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篇不適合在睡前斟酌字眼的文章，它讓我昨晚整夜淺眠 　 　宛若被夢魘壓住，呼吸短而淺，那兩張臉與陌生的臉一再地在我夢中交錯 　沒辦法睡，卻又不得不睡。 　看著夢中的我作踐自己，即使睜眼拿手機看時間，也以為夢境是現實 　上回有這樣的經驗是在一口氣細細讀完紅樓夢後，整夜被那幢大宅的愛恨情仇糾纏 　也許我自己的感情同樣深刻吧 　所以，今天還是早一點寫吧。 　不太確定要怎麼回覆，所以在這裡先謝謝z大的賞識 　我一向很少把文字拿出來公開，所以其實也蠻擔心自己寫的文不達意，謝謝您的肯定 　還有...我也很想，就跟L大一樣，用嘆息來面對。 　這一切。 　或者，Ｌ大其實是在送我，我很需要的歎息聲（笑）。 　　雖然大概知道劇情，但我還沒仔細看過＂我可能不會愛妳＂。 　　 　　原本是沒時間看，應該要在空暇下來時看的，時至今日我卻不敢看了。 　　是啊，在這幾個禮拜之前，人家也總說皓是我的大仁哥。 　　可是陽卻不是丁立威。 　　 　　這都是我在後面本來就想提到的事情。 　　大概，錯誤的肇因來自於我太需要陪伴。 　　我很不喜歡對話無疾而終的感覺，但陽的言詞實在太笨拙，明明遠距離戀 愛應該常常熱線不斷，但聽著他吞吞吐吐，我就沒來由地生氣。 　　相較之下，跟皓聊天我完全沒有壓力，話題由他帶領就好，我幾乎只要笑 、或者反駁他說我笨，很簡單的對話，我就可以放鬆下來。 　　也可能是因為，陽醫學院裏事情已經太忙，而我又太愛逞強裝成熟。 　　是不是正因為是情人，所以不願意示弱？我這個人的個性也真奇怪，很多 時候明明想念到快窒息了，嘴巴上還是不放過陽。 　　「喂，你想我嗎？」我總是用驕傲的口氣這樣跟陽說話。 　　「嗯，很想妳。」 　　那陣子，我卻連這樣都不肯，我們之間的連絡，只有每個晚上他LINE進我 手機的那句「晚安。」 　　 　　「要照顧自己。」 　　「好想妳。」 　　我，卻很少回覆。 　　可是當面對電話的那方是皓，我卻又能輕易地承認自己寂寞： 　　「皓，我好無聊喔，陪我聊天嘛。」 　　「嗚嗚嗚，剛剛路邊有狗吠我耶，好可怕。」 　　 　　「怎麼辦，好餓喔你覺得我該吃東西嗎～？」 　　皓的回答也總是淡淡的。 　　但是我們卻可以這樣聊日常瑣事，比起跟陽講電話時我單方面的傾訴；我 那時候真的覺得： 　　有皓在，真好。 　　雖然也擔心自己是不是會纏他纏太緊，偶爾會用可憐兮兮的語氣問他是不 是覺得煩了，他也只是淡淡的回答： 　　「妳不要想太多了，沒事。」 　　啊，我是如此幸福。我總是這樣想，有著疼我的情人與懂我的兄弟，一個 是我愛的人，即使很多時候笨的讓我想轉頭走人，但看著他的臉聽著他的聲音 我就是狠不下心；另一個是我依賴的親人，就算牽手的人換了幾次幾個，我也 還可以回頭跟他撒嬌。 　　是啊，我是如此自私。 　　自私到，當皓傳了封簡訊來，我還無感於這將會顛覆我們的世界。 　　『春假妳們何時開始放？那周一、二我系上兩個男同學找去宜蘭玩，各自攜 伴，我也只能找妳囉。』 　　就衝著那句只能找我，我就不顧一切地翹了課，在他說的日子，提著簡單的 行李跟著他衝了這一發。 　　 　　在說起宜蘭之旅前，我應該要先說，在那旅行前的週末，正好是陽的大院盃。 　　陽是籃球員，從高中校籃到大學系籃，我一直都知道在他重視的比賽中，我 的出席有多重要；所以儘管知道在大學系籃裡，他還只是個小菜鳥，板凳的時間 一定比上場多，我還是早在一個月前就開始調開行程，為了要在那天在他身邊。 　　比賽辦在林口，週末；那個週五的我花了兩個小時，在指甲上交錯繪上巧克 力色與南瓜色，提著新買的南瓜色包包，穿著挑過的衣服與跟鞋，在他第一次見 面的同學面前，扮演起一個我不甚熟悉、也許不是太正，卻不失面子的女朋友。 　　然後，那天陽陪我從林口搭回台北的車上，因為彼此少了連絡，已經想了很 多很久的我，在捷運上輕輕地問他： 　　「你覺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已經不一樣了？」 　　