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你…..」他用細長的雙手將我緊緊摟住 很長很長的溫柔在我耳旁。 我沒有哭 我不會哭 但是 我真的很努力的在凝聚屬於自己的淚水， 氾濫將堤的淚海洇漫在我嘴角漾起一抹微笑的弧度 我在微笑。 用一種 近乎卑劣的傷俋模式。 ------------------------------------------------------------------------------ 紅綠交錯的十字路口 ，泛藍白肚的天空下 我快步趕往學校八點鐘的早自習 點名 、自習、 鐘聲、 放學 完成的意義對我而言是空洞乏味的 因為沒有目的。 我所做的， 不過是將自己的心志壓迫到最底層的部分 讓社會的規律一點一點地把我的靈魂抽空 販賣我的靈魂， 建立鞏固堅毅的堡壘。 「可不可以 把記憶留下?」 我卑憐地向魔鬼妥協著 我保有了我的記憶 柴比雪夫不等式 馬克士威電磁律 我用成砌的知識冷光和外界做最安全的隔離 我讓腦神經元在每一時間都糾結盤錯 並從其中獲得莫名的快感 和自慰不同的 是快感完後連空虛的感覺都遺忘了 是阿 至少 我還保有遺忘的權利。.. ------------------------------------------------------------------------------ 「俊亞 等會一起吃個飯唄」 「恩…..等我這題證明看完啦」 「埃唷 等到那時我就餓成人乾啦 ，走啦， 數學能產生任何卡路里嗎?」 小毅硬把我拖去學餐的路上 ，又把我書呆子的形象數落了一遍 「你呀﹗ 再繼續這樣下去 ，哪天走路跌死都不知道!」 「老跟數學混， 告訴我阿基米德怎麼定義浪漫的阿?」 「幸福方程式的不定通解怎麼寫來著阿?」 這就是平常我和小毅的互動模式 聒噪綿跌不吵不休的他和滿腦子邏輯符號之乎者也的我 小毅的聲音對我來說很重要 就像生物的保護色一樣 ，在嘈雜喧鬧的校園裡 給了我一份很大的安全感 我需要聲音 需要保護。 「小亞 ，不是我說你，偶爾享受一下不一樣的人生嘛」 我奮力啃著我的椒鹽雞腿 ，沒理著他 「以後跟數學結了婚步入紅毯時打死我都不幫你做伴郎」 好久了， 毅的聲音從來就是我吃飯時的開胃曲 我甚至還用過歸繆法試著證明沒有聲音我的食量函數遞減圖 「算了算了… 談點別點吧﹗ 你知不知道你上學期領了將近兩萬元的獎學金阿？ 」 「知道阿，怎不知 ？領的人是我也﹗」我冷冷地回答 「哎呀~~~我們社團辦迎新要到錢櫃助興， 不過…. 」 「不過社費有限， 要我一起去順便幫忙買單.」 「哈!跟你說話就是這樣簡單 ，不拐彎也不枺腳」 「難怪可以跟數學這麼恩愛﹗ 」 我把便當丟進旁邊的垃圾桶後 就逕自回教室準備午休了 灰澄朦朧的午後蒼芎 我看不到雲 聽不見風 即使在夢裡。 「你過的很好」 「是的， 我過的很不錯。」 「你沒忘記我們之間的協定?」 「當然 」 「呵呵 ，那就好 ，你安心的活著， 卻沒有任何意義」 「因為你高貴的靈魂已經被出賣」 「你的存在 不過是完成消失的一種過程罷了， 微不足道嗎?那倒未必」 「因為 ….那不具意義的任何形式」 「夠了 你……」 一連串的鐘聲後 我把披在身上的外衣拿下 抬頭四望 只有自己清醒的教室好空曠 空曠， 像平常一樣 任課老師們一一地隨著學校的規律進進出出 日復一日， 我感到他們的表情始終從一 習慣和麻木的分界在哪裡? 我沒有試著加以推導 小毅不知傳了多少張沒營養的紙條給我 偶爾會心的一笑 不是因為他的冷笑話 是漸漸逼近的下課鐘聲 下了課後， 我沒有回家 沒有回"所謂的那個家" 我和往常一樣 ，繞到了五福那邊的新興公園 我喜歡一個人的向晚公園 喜歡一個人的抽象邏輯世界 「小亞 你看……那邊那邊 看到沒有…….?」 不足五歲的我壓在爸爸的肩上尋看那一大團火紅色的感動 「小亞……知道嗎 那叫做夕陽」 我對待感動的方式 從來就只有沉默 所以我沒有興奮的大叫也沒有亂跳 只是讓心頭湧入一股暖暖的感覺 我常常懷疑長大後對數學的著迷一大部分是來自夕陽 夸父用盡了生命的氣力追逐編織那可笑的神話 我呢? 該用什麼呢? 用什麼去追逐 那一份我的感動? 我想到了阿基米德的幾何原本 有一天 我會用數學 把那一瞬間的畫面用永恆貯存起來 常常一坐就是幾個鐘頭 是想數學還是看夕陽 我的意識沒有清楚地畫出兩者的分界 想數學時是為了夕陽的美 忘神於夕陽時又增加了對數學的執著 起身欲離之際 早已星宿漫天 我信步踏著銀色的翅膀 輕輕揚起了沒有形狀的風 賦歸回府 「為什麼?」我有點激動的問著 「我出賣了我的靈魂 卻又得受制寂寞和悲傷的領域?」 「……………..」惡魔沉默著 「不公平…………我是那麼樣的信守承諾讓自己逐漸空虛著」我的眼淚沒有下滑 因為不是時候 「因為你保留了你的記憶…….」 「………………..」 「我並沒有違約的…..因為你還有記憶……」 上網 Query Talk 見面 上床 讓不同的男人進入我的身體 陌生的臉孔因為欲望的流動都沒有了最基本的差別 親吻 愛撫 耳語斯摩 然後抽插 到達生命的頂點 潑濺開來的湧泉在月光的反射下泛著銀白的光澤 餓 冷 我渴求著男人的身體 奢望那一份來自哃體的溫度 「跟我在一起好不好?」某一個男人在做愛後這樣輕輕抱著我說道 「我想照顧你……..」多麼溫柔誘人的語氣阿!我該say yes的 「哼……………!」我的冷笑顯然讓男人失望了 哀傷的眼神中 ，我看到了一股有些憤怒的顏色在他的瞳孔中流轉。 黑璃色。 再一次 他將我的雙腿抬高。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sie.ntu.edu.tw) ◆ From: 218.175.137.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