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惡夢續頁 　　　　扭曲的月、無底的黑、奇異的老人、猙獰的飛獸，直至獠牙……回憶被咬前一 　　刻，紅月頓時驚醒。 　　　　「好痛！」全身傳來的灼刺痛楚讓她眼眶鼻頭都嗆上熱感。 　　　　「聖女，您醒了嗎？您還好嗎？」女孩雖擔憂但還是難掩興奮語氣。 　　　　紅月望向聲源處，見著一個長的邪魅異常但卻美麗非凡的女孩。女孩的美麗很 　　令人驚奇，但更令人驚奇的是她背上竟還有一對深灰色的蝙蝠翅膀！ 　　　　當場，紅月嚇的遠離女孩退至床底處。 　　　　女孩先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再緩下心地問：「聖女，您怎麼了嗎？是不是傷 　　口疼了？要不要我幫您看一看？」 　　　　「妳不要過來！」紅月一喝，女孩才伸出的手馬上嚇的一縮。 　　　　「聖、聖女，是不是蒂蒂做錯了什麼？您才這麼討厭蒂蒂。」女孩說的傷心， 　　她是那麼期待聖女醒來，結果聖女醒來卻這麼的討厭她。 　　　　紅月將女孩的難過看入眼，突然之間覺得自己有些殘忍。可是她不能隨便相信 　　眼前人，誰知道這個奇怪的世界又會再冒出什麼奇怪的事。 　　　　紅月一邊防她一邊環顧四周一切。這不是她昏迷前的洞穴，是一個房間，而且 　　富麗堂皇的宛若電視上才看的到的中古世紀歐式王室房間。 　　　　「這是什麼地方？」紅月小心戒備地問。 　　　　「這是東翼城殿，這是王……王還是王子時的寢宮。」蒂蒂可兒雖然還是被她 　　防備的態度刺傷，但是卻很高興能為她做些什麼，哪怕只是回答問題。 　　　　「東翼城殿？我為什麼會在這裡？妳的王又是誰？」難道她被救了嗎？ 　　　　「是王把您帶回來的，王就是那個吸了您血的人。」 　　　　「妳是說妳的王就是我在洞穴裡遇到的那個變態！妳果然也是他的同夥！你們 　　把我抓來這裡想做什麼？慢慢品嚐？」紅月乍然變得激動。 　　　　「慢慢品嚐？聖女，您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難道您認為我們要、要吃 　　了您吧？這怎麼可能？ 　　　　您是聖女啊，我們尊敬您都來不及了，我們怎麼會傷害您呢？」女孩光只是猜 　　想紅月的想法而已，就覺得已經是大大的不敬了。 　　　　「妳以為我會相信妳說的話嗎？」紅月一道冷斥，女孩就覺得被深深刺傷的眼 　　眶紅了。 　　　　然而紅月再對那對惹人憐惜的傷心眸子視而不見，起身，只想著要離開這個鬼 　　地方。 　　　　「聖女，不可以，您的傷還沒……」女孩情急下拉了她的手。 　　　　「妳不要碰我！」紅月嚇的縮的又快又用力，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一裂，開始 　　滲血。 　　　　甜美的香味迅速襲擊女孩鼻腔，昨夜曼得咬她的那幕瞬間浮上腦海，瘋狂的戰 　　慄感旋即在體內發酵。 　　　　「啊──」女孩嚇的尖叫出聲。「不可以、不可以，我不可以喝您的血，會被 　　王殺掉的、會被王殺掉的！」女孩一邊說一邊退，身子抖的連眼淚也撲漱漱直抖落 　　。 　　　　紅月被這情況弄的措手不及，不是應該是她害怕嗎？怎麼她的樣子比她還要害 　　怕？ 　　　　「聖女，我求求您快擦掉您的血，我求求您！」女孩的淚就像沒止息的傾盆大 　　雨拼命倒落，讓人看的為之不忍。「爺爺您在哪裡？您快來啊，爺爺、爺爺──」 　　女孩不停發著尖聲的呼喊，整個人就像陷入了極度的恐慌之中。 　　　　