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網址:https://goo.gl/JNCZC6 Too long at the cliff. ========================== 一樣的，如果你讀著讀著開始覺得…譯者中文表達能力怎麼不太優，又或者英文好的同學 們看了：尷尬這傢伙好像翻錯了啊，歡迎提出！ 這篇其實我一直猶豫要不要貼…劇情不太算我喜歡的型，然而我一個看過的朋友一直說他 很喜歡這篇，所以如果你也跟我一樣覺得還好或是不喜歡，請不要說出來，因為我會很難 過(，默默的欺騙一下自己說一下……好喜歡……也可以qwq 對了我根本沒畫賀年卡，狗勾什麼的算了吧 https://i.imgur.com/uhEIAWr.jpg 但我畫了小馬^q^ 嗯哈好的，沒看過這麼長的前言…正文開始！ ========================== 一． 我已經站在這峭壁上頭太久了。日復一日，我不斷地問自己究竟在這做過了什麼。我告訴 自己，我正在思考。思考許多事情。這麼長時間以來，我思考的那麼多。雙手緊緊地抓著 冰冷的金屬圍欄不放。 基於某些緣由，我放不開圍欄，也不是說我想要。在我下頭敞著一張銀亮海面，填滿整個 地平線。一排排的巨浪拍著海岸，浪花的呼嘯聲本應令我沉靜，但並沒有。白天吹拂著頭 髮的微風應當讓我鎮定，但並沒有。同樣的冷風應該在夜裡使我冷靜，但並沒有。我什麼 也沒感覺到。 除了滿腔的怨恨及擔憂。 我覺得沒有回家的必要。比起白天我更喜歡黑夜，即便這兒總是一片寂靜，一切顯得那麼 安逸，彷彿時間停滯一樣。在我站在懸崖上的這段時間內，我只跟一個人說過話。好吧， 我其實也沒有真的跟他說話。是他跟我說話。 今天早些時候一個男人向我走過來。他當時正在遛狗。他是一個需要與人交談的年輕人， 或者至少他需要有人聽他的故事。那個男人告訴我他想死。他覺得人生已背棄他，且他再 也找不到生活的意義了。他的名字是約翰。 約翰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在一個充滿愛的家庭中長大。他有一個交往多年且年紀相 同的女朋友。儘管他一直很愛他們，但最近他什麼也感覺不到了。站在一條生命的岔路上 ，他多次考慮自取性命。然而他不斷地提醒自己，即便自己再怎麼想做，在那之後他又會 留下什麼呢。 我並沒有對他說什麼話，只在適當的時機偶爾點了點頭，並在他說話時盯著他通紅的雙眼 ，以及無聲滑下的淚水。對正常人來說，他的故事必定會令人感到消沉、難過，然而對我 可不會。我從他身上別開我的眼，朝下看向大海。他繼續說話。 我已經沒再繼續聽了。我曾是一個充滿同情心的人，隨時準備對需要幫助的人伸出援手。 現在，不再是了。我完全沒頭緒他怎麼會認為我是適合他傾訴困擾的那個人。他不停地說 ，不斷地問我還有沒有在聽，但我沒回話。 他失望地離開了。從眼角餘光中我看見他轉身，帶著他的狗走遠。我聽見他的腳步聲逐漸 拉遠。直到聲音突然停止。 霎那間一片寂靜，只剩海浪的咆哮，以及風聲蕭蕭。直到我聽到腳步聲轉回來。踏步聲顯 得越來越快，朝著我這逼近。空氣中迴響著狗的吠叫聲。我闔上雙眼，嘆著氣，聽著約翰 躍過峭壁上圍欄的聲音。 二． 現在是九月下旬。散佈在懸崖兩邊的樹木飄落著棕色的樹葉。一陣微風吹過，捲起了落葉 ，並把它們朝著我吹來，一兩只落葉停在我的大衣上，直到另一陣風再次把它們刮走，帶 進我眼前依舊平靜的大海。 自從我碰到約翰這傢伙後已經過了一小段時間。我仍然不理解他的想法。這感覺真奇怪。 他有意讓我感到罪惡感嗎？他可能特地來這裡結束生命，但沒期望會碰見任何人。說不定 我是他最後的希望，能幫助他讓他的生活回到正軌，即使只需要傾聽他的故事。