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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imgur.com/JdSsJ4v 接下來的路途,哲太刻意選擇能夠避開村人耳目的小路。 由於龍神家此刻正遭逢的劇變,絕大多數的村人都集中在視野廣闊的大路上,鮮少會有人們注意到正在建築物後方穿梭的我們。 我們成功地在一路上不被任何人目擊的情況下,悄悄地進入了位於南面的樹林之中,不用說,他所帶領我前往的當然是龍見湖的方向。 「......哲太,剛剛那些全都是你做的嗎?」 直到進到森林裡好一段距離後,我才打破沉默詢問積藏在心中的問題。 明明已經什麼都無法挽回,我卻還是忍不住向他確認,只為了弄清楚這麼做的緣由。 對,目的是什麼,接下來打算怎麼做,不瞭解清楚的話是沒辦法繼續走下去的。 「嗯?是啊,不做到這種程度的話,我也沒有自信能將小春妳帶出來,以結果來看還算不錯了。」 走在前方的哲太沒有回頭看我,但是聲音聽起來對於引發的事態並不是特別在意。 更準確點的說,是沒有我所期望的情感存在。 就算他採取了這麼偏激的手段,如果有與其相對應的高昂情緒,我以為還能欺騙自己將他的一切行為給合理化。 然而,這些說到底還是我個人的一廂情願罷了。 「──」 我停下了腳步。 從心底升起的絕望感,讓我下意識地將他緊握的手掌甩開。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 「?」 哲太一副不解的樣子轉過臉來。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開始計劃的,但如果目的是想要將我帶離宅邸的話,為什麼不想看看其他的辦法,你明明可以想到的不是嗎?」 「其實我不太明白小春妳想表達什麼,妳也知道面對母親的話,半吊子的辦法肯定是行不通的吧?」 「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但是你這種做法已經讓很多人死掉了啊!」 漸漸大聲起來的音量。 或許哲太有他自己的一套道理存在,但在親眼見證剛才的慘劇以後,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這種與年齡不相襯的任性舉動去對抗而已。 「不,會造成一些人死亡這點我多少還是有預料到的,只是──那些和小春妳比起來都不重要,所以我就這樣做了。」 掛在他臉上的是完全與殺人無關,沒有半點罪惡感的自然表情。 過去我所擔心哲太所缺乏的同理心態,在此刻終究還是以最糟的形式體現了出來。 「就為了這種事情......對你不重要並不代表對其他人不重要啊!為什麼就是不能設身處地去理解呢?說到底......為什麼你會變成我不認識的樣子啊!」 「這樣啊,原來小春妳會很在意,這樣我知道了。」 哲太似乎因為我的關係才願意關注他所犯下的過錯。 但是這終究只是表象,只要我不在他身邊,同樣的悲劇還是會再度重演。 「我會反省的,目前狀況還稱不上安全,至少現在什麼都先別問,等我們回到島上以後再說好嗎?」 「回到......島上?」 我刻意慢慢地重複了一次他所說的話。 ......連自己都覺得卑鄙至極。 明明是早就知道要前往的目的地,我卻裝得像是對此感到意外似地,只為了在接下來的對話中取回佔盡上風的地位。 「為什麼......非得往那邊走啊?我已經懷孕了你知道嗎?萬一上島的話,日後我跟這個孩子都很可能會在生產的時候死掉啊......」 那並不是無謂的推託之詞。 分娩所伴隨的風險是相當巨大的,每年因為難產而亡的女性更是不在少數。 假設沒有經驗老道的產婆與專業的器具協助,貿然前往島上就算說是送死也不會有人懷疑。 