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健身世界 --- 「欸，你有沒有看到他在哪一場？」 「這場快一百個人參加不好比耶。」 「啊好久不見，你這次練得不錯喔，很壯耶。」 林志林沒有想過世界上除了同志三溫暖，還會有室內是一群男人沒穿衣服，只留一條四角 、三角褲走來走去。而且跟阿公阿桑出沒的室內游泳池不同，這裡每走過的人身材幾乎都 不是路人級別，笑起來迷人韓系男孩、帥氣都會有著壞壞眼神的男孩、眼鏡文藝青年男孩 、健康運動陽光男孩，不管哪一種類型都標配著一身肌肉，在林志林身邊遊走。 當年武則天的後宮一定就是這種酒池肉林的狀況吧，拿票進場的林志林感覺有種每個跟他 擦身而過的男人都在對他微笑，就算不是後宮也絕對是全都是男人的花街柳巷，尤其當他 往參加健美組別參賽選手的方向看，每個三角褲前面都一大包，有得還穿著超騷包花紋跟 亮片內褲，這真的是我可以免費看的嘛！ 啊，不是這票要錢。 林志林想起藤毅騰給他的票上面有寫上售價。但話說回來，本來以為台灣喜歡健身的人很 小眾，但這規模看上去每個都練得像騰騰那樣，好像也不小，而且……林志林看到有許多 小朋友在會場舞台旁邊往台上望，還有不少聲音問哪一個是爸爸、哥哥在哪裡？叔叔會不 會贏的稚嫩的聲音。 攜家帶眷來看健美、健體比賽的家庭好像還真不少。林志林看就看見一個小學低年級生一 邊跑一邊笑得朝一個健壯猛男的重要部位撞過去，立刻被穿三角褲的爸爸訓斥說：「都說 了不要亂跑，撞到人怎麼辦？」 「可是爸爸都不上場。」小孩邊說整張臉就埋到爸爸的褲頭裡，這畫面讓林志林露出宮女 驚訝的神情，整張嘴避不起來。 「你這麼壞，等下就不能吃薯條。」 沒錯太壞了！竟然當著老娘的面就在……啊，不是不是，我在亂想什麼啊。果然太久沒約 男人，整個人腦袋都不對勁。就在林志林亂想些有的沒的，這時才注意到有人對他揮手， 是他去的健身房工作室的老闆－阿奇哥。 「不錯喔，人有來耶，跟我自拍一張。」人一過來，奇哥就拉著他一起朝舞台拍照，志林 有點尷尬，但還是勉強擠出笑容來拍照，人一看阿奇哥穿得跟平常一樣，人感覺並沒有要 上場。 「我以為老闆你會參加比賽。」林志林有點意外，但老闆阿奇聽了只是哈哈笑了聲，然後 說：「我年初就已經比過了，所以這次就不想備賽，畢竟現在準備分店的事情，還有很多 事要做。」 「喔！要開分店了？」聽到阿奇哥這位健身房老闆說，林志林有點意外，但想了想他們那 區附近前面新興商辦大樓、後面住宅區，四周就他們一間大型健身工作室，有錢的婆婆媽 媽跟科技新貴不少，已奇哥健身房的人流量，的確會開分店也不為過。 「哈，是在籌劃但是還有很多問題，像教練的流動量就是一個難處。」阿奇哥說。 雖然健身房每間看似很多健身教練，但其實來來去去流動率相當高，畢竟每年從體院、體 育系甚至自身有在健身的人其實都不少，但適合教學的教練有時候並沒有想像的多，連鎖 健身房還好，但像他們這種私人健身工作室訓練一個教練的成本，受訓、考證照、賣課， 整套訓練下來有時候都還沒教完人就不做了。況且市場競爭激烈也是一環，奇哥說要不是 自己太太有生意頭腦，不然店開沒多久就要垮了。 「現在才知道感恩啊。」一旁翹腳坐在椅子上的琇姐說，揮了揮手要志林過來坐，把不知 道誰佔位的後背包給拿下來。