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男分男捨 「欸欸，你不覺得騰騰那傢伙最近變很壯嗎？而且上次約他吃燒烤也不來。」 「他哪有錢吃燒烤，你搞笑喔。他最近連公司剩下的雞胸肉都包回去水煮了，錢都花到比 賽的營養品上。喔，你看脫了！幹，真的練很壯。」 在健身工作室還沒開店的上午，早班的小龐跟阿諾人就躲在櫃台向外偷看，就看見打掃完 的藤毅騰，在作為訓練把自己肌肉充血後，露出上半身在練習比賽時的各種動作，看他擠 出那厚實又大顆的胸腹肌，飽滿又圓大。兩個人雖張口碎念，卻同時目不轉睛地盯著騰騰 的肌肉瞧，就像青春期男孩第一次看見大姊姊的胸不一樣，死盯著藤毅騰那身肌肉。 雖然平常鬧歸鬧，但說起怎麼有效訓練和增肌減脂，小龐跟阿諾還是相當有自知之明，他 們無法做到藤毅騰那樣子絕對，光是規律續練和增肌飲食，看看藤毅騰的課表和兩小時半 就補充吃一次的餐表，用看的就覺得痛苦。所以縱使他們嘴上老是虧騰騰、想看他鬧笑話 ，但心裡還是很尊重他們這位工作室學長。 雖然這學長目前只收到一個學生，而且還是他最怕的男同志。 「其實撇開那個性、說話方式還有沒品味的服裝。你不覺得騰騰其實也算是長得帥的嗎？ 如果不看他那快半年沒剪頭髮的髮型。」小龐說，用手遮掉藤毅騰的頭髮跟那菜市場四角 大內褲，只留下張臉跟身材。 「你看，他現在這樣子就像是夜店有妹主動貼過來的帥哥。」 「但他就是因為那樣子才沒有女人靠過來。」一語道破的阿諾說。 「也是，要是我們這個前輩身材好又帥的話，我們就不用混了。但是你看雖然是穿俗到不 行的麻將內褲，標籤露出來還洗到退色，但是那屁股……」 小龐看著騰騰轉身露出後背漂亮的肌群,其中還有那又大又圓的屁股，麻將內褲就像紙糊 的一樣，貼在那屁股上，整塊臀部的肌肉股線明顯到像是寫真女星的乳溝一般，讓一旁的 阿諾離不開視線說：「好色的屁股，讓人好想摸。」 「我懂，啪起來一定超有彈性。」小龐點頭附和。 明明就是直男，但看到對方練得超美的胸肌、腹肌、大腿、還是又大又圓的屁股，不知道 為什麼就好想摸摸看。通樣健身教練的小龐和阿諾當下就有著這種衝動，看看自己那跟藤 毅騰差上一截的肌肉，整個人就很受不了的蠢蠢欲動，不知道有更大一號的肌肌是什麼感 覺，真想摸一把。 「一大早就那麼認真喔，騰騰，恩練得不錯喔，很大耶。」 對比兩個躲在櫃台的年輕人，來上班的老闆阿奇哥，一進公司看見藤毅騰那被賽的身材， 一邊嘴上說著一邊手就直接摸過去，朝騰騰的胸抓兩把，還點了頭說：「很拚耶，快跟我 的差不多。」說完就直接把上衣脫下，大肌胸器就出現在騰騰面前，讓藤毅騰瞪大眼，直 接就伸手過去，皺眉頭問：「奇哥，為什麼每次都可保持住肌肉量？」 手感受那硬挺的肌肉，藤毅騰有點羨慕。 看著藤毅騰一臉煩惱，阿奇哥笑著出手彈了一下騰騰那粉紅色的乳頭，讓藤毅騰人馬上縮 了回去，哈哈笑說：「年紀大了要維持肌肉就變困難，但方法還是有，有辦法可以維持， 你想不想知道？騰騰。」 「我我、我！我想知道。」 奇哥眼前的騰騰沒回答，反倒躲在櫃台的小龐先舉手，人跑了出來，一旁的阿諾也跟著一 起，雖然沒出聲，但他的確也很想知道。看著三人阿奇哥黑黑的笑著，打算公布他肌肉不 掉的秘密，比出了一個很實際的手勢說：「就靠這個。」 「錢？」看了那手勢阿龐說。 越來越邁向中年，你要維持住身材除了規律的運動是一回事，更可以幫助你繼續保持肌肉 量，沒有別的就是靠錢去堆積起來。