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tanpopo (唯一的世界)
看板story
標題空---聖賢靈俠 第一章 逃難 段一
時間Sat Aug 26 15:02:08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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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天好黑。
黑得不能再黑。
綿綿細雨,落在一望無際的大地上。在黑夜之中,有三個人影在移動。這三人慢慢的
走著,前頭的老者滿頭白髮、滿臉皺紋、身子微駝;他的雙眼卻銳利如刀、凜凜有威,不
時回頭觀看他身後的兩人。這兩人一男一女,看上去似乎為一對年輕夫妻。那男子長得斯
斯文文,雙手扶持著他身旁的女子;那女子身驅大腹便便,顯然是已懷孕多月。她腳步闌
珊,看來她那嬌弱的身軀已承受不了這長期的跋涉。汗珠從她那嬌麗的俏臉上一顆顆的掉
下來,落入無情的大地之中。那男子見愛妻如此的疲累,便向那老者求情:「長老,霖吟
…她實在是不能再走下去了。可否麻煩您停下,讓她歇上一歇?」
那老者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眼中充滿憐憫的眼神,嘆了口氣說道:「她應該快生了
,留在這兒只有更加的危險。」
那男子心中有所不忍,心想再這樣走下去豈不要了霖吟與她懷中胎兒的命麼?只見他狠狠
咬牙怒道:「要不是他派人追捕,我們也不會如此的慌忙;我們的馬要是沒被下巴豆,我
們也不會被他們追上,無風也不會被他們殺了。」
那老者厲聲道:「天敬!別再說了!要不是無風犧牲他自己,為我們擋住官兵的追擊,死
的人就不只他了。」天敬聽他這麼一說,慚愧得將頭垂得更低了。那老者見他如此,便帶
著微些諷刺的語氣說:「與其在這裡垂頭喪氣的等死,還不如走一步算一步。如果那些官
兵再追上來的話,你們就是必死無疑了。」
天敬一聽這話,便打起氣來說道:「您說得對,我們決不能讓無風白白犧牲!」
霖吟見丈夫振作了起來,肚子中的絞痛也忽然覺得算不了什麼了。
只可惜好景不長,天敬振奮了沒多久,他那好不容易振作起來的信心就被一陣陣的馬蹄聲
給震碎。在離天敬等人身後不遠的土丘上,站著三匹黑馬。馬上三人顯然是來捉捕天敬他
們的。三人中間的男子落下馬來,緩緩說道:「萬金長老,您為何背叛咱們仙顏城主,幫
助城主公子的未婚妻和一個死刑犯逃跑?」
萬金見那人雙臂透著淡淡的青光,知道他是仙顏城主手下第一捕快任關天。他的靈功走的
是純剛猛路線,以風靈為基礎的「滅絕風術」。據說他曾經以此靈功一舉擊破三十道作為
城牆的土靈牆,其威力實在嚇人。
萬金是仙顏城主手下的一名長老。他雖是個文官,年齡也高,卻是個文武雙全的人才。只
是文官與武官從不彼此打交道,以是萬金沒有見過任關天。萬金是個愛打抱不平的老人,
他原本就已經對仙顏城主兒子普耀廉的好色行為感到忿忿不平,卻因為礙著仙顏城主的面
子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今天一早他上到城裡的一些民家做人口調查,看到普耀廉的手下
竟然綁架了霖吟,要獻給主人。萬金本來就有一點兒老人家的火爆脾氣,見到此大逆不道
的作為何嘗能夠忍受?當場將那些走狗打發並救出霖吟,與天敬一起逃出仙顏城。他本以
為只要帶天霖兩人逃到別城,仙顏城主再怎麼溺愛自己的兒子也不好意思為了一個女人追
到別城去,沒想到這仙顏城主溺愛自己的兒子已經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竟然一而再、再
而三的派出武官來追討。第一回半路殺出了一位名叫無風的年輕男子,硬是以強力靈功將
三人送出許里,自己卻留下對付一群官兵。萬金對這青年的犧牲感到難過,卻也對他那強
大的靈功感到吃驚。
任關天右側站著的一條大漢可沒任關天那般溫文儒雅,只見他濃眉大眼國字臉,向前一站
便大聲喝道:「老頭兒!把那姦夫淫婦交出來,我們就在公子面前為你說幾句好話,讓他
饒你不死。」
天敬聽到這句話當場氣炸。他與霖吟可是拜過天地、名正言順的夫妻。這粗漢竟然稱自己
與霖吟為「姦夫淫婦」,這口氣如何嚥得下去?他雖然不大會靈功,卻還是往那大漢衝去
邊罵道:「你們那不要臉的公子要搶我的妻子,他才是姦夫!」那三人聽他出言侮辱公子
,個個大怒。任關天使動「滅絕風術」,一刀刀的風刃便向天敬砍去;那大漢顯然是為雷
靈為主,招招帶著雷電呼向天敬。第三人皮膚烏黑,是個用火的武官,也是三條火舌以天
敬為目標。不過萬金看得清楚,這人的攻擊範圍最小,是以三人中靈功最弱,靈動領域最
小。
火之星人與生俱來著使用靈能的力量,火之星上沒有任何金屬。他們的房子,衣物都是用
靈能做成。火之星人以靈能來練武功,稱之為「靈功」,與千年前翅雲等人的「聖術」大
同小異,只是名稱不同罷了,現在他們對聖術的定義是在體外施展的攻擊,而靈功則是在
身上對外施展有如劍術般的攻擊,好比這時任關天使用的「滅絕風術」。火之星人可以在
自身周圍的半徑內使用聖術,不過本身的靈功越強,在以自身為中心的半徑就越長。這半
徑稱為「靈動領域」,而這靈動領域又與原素的大小成反比,像這人的細條火燄必能比一
顆巨大的火燄彈射得遠。萬金看準了這點,便劈出兩道土石向那大漢與任關天分別砸去,
任關天等人看他是個文官,便起了輕視之心,從容的往旁一讓,避開土石。沒想到這是萬
金的聲東擊西之策,在他們躲避之時,萬金已擋在天敬之前。那使火之人由於靈動領域甚
小,離天敬最近,萬金算好距離,那使火之人只聽到身後空氣凝結的聲音,一根細小冰錐
已自他後背隨著鮮藍的血穿心而出!
