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話　小巷 就在高瞳與夜天實在稱不上愉快的重逢之後第二天，雙宛靈的班上突然來了兩位轉學生。 基本上，雙宛靈所在的班級，是紅閣高中裡面一個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普通班，在常態分 班這個最高指導原則的名義下，所分發進來的學生，想當然爾也不可能會有什麼能在下課 後靜得下心來唸書的人物。 原本教育部規定一班只有五十人的教室，卻因為學校為了賺錢而私下超收學生的緣故，硬 是擠了六十五人進來，因此感覺相當的擁擠與凌亂，還有，聒噪！ 而這些小女孩們各自聚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聊著昨天晚上綜藝節目的內容，或是不知道從哪 裡聽來的八卦，鶯聲燕語的聲浪，差點將教室的屋頂給掀了。 這間教室僅在前後方稍微有敷衍地布置過一下，隨隨便便幾個歪七扭八的大字加上幾幅街 頭塗鴉等級的繪畫就算是應付過關。而且在講台旁的公佈欄上，居然還有幾張婦科診所散 發的廣告單。 學生們的木製桌上，更是滿滿的塗鴉及歷年來的小抄痕跡，更誇張一些的，連椅子底下都 黏有口香糖跟煙蒂。 很容易就可以讓人知道這是個什麼樣的班級。 『好了！好了！大家安靜一下！』一位穿著淺綠色的筆挺軍裝，顯得與環境格格不入的女 教官，一邊拍著手，一邊示意著同學安靜。 本來一群還吵得要死的姑娘們，看見不但教官來了，而且來的還是最兇的那位老太婆，當 然不敢囂張，該給的面子還是要給的，一群人馬上就安靜了下來。 本來還有翹著二郎腿，或是以極度不雅的姿勢坐在桌上抽煙的不良少女們；在人稱殺手八 婆的淫威之下，也只好乖乖下桌，安份地坐到椅子上。 但是這次殺手八婆不是一個人來的，她的身後還跟著兩個女孩子。 兩張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臉孔，清一色的黑色長髮，但是其中一位穿著深藍色布鞋，半筒襪 ，短短的牛仔熱褲，粉紅色的小可愛，外面罩著一件長長白色薄大衣，眼神中露出一絲桀 傲不遜的神情；另一位便顯得文靜多了，相對於姊妹與眾不同的穿著，她則是直接穿著紅 閣高中的制服靜靜地站在一旁。 『我來跟你們介紹一下，這兩位是剛從別的學校過來，要加入你們班的新同學。』 『這兩位姊妹，看起來似乎不太好相處呢？』雙宛靈心中有著莫名其妙的感嘆。 教官先將兩姊妹的姓名寫上黑版。 這位穿著便服，只差沒刁根煙的女孩，有個完全不相稱的名字“白柳”。 而另外一位看起來很文靜的乖乖牌，則叫“白荷”。 眾人最不希望的上課鈴聲在此時如催命符般的響起。 教官本來想趁老師還未到班級的這一段時間，請兩位轉學生做自我介紹，不過白柳瞪了他 一眼。 這銳利的眼神一瞪，連全校最兇的教官居然也開始發寒。 白柳瞪完教官後，慢慢地說：『不好意思，要上課了。』 教官呆了個幾秒，總算回了神過來：『哦…那好吧！上課要緊。那你們兩位先坐在後面那 幾個空位吧！有什麼問題，再請你們班的導師處理吧！』 白柳和白荷就先到教室最後面坐了。 算是擠了六十幾人後，剩下的最後空位。 此時，教室中坐著的某位學生，嘴角似乎汎起了詭異的微笑。 看到這兩位新生，雙宛靈不自覺地感到奇怪，應該說有股熟悉感。『咦？』