好像要霸占別人的位子林志林有點猶豫說：「那個位子有人 坐吧？」 「放心，那是騰騰剛剛坐的。」 「喔，謝謝。」 一聽是藤毅騰的位子，林志林沒有猶豫一屁股就坐下。 說起來這次比賽藤毅騰是會出場，但是……林志林翻了翻場次表，太多身高組別讓他搞不 清楚藤毅騰會在哪一組上場？早知道就問一下，林志林想。就看琇姐看著自己露出微笑， 這讓林志林有點不自在的回了禮貌的笑容。 「當初我沒想過你可以撐那麼久。」 「恩？欸……還好啦。」別說琇姐驚訝，林志林自己也沒想到會給這個藤毅騰教課教上快 一年的時間。 「你應該有看到，我們健身房門口有很明顯的彩虹旗吧？然後寫著同志友好、性別友善。 別家店即使想吸引同志客群，也不會像我們這樣明目張膽。」琇姐說，這點倒也是林志林 一直以來有想過的，為什麼阿奇哥會那麼大方的將同志友好給貼出來，畢竟雖然台灣好聽 一點說是平權，但是對於同志、跨性別這些族群另眼看待的人還是多數吧？ 這樣行銷真的有效果嗎？彩虹經濟在台灣。 「那面彩虹旗其實並不是行銷手段，而是謝謝之前開店幫助過我們的朋友。」 「妳說的朋友，琇姐是指……Gay嗎？」 「不只是男同志，以前我角力隊的女同隊友啊、阿奇他網路那些同志朋友、還有幫我設計 網站跨性別朋友，投資贊助的各式各樣的人，只能說我跟阿奇沒有想過有一天會被這些性 少數的朋友幫助那麼多，所以我跟阿琪就決定把彩虹旗跟標語掛在我們健身房上，讓大家 都可以看到。」琇姐說。 「其實我本來對同性戀就普普通通的，阿奇反而還比較好，因為他們藝校出來的很習慣跟 不同氣質類型的混在一起。所以我想如果讓他多接觸同志，也許他對同志就不是那麼反感 。」 「他？妳是說藤毅騰？」 「對，畢竟你應該也知道他就是不喜歡同性戀。」琇姐說，露出有點抱歉的表情表示：「 不好意思，當初我也不知道他們會用同志交友找學生，後來我就有禁止他們再這樣做了， 尤其是帶頭的那個。」琇姐瞪了一旁裝沒事的阿奇哥。 原來自己被當作藤毅騰的實驗對象啦，林志林想，難怪健身房的教練每個都很關注他們之 間的狀況。說起來，林志林遇過很多恐同的人，藤毅騰的確也是恐同，但不知道為何他從 藤毅騰卻反而感覺不到那種惡意，不管是言語或是動作。 雖然有些舉動他會覺得藤毅騰很神經，但這些舉動的種種，林志林感覺似乎不是故意的， 反倒像是藤毅騰很過度在意他和自己？林志林想了想，這會不會就是藤毅騰的「恐同」不 會讓他不舒服的點？但這樣反而越來越讓人好奇。 「我們油上好了。」 「呼，幹累死，肌肉長那麼大要幹麼，以後真的要跟他收錢。」 從遠處走近的是健身房的阿諾和小龐教練，兩人似乎邊抱怨邊走回來，看到林志林雙雙打 了招呼，志林就聽到旁邊琇姐一句辛苦了，問騰騰狀況怎樣。就看小龐比了個拇指，說： 「很厲害，那油擦下去整個肌肉線條出來的樣子，我覺得到歐美比國際賽，那傢伙說不定 也不會輸阿斗仔。」 「但是你還是有損他，不是嗎？」阿諾說。 「嘿嘿，怎麼可以讓他太好過。」小龐壞笑說，兩人就坐在林志林後面。小龐頭伸向前說 ：「好難得，第一次見到騰騰的學生來看比賽，啊他以前沒有學生嘛！哈哈。」 「而且學長他應該做夢都沒想過第一個幫他加油的學生是GAY。」 「你們就連騰騰不在也要損他啊。」