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stigmat (艾斯廷格門)
看板literature
標題煙(一)
時間Sun Oct 23 00:51:56 2005
八月七日
星期日天氣很好,我看著窗外的天空,注視著樓下停車格進進
出出的車子,翻了幾本書架上沾了灰塵的小說,再整理一下房間,
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我就是哪裡也不想去,什麼也不想做。於
是我最後選擇躺下,靜靜的聽著音樂。
再睜開眼已快八點了,窗外沒有什麼燈火,好像大家都還沒有
回家似的,寂寞?罩著這個房間,像濃稠黑色的咖啡攪拌在一起,
化也化不開。有一陣子沒有這樣的感覺了,我聽著The Smith的音
樂,感覺有點冷。倒臥在地上,電風扇沙沙作響,百葉窗像是波浪
一樣抖動著,從左側到右側,從上方到下方,牆面也開始晃動了起
來,櫃子、桌子、天花板...啊!我忍不住的叫了出來,到底是
怎麼了,星期日,明天就要開始上班,我喘不過氣,換個姿勢也沒
有什麼用,我試著坐起來,然而胸口隱隱的作痛讓我使不出什麼力
氣。難道我要這樣一直躺下去嗎?Dancer正扭動著身體,在挑逗
著在她跨下的男人,他們仰望著她,她的單薄上衣下面的身體,他
們不能觸碰,只能遠遠的看著,看著慾望的唾汁吞下。Dancer好
像累了,大概是因為轉了太多圈,她在台上搖搖晃晃的如酒醉,這
讓她的體態更加性感,雙乳若隱若現,微張的嘴唇像是在訴說著什
麼。倒下了,像是失去平衡的陀螺,她倒在地上呻吟著。
電話鈴響,是他。我問他秋天是不是已經到了,他說中秋還沒
過就不算是秋天。我說那為何我會有秋天到的感覺,他說一定是妳
冷氣調太冷了。是呀!二十五度確實太冷了,但我在想應該還有其
它的原因。是想要男人嗎?他這樣問我,我聽著聽著變得好像要。
週一早上都要花一個上午的時間開會,我喜歡開會,開會時有
點心可以吃,有飲料可以喝,可以坐在位子上發呆,和旁邊的人聊
天,還可以傳手機簡訊。
「是妳破壞了我的純粹,妳的出現使我混濁;但是我己經習慣
妳的存在,沒有妳,我會感到無味。」老掉牙的把戲,但收到簡訊
時還是很開心。他說話的方式很特別,有種磁性,最重要的,他總
會在適當的時候逗我發笑。
昨晚他和我講了一個以前在上英文課時鬧的笑話,大意是老師
問他一個小學生的問題:「What is your goal of life?」結果他支支
唔唔的講不出來,他說他原本想講什麼世界和平之類的屁話,但後
來又企圖講的更深刻更富有內涵,就像他曾經回答過最想要回到過
去的年代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一樣。可是他失敗了,因為老師看他遲
遲說不出來,所以告訴他可以用中文和班上的同學講,這可是種侮
辱呀,他由原本的尷尬變成了憤怒,索性的說:「我沒有理想。」
「你沒有理想喔?」坐在他斜對面的一位女同學在下課時這樣
說道,沒有正眼瞧他,似乎有點不屑的味道。「人為何一定要有理
想?」他在電話裡這樣對我說,之於他,沒有理想就是像是沒有生
涯規劃那般自然,他在幾年前的一次工作的面談時,也是這樣對覆
試的總經理說,那種想當然爾的灑脫姿態,讓對方幾乎接不下話,
當然,他沒有接獲進一步的工作通知。我說你想的太複雜了,很簡
單的答案呀,你就說想要大房子大車子,可以回答一些物質上的答
案嘛。他說對喔,當時怎麼沒想到可以這樣膚衍兩下呢?我說因為
你是豬頭的關係,他說那他有四個理想,什麼食物從天上掉下來,
屠夫全都死光光云云。
我不再感傷了,我想我感傷是因為The smith的歌聲,而他有
某種程度的治療能力,我可以感覺出來在他那些在欲言又止、在那
些戲謔背後的東西;他帶給我歡樂的並非言語的歡愉,而是一種歸
屬感,一種真正回家的感覺。我想我和他是個「同樣高度的人」,
也許我可以試著對他講一些真正的秘密。
下班後我去了敦南誠品一趟,地下二樓的音樂館擺了許多
VCD,我挑了一片感覺充滿陽光的片子,以慶祝我的快樂失而復
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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