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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八日 昨天凌晨開始下的雨,到了午後變得狂躁不堪,雨水拍打著樹 上的葉子,拍打著湖面,拍打著涼亭屋頂,打在我的褲管上,鞋面 上,然後在腳邊凝聚一小灘水漬。 雨聲好大,但她喜歡這樣。我們應該算是交往了吧,一個多禮 拜,每天傍晚我都會在捷運站等她,然後一起用餐、聊天、看電影, 共浴。情侶應該都是這樣吧?我也不太清楚,她是我第一個交往的 對象,那天一切都在恍忽中充滿了失誤,我因為第二天的約會而失 眠一整晚,我跑錯地方遲到了二十分鐘,然後因為手機沒電根本無 法與她連繫,讓我以為她已經負氣離開,不懂餐廳禮儀而頻頻出 糗,緊張的不敢正視她的眼睛說話,又因為找不到話題所以講了一 些亂七八糟的事,想要把話題帶到有趣的事卻不自覺得一直講下去 而哽咽了起來。 太多太多蠢事了,但她說沒關係,她不介意,她要我放輕鬆不 要緊張,她試著引導著我,用著顧及我顏面的方式提醒著我。她真 的對我很好,打從第一次和她講電話就是,就是這樣的好讓我沒有 懷疑餘地而持續的依賴她。想到這我忍不住將她緊緊的擁抱,感受 著她滲入雨水的衣服,我聽著她的呼吸聲,感受著她血管收縮和舒 張的那種力道,我可以...可以感受到她身體全部的能量源源不 絕的在滋潤著我。雨聲忽大忽小,湖面已經紛亂的令人心慌,不遠 處聳立的大樓像是頂塔尖端模樣的部份持續的被雲霧壟罩,剛散 去,旋即被另一簇快速而至的雲霧圍繞,持續圍繞著成為一片灰色 朦朧。 雨勢漸歇已是六點的事了,大樓的燈火被打開,那種灰朦而帶 著沮喪的神秘感成為了小孩子玩意兒的佈置,然後漸漸有老人撐著 雨傘沿著湖邊的走道上行走,草地盡頭處連接的停車場傳來嘻鬧 聲。我們在此處相擁了三個多小時,沒有言語和多餘的肢體動作。 我其實很擔心是否該要多做些什麼才好,或著不該做什麼才好,但 她似乎很滿足於我們之間的沉靜和姿勢,以及彼此呼吸和心臟跳動 的週期,而我也很滿足她的頭髮隨著風在我面龐上的扎刺直到我神 經麻痺,因為那是我擁有幸福的証據。 我不再那麼生澀了,她似乎也變得更熱情。真是奇妙,兩個人 的互動方式可以這麼多,牽手、親吻、擁抱,每種方式都可以因為 彼此的態度或著是不同的場所而有不同的變化。還記得小時候,大 概是剛升國一,姐姐買了一台可以寫簡單程式的計算機,那時候的 主流電腦好像是二八六,螢幕總是單調的綠色,一個可以寫程式的 計算機,在某種程度上就像是擁有智慧的電腦。我試著用我僅懂的 英文單字,拼湊出一句話:「Can you teach my English?」但螢幕只 回應了Syntax Error的訊息。那時候的電腦於我來說不單是遊戲而 已,它有另一層意義,它是個神秘的盒子,一但打開後就無法停止 下來。是呀!我把這段過去講給她聽,她一樣是笑的停不下來,就 像是我對於她氣息的迷戀也是無法停止。這就是熱戀的感覺吧!兩 個人的生活,從吃飯、散步、逛街、睡覺、憂愁的分享、過去歲月 的緬懷、異想天開的白日夢、一同達到歡愉的極致,以致於隨之而 來的空虛的相互填補。 凌晨一點三十,她倚靠著我的手臂睡去。桌燈打在桌前牆上的 海報,那一大片藍綠相間的白色沙灘顯得更為逼真,白色的洋傘下 的陰影彷彿可以感受到陽光下蔭涼,啊,我好希望和她像這幅海報 般,成為美麗的靜止。 十月九日 她離開了,在我尚未醒來之前,在鏡子上用著口紅寫著Thank you。我不知那確切的意思為何,電話未開機,我無從查證。一整 天我在苦惱到底是我犯了什麼錯或著講了什麼傷人的話,我的大腦 無法運作,盡想著沒有邏輯可言的事。 從外頭傳來的鬧鈴聲響了大概有十分鐘了吧!晚上六點四 十,她的電話仍然播不通。她到底怎麼了,我昨晚對她不夠溫柔嗎? 是不是不自覺得把手臂抽回來而惹她生氣?還是無意間搶了她的 被子呢?我想不透。 昨晚我提議看卡通版的梁祝,試圖營造一些羅曼蒂克的氣氛, 我想我成功了,還沒看完我們就纏綿在一起。