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過任意門，我的思緒還停留在剛剛那震撼的遭遇，就看黑人爆炸頭咧著一嘴黑牙對著我笑，鍾馗和阿姆羅則不知道跑到了哪裡去 「刺激吧？我就說這種生活其他職位沒有辦法體會的。」 「啊？喔…嗯。」我一臉疑惑的望著空盪盪的房間。 「對了，老大要你等等去大廳等它，就我一開始帶你去見老大的地方。」黑人爆炸頭伸手抓了抓頭上那顆爆炸頭：「你自己記得怎麼走吧？」 「大、大概吧。」我點了點頭。 「我去準備一些東西，記得不要讓老大等太久。」說完黑人爆炸頭就往房間出口走去。臨出門前，回頭又看了我跨下一眼：「那個……那邊沒事厚？」說完比了比我的跨下。 「喔，沒…沒事了。」我摸了摸還隱隱作痛的卵蛋：「對了，那個老…老大見我要幹嘛？」 「你不是想知道那個合約裡寫了些什麼？」黑人爆炸頭說。 對了，那份見鬼的合約。 幾分鐘後，我站在大廳裡，阿姆羅坐在角落，手中捧著一顆圓球，拿著一堆奇怪的工具不知道在搞些什麼；黑人爆炸頭則不見蹤影。 鍾馗坐在一張檀木大椅上，圓睜著一雙怒眼狠盯著我；我還是無法習慣鍾馗這種看人的方式。 我腦子裡面閃過了一堆自簽了合約從閻王殿出來後所發生的事。和小叮噹一模一樣的任意門？無緣無故出現的武器和白色鋼彈？阿姆羅的名字？那隻見鬼的巨大人面小?和一大堆打不死的小小強？然後一切又回到了那份讓我成為鍾馗小鬼的鬼怪合約。 「那……來說一下你簽的那份『合約』吧。」鍾馗說。只是他說話的聲音活像丟了一顆手榴彈。 我緊張的吞了口口水。 「是我急著要一名遞補的『小鬼』，所以我向閻羅王那邊要人，不過那份合約原本不應該是英文的……」 我點了點頭。 「總之，因為你簽了合約，所以閻羅王把你送過來，所以你現在是我的隨行『小鬼』。」鍾馗又說。 「我平常的工作就是抓鬼除妖，經過剛剛那一場行動，你應該大致了解了『抓鬼』是怎麼一回事。」 我又點了點頭。 「當我的隨行小鬼就是要跟著我抓鬼除妖，雖然你現在沒經驗，其他的以後會慢慢教你。」 呃？嗯……然後呢？ 我看著鍾馗，鍾馗看著我。我又看著鍾馗，鍾馗又看著我。 「那、那個，我……」 「總之，如果有其他的問題，你問其他人吧。」說完鍾馗頭也不回的便離開了大廳。 我待在原地愣了好一陣子。 挖……挖咧！？什麼都沒解釋到嘛！！？？ 我感到一陣慌亂，原本的疑惑只有更加深了，而且又多了更多的疑惑。那份合約原本不應該是英文的？那為什麼它會變成英文？ 我轉身開始尋求其他人的幫助，就看阿姆羅轉過頭對我推了推眼鏡，回頭又繼續搞它的那顆圓球。 「那個，阿、阿姆羅……」 「嗯、嗯。」阿姆羅手往大廳出口方向指了指，又接著搞手上那顆圓球。 我往阿姆羅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黑人爆炸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蹲在那裡，頭上還插了把巨大的鐵梳子。 「先別慌，我們到其他地方聊，不要打擾到阿姆羅的研究。」黑人爆炸頭走過來搭著我的肩。 我跟著他走出大廳，沒多久來到了一間房間，裡面空盪盪的，只有一張靠牆的桌子上擺了幾樣東西。 「你要體諒老大剛剛的態度，畢竟抓鬼是很忙的一件工作，老大平常就很難有什麼空閒的時間。」黑人爆炸頭帶著我到一張椅子旁要我坐下，它則走到了桌子前靠著桌子站著。 「剛剛你跟老大說的話我大概都聽到了，大概也猜到是怎麼一回事，可能老大也不好意思跟你說吧。」黑人爆炸頭抓了抓自己的頭，摸到了那把梳子，拿下來看了幾眼，又把它插回去。 「總之……這件事你也只好認了。」