「關於這點沒事的,我已經讀過相關的書籍了,妳和孩子我一定都會保住的。」 「騙子!明明虎太郎都死了啊......憑什麼要我相信你能保住孩子啊!」 提到虎太郎三個字的時候,眼淚也跟著奪眶而出。 其實我是知道的。 就算當下將虎太郎帶回到家裡也不一定能救活,但我卻一股腦地把所有責任全都推卸到眼前的哲太的身上。 「虎太郎的事情是我能力不足,但是這次肯定會不同的,已經不會讓同樣的遺憾再次發生了──相信我。」 「相信你......哈,開什麼玩笑,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我們之間的信任在這之前早就已經被你親手摧毀了......要我怎麼再相信你啊!」 情緒變得越來越激動。 這幾個月以來無從宣洩的痛苦心情,在出現破口以後一併湧現了出來。 ......我是真的受夠了。 為什麼就只有我一個人必須不斷受到傷害啊。 「還有......為什麼偏偏就是要趕去朱湖那邊,明明母親大人都說過不會追究了,難道跟我和孩子一起生活在龍神家讓你這麼痛苦嗎?」 「不是這樣的,小春。」 「......你知道她可能是龍神家的祖先嗎?」 「不知道,但是和那個沒有關係。」 「什麼沒有關係......這關係可大了不是嗎?再怎麼說和她在一起也是不被允許的啊......」 「......對不起。」 這時候,我注意到哲太臉上的表情因為痛苦而扭曲在一起。 ......不該是這樣的。 我不是想要你跟我道歉。 明明只是想訴說我背負了多少壓力而已。 明明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有多難受而已,卻因為自己害怕去面對朱湖,變成威脅做出二選一的殘忍行為。 「我知道你很喜歡朱湖......但就算一次也好,不能考慮一下我和這個孩子的未來嗎......對了,我們兩個人就這樣逃跑吧?到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對啊,就算生完孩子以後再去島上也是可以的吧?」 「......都說了不是這樣的。」 哲太在聽了我的話以後垂下了臉,此時我注意到他的拳頭已經握到不能再緊的程度。 與小時候我無理取鬧的時候相比截然不同的反應。 儘管我自己也知道快要把哲太給逼到了絕路,斷了線的理智卻抑制不住繼續傷害他的衝動。 「那就告訴我原因啊!什麼都不說要我怎麼相信你啊!!」 「──因為是小春妳希望我這麼做的啊!!」 被我給緊逼到了極限,哲太用更加激動的情緒大聲反駁。 平常總是很溫柔的哲太,第一次在我面前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而他的表情卻遠比在島上離別時還要來得難過。 「什──」 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被哲太用這麼強硬的態度對待。 和我一樣也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卻說著我怎麼樣都不可能理解的話語。 「我怎麼可能會希望你做這種事啊──!!」 不聽他的辯解,我也不甘示弱地向著哲太哭喊了回去。 面對面雙雙都在落淚的我們,明明都同樣地在乎對方,卻因為對彼此的不諒解而互相碰撞受傷。 即便共度了十多年的光陰,還是沒辦法理解眼前這個人的真實想法,甚至連他究竟是怎麼看待我的也不得而知。 不對。 正是因為有那麼多時間可以相處,是我為什麼一直沒有試著想要更了解這個人呢。 「沒有時間在這裡耗費了,原本的黑舟我回來時就已經先銷毀了,所以我會到備用的停泊處做準備,小春妳應該還記得對吧?」 他那深邃的眼瞳難掩著悲傷的色彩。 這時候的我才終於理解到,他的身心在各方面早已疲憊不堪。 我沒辦法等太久──留下這樣一句話,哲太轉身背對著我準備動身離去。 