結局好像是祝英台在 婚禮前夕和梁山伯一起私奔,從此就像白雪公主和白馬王子那樣過 著幸福快樂的生活。反正童話故事不就是那樣嗎?盡是勾勒出一幅 美好另人神往的景像,但真正的故事可能是從所謂的幸福快樂的生 活開始:祝英台可能慾求不滿,梁山伯可能是個性無能,搞到最後 變成了潘金蓮和武大郎的故事;白馬王子可能喜歡喝酒,酒後亂 性,要不是把宮女抓來一起酒池肉林,要不就是關起房門來打白雪 公主出氣。天曉得,我們看到的社會新聞往往也不過是記者補風捉 影後的斷章取義,而所有的故事也只是作者站在自我觀點的一種價 值反映。你希望兩個人結為連理,所以他倆在一起必定是快樂的; 你相信善有善報,於是認為多行不義就一定會自斃,如果你希望看 英雄片,那你就會看到男女主角的悲情和偉大。我們都是這樣在自 己暗示自己的呀。 「我們目光有焦點,所以一次只能注意一件事情,也就是會必 然的忽略其它的事。」這是她在睡前對我最後的總結。難道這就是 我最後能聽到她的話嗎?她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吧! 我快瘋了。我能做什麼?她是搭公車離開的嗎?如果是搭公 車,她連同捷運在那至少要轉兩班車才可以回到家。會不會是太早 出門遇到了壞人?還是在過馬路時被冒失的計程車撞倒了呢?我 找出公車路線圖,試著標記出幾個她可能轉車的地方,再找出在那 附近的醫院急診室的號碼,一通一通的打著電話詢問,再將一筆筆 聯絡過的資料刪去,然後再列印出新的資料。外頭傳來救護車或是 消防車的警笛聲,心跳跳的很快,我希望我有好幾隻手好幾張嘴, 我希望有很多條電話線,然後我可以快點把電話打完。但我倒底是 希望聽到話筒傳來有這個人的消息,還是希望她平安無事僅僅是瀏 漣在二十四小時不打烊的書店裡?我開始矛盾,我可能因為她的音 訊全無而仍然茫茫的不知所措,我也可以知悉她確切的所在後馬上 可以有行動,我該選擇那一種?好痛苦,好難過,果然,故事畢竟 是故事,我和她是不可能走進那幅海報的。 外頭天色陰冷,房內黝暗靜謐,他像嬰兒般沉睡。心跳的很快, 我睡不著,坐在他桌前看著鏡子發呆。 我們昨天一起在看梁祝,劇中祝英台和梁山伯上台演戲,祝英 台藉著一次舞台的演出訴說自己心中的愛意,然後吻了他。我很好 奇梁山伯在那時候的心境,那時他應該還不知道祝英台是女人,所 以對他來說是個面貌清秀的男扮女妝在吻他。他沒拒決,是荷爾蒙 在作祟嗎?「是情境使然,在台上如果一把推開,戲不就演不下去 了嗎?」「那如果有個男人在戲裡吻你,你也會接受嗎?」他微笑, 然後靠在我的耳鬢悄悄的問我是為什麼,我說因為梁山伯根本就是 同性戀,要不然他怎麼會說男女的感情短暫,還是友情長久的好。 他問我說那你是不是同性戀,我說我是Bi,他先說他不信,然後 他又說Bi沒關係,他不介意,只要只有他一個男人就可以了。我 感覺到有股熱流在他體內竄升、凝結,他把我抱起再放在鋪著軟墊 的地上,俯視著我:「梁山伯會不會其實是個Bi?」 「母親隨意的翻閱我房間抽屜時意外的發現我寫作的文稿,她 感到相當驚喜,興衝衝的把文稿拿給父親。我相當憤怒,因為父親 看過文章後有可能會拿去在報上刊登,而這將打亂我原本的生活。 父親還不知我如此的敏感,於是我對著臉上還滿是笑意的父親,極 盡可能的污辱、激怒,使用諸如下流、低賤之類的字眼,父親難以 忍受這般羞辱,摔門而去。母親知道後很難過,但我還在氣頭上, 繼續用類似的態度對母親,我把自己的情緒推上了火線,我認為這 是破壞我隱私的代價,這是必要性的報復,我要讓他們後悔。父親 一個晚上沒回來,他會不會因為精神憔悴或著是夜晚視線不良而發 生意外?無所謂了,那是他的命呀。」 「家中的巷道一出來就在一座橋蹲下方,這座橋好像是這幾天 開始施工的,讓人一出門就有種壓破感。我的大腿有兩處傷口,其 中一處好像是前陣子被一個不知名的環形物壓傷,傷口還有環形物 的印子,其中外圍破皮的部份因為細菌感染和肌肉頻繁動作的關係 而逐漸隆起,成為一個中央凹陷而兩旁高聳的圓塔,外形相當嘔 心。