說來從過去到現在阿奇哥為了自己的身材和可以到國 際比賽拿到名次，沒有別的就是靠砸錢，當所有生活都以健身為主力繞著轉時，你就得犧 牲很多事情去為這個興趣、職業還投錢，並且在台灣這個健身還在起步的階段站好自己的 定位，賺到更多的錢去養自己的身材，保持狀態，所以說穿了一切的一切就是為了把自己 的身材當作一門生意。 「所以我才鼓勵你們去參加比賽，但你們兩個每次都……哈哈算了，人各有所志嘛，也不 一定健身教練就要靠健身吃一輩子。而且只懂得健身的人，想靠健身存活的人，會很辛苦 ，你們奇哥只是很幸運弄到一場國際大賽優勝。」 阿奇哥說，眼神放在藤毅騰身上。 比起小龐跟阿諾這兩個腦袋賺比較快的教練，他還是最擔心這個從小跟著自己練健美健體 的藤毅騰，明明知道自己太寵他應該更嚴厲一點，但是阿奇就是狠不下心對藤毅騰，連他 自己也覺得明明沒有血緣關係的他，跟藤毅騰之間的關係比起教練跟員工，更像是一對父 子，雖然他們實際上並沒有正式收養關係。 「騰騰，你最近跟那學生相處的怎麼樣？」 晚上健身工作室擠滿了上課的學生還有教練，變得熱鬧且吵雜。小龐雖然油嘴滑舌但一直 以來都很受到外向的女孩子歡迎，相反阿諾則吸引一些內向，但想保持運動習慣的宅男宅 女。這兩個教練雖說不是甚麼頂尖，但也有著自己的客群，但自今只有一個學生的藤毅騰 ，阿奇哥難免問起。 「他進步很快，肌肉量提升很多，雖然每次都抱怨太累，但還是每個禮拜都會約課，啊， 雖然不說但因為體脂肪上上下下的，應該有偷吃很多精緻澱粉，如果問他又會生氣。」 老娘每次那麼辛苦的運動，如果還不能吃點心，豈不是要了老娘的命！ 想到林志林那張咄咄逼人的臉，藤毅騰皺了眉頭。 「哈哈，騰騰……Gay其實沒有那麼可怕吧。」 聽阿奇哥這樣說，藤毅騰張口看著他，腦袋卻是一片空白，空白的記憶裡逐漸地浮現過去 。學校、操場、國中制服，那學校夏日潮濕又有點未成年孩子間乳臭未乾的體味，男孩子 吵雜的聲音，女孩子碎碎私語的笑聲，兩者間逐漸安靜下來，集中在那教室角落的座位上 ，一位文靜的男孩正坐在座位上，翻閱著書籍，這吸引著拿著籃球穿著學校體育短褲，將 衣服捲起來另一個男孩的注意。 你再看什麼？體育課不打球嗎？ 我討厭打球，會弄得全身都是汗，很臭。 為什麼？打球很好玩耶！ 一群人搶一顆球有什麼好玩的？ 欸，你再看什麼？ 漫畫。 漫畫不是不能帶到學校嗎？ 你管那麼多幹嘛。 看書的男孩不爽的從漫畫抬頭看向跟他搭話的男生，覺得眼前這不熟的同班同學有夠煩人 的，但當他抬起頭來看見一張雖然憨厚但卻帶著傻氣的笑臉，籃球男孩身上的體位夾雜汗 水味撲面而來，讓看書的男孩人臉紅起來。 我知道這個！最新一集嗎！ 恩。 那你看完可不可以借我？ 不要。 欸？為什麼？ 籃球男孩露出吃驚又帶點失望的表情，那表情看起來很白癡，讓看書的男孩不自覺地笑出 來，說：「你很好笑耶，去打你的籃球啦！」 拜託借我看啦！要怎麼你才可以借我漫畫？ 籃球男孩笨拙地說，盯著看書的男孩的臉，但只見那男孩卻闔上漫畫往他頭上輕輕的敲下 說：「算了借你，看完要還給我喔……」 藤義騰。 藤義騰、藤義騰、藤義騰…… 「藤義騰！」 藤義騰回過神來，看見自己手上的啞鈴和坐在重訓仰臥版不耐煩的林志林說：「你到底哪 時候才要把啞鈴給我？」 「喔、喔！」藤義騰把手上的20公斤啞鈴給他，開始今天的胸肌訓練。 不是恐同症發作、也不在認真狀態的情況下，林志霖有點懷疑今天心不在焉的騰騰教練。 難道是因為這禮拜天就是比賽日，這個人也有賽前緊張的狀況，就像第一次班級比賽、或 社團成果發表會那樣？