「不准走!你隨便拋下一句是我希望的到底是什麼意思?給我解釋清楚再走!」 「抱歉,我也不是很清楚,順利登島以後我會好好解釋的。」 哲太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完全不顧早已對這一切切感到無力的我,他就這樣消失在森林的深處。 「───」 被拋棄在原地的我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面對像是訣別一樣的話語,不斷淌落的眼淚將視線變得模糊不清。 緊抓著胸口的右手抑制不住那有如剜心般的傷痛,只能從幾乎快被擠碎的肺部斷斷續續地吐出急促的氣息。 「......說得那麼輕巧......我的情況哪有你想像中那麼容易啊......」 本來就是不適合活動的有孕之身,焦慮到瀕臨極限的我背靠著樹幹蜷縮起了身子。 經過剛才長時間的相互對峙,冷冽的寒氣早將體溫奪去到無法行動自如。 無論是有恩於我的龍神家的存續,還是對肚子裡這孩子而言最理想的未來,龍神小春在此時此刻所做出的決定,所影響到的遠遠不只自己一個人而已。 龍神家數百年來所積累的一切,卻因為我們的任性妄為而在此劃下句點,這樣一走了之難道不是逃避承擔責任嗎? 況且,也沒有一定能保證後續不會有追兵登島的可能性,現在折返回去的話再怎樣也能保住孩子的性命......可是真的會這麼順利嗎? 種種基於現實層面的考量與憂慮。 沒有退路,一旦選錯就攸關生死命運的未來,只用不到半個時辰去做決定實在太過草率。 我終於深切地意識到了,自己沒有足以承擔後果的勇氣。 「......我是真的、很害怕啊。」 蜷縮起身體,手指因為用力而深陷進衣物之中,卻感覺不到半點的暖意。 本該因此感到不安的身體本能,在被無盡的恐懼感包覆的現在,已經薄弱到連自己都難以置信的地步。 空蕩蕩的脆弱內心已經什麼都不剩了。 所有身體的感覺離自己越來越遙遠,只有意識勉強維繫在能夠思考的程度。 「───」 吹拂而過的冷風將枝葉弄得沙沙作響。 在呈現一片灰藍色的樹林裡,我不自覺地回望向村邊那被火光微微染成橙色的夜空。 既回不去也離不開。 無論朝著哪個方向,穿越樹林之後的世界是完全的黑暗。 ......意識到自己在這世界上是真的變成孤單一個人了。 已經不會有人為我鋪好道路,也不會再有人能讓我撒嬌亂發脾氣。 從現在開始,到底想要朝向什麼樣的未來前進,都得由我自己一個人來決定。 此時此刻,因為沒有別人的幫助而害怕做出決定的自己,或許是在拒絕長大也不一定。 「......原來比起朱湖,真正長不大的人是我啊......」 原本只是出於自我嘲諷般的自言自語。 然而,不自覺地脫口而出那個名字的同時,腦海裡卻浮起她每次迎接我時所展露的笑容。 那是不求取任何回報,純粹因為看見我而感到開心,不帶有任何雜質的真切感情。 「......朱、湖。」 明明選擇拒絕她的人是我。 背叛自己的好友在先,和好友的夫君勾搭在一起,從旁觀者來看絕對是無法饒恕的事情吧。 「可是......這也好那也好,我到底要怎麼面對啊......」 因為,我還沒有好好確認過真相。 這段時間我因為害怕去面對,所以只是自顧自地將罪名安加在他們兩人的身上,用逃避的方式來避免自己受到傷害。 可是啊,不想否認害怕受傷有什麼不對的。 遠比想像中還要痛苦的感情,肯定會在心裡面反覆重現,終將會讓自己折磨得遍體鱗傷。 ......儘管都已經這麼清楚後果了。 然而比起對於受傷的恐懼,真正的心意卻還是逐漸清晰起來── 「果然、我還是想要見到妳啊......」 到了這種時候我還是想著要見她一面。 滴落在手背上的眼淚,帶著些許的暖意如渲染般緩緩擴散開來。 在已經感到心力交瘁的身體內側,感受到了她殘留在我這裡的餘溫。 直到這時候才正視到自己的內心。 就算都遭受到了背叛,卻始終無法真正地去憎惡這個女孩子。 