這個字不自覺 地由口中淡淡發出，好像在哪兒看過這兩人的樣子… 沒多久之後，雙宛靈不知怎的，腦袋一晃，眼神一空，整個人砰地一聲，攤在桌上。 坐在他後面的陳芷薇，一見此狀，馬上熟練地將不省人事的女孩帶離教室。女孩的身體雖 然被扛走了，但是靈魂仍坐在原本位子上。 『好奇怪哦～昨天才剛弄好而已的說～怎麼夜天治療的效果已經沒了啊～』雙宛靈的靈魂 無奈地抓抓自己臉頰。 當他正準備起身，到自己身體那裡去時，周圍的景色突然大變。 靈體四周全部的人、物的動作完全停止了，而且周圍的顏色全部變成暗紫色，地面上，則 出現了不斷緩慢轉動的發光黃色六角星符號。 雙宛靈緊張地大叫，奪門而出。 不出來還好，一衝出教室，才發現連外面的世界也整個充滿著紫色。 天空是黑的，但是上頭的雲則為紫色，還有奇怪的七彩光球在雲上移動著。天空開始打雷 ，下雨了。 「怎麼樣，要不要把身體賣給我呀？」詭異但好聽的女孩子聲音，從雙宛靈的背後傳出。 『哇啊！』已經很害怕的他，大叫了一聲後，突然一醒，睜開雙眼。 印入目光的，是高瞳和陳芷薇。白色的床單，咖啡色的木質牆… 這裡是…醫務室啊。 『還蠻會睡的嘛。』高瞳將手放在雙宛靈的肩膀上，浮現出邪惡的微笑：『你這傢伙一睡 就睡到下課，真是睡魔啊。』 『喂喂，你怎麼這樣說你可愛的學妹啊。』陳芷薇發出尷尬的笑容，然後用右手玩弄著自 己的髮鬚，說：『昨天那個叫夜天的妹妹，不是幫你處理好了嗎？怎麼還沒三天，身體就 出現問題啦？』 『唉。』雙宛靈搖晃著他的小腦袋，然後拍拍自己的臉龐。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靈體又脫離了，倒是剛才做了相當逼真的惡夢呢…』 『哦？什麼惡夢啊？』高瞳和陳芷薇感到好奇。 『呃…還是別問吧…』雙宛靈坐在床上，邊穿鞋子邊苦笑。 兩個好奇的人，也不太想為難病人。所以，這兩人互相做了無可奈何的攤手姿勢後，就和 穿好鞋子的雙宛靈離開醫務室。 走著走著，高瞳突然想起一件事，說：『今天聽說你們班有兩個轉學生…長得還真像呢。 』 剛起床頭髮有點零亂的雙宛靈，邊走邊揉著眼睛：『嗯嗯？高大姐聽說這件事了？』 『是啊…因為好像有一位強到把教官給嚇跑？』 『是…是這樣啊…？』雙宛靈苦笑。 『那兩個人長得很像，而且感覺好像在哪裡見過…』高瞳手摸著下巴，思索著。 『咦？我也這麼認為說…』 『你們兩位有這種感覺啊…但我卻沒有呢…』陳芷薇看著兩人，有點訝異地吐出這句話。 『後來聽你們班的人說，那兩個居然不是姊妹，真讓我嚇到了。』 『是哦？』雙宛靈和陳芷薇幾乎是同一時間驚奇地蹦出這兩個字。 三人離開學校後，由於家的方向位置不同，所以分開各走各的。 雙宛靈邊走邊覺得奇怪。 『總覺得後面好像有什麼人在跟著我…』 他的家是在比較窄的巷子中，所以這裡人也比較少。但懷著好像被跟的恐懼，越走越快。 『唉唷！』過於注意後方的他，反而忘了看前面。因此，被突然從旁邊滾過來的球給絆了 一下。 雙宛靈感覺腳踝有些疼痛，所以蹲了下來摸著隱隱作痛處。 『對不起～！姐姐，你有受傷嗎？』旁邊跑來了一位穿著白色洋裝的短髮小女孩。 雖然痛，但還是勉強擠出了一絲微笑，摸著小女孩的頭說：『呵呵…我沒事啦，是我自己 沒注意。你很有禮貌哦！』 『謝謝姐姐！』小女孩說完後，突然把頭一低，感覺有點詭異。 『那…』嘴角突然揚了起來。 『你的身體要賣給我了嗎？』 『！』雙宛靈一聽到這句話，整個人嚇得馬上跳了起來，單腳猛力跳離那位女孩。 『………』滿頭大汗的他，再次望向那個女孩時，居然不見了… 心臟頓時劇烈舞動，像是要跳出來一般。 