捷運文湖線狹窄的椅子，我們並肩坐著，陽看著我的眼神瞬間無措起來，他 沒有回答，只是轉開頭保持沉默。 　　「你...不回答我嗎？」 　　 　　我並不是要他傷心，只是我需要溝通，不管是什麼問題，總是要告訴我你的 想法我才會知道，我們才能決定是有沒有辦法解決。 　　陽卻鬆開了我的手，低下頭，細瘦卻練有肌肉線條的手被抱住他自己的頭。 　　我也無言地生起氣來。 　　不要拒絕溝通。我在心裡吶喊，刻意別開了視線不看他也不想跟以前一樣地 開口哄他，直到他自己覺得沉默夠了，他抬起頭來，試探地想牽起我的手。 　　「你想完了嗎？可以告訴我你的結論嗎？」 　　我轉頭看他，沒鬆開緊掐住肉的掌心，他卻發現我用指甲自虐的行為，緊張 的想扳開我手指。 　　他的眼睛是紅的。 　　 　　我瞬間無言了，任他扳開手指，然後一臉無助地望著我。 　　「妳...不要我了嗎？」 　　那一刻，我真的很生氣。瞬間覺得，我花了兩小時的指甲、隱隱作痛近乎抽筋 的小腿、打工替我代班的朋友、用了一個月的計畫...全都很不值得。 　　我們沉默，直到回到我的租屋處。我轉身鎖門，猜測這一刻陽應該會從背後抱 住我，緊緊的、害怕失去而擁抱我。 　　但是沒有，我轉身看見的是，已經趴在床上的陽，把頭埋進我的棉被裡，動也 不動。 　　他在哭。 　　那天，他狠狠地哭了一場，在不知所措的我身邊，整張臉都紅了，像孩子一樣 因為預感將失去我而哭泣，我卻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勸了幾句之後被自雁自棄與 無力打垮，整個人也全縮起來摀著耳朵埋著頭。 　　我可以不管嗎？我可以什麼都不要管嗎？ 　　看見這樣的我，卻換他心慌了。 　　「你是不是一直都覺得，總有一天我會不要你？」 　　陽沉默地，點頭。 　　「你是不是有點擔心，我可能會被其他人搶走？」 　　互相牽著的手被緊緊握住，然後他別開視線，依然點頭。 　　看見這樣的他，在他身旁看著他為我難過的側臉，氣憤都不見了，只覺得 心疼、捨不得...... 　 　　當然，還有對我自己的無能為力。 　　那天，他答應了我會學著把心裡的話說出口，我們沒有分手，我也在這時 告訴了他我即將跟皓去旅行的事。 　　「你怕我被皓搶走嗎？」 　　「......」他沉默，很久很久，我想起我們剛在一起時我告訴他，對我而 言VIP的重要性，他不准與他們爭風吃醋，因為我有很多時候會為了他們丟下他。 　　「有一點。」他在沉默後，艱難地吐出。 　　「我跟他，已經錯過那個時間點了。」 　　 　　我朝陽微微笑，心裡天真地這樣相信。 　　那一刻的我還真的相信，我只是皓很重要/也許跟我對他一樣無可取代的　 　　女性朋友/姐妹/親人。 　　　　　　　　　　　 　　　　　　　　曾經狂奔 舞蹈 貪婪的說話 　　　　　　　　隨著冷的濕的心腐化 　　　　　　　　帶不走的丟不掉的 讓大雨侵蝕吧 讓它推向我在邊界 奮不顧身掙扎 如果有一個世界混濁的不像話 我會瘋狂的愛上 　　　　　　　　帶不走的留不下的 我全都交付它 　　　　　　　　讓它捧著我在手掌 自由自在揮灑 　　　　　　　　如果有一個懷抱 勇敢不計代價 　　　　　　　　別讓我飛 將我溫柔豢養 　　　　　　　 　　　　　　　　原諒我飛 曾經眷戀太陽 　　　　　　　　　　　　　　　　　　　　　　　陳綺貞　魚 　　　　　　　　　　　　　　　　　　　　　　　　　詞　陳綺貞 　早點開始寫，果然比昨天早些。 　聽見我說被魘住了，陽說他昨晚也淺眠，睡不太好。 　皓說，他倒是做了個莫名奇妙的夢，但沒告訴我是夢見什麼。 　下方的視窗列裡，兩個人的談天視窗都還開著。 　在對話之間，想起我一直都很深切地覺得。 　何德何能。 　我擁有的都是僥倖。 　晚安，和我同樣掙扎的M/Ls，希望今夜我們各自都有個無夢的香眠。 -- 　　　太博愛的總是近乎於無情，你知道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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