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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大俠風清揚(18)
發信站CHU_MIS_BBS (Wed May 31 06:07:40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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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結怨武林只關情
唐睽見他懮容滿面,心下著實過意不去,忿然道:
“哪個龜儿子,竟使這等絕戶手段,我說明幫主,即刻赶回家中,向我伯
伯叔叔們請
教,我就不情天底下有我唐門解不了的毒。”
風清揚道:“既稱無解,那自然是誰也化解不了,唐兄也毋庸自責,即便
傳揚出去,于
唐兄聲名亦無稍損。”
唐遙道:“不然,世上無絕對化解不了之毒,所謂無解,只是尚未研究出
解藥而已。”
風清揚原想把桑小蛾應求七天后將解藥送去的事說出來,忽然又想,桑小
蛾之言未必可
信,唐門使毒技藝獨步海內,門中華宿名家濟濟,倘肯全力救治,倒頗有希望,
便道:“如
此多勞唐兄費心了,我代這位姑娘答謝盛情。”一揖到地。
唐睽避之不逞,悚然道:“豈敢,這也是死馬當活馬醫,成与不成殊難逆
料,風公子不
加罪責也就是了,豈敢當此大禮。”
當下計議已定,唐建乘快馬直赴川中,回家研制解藥。解風和侯君集一行
赶赴洛陽,自
知內亂雖平,外敵仍強,喪亂之余,倘有強敵圍攻,便可就近向少林、武當求
援。這意思雖
然誰也沒說,卻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相照不宣。
成清楊驅車載著那位姑娘徑回撞關附近的段府,唐門的玉瞻除果然非同尋
常,那姑娘含
在口中一日一夜。拘攣的手爪已然松舒,恢复原狀,看來此物雖解不了毒,卻
可壓制住體內
毒素,使之不致粹然發作,心下寬松不少。
過了兩巳,華山派大隊人馬回轉華山,風清揚到山上見過八位師兄,卻見
篙山、泰山、
衡山、恒山四派掌門均在山上作客,知道這五派掌們是在商議聯盟事宜。
恒山派雖洁身自好,不喜与別派人士多所往來,終究勘不過華山、篙山、
泰山三位掌門
的勸說,況且既与日月神教結了梁子,縱想息事宁人、与世無爭也是不能,結
成聯盟對恒山
派亦大有稗益。
成清銘這些日子來興致極好,見到風清揚更是高興,見慕容雪沒跟隨上山,
大是詫异,
知道這對小夫妻抗傾情深,一步也舍不得分离的,急忙問起,風清揚將事情說
了一遍,神色
悄然。
成清銘“睫”道:“這倒奇了,姑蘇慕容名頭雖響,百余年來毫無作為,
也不過是點虛
名罷了,還強過咱華山派了?憑九弟這人品武功,他打著打籠也找不著,這般
把姑娘搶回去
是甚事體?”
宁清宇笑道:“武林世家往往有些窮規陋矩,不過此事就這么下去可也不
是法子。九弟
的婚事雖說是張天師主婚,料來天下無人敢駁這個面子,可畢竟未成大典,咱
們隨便慣了,
人家可是千金小姐,若無三媒六證、花轎鼓吹接來,人家也沒面子。只怕有些
人要說,姑蘇
慕容貪圖我華山派威名,自行送女上門。”
成清銘恍然道;“正是,還是二師弟思慮周詳。九弟.你們小兩口沒鬧別
扭吧?”
風清揚忙道;“沒有。”經宁清宇一加剖白,他登時心開目明,心里的結
也解開了,說
不出的輕松歡偷,笑道:“二師哥真是智囊,無論甚么難事、到了二師哥手中
皆是迎刃而
解。”
宁清宇笑道:“你少拍我馬屁,小心大師哥揍你。”眾兄弟哄然大笑,風
清揚不好意思
道:“大師哥當然也對我好.只是大師哥豪邁過人,儿女小事上就想不太清了。”
宁清宇笑道:“那你是說我小家子气了?你是高興得過了頭了。其實我也
不是比別人細
心,只是我也有個女儿,將自心比人心,自然也就料得七八分了。”
成清銘道:“九弟,你把心放列肚子里,待聯盟大事過后,我親自到姑蘇
慕容家走一
著,就是搶也把弟妹搶回來了。”
大家說笑了一陣,風清揚鼓起勇气,把邂逅救下的那位姑娘的事也說了一
遍,成清銘憎
然道:“天下間竟有這等事?我若非知道你從無虛言,這事可實難令我相信,
不管這女子來
歷如何,事情原由怎樣,咱們也要盡全力救她,不然豈不枉稱俠義道英雄了。”
大家點頭稱是,許清陽一拍腦門道;“怪哉,我行走江湖年頭也不少了,
這等事競不叫
我遇上一樁呢?”