任關天沒想到這看起來隨時會歸天的老頭竟然有著如此高強的聖術,不但靈動領域廣大,
還可以一口氣使用兩種屬性不同的聖術。他見那人是因自己的大意而死,不禁惱羞成怒,
一反先前的文質彬彬,大聲怒吼:「雷同弟!咱們為秋棠弟報仇!」他將靈氣凝聚於右手
雙指間,藏在身後蓄勢待發;左掌則使一虛招,向萬金擊去。萬金見此掌來勢洶洶,不由
自主的往自身的左側一側,任關天就是在等他此舉,雙指風靈氣貫而出,一道高壓風刃便
刺向萬金。萬金此刻與任關天距離甚近,這招又怎能躲得掉?也虧他靈機一動,將全身靈
氣聚於左身,催動水靈在左身開了一個水盾,想以柔克剛將風刃的力道化開,只可惜兩人
之間的距離實在太近,萬金雖然把風刃的大部份力道移開,他的左臂還是無聲無息的被砌
了下來。
大量的碧藍鮮血自萬金的斷臂處噴出,噴得任關天滿臉都是;任關天卻不停手,衝著藍血
趁勝追擊。雷同見萬金已奄奄待斃,知道任關天這人很愛面子,若是自己搶了任關天的勝
利,他必會找自己算帳,於是停下攻擊,轉身劈雷向天敬打去。他才轉過身,就聽到任關
天的悽厲慘叫聲,他猛一回頭,只見任關天被數十支冰錐透胸而過,那些冰錐透著藍光,
緩緩的隨著任關天的血融化。
原來任關天太過誇大,這樣往鮮血衝去什麼都看不見,他卻認為對付這種瀕臨死亡的老頭
不需要用到眼睛。萬金敗中求勝,希望與敵人同歸於盡,便仗著任關天看不到事物的那一
瞬間優勢,用自己最後一口靈氣將自己的鮮血化為冰錐,混在噴出的血中,讓任關天衝撞
上來。任關天只求將這老頭一擊殺去,衝刺力道甚強,結果竟是以自己的力道殺了自己。
任關天技高膽大,一生中甚是狂妄自大,沒想到他的狂妄卻斷送了自己的性命,也多虧了
他的託大,原本打著同歸於盡主意的萬金倒撿回了一條命。
雷同見自己的頭頭竟然死了,只嚇得全身哆嗦,手中的雷靈也消失不見。天敬見此良機,
手中擊出微弱的小水球覆蓋在雷同的口鼻上,雷同嚇得全身都軟了,也忘了抵抗,這麼一
個堂堂大捕快便這樣悶死在一個微弱小平民手下。
天敬與霖吟趕到萬金身邊將他扶起,萬金右指在斷臂處快速點下三下,血流便緩慢了下來
,但他這三指動用到水靈功,吐氣比之前更為不穩。霖吟將他扶起,手捏聖印,將斷臂接
起。萬金掙扎不願,說道:「妳在做什麼?妳懷孕多月,不能動用這種高等的治療聖術!