黑人爆炸頭一臉無奈的說。 認了？認了什麼？我回想著當時簽下那份不應該是英文的合約的情形，越來越感到不對勁。 難道當鍾馗的小鬼，除了要跟去抓鬼，還要當鍾馗的緊急備用口糧什麼的，萬一他肚子餓的時候就會被他吃下去？ 我又想起了那個關於鍾馗專吃小鬼的民間傳說。那份不應該是英文的合約讓我越來越感到不安……。 「那份合約……為什麼會變成英文的啊？」我不安的問。 「嗯嗯……我想就算變成英文，和原本的內容應該是沒有什麼差別，閻羅王那老頭很明顯就是沒品，所以才把它變成英文的。」黑人爆炸頭低頭想了一陣子，抬起頭看著我。 我疑惑的看著黑人爆炸頭，就看它不停戳著頭髮。 「老大一開始就帶你去抓鬼，大概就是想讓你提早有心理準備明白跟著它是要幹些什麼吧。剛剛老大也跟你說了，我們是因為臨時要找一名遞補的小鬼，所以才跟閻羅王那邊要人。一般遞補小鬼的作業，都是先從地獄裡司職其他工作，有過實際接觸人間那些妖魔鬼怪經驗的小鬼裡尋找ꘊ裗@者；如果沒人自願，再從一般的小鬼裡找自願者；要是再沒有人願意，再從剛往生下地獄，不是那麼罪孽深重要下十八層地獄受刑罰的鬼魂裡，徵求自願者。只是最後這一步比較麻煩，剛死的人沒什麼對於鬼的概念，要從頭開始訓練。」 我想起了閻羅王那時候嚇唬我說要下哪一層地獄受什麼鬼怪刑罰的事，很明顯的，它全是在唬我的。只是為什麼會輪到要唬我簽那份合約？ 我心裡一陣肚爛，同時又多了一份莫名的不安。 「那為什麼會沒有其他鬼願意簽，輪到要我簽？」 「這大概就是關鍵點了。它怕所有剛死的人看懂合約的內容後，會沒有人想簽，所以才把它弄得難懂一點，你比較倒楣，剛好看不懂英文，所以你就簽了。」黑人爆炸頭擺了擺手。 我一陣暈眩，心裡受到了重大的打擊。 幹！想不到連死了之後，英文都會成為我要命的致命傷。 原來老媽老是諄諄盯囑我要把英文學好，不是沒有道理的；不止生前英文能力很重要，連下了地獄也要看的懂英文才不會被騙。 搞什麼鬼？這裡不是中國式的地獄嗎？幹嘛還要弄英文的東西來看？！ 「那……合約的內容到底是什麼？為什麼都沒人願意簽？」我有氣無力的說，只覺得現在比死了更了無生趣。 「大概的內容，就是告訴簽約的人當了鍾馗的小鬼，有哪些規則限制，是要幹些什麼，那個…我勸你也不要想這麼多，反正知不知道也不重要了；你既然簽了名，就好好的作這份工作，跟著老大也不是什麼壞事，其他的職位哪能體會……」 我看著黑人爆炸頭越來越不好意思的表情，突然感到不對勁。 「合約的內容到底是什麼？」 我認真的看著黑人爆炸頭，就看它猛抓著那頭亂髮，不知道在害羞個什麼鬼。 「剛剛你也體會到了，抓鬼是多麼刺激的事，那個…….」 「到底是什麼？」我瞪大了眼睛盯著它。 黑人爆炸頭吞了口口水，看著我。 「總之，大概就是簽了後不得毀約、沒有額外的補助津貼、不得隨便請假之類的鬼話，然後簽約期間不得轉世輪迴…...」黑人爆炸頭訥訥的說。 「什麼？轉世輪迴？」 「就是不能投胎到人間……」 「那…有沒有說期限有多長？」我一時之間還沒反應到能不能投胎有多大的嚴重性。 「到殉職為止。」黑人爆炸頭開始拿起梳子狂戳那頭爆炸頭。 「殉職為止？」 然後，我想到了一開始跨過任意門進入女孩子病房時，和黑人爆炸頭的對話。 ※ ※ 「等一下別又恍神，死掉可不是好玩的。」 「知道『魂飛魄散』吧！噗~！」 ※ ※ 『殉職為止』？？？！！！ 幹！難怪一個鬼也不簽！ 「媽的死閻王…..」我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攤在椅子上，我想魂飛魄散差不多就是這種感覺了。 「真的…簽了後就不能毀約了嗎？」我抱著最後一絲希望說。 