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marshall323 (九條可憐真可憐)
看板prose
標題[創作] 果青-失去
時間Tue Apr 6 22:46:20 2021
若不太清楚本文的內容和旨意,
可先參考《果然我的青春戀愛喜劇搞錯了。》這本輕小說,
因為本篇散文是以果青「失去」之心境為參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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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害怕失去,但畏懼的是獲得之後,好像一切都視為理所當然,然而,在回眸的一
瞬間,忽然驚覺那些唾手可得之物自始就不屬於你,你仍得與他們安然處之。就像揣在口
袋的某樣熟悉的物件,原本逍遙無事,如何安排與他人無涉,後來意外累贅,怎麼運用都
稍嫌反感,又不能隨意仍棄,畢竟,那些已經成為掛念不下的聯繫,負荷的重量不會在口
頭宣告後逕自清除,或許來得容易,但不見得說走就走。命運有時不去直接剝奪擁有的事
物,而是化作你最不願面對的形式存在。
妳並沒有失去什麼,卻找不到再度佔據的理由。我們日常熟稔的水泥地廊道,連結相
互遙望的教學大樓與社團,以兩排人龍為最大空間,三人共行無法併肩而走,一方勢必主
動後退,居於另外兩人的交流範圍之外,這條路才能完完全全地前進。但妳我早已有知,
按照這樣刻意疏離又佯裝親暱的步調終會無意識地拉開雙方的距離,所以,慣於避開我與
雪之下相對和諧一致的步伐的妳,趁我們無暇顧及對方而顯得疏離的同時,原本還熱烈迎
來,毫無顧忌地噓寒問暖,不過,後來的妳像是機警地意識到劃清的界線所以倏然停頓,
放慢接近的速度,足腹貼地的跫音深沉且保守,漸漸從一束超越暗林的光芒收斂成一滴涎
在屋簷不肯墜落的雨水,軌跡逶迆遲緩,不敢大膽向前突破,直到某一天發現保留的間距
足夠讓妳放心地訣別,也懂得謹慎拿捏,沒有過度繁縟的禮數或是惹人厭煩的依戀與不捨
,而當妳想要重新複習三人聚集的美好時,又能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地完整介入。那
麼,妳當然不用失去什麼,只是強忍熱淚觀賞模糊的畫面,場景會如同夢一般失真。
每當我行經朝陽向西斜照的走廊而驀然回首,藉由光芒投放的方向察覺一條孤單的人
影,不知道是誰故意遺棄於光與暗交會的轉角,讓我獲取唯一的契機去反追丟失的主人,
從而得知追隨身後默默耕耘卻付諸流水的犧牲者,神話般流傳的身份,像街衢上肇事者獨
留的一襲舊衣,等待親屬前來辨認,所以,我僅用這單一的線索秘密地推敲妳的心意。妳
不曾掏心地表白身為一個單薄的影子必須承受多少不被允許的踐踏才能清楚被人撞見,尤
其影子沒有善變的表情,無法言語情感的糾結,專注於前方的我更不可能為此多看一眼,
可是陽光明確提示了,照耀的草原總是存在徘徊的影子,同等地說,樂觀的外表看似寬闊
,親和的微風正如妳從容的笑靨,吹開皺眉的線條,隨風渙散而飛逝,不過仍難隱寂寞的
靈魂,抹開一地的黑影,低伏在壓抑的平面,只要妳毫無掩飾地展現開朗的情緒,緊隨的
落寞感便接踵而來。而我後續的關切,就是感覺到那種不言而喻的共鳴。
妳我大概都不懼於剝奪後的淒涼,就怕熱鬧永遠不屬於你的世界,孤單不是因為什麼
都沒有,而是什麼都與你無關。這些妳我越能參悟,就更不可能避免涉入其中。或許,我
早該淺顯易懂地告訴由比濱,離開是為了讓接下來的路途找到合適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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