快放開我,老頭子少一隻手臂有什麼大不了的?」看到霖吟捏的聖印,心又不解:「她只
不過是個小平民,怎麼會這種等級的治療?」
霖吟不理會萬金的話,巴豆大的汗珠卻像傾盆大雨一般自她臉上落下。天敬一把將她抓離
,說道:「妳別亂來,這事交給我處理!」說道便運用水靈混土,和出一顆顆泥濘丸子,
塞到斷臂接處,霖吟大叫:「相公!你……」天敬打斷她的話,說道:「妳別擔心,長老
為了我們賣出他的生命,我的一點身份不算得了什麼。」萬金只感到一陣熱辣的觸感在手
臂上竄流,見到天敬的醫術,驚道:「你……你是濘水聖醫!?」
天敬點頭,繼續為萬金治療說道:「小的微號不足掛齒。」
濘水聖醫是與時無盧醫在火之星上齊名的兩大名醫,人稱回春二仙,是為醫術已到了起死
人肉白骨的境界。沒有人知道他們兩人的真實姓名,但被他們救活的人都說出他們的稱號
,而且他們的醫法與一般醫師不同。濘水聖醫將土靈與水靈融合,將這兩種組成人類軀體
的主要元靈加以調和用於治療。因為這兩人出神入化的醫術,炎龍大帝的朝廷不知道派出
多少人力希望把他們「請」進宮來。一是為了得到這星球上最高明的醫師,二是為了防止
他們救助對抗朝廷的人。可是這兩人來去無蹤,炎龍大帝花了不知道多少精力還是找不著
這兩人,索性將他們通緝起來,冠上三千無龍圓的賞金。火之星上的貨幣是以龍圓為單位
。每個龍圓上都有朝廷總管該隱的聖印,絕對假造不了。而龍圓又分四種等級,最低的是
土龍圓,由土靈煉成;再來是火龍圓,等於一千個土龍圓的價值,以火靈煉成;還有時龍
圓與無龍圓,分別是一千個火龍圓與一千個時龍圓的價值。一般人民的一年平均所得只有
大約五百火龍圓,由此可見兩位名醫的重要性。
萬金大喜,當下想要跪下磕頭,卻礙於傷勢無法動身,說道:「沒想到老頭子我這輩子竟
然有幸能見到濘水聖醫一面,為了我您不顧身份暴露治療我傷,我真是不配。真沒想到濘
水聖醫是個這麼樣的年輕人。」
天敬微笑說:「長老,請您絕對不要對晚輩用敬語,晚輩絕對不敢當。您願意為我們夫妻
倆出頭,我們很是感激。」他話才說完,一根細小的冰針突然自他右胸刺出!
火之星人大數心臟都偏右,天敬當然也不例外。萬金大驚,眼看這根冰針是從十許公尺外
直直伸來,無聲無息的自天敬後背刺入。天敬沒了氣息,倒了下去。萬金斷臂才剛接好,
根本使喚不得,一道黑影自冰針伸出處站起,走到萬金與霖吟面前。她是一個留著藍髮,
有著碧眼的年輕女子,看起來跟霖吟年齡差不多。冰針是從她手指射出,她微微一笑,說
道:「還是女人比較細心,我跟任關天說要小心一點,他就是不聽。幸好我躲在一旁觀看
,不然還真的讓你們跑掉了。」
萬金恍然大悟,知道這女子躲在一旁,為了不被發現,將冰針縮得極為細小,慢慢伸將過
來,以至於萬金等人都聽不到冰針射出的聲音。他大吼:「妳這個潑婦,為什麼要趕盡殺
絕?」
那女子微笑道:「人家可是有名字的,我叫做水柔,可不是什麼潑婦。你放心,我怎麼可
能殺了人人敬佩的濘水聖醫?我用冰針封住了他的心脈破洞,可是如果我心情不好,我也
可以隨時把它溶成水哦。」
萬金很清楚她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叫他不要輕舉妄動。
水柔向霖吟微笑道:「妳,靠過去那老頭旁邊一點。我這樣用水靈綁住你們比較方便。」
言下之意竟是已將兩人當做囚犯看待。
霖吟卻絲毫沒有反抗之意,坐得與萬金天敬兩人近些,抱起天敬哭泣。水柔微笑道:「沒
什麼好哭的,我馬上帶你們回去,公子未婚妻您可以坐我的馬,牠就在不遠處……。」突
然側身跳開,一塊尖石由地刺出。
水柔冷笑道:「老頭你竟敢不聽我的命令,你真的是活的不耐煩了!」
這落空的攻擊很吃萬金靈力,原本剛接上的斷臂又開始發痛。萬金咬牙說道:「妳要是殺
了濘水聖醫,城主會放過妳嗎?反正我這老頭子也沒什麼本錢了,我就舍命陪潑婦吧。」
霖吟聽他這樣說,心中暗讚他的智慧,也說道:「妳太小看濘水聖醫的妻子了,我碰到相
公的身體就已經暗自把他身上的冰針取掉了。」
萬金與水柔聽了臉色都是一變,前者變為喜,後者變為怒。水柔左手流水噴出,怒道:「
我不能殺濘水聖醫,不能殺妳,但是老頭子倒還是殺得了!」水化為刃,急砍萬金。一道
閃電卻這時橫劈而來,以閃光之勢照明了這月黑風高的夜晚。閃電打到水刃,竄上水柔的
右臂,將其燒傷。水柔右半身一陣痲痺劇痛,往閃電出處一望,只見一男一女站在一旁,
男有深紫長鬢,女留深紅短髮。兩人年紀二十中旬,紅髮女子一副高興樣拉著身邊的紫髮
男子笑道:「克以你看你看!人家第一次用就打到了耶!」
作者:究聖厲炎/Josephliy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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