黑人爆炸頭點了點頭。 「除非老大主動解約。」 主動解約？我像是又抓住了最後一絲希望。 「不過你別抱太大希望，基本上這是不太可能的事。」黑人爆炸頭尷尬的笑了笑。 我呆了一陣，隨即明白了它的意思。 如果連要找個遞補小鬼都是這麼難的一件事，誰還會肯輕易解雇身邊僅有的小鬼？ 我絕望的攤回椅子上，腦子裡只是不斷操罵著閻羅王那沒品的傢伙。 「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不過時間不多了，下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要出任務……」黑人爆炸頭像是從桌上拿起了什麼東西，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們還要開始訓練的課程。」 「訓練課程？」我茫然的看著黑人爆炸頭。 「你也不想下次出任務，就魂飛魄散了吧？」黑人爆炸頭把東西塞到我手上，我低頭看了看那個像是頭箍，又像是頸環的東西。 的確，現在要努力不被『魂飛魄散』才是最重要的事。 「這是上面分發的基本配備，老大要我拿給你的。」 我想起了黑人爆炸頭之前說要去準備什麼東西，原來是這個東西。 我看了看，拿起來戴在頭上，感覺自己就像八百年前一部少女漫畫『美少女戰士』裡智障的正義使者，又像是那個被唐三藏騙，戴上金剛箍的可憐孫悟空。 「這、這樣嗎…？」我指了指自己的頭。 「嗯嗯，戴上之後，你就是我們正式的一員，鍾馗『專屬』的隨行小鬼，再也不得反悔。」黑人爆炸頭一臉嚴肅的點著頭。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黑人爆炸頭，就看他對著我比了個『OK』的手勢。 幹，我又被騙了？！ 「唬你的，嘿嘿……」 接下來幾天，黑人爆炸頭開始不分晝夜的展開訓練課程，雖然地獄裡也分不出什麼時候是晝、什麼時候是夜。為了不要下一次出任務就魂飛魄散，我只好收拾起絕望肚爛的心情，努力的學習著抓鬼的技巧。 「其實抓鬼沒什麼技巧，就是比誰先幹掉誰。比較難的，只是在學會怎麼使用自己的武器。」黑人爆炸頭指了指我的額頭。 我摸了摸我的額頭，那個類似頭箍的東西在戴上去之後就消失不見，原來這見鬼的東西就是武器。 「本來在以前，我們用的還是刀槍劍戢那一類實體化的武器；像是你之前用的雙節棍，就是以前的小鬼用過的。」黑人爆炸頭一臉神秘的靠了過來：「不怕告訴你，李小龍以前也跟過老大做事。」 我看著黑人爆炸頭肯定的表情，就看他點了點頭。 銬！夠唬嚨人。 「不過你也知道，我們在進步，那些妖魔鬼怪也在進步，所以後來為了方便使用，同時增加我們的戰備能力，上面就有人開發出了這樣的東西。」黑人爆炸頭往頭上一摸，跟著抓下了和我之前戴的一模一樣的頭箍。 「其實每個小鬼天生就有適合自己使用，或者特別喜好的武器，只要戴上這個後，它就會自動附著在你腦子裡，在你需要時，將最適合你的武器實體化。」 「簡單的說，這就像一種『精神擴充裝置』，它的功用不只是將你想要的武器變出來，還有很多不同的功能尚待發掘，基本上越是精神力強大的小鬼，就越能發揮它的功能。本來嘛，鬼就是一種精神意志凝聚成的東西，越是精神力強的鬼，自然就越?。」 黑人爆炸頭看著我：「這樣你懂了吧？」 我一臉茫然的看著它，這樣的解說簡直就像是三流科幻片結合香港靈幻電影的老套劇情。 「還不懂是吧？」就看黑人爆炸頭戴上了頭箍，頭箍一戴好，馬上就消失不見，跟著黑人爆炸頭手一晃，手上就多了之前用過的左輪手槍。 原來之前一直想不通的武器和鋼彈是這樣變來的。我張大了嘴巴，這簡直比看電影還要唬人。 