紅月第一次覺得自己有這麼可怕，想幫她又不知道怎麼幫或該不該幫她。最後 　　心一橫，她決定先逃離原地再說。 　　　　然而連內寢的門都還沒踏出，一道邪魅至極、俊美無比的男子身影，乍然現身 　　在門後。 　　　　紅月的反應全在那刻停頓，怎麼會有長的這麼、這麼……她想不到形容詞。 　　　　紅月怔怔地看著他，男子也深深地凝視她。驀然間，她看到了他背後的那雙黑 　　色蝠翼，記憶頓成洪水襲擊而來。 　　　　「是你！你就是我在洞穴裡遇到的變態！」紅月邊說邊退，全身陷入極度警備 　　狀態。 　　　　變態？他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但肯定不是什麼好字眼。不過他可以原諒她說 　　的話，但他不能原諒她這麼防他的樣子！ 　　　　「誰准妳防我！」曼得湧起極大的不悅。 　　　　但紅月依然防他。 　　　　「不准防我！我是妳的王，妳從今以後的一切！妳見到我時就只能有一種反應 　　，那就是笑！」曼得不容置喙的霸道語氣，宛若他的話是世上唯一的真理。 　　　　紅月一臉不敢置信，從未想過會有人會對她說出這麼狂妄自大的話來！厭惡壓 　　過恐懼，紅月像是爭口氣般，抬高下顎睥睨地說：「辦、不、到！」 　　　　剎那，紅月的頸項被扼住，速度快的讓她連反應的時間也沒。 　　　　倒是跟著曼得而來的雷、瑞，紛紛讚賞地給她計眼神。她是第一個拒絕王的女 　　人，也是第一個敢當面忤逆王的人。 　　　　不愧是數十萬年不滅的傳說，果然就是特別的不一樣。 　　　　再看原先嚇的六神無主的女孩，理智馬上恢復地跪至曼得面前。「王，求您饒 　　過聖女，看在她是血精靈的分上，請您饒怒她。」 　　　　曼得本來就不可能殺她，於是順理成章手一鬆，等著她開口屈服。 　　　　「你殺了我吧！與其要我在這個不屬於我的世界生存，甚至還得成為你這個變 　　態的女人，我情願死！」紅月講的決然。 　　　　曼得氣的扼頸的手再緊扣。「女人，妳不怕死嗎？我再給妳一次機會，收回剛 　　才的話！」 　　　　「辦、不、到……」氣息逐漸稀少，但紅月依是毫無懼色。 　　　　曼得再氣的手越縮越緊，他就不信這個女人不會向他求饒。 　　　　但是，沒有。直至最後一刻紅月暈倒都沒有反抗，而且別說一絲求饒的眼神了 　　，甚至她還帶著一絲淒美絕倫、勾魂攝魄的解脫笑意。 　　　　曼得的手猛然一鬆，連自己也不知道是因為本來就不會殺她而手鬆，還是因為 　　被這道笑所魅惑而手鬆。 　　　　「聖女！」女孩衝上前接住沒有支撐的身軀，同時伸手探察她的氣息；這個動 　　作無由的竟引起曼得一陣憂急，即使明知她沒事卻還是心頭亂撞。 　　　　探察到孱弱氣息，女孩大大地鬆了口氣。莫名，曼得也鬆了口氣，但旋即就為 　　自己的種種反應氣的離開現場。 　　　　雷、瑞跟在身後，暗笑的快要內傷。這可是王首度在女人面前遭受到挫敗，而 　　且還是非常慘重的挫敗。真是史無前例，希望不是絕後。 　　＋＋＋＋＋＋＋＋＋＋＋＋＋＋＋＋＋＋＋＋ 　　　　「爺爺，聖女還好嗎？」女孩急問。 　　　　「放心，聖女只是暈倒，待會就會醒來。倒是妳，蒂蒂，妳沒事吧？」大醫勒 　　替紅月蓋上被單後問。 　　　　女孩先點點頭後又搖搖頭。「爺爺，好可怕，聖女剛剛流血了，我好怕我會喝 　　了她的血。要是我喝了，王一定會殺了我的！而且王剛剛還差一點就差了聖女，好 　　可怕，爺爺，您不要再把一個人留在這裡了。」 　　　　「放心，王不會真的殺了聖女，妳也不用太過害怕聖女的血。