不是比賽前緊張，而是好幾天前就開始緊張，這感覺很符合藤義騰 這個怪人。 「你今天很怪。」課程結束後的放鬆，林志林滾著滾筒對著旁邊在寫工作日誌的藤義騰說 ：「你今天不但我碰到你沒有哀哀叫、不會再給我啞鈴前幫啞鈴消毒、也不會跟我保持那 詭異的距離，藤義騰你今天是不是不太正常。」 雖然話出於自己的嘴，但林志林覺得怎麼越說越感覺今天才是正常教練會有的行徑？但是 套在藤義騰身上就很奇怪。 聽到林志林話的藤義騰只是坐在地板，縮著身子寫他的日誌不說話，整個人身體縮成一團 看起來可憐兮兮的樣子，林志林看了看，嘆口氣說：「雖然我不知道比賽會有多厲害的人 出現啦，但是既然你是我選的教練，應該也不差吧。藤義騰，比賽有必要緊張成這樣嗎？ 」 「嗯？」藤義騰看了看眼前的林志林張口啊了一聲。 「就算沒得名也沒關係，比賽總是有輸有贏。」林志林說，人難得對藤義騰露出溫柔的笑 臉，這讓藤義騰更想起自己過去那個班上的男孩。 是不是只要是男同性戀都這樣，比他們這些直男更會對同性露出溫柔的笑顏？然後自己總 是分不清楚這個對他是禮貌性、還是朋友之間、或則只屬於他、只有自己才會看到這樣溫 柔的表情？到底是哪一種。 但是…… 「我沒有在擔心比賽。」 「啊？」 藤義騰說，這讓林志林不解，藤義騰搔搔頭指著後面玻璃櫃上那堆獎牌跟獎盃說：「應該 說我已經比過很多屆，從地方青少盃、大專盃、地方縣市盃、亞洲盃我都比過，也有幾屆 得過名次，因為常常參加所以其實沒有很緊張，只是站在台上被很多人看自己穿三角褲， 心跳會比較快。」 不管是健美、形體或健體、古典組等等，從三角褲到海灘褲，藤義騰都有參加經驗，而獎 盃不會說謊，跟著藤義騰走到玻璃櫃前的林志林看著上面的的確確除了健身工作室老闆奇 哥的名字外，次多的就是藤義騰的大名。這就表示他的健身教練藤義騰的確也算是常勝軍 之一，那既然這樣……這傢伙…… 果然還是因為自己的問題才招不到學生！ 說起來多少次林志林因為藤義騰的白目跟蠢直個性，跟自己說這是最後一次跟他買課，但 還是因為要重新找教練太麻煩和怕自己身材又走樣一次次作罷。 「那你今天教課心不在焉是怎麼回事？藤義騰。」知道不是比賽問題的林志林想到藤義騰 今天的狀況，一把火突然就冒起來：「你知道我可是一次又一次給你機會，忍受你這教練 亂七八糟的個性，你為什麼老是狀況那麼多！藤義騰！」 林志林說，多少有點把自己搞錯腦羞的成分撒在藤義騰身上，而藤義騰則是好像知道他會 發火一樣人扔下日誌就躲進更衣室去。 「這混蛋！就只有逃跑的速度最有效率，氣死老娘了。」林志林邊碎念邊撿起藤義騰的日 誌，確認今天的訓練課程，然後簽名交回櫃台，剛好就看見老闆娘琇姊、和女學生瑀玟人 都在櫃台邊，已經在這上課一段時間，林志林跟她們打招呼，就像遇到姊妹一樣跟他們抱 怨起藤義騰剛剛的行為。 誰知道聽到林志林的抱怨，琇姊跟瑀玟反而對看一樣，然後互相說：「你聽到他說的了嗎 ？」 「恩，有點意外沒想到藤義騰竟然……」 有點進步？ 「進步？」林志林聽到這個開口問，想確認自己耳朵是不是聽錯了，藤義騰那副德性竟然 已經是進步？ 「該怎麼說呢，志林。雖然不知道藤義騰是不是只對你這樣，但他以前光是介紹給他學生 ，每次都自顧自說一堆重訓的話把一堆新手給嚇跑了。」琇姊說，一旁的瑀玟也點頭接著 話繼續：「基本上除了肌肉、重訓以外的事情，完全聊不起來。要不是小龐、阿諾兩人鬧 他，或是阿奇哥跟琇姊找她說話，不然他基本上完全不會主動去找人攀談。」 