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在那邊，不送！」我甩開小子的手，如願看到他臉色青白交接，比閃爍 不停的舞廳特效還精采。 莫名其名妙的，一個月沒說話了，一來就發神經，理他咧！ 　轉身將面紙、口紅丟進包包，心裡頭不禁納悶：他怎麼知道我今晚要去老頭 家？莫非他在房間偷偷裝了竊聽器．．．　　 　　努力回溯回家後的行程，洗完澡，一連換上幾件正式服裝，整個人像花蝴蝶 似的在浴室和臥房間來來去去，剛好被長舌公──王曉雲撞見，眼睛瞪得都凸出 來了，還一路吆喝王曉立出來看。 　　為了堵住王曉雲不停歇的問題轟炸，隨便丟給他一句：「我要去見未來婆婆。」 就轉身回房間。 　　現在想起來，肯定他們其中一隻跑去跟小子通風報信。王曉雲長舌歸長舌， 但他跟小子交情沒好到互通八卦，所以八成是王曉立這只悶葫蘆做的好事。 　　哼哼，等這件事圓滿落幕，看姊姊我怎麼料理他。 　　我東摸摸，西踫踫，思緒全繞在今晚該如何解決難題，很不小心的把身邊那 個難纏小子忘得精光。不過要忘掉他也很難，這小鬼通常是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容不得別人無視他的存在。果然不到幾分鐘，他又飄到眼前，擋住門口，不讓我 出去。 　　「曉惠，別去！」 　　「麻煩你有多遠閃多遠，我很忙，沒空陪你閒嗑牙。」 　　可能我口氣太冷，態度也出乎意料的不客氣，他當場煞白臉，連被我推到一 邊，都楞到來不及反應。等他急急忙忙追出來，我已經坐進老頭的法拉利前座。 　　 　　「曉惠！」他一股腦衝到車旁，拉扯車門不讓我關。 　　「這小子要幹嘛？」老頭一見是他，口氣立刻尖銳起來。 　　「別理他，快走！」我瞪小子一眼，示意他放手。手很乾脆放開了，他的下 一步卻讓我氣得跳腳。 　　只見他一個彈跳，輕鬆跳進後座。坐定之後，雙手環胸，非常不爽的瞪著我。 　　 　　我火大道： 　　「別胡鬧了！快下車！」 　　 　　「我要一起去。」他冷冷的給我一眼，隨即撇開臉，任憑我說什麼都不予理 會。 　　老頭也很火大，但在請也請不走後面這尊瘟神，只能無奈妥協，開車上路。 「小鬼要跟就讓他跟，我跟媽約八點，再吵下去一定遲到，而我老媽最討厭不守 時的人。」 　　小子重重哼了聲，我回頭大吼： 「你給我安分點，否則馬上把你丟下車！」 他被我突來的怒火嚇到，白著一張臉沒再說什麼。事實上，我倒希望他再不 長眼的頂回來，好遂了我的心願，踹他下車。 說我狠？不會吧。至少本人覺得，比起把一個熟到不能再熟的人當陌生人 看，還肯發發火，不時吼個幾句的我，已經善良到可以頒發獎牌了。況且，吵架 爭論雖然會把場面弄僵，但總比不肯溝通、不肯開口的冷戰有益身心健康多了。 　　「我看，把他扔在這裡如何？反正時間還早，給他一點錢坐計程車回去算了。」 老頭不懷好意的瞄著後照鏡建議。 　　「隨你．．」我涼涼的答。瞥見鏡子裡的小子怒火沖天，眼看就要伸長手， 掐住老頭喉嚨。在車上使用暴力可不是開玩笑的，尤其那個即將被掐住脖子的衰 鬼正是汽車駕駛。 為了制止慘劇發生，我趕緊改口：「算了啦，等你把他弄下車，早超過約定 時間，你不怕你媽生氣嗎？」 　　「不怕才怪。」油門被踩到底，車子在老頭的驅使下勇往直衝。 　　我很想說，怕歸怕也沒必要到把三條命飆進醫院。心底卻知道多說無益，先 前就因為他飆車時，多嘴的給他建議，他分心和我爭辯的結果，差點和對方來車 相撞。為了小命著想，只能摸摸鼻子，吞下所有怨言。 　不過小子可沒我這層顧慮，他很粗魯的從後座猛踹老頭座椅。突如其來的攻 擊讓老頭驚跳一下，車身也原地彈跳一下。