在狹小巷子裡的無助女高中生，抓著自己的綠色書包，朝往家的方向拚死逃奔。 『呼！呼！呼！』走了這麼多年的路…為什麼… 『呼！呼！呼…』走不出去。盡頭那座房子，我居然完全跑不過去…周圍的建築物，居然 完全一樣…怎麼走都走不出去… 而且，四周居然連一個人、一輛車都沒有。 『這…這裡是我家附近耶…為什麼…』自言自語的雙宛靈，終於受不了而淚流滿面，開始 哭泣。 哭過一段時間後，他用著哭紅的雙眼看著旁邊的老舊路燈。看著看著，靈機一動。 『對了…』兩手緊抓著書包帶，自言自語道：『何不先和身體分離，飛上天空看看呢…』 『那可不行。』在右方的交叉小巷裡，突然出現了熟悉的聲音，但記不起來是誰…那道身 影，雖然有路燈照著，卻看不清楚。而那位神秘身影，正在向無助的女學生揮手，示意要 雙宛靈朝著他那裡走。 此時的雙宛靈彷彿像見到救星一樣，往那道身影狂奔。 『呼！呼！』跑著跑著，四周景色開始有動作了，會跟著他的跑而經過，不再重覆著同樣 的環境了。 遇到救星後，雙宛靈終於走出鬼擋牆，回到了家門口。 興高采烈的女學生，拿出鑰匙正要開公寓的門時。 『嗯…？』有人在輕輕拉他的裙子。是小孩子…嗎…？ 當雙宛靈一回頭，又看到一位穿著藍色洋裝，抱著白色兔子造型布偶的小女孩。 …………又是…小女孩…？ 『姐姐…姐姐…』小女孩用著天真的聲音叫著他。 『有…請問你有什麼事嗎…小妹妹…？』白色制服和紅外套的背後早已溼透，出現了塊將 暗紅色變成深咖啡色的水漬。 『你　的　身　體　打　算　要　賣　給　我　了　嗎？』天真的表情，水汪汪的大眼， 再次用著可愛的口音，說著不屬於這種年齡的恐怖事。 『不要啊─！』情急之下，用著恐懼產生的強大力量，反射性地朝著女孩一推，那位女孩 ，整個人跌到路旁早已沒水的無蓋排水溝中。 『嘻嘻嘻。』女孩緩緩爬了起來，身上插著幾片破酒瓶的碎片… 他對著雙宛靈伸出充滿血的右手，說：『要…賣給我了嗎…打算…要賣給…我…了嗎？』 『不要靠近我──！』因恐懼而大聲吶喊的無助高中生，終於昏了過去。 噠。 一聲堅而有力的皮鞋著地聲。 『你玩夠了沒？葛蘭迪絲…』身著紅閣制服的女子，從路旁停靠的車輛之間出現。 『唉呀唉呀。上次的敗家之犬…哦不，應該說”柔弱”而不適合”戰鬥”的美麗姐姐，一 直跟著這位雙宛靈姊姊的後面，也真是辛苦你了…』小女孩將身上的玻璃碎片給拔出來， 將沾染著血水的碎片，若無其事地丟在路旁。 『你到底有什麼企圖？』 『我哪兒會有什麼企圖呢？話別說得那麼難聽嘛…』小女孩故意將聲音壓低，感覺起來好 像要哭的樣子。 『只不過，人家想換一副看起來比較像大人的身體而已嘛。』 『…！』夜天頓時怒不可遏，朝著葛蘭迪絲衝了過來。 『你的意思是！』夜天揮出右拳，向葛蘭迪絲攻擊。 『難道，你這個身體也是殺掉別的人類，而得到的嗎！』 葛蘭迪絲面對這一拳完全不閃也不避，硬吃了這一擊。但是，這拳居然無法將小女孩的身 體給移動分毫。 『你猜錯了…漂亮的大姐姐。』葛蘭笑著說：『我的身體就是這個樣子，自從學過魔力後 ，小妹我將身體強制壓制還原成小孩體型的。畢竟，小孩子不顯眼，在人界比較方便活動 。』 『但是呢…』葛蘭伸出左手，輕易地將夜天右手由身體抽起，並且將夜天朝反方向給推了 出去。夜天帶著不甘心的表情，硬生生地撞在後方的車子上，玻璃都被夜天身體的撞擊給 壓裂了。 『偶爾，我也想裝成熟嘛！所以，才想得到大人的成熟身體囉～』葛蘭的臉上，仍舊表現 出天真無邪的微笑。 