才剛吵架,我不想和家人說,也擔心這樣的傷口會讓人在背後 笑話說是天譴。我小心的穿好長褲,準備先到附近的醫院看看。」 「結果我來到一家雜貨五金店,店員突然高聲的談論著每個商 品有裝防竊裝置云云,似乎是故意對我說的,可能是看到我手中拿 的大紙箱,認為我有非份之想吧。等我準備離開店家門口時,還特 別留意了自己的紙箱裡頭有無不小心因碰撞掉入的商品,或著是有 沒有人想栽贓給我。當我離開店外再次撩起褲管,發現傷口隆起的 肉瘤似乎消退了下去,可能是有休息的關係吧,但我還是感到好緊 張。」 「這夢很寫實,我不喜歡別人觸碰我的隱私,特別是我尚未準 備好讓人知道的部份。以前大二在住的地方抽煙,在一個星期日早 上突然聽到母親和姐姐的電話,她們說已經在火車站了,帶了一些 東西來看我。剛接到電話的瞬間感到很開心,可是旋即想到我滿屋 子的煙味,念頭一轉,我嗓門拉高,質問她們怎麼不尊重我,沒知 會我一聲就自作主張的跑來看我。一開始還有點心虛,但罵到後來 變得好像理所當然,好像我是為著什麼程序正義之類的理由而不能 讓他們進來。同樣的事也發生在前兩個月,姐姐不斷打探我工作的 事情,似乎她的第六感察覺我已經離職許久,我相當惱怒姐姐的多 事,更無法忍受她就當著母親面前談這件事情,直到現在我還是對 她的Email和偶爾打來的關心電話抱之以極為冷淡的態度。」 「這個夢講到了我的痛處,我非常不喜歡讓家人參與我的人 生,因為他們太清楚我的過往,我就像小學時那個不敢穿著睡褲拖 鞋下樓的人,我對於自己的身體裸露,以致於自己老舊的,有著高 高的階梯的家感到羞愧和不安,我更不願意讓人來參觀家中那個堆 滿各式文件報紙及奇怪紙張的客廳。同理,我自己住處擺放的書 籍、小說、我聽的音樂、我的電腦裡頭的檔案,我過往就讀的學校, 我所有的家庭成員,那全是我的隱私,我從來沒有很自在的和旁人 聊起這些話題。」 「我還擔心遭受天譴的事情,就像民間故事裡頭講到不孝子會 被雷打死,我倒不擔心真的被雷劈,而是擔心被雷劈後還被人當作 故事般的流傳。我在夢中不願讓家人知道我受的傷,寧可死也不願 讓他們有機會聯想到:「這是報應嗎?」某次在看八點檔的連續劇 時,劇中的一位父親說對旁人提到自己的義子:「為何我給他機會 他卻偏偏要往死路走呢?」當時父親聽了馬上長嘆一聲:「咳。」 那時我可能是高三到大二之間的年紀吧,我對這個嘆氣相當惱怒。 於我而言,這就像是有天我被雷劈,一旁圍觀的人大概也就是用這 樣子:「咳」」 他一開始講話時還帶的一些的懊悔,但講到後頭似乎帶出了火 氣,我懷疑那是他對他父親的怨恨所造成。這是伊底帕斯的情節 嗎?兒子羽翼漸豐後,就想要除掉過去張羅一切的父親,取帶他原 本建構的權力秩序,就像是狗狗來到新地方會尿尿來佔地盤一樣。 我說我們認識並不久,為何你可以信任我,為何要告訴我這麼多, 我又問是否他認為我可以參與他的人生,而他只說:「妳已經進來 我這裡了。」 大概他發現到我們之間有某種共通性,是可以也相互依賴相互 扶持的吧,但我以為他純粹是因為我是他第一個女人,第一個和他 有肌膚之親,真正觸探他身體私密處的人,以致於他認為我們是可 以相互享有人生的。像我太習慣於男女間的親熱,那之於我像是用 餐般的必須或是平凡,我根本不可能只因為和一個男人上了幾次 床,就傾吐心中的秘密。這算是他成長的一種過程吧,他以後還會 和其它人談戀愛,會和其它人上床,一次,兩次,三次,然後他會 覺得上床沒什麼大不了,隨便去間夜店或是網路聊天室,情投意合 就可以出去開房間,在那之後,這些傾吐都變的不可能也沒有意義。 「第一次總是困難的,然後就會變得很自在而理所當然。」 我想什麼事情都是如此,因為困難,所以會有記憶。那我的第 一次呢?第一次是否也曾經刻骨銘心過呢?我想不起來,我好像沒 有像他那般深刻,這是報應嗎?因為在四年前我撒了謊,所以我永 遠也無法體會那種深度? 我感覺我應該珍惜他,因為他那種深刻是我無法得到,但卻是 我可以給予的,但不知怎麼回事,我只有滿心的嫉妒。 