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冥界 原始網頁：http://mypaper3.ttimes.com.tw/user/south55/index.html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世銘清醒後，走進浴室，打開水龍頭，準備好好洗個澡。 「噗噗噗…」世銘蹲在浴缸旁發呆，任由水緩緩地流。 　　「那些夢為什麼這麼真實，總覺得…梁文德他們好像有話要告訴我？」世銘越來越茫 然，「或許，正如岑秀所講的，這個案子我根本就無能為力…」一想起在蔡老太太死亡後 岑秀講的一番話，世銘就感到沮喪萬分。 　　「噗噗噗…」因為水流很小，浴缸的水還不到百分之一。 　　「叮咚…」，門鈴聲喚醒了世銘。 　　　　　　　　　　　─　─　─　─　─ 　　「菜鳥，幹麻一大早跑來找我？」世銘遞了罐啤酒給莉萍。 　　「我不要，待會還要上班？」 　　世銘笑了笑，靠在沙發上，逕自打開喝了一口。 　　「吳警官，是有關模仿陳勝東醫師殺人的那個案子。我知道跑來找你很突兀，但是我 真得不想去找韓警官，因為他對我期望好高，我不想讓他失望。」莉萍一臉哀怨。 　　「那傢伙果然超會給人壓力的，放輕鬆點。怎麼樣，一點線索都沒有嗎？」 「不止…」莉萍面有難色，「兇手剛剛來找過我…」 　　莉萍將便條紙交給世銘，並敘述整件事發生的過程。 　　「我想兇手不會傷害妳，不然妳早就沒命，可是…」世銘遲疑了一會，「…前提是他 是正常人。」 　　「不管如何，我一定要趕快破案，但我現在腦中一片混亂…」莉萍已經掩藏不住她的 驚慌。 　　「沙米，沙米，沙米亞勒。」世銘的右手不斷在莉萍眼前畫圈圈，還喃喃自語。 　　「吳警官…」莉萍被世銘突來的舉動嚇到。 　　「呵…呵…哈哈…」不一會兒，世銘忍不住放聲大笑。 　　「呵呵…」莉萍也跟著笑了起來。 　　「怎麼樣，心情有沒有比較輕鬆？」世銘又拿起啤酒灌了幾口，「唉，七歲左右，我 媽拋下我和我爸離家出走，讓我差點崩潰，什麼事都不能做，後來一個老師騙我念咒語， 就是『沙米，沙米，沙米亞勒』，說什麼心情會變好，不過還真是神奇，從那時候起，我 就開始回復正常生活。看妳剛剛那麼緊張，就讓我突然想到。」 　　「謝謝你。」莉萍露出了笑容。 　　「好啦，分析報告給我，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世銘接過分析報告，一頁一頁專注看著。 　　「…兇手的動機目前不明…第一次打電話，四分五十四秒，第二次打電話，四分五十 七秒，第三次打電話，四分五十八秒…兇手並非醫師，不懂人體構造…」 　　「不會吧！」世銘左手握成拳頭靠在嘴邊。 　　「怎麼了？」 　　「阿萍，妳沒發現嗎？」世銘指著分析報告中的一段，「…聽我說，妳往這個方向調 查…」 ─　─　─　─　─ 　　莉萍在聽取世銘提供的意見後，已奔往警局。 　　「我會不會和阿萍犯了同樣的錯誤，給自己太大壓力導致漏了些什麼？」世銘手裡仍 握著啤酒罐，「沙米，沙米，沙米亞勒…無聊！」 就在世銘從沙發起身時，「等一下，訃聞，阿國說梁文德家裡也有，那表示死者都有收到 訃聞，我為什麼不去追查它的源頭？」 　　世銘立刻走向浴室，準備洗個澡後繼續調查。 　　「啊！真是，水怎麼滿出這麼多！」世銘趕緊關上水龍頭，但是從浴缸裡溢出的水已 經積到腳踝。 　　世銘彎下腰準備清理一番，才發現自己的小腿褲管溼透了一片，「什麼時候…」 昨晚夢裡的景象再度浮現… 　　世銘為了讓自己冷靜，閉上眼睛，一頭埋進浴缸中，卻沒發現隨著水緩緩的波動，詹 惠君眼睛佈滿血絲，靜靜躺在缸底… ─　─　─　─　─ 　　世銘聯絡不上岑秀，只好自行循著訃聞上的住址，經過崎嶇狹窄的山路，來到一間位 置偏遠的廟。他將車停在廟前的大廣場，只見一個年紀頗輕的和尚正在掃地。 　　「小師父，孫言先生是不是住在這裡？」 　　「沒錯，請問你是誰？」和尚睜大眼睛，訝異著居然有人會來這裡。 　　「我是他朋友，有些事想找他。」 　　「他應該在二樓的道場，你從那邊的樓梯上去。」 　　