宁清宇笑道:“九弟都急成這般模樣了,你不說替他分懮解愁,還有心思
打趣他,你這
師兄是怎生做的。”
許清陽道:“若說有甚差遣,只消大師哥、二師哥吩咐一聲,小弟立馬就
辦,毒之一道
小弟可是一竅不通。”
宁清宇道:“都是一樣,咱們連暗器都不愿用,使毒下毒更非我輩所為,
不知哪位兄弟
識得使毒行家,咱們請將山來,給這姑娘治上一治,還不會有人不給咱們九兄
弟面子吧。”
眾人面面相艦,俱不作聲,顯是誰也沒結交過毒國高人,風清揚笑道:“多
謝眾位師
兄,連唐逢對此毒都束手無措,看來是無藥可解了。”
成清銘道:“你也不必灰心,此次咱五岳聯盟,我已給各門各派送去請柬,
到那日高人
薈萃,不愁沒法子想。”
風清揚心中一動,道:“少林、武當、峨媚几派的前輩都來嗎?”
成清銘沉吟道:“請柬是派人送去了、但圓覺大師、殷真人、淨思師太三
位高人自重身
分,怕是未必會來,多半是派弟子來觀禮。”
風清揚微感失望,這三人倘若齊至,希望倒還大些,卻也知不大可能,五
岳聯盟雖是轟
動武林的大事,卻也難惊動這三人的大駕。又和師兄們閑聊一陣,說起丐幫內
證自相殘殺的
慘狀,眾人都不禁稀噓扼腕,感慨万千。
因心懸那位姑娘毒傷,午牌時分便回轉段府了。這座府宅雖然已留給風清
揚,他卻使一
切依舊,保持師傅佐時的原貌,他佐在原來師傅專門為自己收拾的居室中。
那位姑娘手指雖然恢复原狀,但神智昏昏,百事不知,風清揚每隔几個時
辰輸送內力過
去,她便睜開雙眼,喝些米飯,隨即又昏昏睡去。
風清揚每日為她輸力、喂飯、洗浴,連大小便溺也得照顧到,如同待侯一
個嬰儿,心中
卻覺得好過些。他在涼州遭逢劫難,武林各派為之喪身失命的不計其數,他,
對這位姑娘負
疚最深,心中打定主意,即便不能為她解毒,也要服侍她到人士。
華山派人忙于打點聯盟慶典,無暇到這里來,他上山兩次,全派上下無不
喜气洋洋,他
卻漠不關切,只有那姑娘偶爾清醒過來時羞澀一笑,才令他心蕩神情。
第四日上,葛氏五雄施施然回來了,一個說直追到大漠才將引逗他們的那
小子撕成五
塊,另一個說直追到遼東,你一言我一語爭辯不休。風清揚一听便知,他們五
人定是被那人
甩了,不好意思馬上回來,不知在甚么地方兜了個大圈子,好回來表功,心下
不以為意,專
等第七日上桑小蛾的解藥。
時日如流,眨眼已是第七日了,風清揚望穿秋水,翹足企盼,這座府第地
處偏僻,武林
中人又相戒不得在左近滋事生非,一天光景堪堪過去,連個鬼影子都沒見到。
掌燈以后,風清揚已然絕望,只盼唐逢回轉唐門,能僥幸制出解藥來。
葛氏五雄上了華山,整座府第死一般沉寂,風清揚鬧極無聊,手待太史公
的《游俠列
傳》看了起來,正在入神處,忽听“嗤嗤”兩聲輕響,抬頭一看,卻是只飛蛾
扑在燭火上,
一雙翅膀燒出響聲,轉了一圈,依然向火上扑去,扑得几扑便被燭火燒焦,死
在書案上。
風清揚摹然心中一動,哺哺道:“飛蛾,小蛾,小蛾,飛蛾。”腦中竟爾
滿是桑小蛾的
影子。眼見又有几只飛蛾扑向燭火,心中不忍,拿起一只紗罩扣在蜡燭上,只
听得飛蛾扑擊
紗罩的聲音。
方寸既亂,書是一行也看不下去了。轉頭看床上那位姑娘香夢沉酣,面上
隱隱若有笑
意。額上微沁汗珠,當下移椅過去,為她拭去汗珠,手執一柄折扇為之扇風取
涼,驅蚊赶
蠅。
不知過了多久。忽听一人道:“好個溫柔體貼的郎君。”
風清揚听聲音便知是桑小蛾,惊喜逾恒,回頭看時,卻惊果了.但見桑小蛾
披頭散發,
衣衫不整,身上頗有血跡,一只腳猶打著赤足,一手扶著門框,气息濁亂,顯
是受了內傷。
心中一急,身子平平飛出,來到桑小蛾身邊,問道:
“你怎么了?是誰傷了你?”語聲惶急。
桑小蛾見到他這副關切的神態,心中甜甜的甚是受用。眼望桌上鐘漏,笑
道:“總算沒
對你失信,謝天謝地。”
風清揚急道:“先別說這些沒要緊的,讓我看看你的傷。”見她背部衣衫
破碎,露出一
大塊白膩的肌膚,正中卻是青紫色的手印,惊道:“寒冰綿掌,你与趙鶴交過
手了?”
