偷偷在心底嘀咕，拿書本掩臉還不夠，隨手抓了一本冊子左遮右閃的， 就是不看笑得燦爛到有點可怕的赤焱。 　　 　　「怎麼能這麼說？完冥的偉大建議，回去之後，在下是一定得記錄在書冊上， 否則怎能在未來的每一天，回味完冥您給我的譐譐教誨。」 　　隨著來人愈靠愈近，完冥益發不自在。什麼嘮什子回味，什麼偉大教誨，他 可以肯定，這隻笑面虎一定會把這筆帳牢牢記住，就等以後抓到把柄，再一併報 復回來。 　　格老子的！明裡來俺哪會怕你，就怕暗地被你偷襲．．．． 　　完冥一抬頭，驚見赤焱愈移愈近，趕緊驅動法術，連人帶椅的，迅速後退一 尺遠。「行、行了！有話在那邊說就好，俺耳朵靈光的很，別靠俺太近，俺會起 雞皮疙瘩！」 　　「真傷人啊。」 　　「好說好說，你的笑容也快把俺的眼睛戳瞎了。」一時不察說溜嘴，要掩嘴 已經來不及，下一刻，冰凍的感覺從嘴邊迅速擴散。沒一會，完冥整張臉都被凍 在薄冰裡。冰塊不止溫度低還夾帶硬刺，痛得他哇哇叫。 　　他連聲咒罵，大吼一聲，薄冰碎成片片，掉落到書桌前一刻，通通消失在空 氣裡。他隨即跳起身，拍桌怒吼：「他奶奶的！你對俺下法術！」 　　「在下只是小小的初學者導師，怎麼可能對偉大的完冥學者下法得逞？要是 被人聽見了，可會笑掉眾人大牙喔。」 　　一句話堵得完冥回也不是，不回更是氣悶。火大好一會，才大聲怒喝： 　　「泥兒、兒玉？」 　　一直站在旁邊聆聽的兩人面面相覷，同時回答：「弟子在。」 　　「今天的課就上到這，沒事快滾回家！」話一說完，坐在椅子上的完冥忽然 愈變愈小、愈變愈小，直變成豆子也似，才從空氣中倏然消失。 　　 　　赤焱的笑臉一僵，袍袖一揮，轉身面對兩個小傢伙。「他上課都跟你們說這 些不三不四的話嗎？」 　　「呃．．這．．」兩位都是師傅，雖然不滿完冥污衊赤焱，但泥兒也不想陷 他於不義。 　　兒玉沒這層顧慮，回答得很直率：「沒錯，完冥師傅常常講課講到一半就聊 起莫名其妙的事，就像剛才那樣。」 　　「嗯，我知道了。」赤焱摸摸兒玉的頭，彷彿在嘉許她的誠實。 　　泥兒一見，頭跟著低下來。 　　「好了。既然已經下課，你們就隨我到『平宅』一趟。」赤焱示意他倆隨他 出陰陽殿。走在平宅的路上，他大略向兩人說明來由：「最近那裡出了點事，大 抵是遇上魔物作怪，好好一個人突然性情大變，白天很健康，夜裡卻氣喘噓噓， 一副將死的模樣。原本除魔這件事事關要緊，不得讓初學者觀摩，但為師判斷， **這魔物法力可以傷得了常人，尚不足以危害你們。等你們參加完升段考試，差 不多也會學到基礎除魔方法，趁這個機會讓你們見識一下，對你們應該有好處。」 　　泥兒和兒玉一聽，高興的跳上跳下。平常的授課大多枯燥，有機會實地參觀， 兩人當然是高興得直要飛上天。 　　「安靜聽好。到了平宅，為了不讓魔物有機會傷害你們，我會在你們身上施 下『結界』。這個法術不強，但只要待在平宅就會生效。除非有我允許，否則不 可以踏出平宅大門一步，聽懂了嗎？！」 　　「是！師傅。」 　　「好，就是這裡。你們兩個手牽手，握緊，等我說放手才能放開。」赤焱閉 著眼，喃喃唸了幾句，等他睜開眼睛，一陣銀白色的光暈籠罩住兩人身影。片刻 後，光芒散盡，赤焱才說：「可以了。等會施法，你們就站在一旁，記得保持靜 默，知道嗎？」 　　「嗯！」兩人同聲說。 　　赤焱上前扣門，門立刻開了，一名面露驚惶的中年男子躬身為禮，火速將赤 焱迎進門。「大師，這邊請！我們老爺恭候許久了。」 　　赤焱應了聲，走進平宅。泥兒、兒玉一前一後跟在師傅後面走了進去。 　　「少爺這幾天情況更加惡化，有時聲音會變成女人，歇斯底里的號叫一整晚。 請大夫過來診斷，都說少爺活不久了，長則五天，短則三天。夫人還因此厥了過 去．．．．造孽喔，老爺和夫人這麼好的人，怎會踫上這種事。」老僕絮絮叨叨 的，赤焱禮貌頷首，一面注意四周是否有不該存在的氣。 　　有點古怪。明明就可以感覺到空氣夾雜著腥臭味，卻無法明確補捉位置。那 股氣忽強忽弱的，縹忽不定。 　　他忽然想起兒玉家代代相傳的『覺氣』天賦鶴立雞群，往後瞥了一眼，喚道： 「兒玉？」 　　「是，師傅。」 　　「你試著感應周遭氣息，再告訴我你的想法。」赤焱指示。 　　受到特別期望，兒玉顯得志得意滿，立刻靜心觀氣。 　　一旁呆立的泥兒，雖然失落也只能安慰自己：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玉確實 比他厲害多了。 　　一會過後，兒玉凝眉說： 　　「師傅，我察覺到有股浮動的異味，飄來飄去的。那東西是不是會飛啊？」 　　 　　「是嗎？你也這麼覺得。」赤焱失神的望著花園假山，才轉身拍拍兒玉肩膀。 「做得好。好了，你們倆個隨我來。」 　　兒玉興高采烈的跟了過去，泥兒站在那兒，望著庭院假山下的魚池發楞。明 明是空無一人的地方，為什麼他會覺得有人從假山後偷窺。那種惡毒的視線讓人 覺得不舒服，卻又有說不上來的哀愁感。 　　「泥兒，還不快過來！」 　　早已走遠的師傅從遠處大喊，泥兒應了聲，又望了假山後一眼，才快步跟上 兒玉。 　　老僕將三人迎進大廳，一名身著華麗，看來頗為貴氣的男子拱手相迎，「有 勞大師了。」 　　「別這麼說，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請問少爺現在人在哪裡？」赤焱掃了一眼， 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暗地觀察宅邸是否有其他魔物藏身。很乾淨，也很不對勁。 一般人家大多會隱藏一些令人不愉快的穢氣，平宅卻沒有。除了一閃而逝的腥臭 味，空氣飄浮著怡人馨香，完全不見髒污穢氣。 　　赤焱臉色凝重，顯然這魔物沒他想像中無能，能夠汲取穢氣作為養分的魔 物，法力不容小覷。 　　有必要多了解一下平宅為何會招惹上這名禍害。 　　打定主意，赤焱對平老爺道：「在下大略知曉事情的來龍去脈，但今日來到 此地，發覺和聽聞的有些不同。勞煩老爺子仔細回想少爺發病前所發生的事，以 及少爺反應如何，發病的癥狀等。」 -- 我的網誌：http://www.wretch.cc/blog/solong29 -- -- 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59-105-25-201.adsl.dynamic.seed.net.tw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