「還有更屌的咧！」黑人爆炸頭咧開嘴一笑，跟著閉上眼睛像是在凝神思索著什麼，忽然我眼前一花，黑人爆炸頭就失去了蹤影。 我才剛反應過來他消失不見的事，黑影一晃，它又出現在我的面前。 銬~~~~~~~~~~~~~~~~！！！！ 「嘿嘿！帥吧！這叫『瞬間移動』，本來以前只有那些正式的神官或像老大那種等級的鬼才會這種技巧，不過這招不好練，如果多帶一個人以上的人數移動，更會耗費大量的精神力，移到越遠的地方，也會越累；你現在先不要管這些，先想想怎麼變出自己的武器比較要緊。」黑人爆炸쀊Y說。 我看著黑人爆炸頭一嘴的黑牙，突然感到一陣興奮，摸了摸額頭上已經消失到腦子裡的頭箍，於是閉上眼睛，開始用力的凝聚精神。 幾秒鐘後，我睜開眼睛，發現手上還是空無一物。 「先想想你有什麼特別喜好的、或者想用的武器，然後在心裡模擬它的外形。」黑人爆炸頭提醒我。 對厚！還要想要用什麼東西。我再次閉上眼睛，凝神想了一會。 手槍？大砲？手榴彈？西瓜刀？AK-47？……..嗯嗯，好像都沒有什麼特別想用的。 然後，我想到了黑人爆炸頭的左輪手槍。 「看起來還蠻容易變出來的。」我心想，於是用力在心裡模擬著左輪手槍的外形。嗯嗯…再在握柄的地方刻上『小鬼』的標誌。 幾秒鐘後，我張開眼睛，手上仍然是空無一物。 …看來我不適合用左輪這種作古的老古董，再來試試其他的。 我又想起了阿姆羅那時候變成的白色鋼彈。 嗯嗯，感覺還蠻屌的，就來變變白色鋼彈好了。 於是我閉上眼睛，使盡擠大便的力氣用力凝聚精神；等等，跟阿姆羅一樣就太沒創意了，要變得比它屌，就來個…『紅色彗星─夏亞』的專屬薩克！ 幾秒鐘後，我睜開眼睛，雙手還是和之前一樣的雙手，既沒有變成紅色的薩克手臂，手上也沒有薩克機關槍。 我感到一陣喪氣，黑人爆炸頭拍了拍我的肩膀：「先別急，大概你想的東西太難了，先試看看比較簡單的東西。」 我深吸一口氣。沒錯，畢竟一開始就嘗試薩克跟左輪手槍那種武器是太快了點，先來試試比較一般的武器好了。 我又閉上眼睛，心裡換想著一把劍的樣子，這次總該行了吧。 幾秒鐘後我睜開了眼睛。 …… 再來換比較簡單的東西，西瓜刀！ …………. 棒球棍！ ……………….. 水管………………….. ……….菜刀………………水果刀……….. ……………………………….. …………….. 就這樣，忙了十幾分鐘後，我終於變出了一樣東西在手上。 「指…指甲刀？！」我看著手上的指甲刀，翻開來，從裡面轉出了一把銼刀。 「噗....撲……..」黑人爆炸頭忍住笑看著我：「不錯了，第一次就能變出東西來……。」 我心裡一記沉重打擊，比知道我永遠都不能轉世投胎直到魂飛魄散時打擊還要大。 黑人爆炸頭看著我喪氣的樣子，停住了笑，又開始不好意思的抓起頭髮：「總之呢……這種事情一開始本來就沒那麼簡單，你也才剛剛變成鬼，對你來說是比較難了點，大概你還不習慣怎麼凝聚精神力。」 我抬起頭兩眼無神的看著它。 「這樣吧，我有個鍛鍊精神力的方法，是以前老大教我的。」 我聽到這段話，立刻打起了精神。 「打坐。」 「打坐？」 「沒錯，雙腿盤踞、腳掌朝天，掌心向上輕放膝蓋，眼觀鼻、鼻觀心……打坐。」 「這、這就是老大教你的方法？」我聽著這段像是武俠小說裡常出現的話。 「嗯嗯，絕對有效！」黑人爆炸頭咧著一嘴黑牙，豎起了大拇指。 就這樣，我開始了成為小鬼後學的第一件事──打坐。 -- 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可以不殆譬道之在天140.128.196.94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