我不記得最後我是不是還講了些什麼,只知道在不斷的纏綿下 身體感到疲憊不堪。我好像作了什麼夢,好像在夢裡講了什麼話, 還是說根本是高潮時的語囈,想不起來就是想不起來,不知是否是 天冷的關係,我牙齒和手腳不禁微微的打顫,液晶螢幕的光線在暗 處險得十分刺眼,我的眼睛也開始疼痛了起來。又來了,那種不祥 的感覺,夾帶著黑色的不明嘔吐物,那種詛咒又來了。 「那年大二,我喜歡上社團裡頭的一個學長,他就是理想中的 情人模樣,高大的身材,巧克力色的皮膚,深隧的眼眸,開朗的笑 聲,特別是他剛打完籃球,來社辦和朋友聊天時所露出的結實的手 臂和隨性之下為了擦汗而遼起背心下擺所露出的腹肌,讓我陷入不 可扼抑的情色幻想,我無可藥救似的好像是慾求不滿的女人,非得 從他身上掠奪什麼不可。」 「我開始化妝,養成上唇露的習慣,學會畫睫毛;我噴香水, 一段時間就換個髮型,即變是天氣漸漸轉涼也硬著頭皮穿起低胸的 小可愛;我打聽著他的上課時間,然後裝作是找同學在走廊上和他 不期而遇;他打籃球時我會拉著室友出來打羽球,即便是秋颱的前 夕風大的不像樣,被當個神經病也不再乎;只要是他的團練時間我 一定到,然後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請他教我吉它。我如此努力 的將青春綻放,像隻拼命灑著花粉的蝴蝶,飛著,飛著。」 「冬天剛開始的一個週三上午,我被一種莫明的衝動驅使前往 社辦,我告訴自己可以看看他前晚有沒有留言,有沒有像上次那般 掉了皮夾,我甚至想他會不會也剛好在這個時候來社辦,然後在空 蕩的社辦,椅靠著某處的桌子或是櫃子...」 「整個學生社團活動中心除了課輔組外的工讀生外幾乎沒有 人煙,我穿著新買的運動鞋踏著輕緩的腳步走上貼滿黃色標語的階 梯,繞過貼著海報的轉角,再穿過兩間門窗大開光線四竄的社辦, 我來到了相較於晚上充斥的鼓聲和叫囂聲顯得格外安靜的社辦門 口,門關著,透過窗戶裂縫,我看到他和另一個他相擁。」 「空氣中似乎瀰漫著煙味,好像從我肺部某些地方開始燃燒, 阻塞住我的喉頭,刺激到我的鼻腔黏膜。我顫抖的走到角落的廁所 隔間,跪坐在地,望著馬桶的一小撮的池水,久久不能言語。我在 廁所啜泣的聲音引起了旁人的注意,教官,課輔組長都來了,他們 安輔我,詢問我受到什麼委屈,是不是感情問題,還是課業壓力過 大,我原本想以沉默代替所有的問答,但直到不知誰冒出了一句有 人欺負妳嗎,我卻用力的點頭,然後我再被帶到另一個房間裡,悉 數的講出我被欺負的始末。」 「他有他當證人,他們是大家眼中的好朋友,但這種事沒什麼 證據,也沒什麼證據可言,於是我把他們兩個一起咬了出來,使他 們成為狼狽為奸的模樣,至少也是見死不救的爛貨。他們是爛貨, 大家在我面前在他們背後是這樣形容的,再過一會兒,還有黑函, 說他們倆個吸膠亂性,他和他在學校或是社團裡的種種過去所做所 為,如今都被解釋成為荒誕而猥褻的。我其實也沒說什麼,就是兀 自掉下幾滴眼淚,他們在我受到大家的簇擁下,幾乎是被強迫休學 的。」 他閉著眼睛靜靜的聽著我講完,突然他轉身問我,你可知你的 那個他現在在哪裡?我說不知道,然後他突然一把將自己臉上的皮 膚撕破說道:「我在這裡呢!」我嚇得推開他,可是他的手腳像是 章魚的觸腳將我綁住,撐開我的嘴角:「妳很想要是嗎?」我看不 清他的面貌,他的臉已經完全糊開化掉了,成為一隻道地的章魚, 我大喊著:「不要臉不要臉不要臉!」他問我為何章魚就不要臉, 我說不要臉的是因為你是Gay,他皺著眉角一臉嚴肅的說:「其實 我是Bi。」 我懷疑這不是夢,我懷疑我真的對他說了些什麼,我很懊惱, 但是已經無法挽回,我想我失去他了。 -- http://mypaper.pchome.com.tw/news/astigm/ 艾斯廷格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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