林志林看這這兩個教練，該怎麼說呢，這種關心方式 大概就是直男同事情誼吧。說著說就看後頭兩個教練自顧自地跟他說話，看起來是在教林 志林怎麼看懂健美比賽。 「不就比誰肌肉大？」林志林說，後頭兩人很有默契的嘖了一聲。 「唉，外行人就是這樣。」 「肌肉大是必須的好不好，那只有六十分。」 穿著三角泳褲的是健美比賽，過膝短褲的則是健體賽。通常往往都是比健體的選手比健美 多更多，因為兩者評分不同，健體通常已上半身的為主，有時候天生骨架寬大的人或是皮 膚光滑的人，在比賽會較吃香。當然這些也只是一點點先天優勢而已，有主要原因大概就 是大家都很樂於把上半身練壯，吸引更多人。 「女生都只看到腹肌跟大胸肌，誰會去說你的小腿好粗壯。你說是不是？」 「對，而且不管最後你練多壯，大家都只會看臉帥不帥而已，不公平。」 小龐跟阿諾自己說著說就感傷起來，這時傳來一個女聲，像是看不下去這兩個人耍寶說： 「不要亂教好不好？真是。」出聲的人是健身房上課的女學生瑀玟，她邊捏著兩個教練的 耳朵邊對志林打招呼：「志林，好久不見。」 「真的，好久沒看到妳。」林志林說，當兩人打完招呼就聽到廣播健美比賽選手上台，這 時瑀玟說：「騰騰的比賽就是這場，健美跟健體不一樣，比的是全身的肌群跟肉量，除了 肌肉圍度、展現的力度跟發達外，還有很多細節的地方要仔細去看……」 肌肉的訓練發達程度當然是佔健美比賽最高標準，但也只是佔一半或六成的比分，此外肌 肉雙邊的勻稱度、每個肌群之間所佔的比例是否協調或平衡，也是重點。在細看一點就連 皮膚的保養也是重點，過去連紋身、胎記都會算進比分中，但現在只較多是著色的程度跟 膚質狀況。 「著色是指？」林志林聽得一頭問號，這時他看見一排肌肉男走來，每一個都把自己的皮 膚塗黑到閃閃發亮，這時他才懂瑀玟的意思。這時的他聽見奇哥和琇姐兩人喃喃說：「今 年程度很高。」 「恩，比以往要來得難出線。」 「開始了。」 聽到瑀玟的話，林志林往上看，就看見一排穿三角褲的男人走上台，跟同志還有那些台下 花姿招展的內褲不同，而是全黑的競賽褲。整個身體被塗得黑，反倒讓沒塗油的臉變得格 外明顯，這讓林志林一眼就找到在邊角掛著六號牌子的藤毅騰，看向那壯碩的兩大塊胸肌 ，還有原本粉紅被染成黑紅色的乳頭挺立著，粒粒分明從手臂、胸腹、直到背部甚至整塊 屁股與大小腿，林志林不敢相信的直盯著。 該說養眼嗎？比起養眼，林志林更意外這站在台上的藤毅騰，不知道是不是私下那皓呆的 模樣看太多，此刻台上那個肌肉男跟那教他會結巴的藤毅騰是同一個人嗎？ 「藤毅騰這次有出賽喔。」 「這下很難贏，那傢伙這次整個臀部的肌群好像有特別去練。看來是看準健美褲改短這點 ，應該也要拚的，但是這樣整個菜單和訓練表又得重新……」 「琇姐、奇哥，你們家騰騰這次很拚喔，偶爾也放水一下，別欺負我們家新人。」 「我們放水才是欺負你家新人吧。」 林志林看到周遭一些人喃喃的說著藤毅騰，還有別的選手或教練的人跑來跟奇哥他們打招 呼，果然在這他不知道的世界裡，台上的藤毅騰此刻也成了他那不熟悉的模樣。 彎舉秀出二頭三頭，挺身露出胸腹肌，轉身擺腰細而緊實的腰線一塊塊肌肉展現在眼前， 轉到背後背肌塊塊分明，六個選手排開，即便知道在比賽，但林志林卻看不懂每個選手、 每一塊肌肉所擁有的價值，在他面前幾乎已經不是單純的男體而是一種訓練後的成果發表 。 