或許他認 為自己沒辦法跟親近的人談，而我是那個他認為可以吐露的人，希望我當下能夠說服他不 要去做他計畫已久的事情。 尷尬，我還是沒任何感覺。 我抬頭仰望天空，注意到悄悄在我頭頂形成的灰色雲朵。這塊地區逐漸變暗，風也已經停 了。我猜想不久就會下雨，也許是暴風雨。這裡已經一段時間沒有下雨了。如果要下雨， 我最好快找個地方避一避。或許懸崖邊的樹木能讓我保持乾燥，或者至少能避免讓我變得 渾身淋得濕漉漉。 我轉過身，慢慢地走去懸崖邊一片較大的樹林。我在樹之間粗壯的枝幹底下，找了一個舒 適的位置坐下。在這個位置我仍可以看見懸崖邊緣的圍欄。天空中灰黑的雲朵，及慢慢壟 罩的黑暗，就好像我腦海裡散不去的陰影。我不斷地提醒自己這裡的美麗。 天空開始下起雨來。我能夠聽見細雨滴答打在我頭頂的葉子上。我闔上雙眼聆聽。雨水和 諧的音樂令人放鬆，這只持續了幾分鐘，直到一陣引擎聲如咆哮般轟隆作響，剎車時輪胎 在地上唧唧作響，以及一個女人大聲講著電話的聲音打斷。 我睜開眼，看向突然出現在這平靜且放鬆的地方的噪音源頭。 雨滴反映著警車頂上閃爍炫目的紅藍燈光。一個戴著帽子的女人走下車，東張西望，看似 尋找某人或者東西似的。我並沒有起身，僅僅是坐在這裡，看看發生什麼事。那位警官沿 著峭壁上的圍欄走著。她似乎沒發現我。至少，沒立刻發現。她檢查欄杆、草地以及底下 的大海。她站在圍欄旁讓我想到不久前的自己，就在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 她轉過身來，發現我正盯著她看。那個年輕的女人走向我，她看起來很漂亮，即便後頭的 警車車燈閃爍耀眼。 三． 「你在這裡做什麼？現在在下雨，你不回家之類的嗎？」 我並不想搭理她。我別過頭去看向峭壁上的圍欄，盯著她原本站的那個位置。 「嘿？我正在問你問題。」 我轉回來，並用另一個問題回復她。 「你在找約翰嗎？」 那個年輕女人很明顯的被我突然而來的問題感到驚愕，猶豫不決地回覆道。 「你認識他嗎？」 「不，我不認識。」 「好的，我需要你跟我到局裡一趟。我有幾個需要你回答的問題。」 再次地，我將頭別過去，以示我的不願意。視線仍然望向圍欄那，我答道。 「我跟你說過，我不認識約翰這個人。但如果你在找他，他在那邊下面某個地方，就在海 裡面。在不久前他才跳下去。」 那女人走遠，思考了片刻。接著她把一隻手放在腰帶上說道。 「我還是需要問你一些問題。願意不願意都可以，看你。」 我看著她的臉幾秒。 「好吧，我會跟你走。我不知道你想要從我身上知道什麼，但好吧。」 「請上車。」 隨著我進到警車的後座，那女人用車上的無線電話機呼叫後援去檢查懸崖周圍，尋找一名 叫做約翰的失蹤人口。 四． 「某種直覺告訴我你比跟我說的還要更認識這個失蹤的人，」她在審問室坐在我對面時說 道。我沒看著她，雙手十指交扣著。我不想要回答她，告訴她我面對約翰時是怎麼處理的 是個壞主意。要是我沒有說出那傢伙的名字就好了。約翰。操你的，約翰。要不是因為你 ，我現在可不會坐在這邊。 「約翰不久前才失蹤。你對這個人知道多少？」 「我跟你說過了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你一直提的約翰。」 「那告訴我你在那個地方做什麼？他在最後跟家人聯繫時提到那。」 我哀聲長嘆了一口氣。 「我就只是站在那邊，想一些事情，好嗎？然後突然間這傢伙跟他的狗蹦出來，開始跟我 長篇大論。我根本沒回他話，就只是看著他。」 「好的，那接著發生了什麼事？」 「他離開了。」 「然後…？」 「他朝我站著那邊的圍欄跑過來然後跳了下去。」 「你有看見他跳下去？」 「沒有。我把眼睛閉上了。我只能聽到他的腳步聲還有有人跳過欄杆的聲音。」 「然後你覺得這件事不需要跟警察講？」 「我跟你說過了，我什麼都沒看見。同時剛剛我根本沒在仔細思考。」 無論如何，這也跟我無關。