桑小蛾苦笑道:“豈止趙鶴,我的對頭可多了,來不及和你多說,趁我失
血不多,快取
解藥。”
風清揚道:“解藥不急,我先治好你的傷再說。”運指成風,在她所受刀
傷劍創附近封
住穴道,有一處創口太深,血流不止,又急忙找出金創藥。
桑小蛾急道:“這當日還忙個甚,快趁我失血不多,取解藥救人,血失的
再多些,就夠
分量了。”
風清揚奇道:“失血多少与解藥有甚關連,你是伯傷重不治嗎?放心,毒
我解不了,刀
劍拳腳內外傷我是包治包靈。”
桑小蛾道:“呆子,我這血便是解藥,那毒我下得份量太重,若是血失多
了,就夠解毒
的了。”
風清揚一怔,苦笑道:“你專會尋我的開心,哪有用人血作解藥的。”
桑小蛾道:“我自小服食百毒,血液中亦含劇毒,我所下的牽机百解百死
毒只有用我一
身的血液才能化解,那天我不是告訴過你,解藥沒有,殺了我才有,便是此意。”
風清揚見傷口仍在流血,不由分說,敷上金創藥,熟極而流地包好傷口。
將她平放在自
己的床上,道:“給不給解藥悉听尊便,我不會強逼你,便希望你實言相告,
究竟有沒有解
藥?”
桑小蛾渣然欲泣道:“到這地步你還不信我的話,這毒實實只有我一身血
液可以化解,
我難道愿意血流而死嗎?”
風清揚此時方始相信,不禁如雷轟頂,晴然嘆道:
“或許真是她壽數到了,天假你手,以成其禍,我給你解去寒冰綿掌之傷,
你走吧。”
桑小蛾攔住他道,“不必費事了,我怎么也活不了的,你還是快些取我的
血為那姑娘解
毒吧。”
風清揚沉聲道:“解毒之事再也休提,你倒幸好血液含毒,不懼寒冰綿掌
之毒,趙鶴那
顆內力了得,你支撐到現下已殊為不易,若不及時療治.恐怕真要不冶了。”
桑小蛾凄然道:“就算你治得了我的傷,我恐怕也活不過今夜,你到外一
看便知。”
風清揚走到窗前,赫然震惊,但見高牆外燈火通明,不知有几百盞燈籠火
把,照得曠野
亮如白晝,不禁聳然動容道,“外邊那些人都是追你來的?”
