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太清楚本文的內容和旨意， 可先參考《果然我的青春戀愛喜劇搞錯了。》這本輕小說， 因為本篇散文是以果青「溫柔」之心境為參考點。 ---------------------- 溫柔就像癡美的月光，只要在迷茫的夜晚，就會跟隨我忙碌的腳步，讓我抬頭忽然感 覺到明天的希望。我知道她在那裡，卻不曾得到我深情的一眼。 或許，像我這樣粗陋的人，配不上溫柔的眼睛。教室內，妳遠方澎湃的呼喚像是趁我 不備時輕輕拍肩，是唯一願意用力喊進我閉鎖的心房的人，所以，千萬人交錯的雜音裡， 伴隨筆端摩擦白紙的粗糙碎聲，聽得出執筆的對方草草幾字立刻換行，甚至筆觸帶鈍，另 一邊，板擦使勁地沿黑板滑落，規律地上下往返，感覺到黑板面前的同學懂得嫻熟地運用 手腕的力量，一派輕鬆地擦拭深邃的字跡，抬頭一瞥，原來是甫下課的平塚靜老師，因為 值日班底提早離席，所以她才勉為其難代勞吧，而窗外傳來成群結隊的學生揚聲喧嘩的嬉 鬧，或許不只一群人馬，他們來自相異的空間，接續共同聚集，使用空地，一起分散。這 些，都在妳一聲令下後，化作不起眼的句點，而新撰的章節，就從一次簡單的對話開始。 然而，我以為妳的溫柔足備強烈的穿透力，讓我凜冬之際輕輕點醒最後一朵紅彤彤的 焰火，註定的情感也有死灰復燃的機會，找到一處沒人給過的溫暖，好比黑夜碰巧路過陌 生柴屋，屋內的主人慷慨地邀你入座，分享窩心的爐火，讓你不用置身事外地欽羨，又可 以保持安全的距離避免玩火自焚，但事實上，我什麼都沒有，空蕩蕩地裝不下什麼，換句 話說，放什麼都不適合。 職涯參訪的那天，當我們交錯於空曠的大廳時，那是無跡象的偶遇。我知道再次忽略 內在隱匿的實情只會加寬誤會的鴻溝，此後越陷越深，近乎掘土自墳，所以我停駐於前， 凝視妳等待而擔憂的面容，那樣的表情好像預感接續的談話可能不留情面一般，晶瑩的淚 水在無辜的雙眼流轉，生怕翻湧成吞噬一切的浪潮。一旦準備就緒，我不顧一切，表露無 遺地傾吐真切的反應，我始終反感於溫柔，但那不是一種先天的恨意，也並非扎肉的沉痛 ，是默默長年累積而成之後已經不復希望的死心。當下我心知肚明，拒絕妳的善意其實某 種形式上意同於今後必須視對方為敵，而且不能悲憫，兩者皆不算最完善的結局，不過若 要二擇其一，我寧願讓妳早先棄餒，不再誤入後悔的餘地，也不要事後不明道理地責備自 己，佯裝自己從頭到尾的正確。 妳流下蔓延的淚痕，兀自交接在唇底，後來，奮不顧身逃出我的視線，消失在還有同 伴的磚道上，隱身成行者的一部分，與他們偕同使用大街，借用不相干的聲音。我目送妳 戚然離開，沒有眼淚暈染，並且在心頭反覆推敲那份從未佔取的溫柔。誠然，溫柔只告訴 我希望，我卻迷失在絕望的方向，或許是因為我自始誤解著，錯看彼此的心意，傳遞口是 心非的訊息，而越是被溫柔地對待，我就越體會怎麼填塞都無法圓滿的虛無感。我已將身 軀摔成底面破口的罍，容不下所有似水的溫柔。 日復一日，每當月光打落在我身上，總會化作一條孤瘦的人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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