「他既然會跟你聊他參加的比賽。」 「還帶你去看玻璃櫃他那些獎盃。」 「總於像個正常的『教練』了！」 聽到這些話的林志林都分不清是琇姊她們對藤義騰要求太低，還是故意在損他。但的確在 那幾分鐘時，除了健身和被他罵或抱怨之外，他難得聽見藤義騰主動跟他說起自己的事情 。 參加比賽、拿到獎牌什麼的，當時的藤義騰說話的臉，似乎跟平常有些不一樣，那張說起 自己參加比賽的心得和指向獎牌將盃時的他，看上去似乎很開心、不是那種必須掛來招攬 客人的笑臉，而是他對於自己參加那些健美、健體比賽，是出於內心的喜歡。 但既然不是擔心比賽，那藤義騰上課看著他分神時是在想什麼？ 林志林想：該不會是藤義騰這個直男意外的對自己…… 「想太多。」又不是什麼BL漫畫或網路色情文學，直男掰彎這種事情就省省吧，況且藤義 騰那傻氣健身男的樣子也不是自己喜歡的型，比起身材，林志林還是更喜歡帥哥。 「給你。」 「恩，琇姊這是？」突然，林志林拿到琇姊給他幾張票，上面寫著是某場在這假日健美比 賽的門票，雖然林志林沒什麼興趣，但還是禮貌性的跟琇姊道謝，琇姊則是揮揮手說：「 不是我，是騰騰教練要給你的。」 「藤義騰？」林志林疑惑，看了看這健身比賽招待劵。 為什麼藤義騰要給自己這個，難不成他要自己去看他上台表演？ 這答案才剛想不到一秒，林志林就立刻否定自己的想法，他認識的藤義騰才不是這種會找 自己去看他比賽的人，之後林志林馬上從琇姊那邊得到答案。 「他說要謝謝你給他的那些優惠劵，所以……」 「所以他就拿同樣是劵的東西來送我……雖然很讓人火大，但果然很像他會做的事情。」 林志林翻白眼，到底這智障異男大腦為什麼會覺得送這東西可以等值商品優惠劵。 「不，其實我又問藤義騰為什麼要給你這看健美比賽的入場卷。」琇姊說，表情逐漸變得 尷尬起來。 可以在很多男性肉體的場合到看處看，我想GAY應該會喜歡。之前阿奇哥他們跟我說GAY都 喜歡去泡溫泉、三溫暖、游泳池那些可以看男生穿很少或沒穿的地方，所以…… 林志林一定也喜歡這種男人都沒穿的健美比賽。 「這臭直男只有在這時候腦袋就轉得特別快！藤義騰不要以為你躲在更衣室，老娘就不敢 進去殺你，很抱歉老娘雖然叫老娘但不只生理男、心理也是真男人！」 說完人捏著劵氣沖沖的往更衣室走。 「真是，騰騰教練果然還是很容易說錯話。」瑀玟聽了搖搖頭說：「他只要不開口說話， 就是看上去還不錯的陽光直男。」 「我到覺得騰騰這樣沒甚麼不好。」聽到瑀玟的話，琇姊持不同的看法說：「就是因為想 了解，所以才會去猜。對於恐同的騰騰想去知道自己同志學生在想什麼，這算是好事喔。 」 瑀玟聽琇姊的話，嘆口氣說：「其實不只阿奇哥，琇姊也是，小龐教練、阿諾教練都一樣 每個人都太寵騰騰教練了。」 「沒辦法，可能跟他相處久了就是這樣，但是……」琇姊突然收起笑臉，人嚴肅起來：「 賣不出教練課，找不到學生，這又是另外一回事！」 結果還是錢大過一切嗎？瑀玟聽了也露出苦笑。 隨後不只兩人，今天健身工作室的大家都聽到男子更衣室傳來騰騰教練的求饒聲。 -- 個人Blog：https://kevinmoleaf.weebly.com/ 小說連載頁：https://www.mirrorfiction.com/zh-Hant/member/269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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