『這麼說，』夜天緩緩爬起，用左手擦拭著下巴的血：『雙宛靈身上的傷，也是你造成的 囉？』 葛蘭歪著頭，笑著回答：『不完全是呢～基本上，人類被物理撞擊，身體外表完全沒有損 壞的，根本是奇蹟。而且在內部又剛好撞出了個大洞，以便靈魂可以自由出入，這根本是 太方便了呀。所以，我就看上雙宛靈這位大姐姐囉☆我做的事，只是讓雙姐姐人體的自我 修復機能給抑制住，進行小小的自我崩潰而已…這樣一來，才方便我未來可以自由進出他 的身體呢…』 『你想得美！』夜天運起力量，全身發出紅色的光球，像蛇似地在夜天身旁環繞。然後， 以肉眼無法看清之超速度，逼近葛蘭，並且朝著他的氣穴打出無數連續攻擊。 『嘻嘻。』葛蘭冷笑一聲，然後從身上發出強烈的紅光，馬上就將夜天給震開了。 『總之呢…』葛蘭走向被震倒在地的夜天，右手扶著夜天的身體，左手摸著夜天的臉：『 為了慶祝我們倆再次相見，送你兩個情報當作禮物吧。』 『可惡…！你…』夜天想掙扎，但發現雙手居然被某種力量纏住，無法動作。 『第一、依你的力量，連雙姐姐身上的魔力都解除不了，所以，是無法打倒我的。第二、 妹妹我想做的事，絕對不會只有侵占一個人的身體而那麼大費周章。』說完這一席話後， 小女孩突然在不能動的獵物臉頰上親了一下。 『可惡──！你這該死的，別碰我！』夜天相當憤怒，僅管他雙手無法動彈。 『好啦─今晚就先這個樣子吧。妹妹我啊就不打擾姐姐你了…』葛蘭站了起來，慢慢地走 向黑暗的角落，就這麼消失了。 不過，他還是留了一句話：『其實呢，晚上的這件行動，目的只是引你出來而已…而並非 對雙姐姐下手哦。小妹我呢，可沒那麼猴急呢…果實，當然是要等到成熟之時，才要一口 吃掉呀…青澀的蘋果，可是不好吃的呢…嘻嘻嘻………』 2005年10月21日　午夜12點整　紅閣高中　教學大樓樓頂 『計劃該開始了哦☆』天真的聲音，就這麼劃破了沉靜的校社。 『………』另外一個人，沉默不語。 『感謝姐姐的支援～小妹我啊，感謝不盡～』可愛的聲音，仍舊持續著和沉默的人影說話 。企圖對方能開口和他聊聊… 『開始吧。』不語者終於開口了。 『嘻嘻嘻。路西法曾經說過…』在月光的照耀下，映出了那一些看似灰色的白衣，也顯現 出一直在講話的笑容，那張可愛的臉龐。 『我要升到天上；我要高舉我的寶座在神眾星以上。我要坐在聚會的山上，在北方的極處 。我要升到高雲之上；我要使自己與至高者一樣。』笑容仍用著天真的小女孩語氣，說著 驚人的話。 『也就是說呢…』 『被稱之為墮落天使的我們，當然要升到天上、在神眾星之上。最終目的就是要取代人類 …不。最終目的是要成為至高者。』 『嘻嘻…至高者…』 『所以…』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一切就從這裡開始吧…』 『這充滿了怨恨及嫉妒氣息的城堡…』 彌漫著詭異氣氛的校園，在笑容的言語下，更添加了幾分驚駭。 -- give me a reason why not to adopt in this way or judge me to be guilty of so many incurable sins -- 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 218-167-97-92.dynamic.hinet.net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