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淚泉已然枯竭, 再有能流的.. 便是血了..... 這是我家狗狗小寶的故事, 十五年的時光足夠奪走我生命中最精華的一部, 自忖理性堅強的自己亦不諱言這是我此生最大罩門, 看看己身的頹餒, 奈何竟是如此脆弱. 小寶在等我回家. 記得已經有一個禮拜沒回家了, 十一月十一日晚上, 我從學校前往看完棒球比賽, 正逢本週五輪空沒課, 我便夜間返家看看我最心愛的寶貝; 回到家見他懶洋洋的, 異於往常地未曾撲上跟前, 我知道他不舒服了, 原來是前一天就開始的, 拉肚子加上腹部積水, 我又扮起了聽診器, 小寶很苦很累, 也難怪他哭了.. 這讓我一整個晚上都睡不著覺, 加上他一拉肚子就不肯上我床睡, 這天夜裡我倆便是在客廳裡度過, 一起睡倒也不奇怪, 畢竟他是跟我睡了十五年的心肝. 可實在是擔心他, 躺在沙發上邊哭著邊跟他說悄悄話, 打勾勾明兒個一早起來就去看醫生, 你要快點好起來, 我們要看新買的房子, 打網球, 釣魚. 雖說已久不曾熬夜看書, 但練琴終要你陪的不是嗎.. 十一月十二日我起了個早, [我們去看醫生囉! ] 不知怎地我選了拉威爾G大調鋼琴協奏曲第二樂章在路上伴著我們, 或許是反映了心境, 路程中感到些許不安, 淚水並不容易留住, 眼前糊了一片, 拼了命地要跟小寶說話, 低頭下望機車腳踏墊處, 卻是一陣嗚咽, 直教人發不出聲音來. 此行打了三針, 拿了包藥, 聽醫生說有點危險, 要我有心理準備, 建議我去台大動物醫院做徹底檢查. 我給小寶塞了顆藥丸, 開始踏上前往台大的旅程, 步出獸醫院還抱著他跌了一跤, 實在是眼前的路都看不清楚了, 一個闔眼後又是滿注盈眶, 我也顧不得那麼多, 一路哭著奔往台大, 我帶著他掛號, 小寶實在好乖, 既不哭也不鬧, 還使了最後的勁兒擺pose讓我拍照, 斗大的圓眼怎能要人不加牽掛! 等候的時間很漫長, 我想辦法跟他說悄悄話, 見他想睡了, 我拿起隨身帶的一本[詩人朱湘懷念集]讀著, 這可是他最最習慣的差事--伴讀, 開始回憶到從前, 他等我回房的日子, 總愛陪我熬夜, 讓我怎不心疼; 我出國倒是不打緊, 都會先跟他說悄悄話, 了不起十天半月, 再久也不及此刻一別! 在台大的一整個下午, 我們都累了, 昨晚他苦著沒睡好, 我也不好過, 今日一睜眼就奔波, 他食慾差, 我也粒米滴水未進, 超音波, 抽血, X 光, 哪一樣讓他好受, 我只儘可能依偎在側減輕痛楚, 耐著淚兒抗拒一切奔逃也不會比較好受, 我真是難過極了, 他實在是緊張過度, 簡直快喘不過氣, 我拿著氧氣罩給他點最後的能量, 小寶你好乖, 真的好乖. 쐬 醫生開的藥我都帶著, 也幫我們預約好禮拜四要做心臟超音波, 我們禮拜四再來. 走出醫院時外頭飄著細雨, 我用身體擋著他, 不知怎地只求能在這十五分鐘的路程中儘快送他返家, 小寶, 我們要一起回家, 家裡爸爸媽媽在等你, 外頭有些冷, 我們趕快回家..只見他由坐姿改為趴臥, 在一陣一陣微弱的氣息中漸漸橫躺了下來; 在路騎到一半的時候, 頭部依傍在我的腳上, 眼睛還凝視著我, 親眼看他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即便我不相信那是最後一口, 但我嚎啕的哭聲卻再也得不到回應 我停不下來, 更不能再等紅燈; 掉頭回台大更是不行, 送他回去急救再受苦, 我對他不起; 小寶!!我實在對你不起阿! 我們快點回家好不好, 就快到家了, 你可以準備跳車了, 小寶啊! 我的小寶, 就快到家了你再等一等嘛! 묊說好了等我娶老婆, 我都讓步了, 怎麼你連家門都不候了呀! 這是我生命中最漫長的一千公尺, 灑淚無數, 雨過卻是無痕, 到了家門口, 只希望還能有一口氣, 我不要你等我娶老婆, 也不硬要你看新家, 只要到家就好了..直到在家門口摟起他的那一刻, 像是沒了脖子般, 軟趴趴的...... 驚見他頭垂在我的衣襟上, 我... 轉瞬間徹底崩潰了.. 小寶.. 跟我睡了十五年的小寶... 啊~~..... 我太晚回來了啊.. 要你等我這麼久, 一直到你走前的一分一秒我都沒有離開你, 怎麼你卻賴在我的腳上 , 一動也不動了呀~! 我鍵盤都花了, 打字好是費勁, 再沒有眼淚可哭了.. 上下眼瞼一開一闔都是吃力, 哪像你再也不用睜眼那般輕鬆啊!! 啊... 我的上下顎, 雙唇雙頰業已麻木, 快點離開這裡, 趕快不寫下去吧!! 這是他三個月前的近照 跟前幾天一樣炯炯有神 我打算把拉威爾那首曲子的譜燒給他, 小寶..我真的好愛你...我的小寶... http://tw.pg.photos.yahoo.com/ph/beethokimo/detail?.dir=7ce8&.dnm=4a53.jpg&.src=ph -- [..某某小姐我與她本無關係, 就是妳鬧得個個都以為我同她發生關係了. 後來我被妳無緣無故設法磨我, 我真想狠起心來, 同她玩耍一頓, 省得擔到虛名, 未得實惠. 到底因為妳辛苦操家, 我不忍心. 等一等罷, 停一刻再寫這封信罷..]~~朱湘海外家書 -- ╭──── Origin:<不良牛牧場> bbs.badcow.com.tw (210.200.247.200)─────╮ │ ↘ Welcome to SimFarm BBS -- From : [218.166.70.105] │ ╰◣◣◢ ◢◢《不良牛免費撥接→電話:40586000→帳號:zoo→密碼:zoo》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