當選手將每個動作都比完後，往後臺走去，林志林有點疑惑，脫口說：「這樣就比完了嗎 ？」 「接下來才是重點。」旁邊的瑀玟說。 「琇姐、阿奇哥，我回來了。騰騰已經比完了嗎？咦……」 眼前一身肌肉，踩著高跟鞋穿著水鑽般閃爍的比基尼的女生出線在林志林面前，跟剛剛藤 毅騰相同，這女生身體也全都塗得黑亮，配合整個妝髮，宛如熱帶海灘上的女孩，即便第 一眼認不出，但林志林還是在幾秒後知道這是藤毅騰的妹妹，藤毅亭。 「我記得你是哥哥的學生，喔你有來啊。」藤毅亭說。 「你好。」林志林禮貌地打招呼，而藤毅亭也禮貌地回了微笑，琇姐挪了個位子給她，藤 毅亭就這樣坐在了林志林旁邊，兩人之間突然有種莫名尷尬感，尤其現在的藤毅亭還是一 身比賽的比基尼服。 「你是來看比賽還是看我哥？」這時藤毅亭問。 簡單的問題但套在林志林這局外人身上卻不好回答，林志林說：「你哥給了我比賽的門票 ，沒看過比賽，所以就來看看，真的很不一樣。」 「喔，這樣啊。我還以為……」 你是追我哥，追到比賽現場來。藤毅亭說，林志林聽到這句話笑出聲，揮了揮手說：「怎 麼可能啦，我對健美根本完全不懂，才不會為了看藤毅騰花這種錢勒。」 「嗯，誰知道呢。」 藤毅亭這話說完，兩人又是靜默。 現在是每個選手獨自進場隨著音樂秀出身材與肌肉的環節，林志林不免的偷喵藤毅亭一眼 ，雖然並不是很常見到騰騰的妹妹，還記得舊那幾次見過面，感覺這女生應該是個好相處 的人，但是剛剛…… 「我們謝謝三號選手，接下四號選手……」 剛剛那句誰知道，說得讓人不是很舒服。 林志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也許只是因為藤毅騰的妹妹本來回話就是這種調性，自己 有點太過敏感。他試著在這時候搭話說：「果然每個人都很厲害。」 「恩。」藤毅亭聽了只是恩了聲，然後又沒在說話，不同於旁邊或臺上熱絡的比賽氣氛， 林志林周遭的氣氛變得異常詭異，藤毅亭則沒變的翹著腳手撐著臉頰看舞台上的選手，突 然間在林志林喝水時冷不防說話。 「你覺得一般對健美沒興趣的人看台上的選手只穿一個小內褲，會不會根本不在乎比賽， 只在乎那內褲裡的東西大不大？」這句話出於藤毅亭的口，讓喝水的林志林差點嗆到，咳 嗽了幾聲。 「畢竟就只有三角褲，穿成這樣同志看了很有遐想吧？」 「為什麼突然說這個？」林志林問，就看到藤毅亭斜眼看過來，露出一個笑容說：「就隨 便問問，你不回答也沒關係。」說完藤毅亭眼神又飄了回去，想說這件事情作罷，看著第 五位選手上台。 「一開始的確會這樣想。」 藤毅亭聽到林志林回答她的問題，眼神又飄了回來，就看到看著台上的林志林說：「畢竟 像那麼多身材好的男生穿著三角、四腳褲的場合，實在滿少見的，總是會想一下，台下是 這樣，但是當他們上台在比賽的時候，我要是還是像你剛剛說的抱持著那種心情看比賽。 」 這不是很不尊重他們嗎？ 「總之就算是意淫，也得看場合吧。」林志林說，轉頭看向藤毅亭，藤毅亭沒有過多的表 情，帶著那禮貌性的笑臉：「真的是這樣就好了，畢竟也不知道那看的人在想什麼。」說 完，藤毅亭人就起身穿過林志林身邊走開。