在聖女被咬的一 　　日內，聖血對我們的誘惑會減低許多，只要稍微克制是不會發生什麼事的。妳仔細 　　想想，除了血的味道一樣，其它還有像王咬聖女時的反應出現嗎？」 　　　　女孩認真的想了想，真的沒有，除了味道一樣外，和之前那次快要發瘋的感覺 　　簡直不能相比。 　　　　「沒有是吧？蒂蒂妳要堅強點，不然怎麼跟隨在聖女身邊呢？我該走了，好好 　　照顧聖女，別再出亂子了知道嗎？剛才在醫勒館研製聖女藥物，好不容易才有點心 　　得就被叫到這。」大醫勒頗有訓斥之意。 　　　　女點一臉無辜地點點頭，目送他離去。 　　　　午後陽光西移，光芒也在屋內輕移。室內的每樣物品都在轉動的陽光下，更顯 　　晶亮通透。而且還更加溫暖地拂耀到紅月的身上，溫暖，首次映入紅月心中。睜開 　　眼，迎接她的是另道燦爛的陽光。 　　　　「聖女，您醒了嗎？」女孩帶著大大的笑容。 　　　　「是妳，我還活著？」紅月則有濃濃的失落。 　　　　女孩的笑容頓時消逝，嘴一扁，嘩──哭了起來！ 　　　　紅月被女孩的眼淚嚇到，「喂，妳哭什麼啊？我才是該哭的人吧！」 　　　　「聖女，求求您，別再跟王作對了！」女孩邊哭邊說，那模樣煞是惹人憐。 　　　　直至此刻，紅月也不得不相信，眼前的女孩是真心在關心她的。 　　　　「這又不是我能選擇的。只要那個變態非要我做他的女人，我就不能不去反抗 　　他。」紅月自個兒也說的更是無奈。 　　　　女孩一聽哭的更大聲了。 　　　　紅月有種身疼兼頭疼的感覺。「妳別哭了，妳哭的我的頭都痛了。」 　　　　女孩頓時止了淚，化成一臉擔憂。「聖女，您頭痛嗎？我幫您看一看。」 　　　　「不必了，只要妳不哭我的頭就不痛了。」 　　　　女孩再說不出話，直覺就是聖女很討厭她。淚再浮上，這次女孩硬是忍著別讓 　　自己哭出來。 　　　　紅月看了更無奈。很不想理她，但她偏偏卻是為她而哭。暗嘆口氣，「可以告 　　訴我妳叫什麼名字嗎？」 　　　　「蒂蒂可兒，爺爺都叫我蒂蒂。」女孩露出笑容，聖女問她的名字了。 　　　　紅月想笑：多麼可愛直率的女孩啊，說哭就哭說笑就笑，可惜自己沒有那個力 　　氣和心思笑。 　　　　「蒂蒂啊，好可愛的名字，我也可以這樣叫嗎？」紅月盡可能的把聲調放輕， 　　免的又把她給惹哭了。 　　　　蒂蒂的臉浮起一層粉嫩，點點頭。「聖女，您的聲音好好聽哦，好像歌姬在唱 　　歌。」 　　　　「妳為什麼老要叫我聖女？叫我紅月吧。」 　　　　蒂蒂一臉驚恐。「這怎麼可以！您是血精靈聖女，是神的使者，我怎麼可以直 　　接叫您的聖名。」 　　　　血精靈？神的使者？紅月的腦子乍然浮出在黑暗空間和奇異老人的對話。心頭 　　一縮急問： 　　　　「蒂蒂，我問妳，妳的王不會是什麼翼王吧？」 　　　　「嗯，是啊，這裡是東翼，王就是東翼王。」 　　　　紅月的臉色變的慘白，情緒也轉為激動。「我不要！與其要我輔佐那個變態我 　　情願死！！ 　　　　「不要，您不要死。」蒂蒂的眼淚急的又快掉下。雖然她不懂變態到底是什麼 　　又或是誰，可是她不要，不要聖女死掉。 　　　　紅月沒再說話，是無語也是無力；和她是說不通的。於是她將雙膝屈起，以雙 　　手環膝，並將臉靠在上頭，靜靜地沈思，思考著這一切、她接下來的處境，以及該 　　如何的應對。 　　　　紅月不語出神，蒂蒂也跟著不語出神；望著她出神。而且出神到，紅月吸氣她 　　也跟著吸氣，紅月吐氣她也跟著吐氣。 　　　　午後陽光再移，移至紅月髮上。 　　　　