她開始在筆記本上寫東西，記錄下我剛講的所有的話。當她開 始翻閱自己的紀錄時透露出全神貫注的神情。然而她不能把我困在這。除了我含糊不清的 故事之外，約翰這傢伙的事跟我八竿子打不著關係。 「我可以走了嗎？」 她抬起頭來，跟我眼神交會。 「把你的聯絡方式填進這份表格，這樣當我有更多問題時我可以聯繫你。」 我不情願地從她手上抓起那張紙，開始填進自己的資料。名字…電話…我根本不把電話帶 在身上。所以她不可能有機會聯繫得上我。我在填完每一個欄位後把表格遞回去給她，從 椅子上站起身來。她也一併站起來並走到門那替我開門。我就連謝謝都沒說就離開那間審 問室。 她跟著我走到接待處那。 「幫我處理這份文件，謝謝。放到約翰的案件那，」她向文件管理員說道。 管理員低頭看了看表格，又抬頭看了下桑德拉，也就是那個警官的名字，剛剛我在審問室 時從她的筆記本上看到的。他蹙著眉頭，收下文件後放到自己的辦公桌上。 「你現在能走了，」她轉身面對我時說道。 「但是別離這裡太遠。同時遠離那個懸崖。」 我沒回應她就離開。今天我已經談夠多話了。我只想回到那個我能夠安靜地思考的地方。 那個我能不被其他人的煩惱影響，能全心專注於自己的地方。 五． 我在幽暗的森林沿著小路走著。這條小徑我十分熟悉，距離我第一次來到這裡感覺已經過 許多年了。腳底響起枯藤斷裂以及落葉的沙沙聲。上一次我是坐著車經過這裡。在警車裡 被護送過來，我做了什麼嗎？什麼都沒有。只不過是坐在樹蔭底下躲雨。現在我終於可以 一個人散步，冷靜思考。或者至少…我試著這麼做。 在約翰這傢伙出現之前纏繞我腦海的困擾已經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煩惱現在這情況究 竟會對我造成什麼影響。但那不是我想去憂慮的事。我以前來這條小路是為了清理頭緒。 我這次也是為此而來。 我想起最初我來這裡散步的原因。一開始我並不確定。我還以為我是來這裡自殺的。但並 不是。我根本沒有任何理由去自盡。 那個地方。那懸崖，跟那條通到那的森林小徑長時間下來已經成為我人生的一部分。它們 代表著許多美好回憶。在我站在懸崖上頭的時間內我都在試著重溫那些回憶。我美好人生 的回憶。 但上次我來這邊時我在等著其他東西，等著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或者一件能令憂慮及空虛 都遠去的事情。 今天早些她把我接走後沒有下多少的雨，至少不夠濕潤路上的塵土，但雨水增強了空氣中 樹葉及自然的香味。微風吹拂著我的頭髮，遠處傳來模糊的鳥叫聲。現在接近正午了，我 從警察局那一路走回這個地方。 我沒看錯吧？懸崖前現在停滿了車，一條黃色封鎖線拉在兩棵樹中間，示意禁止通行。在 那站著許多男人跟女人。我朝著封鎖線走去，試著去看究竟懸崖邊發生什麼事。 我拉起封鎖線，從底下越過它。大部分的警官都忙著調查而沒注意到我，除了其中一個。 「我不是跟你說別再來這邊了嗎？」 桑德拉走向我，緊緊地抓著我的手臂。 「你以為你在做什麼？這裡是犯罪現場，還有你不能穿越封鎖線。」 「我只是想去那個讓我覺得舒適的地方，」我說道。 「還有我跟你說了遠離這個地方。但我很慶幸你來了。我一直都試著打電話給你請你回到 警察局好回答更多問題，但你從沒接過任何一通電話。」 「我沒有必要隨身攜帶我的電話。你可以放過我嗎？我完全不想要跟現在這件事有任何牽 扯。」 「我想那已經太遲了。上車，我們要回警察局一趟。」 我操！放過我吧，我已經厭倦了！我從她手中抽出我的手臂轉身掉頭走去，朝著懸崖圍欄 的方向。然而我並沒走太遠，因為桑德拉立刻抓住我的兩隻手並把我拉進其中一台警車。 「進去，然後閉嘴，」她在甩上後門之前說道，然後坐上了前座。當我們沿著路開下去時 ，她繼續跟我說話。我從後照鏡盯著她看，然而她視線都放在道路上。 