穩住車身，老頭回頭大吼： 　　「臭小子，活膩了是嗎？敢踢我！」 　　「車上不是只有你一個，想飆車找死，別拖我們下水。」小子冷道。 　　「不爽可以滾下車！本來就沒打算讓你跟，是你自己像條跟屁蟲緊咬我們不 放。」老頭氣沖沖的，猛力拍打方向盤，車身又跳了一下，不用說，我麻雀般的 膽子跟著抖動ｎ下。 　　「那好，你停車。我和曉惠另外叫輛車速正常的計程車，至少可以保證平安 抵達目的地．．」 　　「夠了，兩個都給我住嘴！老頭你把車速慢下來，而你，給我乖乖閉上嘴。」 我各瞪他們好幾眼，終於堵住他們呶呶不休的嘴。 　　說實在的，任由小子繼續挑釁，老頭繼續激動下去，車毀人亡是遲早的事。 在本人的生涯規畫中，可不包括陪兩個幼稚鬼共赴黃泉。 　　 　　何況今晚對我和主任來說很重要，一個老頭已經讓人頭痛不已，再來個狀況 頻頻的小子，真的讓我開始擔心計畫生變。 　　 　　下意識的從後照鏡瞄向小子，他也正看著我。怒氣騰騰的，似乎還在為剛才 吼他幾句不高興。 　　 　　火大是嗎？生氣是吧？很、好！ 　　 　　我朝他露齒一笑，他的眼神瞬間降到冰點，更讓我樂不可支。 　　 　　這才對嘛。否則光我一個人在那邊氣得半死，惹火我的人卻半點事也沒，會 不會太不公平了？！ 　　 　　目的達成，我不再理他。由玻璃窗看出去，小小嚇了一跳。四周陰森森的， 整排的灌木叢無止無盡的延伸著，看不到盡頭就算了，放眼所及沒見到半間住宅。 　　 　　「喂喂，你迷路了嗎？」我轉頭問老頭。 　　 　　他白我一眼，道：「又不是老年痴呆，自己家住哪也不知道！」 　　 　　是沒錯啦。但是有人家是蓋在這種鬼影幢幢，又靜得讓人發抖的地方嗎？ 　　 　　車子又往前開了一會，依然是一大片樹。研究老半天，仍然看不出東南西北 哪個方位會平空冒出一棟房子。實在忍不住，我又問： 　　 　　「你家．．該不會建在很像郊區墓園的地方吧。」 　　 老頭一臉要吐血的表情，轉頭吐槽： 　　「你以為我家是鬼屋嗎？！」 　　 　　「就是不是才奇怪。你看看，以你狂飆的速度，少說也經過幾公里了，旁邊 還是這麼一大片樹，看得我都想跳下車，把樹葉拔得精光。」 　　 　　「你敢拔，就等著我家園丁拔光你頭髮。」 　　 　　「蛤？為啥，我又沒惹到他．．」反應遲鈍的腦袋尚且轉不過來，瞥見老頭 扯開嘴賊笑，終於恍然大悟：「不會吧？你是說這一大片讓人看到煩、看到膩的 樹是你家種的？」 　　 　　「明明是一件好事，為什麼從你嘴巴說出來讓人這麼不爽。」 　　 　　驚訝過度，我直接忽略老頭的啐啐唸。當初去相親，介紹人天花亂墜地訴說 老頭學有專精之外，更是繼承家業、富可敵國、萬人之上，眾女搶破頭也不見得 摸得到褲管的金龜婿．．(以下省略劈哩啪啦，足以讓人慘死在口水之下的數萬 字吹捧)。那時我只當成介紹人妄想症發作，才會把老頭的家世渲染得不像樣。 　　 　　後來和老頭混熟，雖然常看他開著騷包到不行，一見就手癢到想刮的法拉 利，也總覺得以老頭為人，很可能自個餓得半死，卻把錢拿來償還車子貸款。沒 想到推想錯誤，現在才會被嚇到說不出話來。 　　 　　「原來，你真的是有錢人。」我久久才脫口說。 　　 　　「你現在才知道．．怎樣，有沒有心動的感覺？有的話告訴我，馬上結婚也 不是問題喔。」他很三八的拋來幾個媚眼，我眼尖的發現車後的小子正要發作．． 說實在的，我根本不想理他們是不是會吵到天翻地覆，以前的我要是遇上這種 事，頂多勞動雙腿，跑到其他地方圖個耳根清靜。但是現在．． 　　 　　我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勁，就是不想再讓小子誤會老頭和我有朋友以外的 關係。