肯定是因為喜歡的心情更為強烈吧。 喜歡和憎惡,在將這本應不該同時存在的相反感情放到天秤衡量後,結果顯而易見。 對於朱湖的感情,甚至說是遠超於喜歡也不為過。 其實在內心深處是隱約知道的,比起我這種每每算計得失之間的愛,朱湖那種更加純粹的感情,才比我更有可能讓大家都得到幸福。 「少開玩笑了──」 用袖口擦拭持續流著的眼淚,我依靠著樹幹搖搖晃晃地撐起發軟的雙腿。 為什麼要在這裡浪費這麼多時間。 在這裡選擇逃避的話,總有一天會為了自己的幼稚而感到無比後悔。 「少開玩笑了少開玩笑了......!」 我護著有孕的身子,用上最低限度的方式跑了起來。 這麼顯而易見的答案,我卻直到自己真的一無所有以後才弄清楚。 ......我想要和好。 這一次,我想要正視他們的內心,將彼此真正的心情坦白出來。 就算被樹枝給勾破肌膚也無所謂,就算早一秒也好,我也想要趕到他們的身邊去。 「────」 後方透過空氣隱約傳來了爆炸的轟隆作響。 針對龍神家所策劃的襲擊或許終將告一段落,但我連回頭張望的時間都認為是種無謂的浪費。 「哈、哈、哈、哈、哈──!」 在樹林裡憑自己的意志而奔跑的每一步,讓身體逐漸取回原有的熱度。 伴隨著恢復的知覺而來的是肉體上的痛苦。 感覺像吸不進半點空氣的灼熱胸腔、曝露在低溫下綻開的傷口,從裡到外的每一寸感知都宛若被針扎般刺痛。 但是,腦海中想到的全都是三個人一起生活的每一天。 無論真相如何,至少我們之間相遇的緣分絕對不是虛假的。 如果這個孩子出生了以後,我也希望他能活在像是我們在島上一樣的世界,不必再被龍神家長年以來的執念所束縛。 而且,我也想要和他們兩個人一起去創造更多的回憶。 「哲太──哲太!!」 一遍又一遍,越是接近藏有船隻的湖岸,我就越用力地呼喚著他的名字。 因為我不知道距離哲太所說的時間究竟過去了多久。 儘管明明知道意義或許不大,但還是拼了命地這樣喊著。 已經不想再錯過任何事情,現在的我,就算是再小的可能性也不願意放過。 對於我來說,這是與過去截然不同的心境。 機會渺茫的話就果斷放棄以後選擇其他作法,原本應該是秉持著如此現實考量的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呢── “──啊,小春妳看西瓜發芽了呢。” 蹲在庭院的朱湖帶著高興的表情告訴我這個發現時,虎太郎正在一旁的草地上扭來扭去。 “咦,這個時間點嗎?總覺得不太妙呢......尤其接下來夜裡又要變冷了,不知道能不能撐得過去。” “是嗎,好可惜,要是能撐得過去就好了呢。” 似乎是在我不在的時候種下去的,她難免露出了一點沮喪的樣子。 不過,其實之前都知道不合時宜了,又為什麼要做很可能徒勞無功的事情呢,對此我可是感到萬分不解,於是向她提出了心裡的疑惑。 “嗯,因為我在想哲太說過陣子要打算要放煙花,那到時候要是沒有西瓜的話,小春妳說過會很掃興的吧?” “嘛,的確像是我會說的話啦......雖然不太記得就是了,但其實沒有也是還好啦,也不是說是一定要配著吃的東西。” “但是有的話小春會很開心對吧?所以就算是只有一點點機會,我也想要試看看。” 她帶著一臉幸福的笑容,認真地在用自己的方式為了我而努力著。 那時總覺得古怪到難以理解的想法,如今看來似乎也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存在。 就算形式上看起來並不相同,然而想要為了對方而拼盡全力的倔強心情,無論是我和朱湖肯定是一樣的。 真是......看來我也在不知不覺中受到她的影響── 感受到一股微微的湖風撲面而來。 潮濕的空氣滋潤了肺部,或許是因為在心態上先一步的放鬆,全身的疲勞感也多少獲得了些緩解。 隱約可以從林木的間隙中窺見夜空的輪廓。 我再一次用袖口擦乾眼淚,這次沒有了半點的迷惘,撥開遮蔽視線的樹叢跨了出去。 ──在閃爍著滿天星斗的夜空之下。 我所見到的是那個人站在湖面的小船中仰望星空的平靜身影。 那是,帶領我認識到這個世界究竟有多麼美麗,也讓我重新想起究竟有多麼喜歡的這個人。 「終於來了嗎?」 像是早就預料到這一切似地。 微風吹拂起頭髮,他臉上的表情沒有什麼複雜的變化,抬起的側臉稍稍轉向了這邊。 「呼──哈啊──哈啊──」 全身上下到處都傷痕累累,我站在原地換了好幾口氣才逐漸緩和下來。 在調整好了呼吸以後,重新積蓄起的能量終於如同火山般爆發出來。 「笨蛋!白痴!混蛋!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就這樣真的離開啊!!」 明明是單方面地在挨罵,這傢伙卻真的像是個呆子一樣傻笑著。 「如果我不那樣說的話,小春妳是不願意跟過來的吧?」 「什麼跟什麼啦!你就這麼有自信人家一定會跟過來啊?白痴嗎你......萬一沒來的話你能負責嗎?」 眼淚才止不住一下子就又再次自顧自地流了下來,只不過這次絕對是喜極而泣的眼淚。 「沒事的,因為我一直相信著小春。」 可惡,居然還微笑著講這什麼風涼話。 根本就不公平嘛,只有我一個人在這邊哭得唏哩花啦的,這是到底什麼奇怪的惡作劇啊。 「不管在什麼時間、什麼樣的地點,小春妳總是能做出最正確的決定,所以我只要選擇相信妳就對了。」 都這種時候了,還大言不慚地講著奉承我的話,我這邊可是連一點要領情的意思都沒有。 畢竟眼下待解決的問題還堆得跟山一樣高,不把那些不安定對因素都一一排除,可是連睡覺都沒辦法睡得安穩。 「給、給我聽好了喔,現在你要做的事情是要誘拐走龍神家未來的家主,以後要是被追究起來可是很嚴重的,你真的──你真的、做好相對應的覺悟了嗎?」 像是要他許下誓言似地,我對隔著湖面的哲太說著這樣的話。 與先前在島上極度相似的場景,只不過這次是為了重歸於好而重新努力一遍。 如果說在這前方等待著我的是夢一般的未來那也太不切實際了。 到頭來,只是取回那被稱為日常、幾乎毫無起伏的平穩生活,並不是什麼值得誇耀的事情。 然而,正是因為曾經失去過,才更懂得珍惜那些不值得一提的每件瑣事,這些小小的螢光如細雪般在心裡不斷累積,終有一天會成為如星暉般閃耀的光芒。 「嗯,這次就讓我負起相對應的責任吧,一直以來小春妳已經背負太多不必要的東西了。」 「是啦,也是時候該讓你來幫我背負了,不過在那之前,也不想想我到底是為了誰這麼辛苦的......」 我沒好氣地這麼小聲嘀咕著,哲太則是露出一臉非常認真的模樣。 「如果說不知道的話就太遲鈍了,妳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裡──長久以來都謝謝妳了,小春。」 「笨──這種時候、突然說這個幹什麼啦!」 「把手給我吧,小春──我們一起到朱湖那裡去,中途我會將一切都跟妳好好說明的。」 哲太作為邀請的手伸了過來。 那是和多年前一模一樣,將他毫無保留的真摯內心展現出來的舉動。 之前每次都因為感到害臊而先拒絕,最終還是乖乖配合他的邀請,但是只有這一次,我想要坦率地面對他的真心。 「這次算我輸了,就先讓你牽一下子,我倒是對能有什麼好理由很感興趣,至於剩下的帳就等到了島上以後再一筆一筆跟你算。」 「哈哈,後面那個就請先饒了我吧。」 「當然不行,我可沒打算讓你矇混過去。」 但是,正當我期待著伸出的手相互交疊感觸,就此踏上旅程的時候── 「────」 突然之間,連續吹鳴法螺貝的聲響貫徹天際。 由近至遠,有異於自然界的音色,就如同回聲一般不停在林間迴盪著。 「那是──什麼?」 太過於唐突的展開,讓我不自覺地向著後方的天空望去。 「小春,小心後面!」 這時,哲太像是注意到什麼似地向我大喊著。 正當我還在試圖釐清現況的時候,視線捕捉到從樹林裡衝出的兩道黑衣覆面身影,一前一後分別朝我和哲太兩人襲來。 