「聽著，我們理性的談談。我不知道你到底出了什麼毛病，但很明顯的你心情不是很好。 然而事情對你來說可不樂觀。我們幾個小時前才剛把失蹤的那個約翰從海裡打撈出來。現 在除了你之外沒有任何嫌疑犯，也就是唯一一個知道事故者的名字的人，同時還知道他的 死亡地點，而且一天之內就出現在事故現場兩次。」 「你想要我說什麼？我已經把所有能告訴你的都說了。你想要我再講一遍？我不認識這傢 伙。他就只是跟我搭話，然後一分鐘後就消失在我視線之內罷了。你為什麼就這麼想把我 牽扯上？」 她不發一語，在接下來回警察局的路上她一個字都沒吭。 六． 她放在我面前的證物箱滿到東西都快掉出來。桑德拉坐在箱子旁，看著我好一段時間。她 打開箱子，開始一樣樣的把證物拿出來，似乎在尋找一件特定的物品。 「約翰當時身上帶著一張紙條，跟我們在他家裡找到的相似。他把它放在一個密封的塑膠 袋子裏頭帶著。上面寫要給他的女朋友。讓我們來看看。」 —————————————————————— 親愛的琳達 我不該做那件事的。 都是酒精和藥物惹的。 我從未感到這麼糟糕過。 我希望我可以收回我做的事，還有說的話。 但現在都已經太遲了。 我想要再見到你一次。 我想要跟你說話。 －約翰－ —————————————————————— 「所以？」 「拜託，我們找到這張約翰要給這個琳達的紙條。接著我們找到你就在他死掉的地方旁邊 。然後你在那張表格上寫了什麼名字？名字：琳達。巧合嗎？」 「你到底想表示什麼？我因為他對我做了什麼事而把他扔下懸崖？」 「我並沒有任何意思。我只是想要知道你跟約翰之間的關係。」 「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他自己跳下懸崖，我一直都在跟你講這個。」 「很好，下一項證物。我們找到一張他跟一個很像你的人的合照，這跟那張紙條一起放在 那個塑膠袋裏頭。看看吧。」 我從她手上拿下照片。這張照片非常眼熟。它是其中一個我在懸崖上日復一日想要重溫的 回憶之一。其中一個美好的回憶，希望它們能暫時緩解怨氣、冷淡以及分別。某件能令我 沉靜下來的東西。但即便我再怎麼試，當時我都無法想起它。 但現在，看著這張照片…我也想起了那一天。那天我第一次帶約翰到那個懸崖。我想要給 他看看那個地方，因為那裏對我來說是多麼的重要。 「你有什麼沒告訴我的？琳達。」 我嘆了氣。 「除了事實外我什麼都還沒跟你說。那個跳下懸崖的約翰不是我認識的約翰。我知道的約 翰對人生有規劃，那個跳下去的我再也不認得了。他已經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人了，一個我 完全不認識的人。我什麼也沒對他做。」 她抬起頭來，我能看出她準備要問下一個問題。但我想問她一個問題。在她開嘴前我更迅 速地說道。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你允許的話。」 「請便，」她蹙著眉頭說道。 「我很好奇的是：你在那個懸崖找到幾個屍體？」 桑德拉看著我，揚起眉毛看似驚訝地回道。」 「我們找到一個。你是想跟我說那裏還有更多個嗎？」 「我想說的是我很確定約翰不是唯一一個在懸崖底部結束生命的人。」 她繼續看著我，猶豫不決是否要寫下紀錄。接著她起身走出這個房間。但在她關上門之前 ，她說道： 「你留在這裡。」 我沒對她做出任何回覆。我在這裡受夠了。 七． 「絕對別讓她離開，」她跟門外的守衛說道。 桑德拉以比平常更快的步伐走出房間。她走向同事們跟他們說應該要立刻去檢查懸崖底下 是否有更多屍體。在她吩咐其他警員時，那坐在接待處的文件管理員離開自己的位置。那 個男人兩個星期前才開始上班，仍然不甚熟悉工作內容。他看起來有點緊張，試著去吸引 桑德拉的注意，然而她正忙於重整新的小隊去檢查那個懸崖。