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我誤會了，但你是想跟我說什麼嗎？」林志林問，他覺得今天藤毅 亭莫名其妙地對他好像有敵意，就算他跟她不熟，這種背針對的感覺林志林多少感覺得出 來。 藤毅亭聽到話回看林志林一眼，呵的笑了聲說：「你想什麼，我只是覺得我哥只是禮貌的 拿票給你而已，你沒有必要勉強自己來看比賽。」 「啊，騰騰出來了。」 林志林本來想再說什麼，卻被旁邊分析著這次比賽戰況的人給打斷。而藤毅亭也已經走到 人群中，周遭吵雜聲不斷，而且好像有變大的趨勢，林志林這時問了隔壁剛剛一直跟認識 的朋友說話的琇姐：「怎麼好像很多人在討論騰騰？」 「喔，那很正常，因為藤毅騰他從開始比賽後就……」 沒有得過第一名以外的名次。 第五名選手表演完，壓軸的最後一位六號，藤毅騰選手要出場。前面選手都選了磅礡的古 典樂和英文歌曲，林志林很好奇藤毅騰會選怎樣的歌曲，然後燈光暗下，慢慢亮起，音樂 跟著出現！ 「恩？」林志林聽到音樂皺了個眉頭，這音樂是……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bMhq9dXZ_jI 全聯福利中心的福利熊歌曲？ One two 福利～One two 福利～ lucky～everyday～ One two 福利～One two 福利～ 福利熊～熊福利～福利熊～熊福利～ …………藤毅騰！你有事嘛！ 「噗，哇哈哈哈，他真的用了！」 「幹你娘，我以為他開玩笑的是真的拿來用喔！」 「老公，你可以解釋一下這什麼狀況嗎？」琇姐問臉色不是很好看，奇哥見到這狀況騷騷 臉，尷尬的說：「就騰騰他不知道要選什麼音樂來搭配，剛好幾個月他很常去健身房附近 的全聯，聽著歌就會哼了，所以就跟他說不然選這首好，福利熊、熊福利。欸……然後沒 想到他真的選了這首。」 「恩哼，當時在場的除了你是不是還有後面這兩位？」琇姐轉頭看向小龐跟阿諾， 兩個人看那張夜叉臉，感覺就不會是什麼好事，立刻想跑，就被琇姐一手一個抓住說：「 如果，藤毅騰這次因為音樂沒有進到三名，你們三個就倒大楣知不知道。」 「這麼可以！」 「不公平啦！歌他自己選的。」 「少給我囉嗦！你們一個都跑不掉。」琇姐怒瞪。 雖然福利熊的音樂讓在常許多人有所騷動，但認真看的林志林卻發現這首歌，意外的讓他 看回自己熟悉那藤毅騰的樣子，配合音樂一整套動作不只有趣味性而且重點是很搭藤毅騰 的個性。畢竟是那個藤毅騰，支援收銀的福利熊，意外的讓林志林嘴角露出笑容，真的這 個恐同直男為什麼老是讓自己討厭不起來。 比賽的最後，評審重新再叫出藤毅騰擺出動作，觀察他的肌肉線條和體脂，最後在頒獎時 沒意外，藤毅騰再次拿下第一名，然後露出似乎練習過但還是笑得很奇怪的表情，一下台 藤毅騰就像是小狗找主人一樣去找阿奇哥。 阿奇哥看了看他，笑著說：「等等去慶祝一下吧。」 兩個學弟人也鬆了口氣，這時藤毅騰突然發現他熟悉的人群裡好像哪裡怪怪的，似乎混入 一個沒有在會場看過……然後就看見林志林的臉，嚇得不知為何雙手交叉摀住胸部，問： 「你你你、你怎麼在這裡？」 「因為有一個叫藤毅騰的人給我票，所以我就出現在這裡。」 林志林本來還想好好恭喜藤毅騰的，但藤毅騰見到他一臉見到鬼的模樣，讓他整個火瞬間 衝上來，藤毅騰果然還是藤毅騰改不了欠罵的本性。