「謝謝！」世銘順著和尚指的方向走去，這時才發現廟門旁有一個沒有剃度的老先生 ，直盯著他看。 ─　─　─　─　─ 　　「警官，我現在只想潛修佛法，不想再過問桑陀曼派的事？」臉上滿佈皺紋的孫言看 著窗外。 　　「孫先生，就這一次，我保證以後不會再打擾你。」 　　孫言轉過頭看看世銘，「好吧，你想知道什麼？」 　　「嚴南師父的訃聞是你寄的嗎？」 　　「沒錯，雖然師父的葬禮沒有舉行，但我想信徒們有知道的權利。」孫言轉回頭繼續 看著窗外，「師父的助手除了我之外，還有紀寒先生，在政府強制解散後，我們師徒三人 仍繼續秘密進行活動，信徒們也會適時支援，一切本來都非常順利，只是沒想到『它』居 然會附身在紀寒先生的身上，殺了師父。」 　　「可不可以告訴我細節？」 　　「我親眼看到的…」孫言語氣帶些哽咽，「…那晚，我和師父正在唸經，紀寒先生居 然冷不防拿起花瓶往師父的後腦杓敲下去，然後就跑掉了，驚慌中他的衣服還不小心被門 的釘子勾破。」 　　「這個案子是哪個警局辦的？」 　　「是警二分局，但聽說到現在還是沒找到紀寒先生。」 　　「另外，有關你說的那個『它』，不曉得…」 　　「跟我來。」 ─　─　─　─　─ 　　「桑陀曼派相信人體內有無限的潛能，如果反覆練習，就可以運作自如，但是相對地 ，人的體內若吸收了負面能量，就必須加以排除，否則會反遭控制。」孫言將一幅畫交給 世銘，「西方稱為『心魔』，東方也有類似的概念，就是『靈動』，一個人在氣弱時，四 周不乾淨的東西就會侵入這個人，甚至形成『多重人格』。這幅畫是桑陀曼派創始人所描 繪『它』的形象。」 　　世銘將手上的畫攤開，是一幅素描，畫裡有一個相當高大的人，穿著全白連身麻衣， 就連頭部也套著三角白巾，至於臉則完全模糊，只隱約看得到五官，而手上拿著鐵鍊，一 直拖行到地。 　　孫言拿出一捲錄影帶，放進錄影機中，「這是你想知道的事。」 　　電視一開始是全黑的畫面，夾帶許多雜訊…不久，出現一窄小的房間，四周擺滿蠟燭 ，呈現口字型，中間坐著一個人，嘴裡念念有詞…哞泥麻嗼、哞泥麻嗼…左邊的燭火往左 方搖曳，右邊的燭火往右方，前邊則朝前，後邊也向後… 　　「他是信徒之一，性格非常安靜，要不是在修練，就是在道觀宿舍房間內休息。這是 他修練的過程。」孫言在一旁解釋，語氣十分冷淡。 　　…又回復成帶有雜訊的畫面…那個信徒的臉出現在鏡頭前，眼睛微閉，精神看起來很 差…「告訴我，你第一次看到『它』是什麼時候？」鏡頭後有人在問話…那個信徒開始講 話，「前天晚上，我睡覺到一半，想起來上廁所，到外頭走道時，發現左邊的房間沒關， 還有燈光，我就走了進去，『它』背對著我，那是我第一次看到。」… 　　「這是師父發現這位信徒開始被侵入時所留下的。他房間的左邊是樓梯，根本沒有房 間。」 　　…畫面又呈現全黑…那個信徒躺在床上，四周又全是蠟燭，一群人跪在一旁不斷唸經 …哞泥麻嗼、哞泥麻嗼…窗外的月光照了進來，那個信徒突然在床上大吼大叫，顯然在咒 罵，而且音調忽高忽低，好像有不同的人輪流在講話…畫面突然又回復成全黑… 　　「這是當時驅魔的過程，他已經完全被侵入，心性大變。」孫言按下『停止』鍵，看 著世銘，「你不相信。」 　　「我…」世銘試圖解釋。 　　孫言按下『倒退』鍵，畫面回到驅魔的過程，世銘也不禁更靠近電視…哞泥麻嗼、哞 泥麻嗼…畫面雖然很模糊，但仍隱約可以發現，窗戶的外頭，一顆猙獰的頭顱滑行而過… ─　─　─　─　─ 　　世銘走到廟外，天色已經是漆黑一片，他拿起鑰匙，往停車處走去。 　　「先生！」世銘轉過頭，是那個下午緊盯著他的老先生。 　　「有事嗎？」 　　「你知道你去過枉死城嗎？」 　　「什麼枉死城？」世銘感到莫名其妙。 　　「就是一條永遠走不到盡頭的街道。」 　　「…」世銘不曉得該說些什麼。 　　「還有，你身後跟著六個冤魂，有四個是一家人，一個中年婦女，一個老太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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