他決定等到她講完簡單任務 內容後再點她的肩膀來吸引她的注意。 「怎麼了？」她說道。 那個男人遲疑不決，說話支支吾吾，因為他意識到現在可能不是最好的時機，跟桑德拉剛 剛的簡報比起來，他要講的話簡直微不足道。然而他仍開口了。 「昨天你給我的那張表格，要我幫你整理起來。」 「恩，它怎麼了？」 「呃事情是...當然我還是很不熟悉這裡的東西，而你們通常都比菜鳥還要理解這些東西 ，但是呃…」 「拜託，所以它怎樣了？」 「呃，對。你給我的那份表格是空的，我實在不知道拿它要幹嘛。把它放進高調失蹤的檔 案裏頭實在沒什麼意義，但我又不想直接把它丟掉。我是說，你的確是有把自己的部分填 完啦但是…」 她困惑的看著那男人，並在他講完句子前就從他手中抓過那張表格。空的。 她沒回答任何管理員的話就轉身離去，跑回審問室，守衛仍站在門口。她打開門，在房間 裏頭四處看，然而除了證物箱跟原先就在房間裏頭的桌子外，她誰也找不到。 「那個女孩去哪了？」 「什麼女孩？」守衛回復道。 她臉帶困惑地看著那個男人。 「桑德拉，你剛剛就一直一個人跟證物箱在那個房間。你還好嗎？」 「不…我不太好。但是我相信我已經知道我們會在那懸崖底下找到誰的屍體了。」 八． 今天早些時候一個男人向我走過來。他當時正在遛狗。他是一個需要與人交談的年輕人， 或者至少他需要有人聽他的故事。那個男人告訴我他想死。他覺得人生已背棄他，且他再 也找不到生活的意義了。他的名字是約翰。 約翰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在一個充滿愛的家庭中長大。他有一個交往多年且年紀相 同的女朋友。儘管他一直很愛他們，但最近他什麼也感覺不到了。站在一條生命的岔路上 ，他多次考慮自取性命。然而他不斷地提醒自己，即便自己再怎麼想做，在那之後他又會 留下什麼呢。 我並沒有對他說什麼話，只在適當的時機偶爾點了點頭，並在他說話時盯著他通紅的雙眼 ，以及無聲滑下的淚水。對正常人來說，他的故事必定會令人感到消沉、難過，然而對我 可不會。我從他身上別開我的眼，朝下看向大海。他繼續說話。 「我不是有意要殺你。酒精、藥物影響了我。這是個意外。你知道我一直都很愛你，對吧 ？我不曉得那天晚上我究竟出了什麼毛病。我…我想我需要有人幫我，幫我想出辦法解決 我的困擾。」 我已經沒再繼續聽了。我曾是一個充滿同情心的人，隨時準備對需要幫助的人伸出援手。 現在，不再是了。我完全沒頭緒他怎麼會認為我是適合他傾訴困擾的那個人。他不停地說 ，不斷地問我有沒有聽到他說的，但我沒回話。 「求求你，琳達。回覆我吧。我知道你能聽見我，那些藥物到底對我做了什麼？但你不可 能是真的。我看見你掉下懸崖。我推你下去的。老天，我到底做了什麼？..求你跟我說話 。琳達？ 琳達..？ …琳達…」 他失望地離開了。從眼角餘光中我看見他轉身，帶著他的狗走遠。我聽見他的腳步聲逐漸 拉遠。直到聲音突然停止。 霎那間一片寂靜，只剩海浪的咆哮，以及風聲蕭蕭。直到我聽到腳步聲轉回來。踏步聲顯 得越來越快，朝著我這逼近。空氣中迴響著狗的吠叫聲。我闔上雙眼，嘆著氣，聽著約翰 躍過峭壁上圍欄的聲音。 我知道他最後會回來這裡。 我一直在等他出現。而且我希望他能夠看見我，這樣的話我就會是他死前看到的最後一個 人。 心裡默默希望他能夠看見我，這樣至少在他死前還能見到我最後一面。 我想跟桑德拉談過其實也不是一個那麼壞的主意。至少這樣我的屍體就有機會被找到，就 能夠有一個妥善的喪禮。 那個懸崖…我站在那個懸崖上面太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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