這時從驚嚇中回復的藤毅騰才想起好 像真的有送票這件事，人呆呆的看著林志林說：「老實說我沒想到你會來，我覺得你應該 只出現在上課的時候，這樣我、我才可以先做好準備。」 「喔，所以是不歡迎我來了喔？」 「不、不是，我不知道你喜歡看這種，因為通常男生不會想看一群穿三角褲的肌肉男，啊 ……你是那個，不一樣。」 「藤毅騰，我現在因為你比賽第一名所以不打你。但你再多說出什麼廢話的話，你最討厭 的同志小手手就要過去摸你了。」 林志林完全不在乎自己把同志身分被當成懲罰這點，反正可以看見藤毅騰那說錯話整張臉 驚恐的表情，就算有懲罰到，但是如今的藤毅騰比起最一開始，是錯覺嗎？林志林發現兩 人的距離，好像更近了一點。 明明不是上課，但是藤毅騰沒有逃跑，他只是舉著手跟林志林說：「不要過來，不要碰我 ，我身上油油的你手會髒掉。」 「藤毅騰不要再玩了，去弄一弄回去了。話說藤毅亭人呢？」 哥哥得名，結果自己這個妹妹連名次都沒有。 遠處人群後，藤毅亭看著哥哥跟大夥，脖子掛著獎牌，露出欣慰的笑容，但同時看到林志 林她就笑不出來，她想起國中時在哥哥旁邊的那個同性戀，不好的回憶全湧了上來，事情 是不是又會再次重演？然後自己又再一次逃掉，然後又得花多久時間重新來過。 「恭喜，哥。」與腦袋想得不同，藤毅亭走上前跟她哥哥說話，整個人不知是刻意還是無 意的忽略前一刻還站在藤毅騰面前的林志林。這種刻意只有林志林感覺得出來， 難不成自己出現在這裡，真的讓她不開心？但是為什麼？林志林摸不著頭緒。藤毅亭這些 舉動讓他有點熟悉，但一時又說不上來。 這時林志林聽到阿奇哥說：「志林，我們要去慶祝藤毅騰得名，你要一起嗎？」 「啊？我嗎？」對了，是那種感覺！ 林志林想起藤毅亭給他的感覺是什麼了。 看著健身房的大夥，林志林搖搖頭說：「不，我等下還有事就不去了，藤毅騰，恭喜你。 」 那是，像學校時被人排擠的感覺。 脫離學校生活太久，林志林花了一些時間才想起這種感覺，自己過去就因為陰柔女性化的 特質，而被班上一些核心人物排擠，此刻藤毅亭對他的話那些動作，就像是過去事態重演 。那些人會這樣做除了自己的人格氣質外，好似還有一個重點那就是他是一個…… 男同性戀。 難道藤毅騰的妹妹毅亭…… 恐同？ 林志林再次看向藤毅亭，但藤毅亭並沒有看他。而對於今天藤毅亭對自己態度的轉變，還 有上次健身房和KTV見到她親切的樣子，林志林有點難以理解，難不成這一切又跟藤毅騰 恐同有關嗎？ 「唉，真的是。」這種不知道自己為何被討厭的感覺，真不是很舒服，林志林想離開會場 ，在準備回家時，突然收到訊息，是藤毅騰傳的。 記得明天晚上要上課，今天謝謝你來。 「藤毅騰……」 看到訊息，雖然感覺有點噁心，但至少勉強算有誠意。林志林看，想說要來誇獎一下藤毅 騰好了，看見下一句他就改變心意了。 另外要跟你說，不要以為有運動就可以偷吃點心，一樣會胖，我看得出來。 「去死一死啦！」 林志林怒得按下一堆生氣的貼圖，塞滿他與藤毅騰之間的對話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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