所以在他還沒開口之前，我趕緊說： 　　 　　「好心動好心動！不麻煩的話請留下生辰八字，待我去行天宮擲筊卜卦，註 生娘娘恩准後再聯絡你。」 　　 　　「哼，沒誠意！」老頭撇撇嘴，方向盤一轉，把車子駛進敞開的雕花鐵門。 再往前開一段，一座占地有如學校操場那般大的精緻別墅矗立在眼前。 　　 　　一直到站在平地，我仍然像個呆瓜似的，努力撐大眼珠子，生怕錯過任何美 景。喔喔喔，怎麼辦，突然有股衝動，很想像觀光客那樣，拿出相機猛按快門！ 　　 　　即使被人家譏笑成鄉巴佬也認了。豪宅耶，又不是天天能看到。好不容易來 一次，不帶點紀念品回去多對不起自己！ 　　 　　你看你看！那邊的景色好像電影場景，好唯美、好夢幻。哇哇！不會吧，居 然還有一座雕工精細的維納斯女神像．．啊靠！早知道把數位相機帶出門，只一 台照相手機哪夠啊。 　　 　　嗯嗯，先拍哪裡好？靠近樹林好像也不錯，忽明忽暗，別有一番情趣。 　　 　　下車之後，我的腳步簡直像在飄，飄到這邊又那邊，直到一條白花花的手帕 擋住視線，不耐煩揮開之後，又陰魂不散纏上來，讓我恨得牙癢癢的。 　　 　　「幹嘛啦？」哪個渾蛋，敢擋住本小姐的觀光路線！ 　　 　　看清楚眼前的人正是滿臉陰晴不定的小子，更是沒給好臉色看，氣呼呼的又 問一次： 　　 　　「拿手帕給我幹嘛？」 　　 　　「把口水擦掉，太難看了。」不由分說將手帕塞進我手裡，等我魂魄回歸本 尊，他人早已走遠。 　　 　　「臭小子！」恨恨的罵上一聲，本想隨手丟開，突然想起彆扭小鬼有輕微潔 癖，總是隨身帶著乾淨手帕應急。丟給我的這一條，恐怕是他身上僅有的，若是 隨意丟棄，等會他向我要，我從哪生一條還他。 　　 　　也罷。我大人有大量，幫他收起來算了。 　　 　　「曉惠，還杵在那邊幹嘛，快過來！」老頭大喊。不知何時，老頭和小子已 經走到前面很遠的距離。 　　 　　我猶豫了會，依依不捨的離開絕美的觀光路線，打定主意，等事情解決再過 來拍個夠。 　　 　　別墅離停車處有段距離，我們一行三人走近了，才發現靠近門口的路燈下， 站著一位殷殷守候的美人兒，蓓蓓小姐是也。 　　 　　一見到老頭，她烏溜溜的大眼立刻發出閃光，笑容燦爛到讓我心生幻覺，心 底瘋狂冒出一句廣告詞：『這不是梁蓓薇、這不是梁蓓薇。』 　　 　　「憲越哥！人家等你很久了。」很嬌很柔的嗓音，配上軟玉溫香，旁若無人 的撲抱過去。 　　 　　老頭驚愕的接住她，而我這個旁觀者只能自問：老頭，你上輩子燒了多少好 香，這輩子才能有這種豔福。 　　 　　然後那個被我稱之為幸運的傢伙，居然很不給面子的丟來幾枚『快救我！』 的水深火熱眼神。 　　 　　所以說嘛，瘋子一個！ 　　 　　面對老頭無聲乞求，身為哥兒們唯一能做的，是大剌剌穿越他們，拍拍他肩 膀，再笑出一口白牙落井下石： 　　 　　「慢慢抱，有的是時間。」 　　 　　看著老頭瞪凸的眼和蓓蓓小姐疑惑的眼神，我得意的笑了。 　　 　　嘿嘿，君子報仇，兩小時不晚！ 　　 　　一切照計畫進行，看來我美妙的觀光行程，不需要等太久了。喔呵呵呵呵！ 　　 -- 無名個板：P_solong29 我的網誌：http://www.wretch.cc/blog/solong29 -- 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 59-105-89-85.adsl.dynamic.seed.net.tw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