長髮如夜 　　　　烏黑亮麗地透著光芒 　　　　光芒猶如星子 　　　　在髮上閃爍著寶石般的璀璨光華 　　　　長髮如瀑 　　　　飛瀉舞動地發著光彩 　　　　光彩宛如水珠 　　　　在髮間折射著水晶般的燦爛光暉 　　　　摘星的手再也禁不住光華的誘惑伸出，彷彿彈奏豎琴根根輕拂。 　　　　紅月猛然吃了一驚，恍然回神望著蒂蒂。 　　　　「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對、對不起！」蒂蒂害怕地肩頭發著猛烈的顫 　　動。 　　　　「沒有關係的，妳不要那麼緊張。」 　　　　「可、可是我冒犯了您。」蒂蒂還是害怕地低著頭猛發抖，語調間還清楚聽出 　　哽咽的味道。 　　　　「不過就是摸了頭髮，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紅月還真有點轉換不過來。 　　一個變態摸了她的身體還理直的不知廉恥，另個女孩摸了她的頭髮卻害怕的愧疚不 　　已。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您真的太美了，所以我才會一直忍不住……」 　　蒂蒂還是不能原諒自己，而且說的都快哭了。 　　　　「我太美了？」紅月為她的答案深感吃驚。 　　　　蒂蒂這回抬起頭了，用著異常認真的語氣說：「嗯！您真的好美，我從沒見過 　　像您這麼美的女子。頭髮好長，耳朵是圓的，嘴唇還這麼軟綿綿的。」蒂蒂說著還 　　抿了下自己的薄唇，聖女的唇豐潤柔軟的好想讓人咬一口喔！ 　　　　啊──在亂想什麼，怎麼又開始冒犯聖女了！ 　　　　紅月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和唇瓣，再看看她的尖耳和薄唇。耳朵和長相不一她還 　　可以理解，可是頭髮……「妳們世界的人沒人的頭髮有留過腰下嗎？」 　　　　「沒有，三域的人頭髮長到一定的程度時就會停止生長。像我們空域的人只能 　　留到肩下，而地域獸族人是最長的，但也只可以到胸口處而已。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像您這麼長，還這麼軟這麼美。尤其剛剛陽光灑上去的時候 　　整個都在發光，真的好漂亮！」蒂蒂說的那雙深灰眸還真的亮的發光。 　　　　陽光啊……紅月把焦點轉至身上披灑的光芒，將掌翻上感受它傳來的暖烘烘熱 　　意。無論在哪個世界，陽光都這麼的美這麼的溫暖，也許在這個世界也會有其它讓 　　她喜愛的事物。 　　　　「可以告訴我這個世界是怎麼樣的嗎？血精靈對你們而言又有什麼意義嗎？」 　　紅月看向蒂蒂，她的臉上也有著如陽光般美麗溫柔的笑意，也許她是該接受自己的 　　命運了。 　　　　「嗯！」蒂蒂頭點的大力，笑容也轉的更加燦爛。 -- 發文時間：每周四下午四點過後!! 米的部落格（懦米幽靈小說城邦） http://city.udn.com/v1/blog/index.jsp?uid=nomeghost（首部已發完!!）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03.204.45.162 ※ 編輯: nomeghost 來自: 203.204.45.162 (08/24 15:28) ※ 編輯: nomeghost 來自: 203.204.45.162 (08/31 15: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