「什、──唔、嗚嗚嗚嗚!?哲嗚哲嗚!!!」 正準備脫逃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拼命呼喚哲太的聲音被貼上來的掌心給摀住,我們那還來不及接觸的指尖被外力硬生生地拆開。 向前伸出的手臂瞬間就被向後彎到不可思議的角度,連帶全身的每個關節都被施壓在幾乎無法反抗的程度。 「住手、妳們想做什麼──!」 哲太那邊也是同樣在一瞬間就被壓制在船首上面。 從我這邊的角度可以很明顯的辨別出是身高與我相去不遠,戴著能樂面具的兩名女性,頃刻之間就就將我們兩人給雙雙制服。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由於比起哲太我這邊還有可以活動的空間,於是我拼命地掙扎身體試圖掙脫女人的控制,卻反被用上更大的力氣給箝制後拉離岸邊。 這時候,身後的女人將臉貼近到我的耳邊,隔著般若面具都能感受到她呼出的鼻息。 「想要保全胎兒的話就別動,大小姐。」 聽到這完全沒有真實感的聲音後,一股冰冷的寒意爬上後頸。 不可能會認錯的。 那是──與這些日子以來侍奉我的家僕阿福如出一徹,毫無任何辨識度可言的女人聲音。 「妳們......到底是什麼人?」 在掌心稍有鬆開的同時,我將脖子轉到極限想要看清楚她的面容。 雖然絕大部分的臉都被遮住了,但是勉強還能從隱約透出的眼睛判別身後的女人並非我所認識的人。 「妳不需要知道。」 「怎麼可能會不需要,回答我──妳們和阿福之間是什麼關係......痛!」 「閉嘴。」 聽到阿福兩個字的同時,身後的般若能面明顯加重了束縛的力道,似乎可以從她的眼裡看得出潛藏的怒意。 與此同時,在船上另一位戴著若女面具的女人則是將綑綁起來的哲太從船上奮力扯曳下來,完全不顧自己碰觸湖水的危險性,就這樣將渾身濕透的哲太給硬生生拖到岸邊。 「湖水會腐蝕麻繩,將他按壓在地上以防萬一。」 在我身後的般若能面的發號施令下,哲太先是被從背後使勁踩向膝蓋,接著壓迫頸椎強迫性地跪了下來。 而我只能站著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發生。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刺鼻的臭味竄進我的鼻腔,儘管是第一次聞到,但我卻很清楚那是皮膚被湖水腐蝕的燒焦味道。 「......只是沾到這點不會有問題的,反倒是小春妳沒事嗎?」 那絕對是在逞強。 明明眼角就被湖水所腐蝕,但在頭部被壓制到地上之前,比起自己正在被侵蝕的皮膚,哲太則是選擇轉向這邊試圖消除我的緊張感。 「笨──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正想要出聲回應哲太,從右側突然襲來一陣過於強烈的痛楚。 就算不用肉眼確認,也能感受到右邊的臂膀被折向不可思議的角度。 「我再說最後一遍,閉上你們的嘴。」 已經趨於無法反抗的嚴峻情勢。 比起言語上的警告,在我身後的般若能面選擇用更有效率的方式遏止我們之間的交談。 「......」 咬牙忍受著痛苦,我皺眉搖了搖頭示意狠瞪著這邊的哲太不要有無謂的動作,不然接下來會遭受到什麼樣的對待都不知道。 ......儘管彼此都沒有明說。 但對於面對這預想之外的危機,我在心裡祈禱不會迎向最糟糕的局面。 -- 依澄 Q (Izumi Q) 代表作為魚戀人、不思議的貓接觸等作品 黑江 景秋(Keisyu Kuroe) 2020 Comico 第2回短編賞 準大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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