桑小蛾道:“不是我還有誰能招惹懲多仇家?”言下頗具傲意。
風清揚苦笑道:“你道行真高,我是甘拜下風。不過就憑這些人就想在這
里搶人,怕還
不夠。”他一躍而出,須央便回,拍拍手道:“你安心藏在這里吧,沒人能動
得了你。”
桑小蛾正容道:“我雖然窮途末路,卻不是賴在你這儿求生,你既不要解
藥,解開我實
道,我出去与這些兔崽子決一死戰。”
風清揚笑道:“是我說錯了話,蛾姐怨過則個。當然不是你賴在我這里,
是我誠心留蛾
姐作几天客。你就看小弟的薄面,別和外面那些人計較。”
桑小蛾扑哧一笑,隨即又斂容正色,輕聲道:“我知道你不會讓人欺負我,
可是為了我
開罪這么多人,甚是無謂。我七天里已把我生平仇人都殺光了,死無所憾。你
還是讓我給這
姑娘解毒,然后把尸體交給外面的人,沒人會說你膽小怕事,反都會贊你是是
非分明,俠義
為怀的少年英雄,豈不皆大歡喜。”妙目凝盼,柔情無限,語聲懇摯,并無絲
毫作偽狡黠之
色。
風清揚不耐道:“這等話不消再說,你是我請來的客人,若讓人從我家中
把人帶走,我
今后還用做人嗎?”伸掌貼住她背部,運功療傷。《九陰真經》的療傷手法甚具
靈效,盞茶
工夫已然將掌傷治愈,那些刀傷劍創將養几日自會平复。
風清揚拿出一襲女人衣裙遞給桑小蛾道:“你換上衣服好生歇著,我倒要
見識一下你究
竟給我引來多少對頭。”
桑小蛾惶然道;“你別出去,那些人厲害得緊,你打不過的。”
風清揚道:“放心吧,在自己家門口還能讓人吃了?
你千万別露面,麻煩再多我也擔承得起。”
桑小蛾突然一笑道:“這可是你自找的。正經按我說的做,一點麻煩都沒
有,不過你出
去給他來個死不認帳,這些人未必敢進來搜人。房屋這般多,他們便搜也搜不
到。”
風清揚正色道:“蛾姐,現下這座宅里遍布机關消息,千万不可隨便走動。
這些人既不
登門求見,還賴在這里不走,我去看看他們搞甚名堂。”
桑小蛾見他一躍從窗子飛出,不走大門,甚是詫异,轉念想到:或許門上
裝了机關,他
适才出去一會儿,自是啟動久已不用的机關消息。望著庭院中一起一落,身法
美妙的風清
揚,喜悅不胜,柔情蜜意充寒胸臆,不由得珠淚盈然,低聲飲泣。
風清揚躍上牆頭,向下俯瞰,但見燈籠火把之下黑壓壓一片人群,足有四
五百人之多,
三五成群,交頭接耳、竊議不休,人人望著門上兩塊牌額,一塊乃是天師教張
宇初天師手書
“段府”二宇,另一塊卻是少林方丈圓覺大師,武當上任掌門、蛾媚上任掌門,
昆侖、華
山、峻峭上任掌門聯名贈送的“武林第一家”金額,這兩塊匾額當真有驅邪走
鬼之妙用。
那些人眼望府門,神情怪异,遙巡徘徊不忍遁去,彼此觀望,希冀有人敢
為天下先,上
前叩門,然則良久過去,依然寂無所聞,似乎誰也沒生這副膽子。
風清揚心中暗笑,運足內力揚聲道:“諸位朋友黃夜降臨,不知有何指教?”
登時群相聳然,万目齊矚,見列有人出來,均是諒喜不禁,一時俱皆語塞。
有十几人轉身即走,風清揚站在高處,看得分明,高聲道:“是少林、武
當的朋友
嗎?”
那些人聞聲停住,走了過來,風清揚凝神謗視,心下一惊,竟爾是少林寺
戒律堂首座圓
音大師領著十几個年輕和尚,另几人卻是殷融陽座下弟子。叫苦不選道:
“蛾姐真不識厲害,怎地惹上這兩大對頭。”他倒非懼憚這兩派聲勢,只
因這兩派掌門
對他頗有情份,若非万不得已,實不愿与他們門人弟子交手。
當下不敢怠慢,躍下牆頭,迎了上去。一揖到地道:
“不知大師佛駕光臨,有失迎進,恕罪則個。”
圓音合十還禮道:“老袖奉掌門師兄之命,率几位師侄赶赴華山,一者祝
賀五岳各派聯
盟,二者也好教晚輩弟子歷練歷練,見識一下這次武林盛舉。不意行到附近卻
見這些朋友聚
集此處,惟恐魚龍混雜,有騷擾寶府之事,是以來此……”他忽然止住。
風清揚自是明白其意,心下好生感激,方始省悟:這些朋友猶豫不走,与
少林高僧在此
彈壓亦不無關系,拱手道:“大師請進內奉茶。”
圓音笑道:“風公子在此,老袖就不須多事了,這便赶往華山。”轉身率
領弟子走了。
風清揚笑著對几位武當派人道:“几位道長可是奉殷真人之命,來敝派道
賀的?”
為首一人乃是殷融陽首徒,道號“沖冠”,面上一紅,頗為尷尬,笑道:
“貧道等与圓
音大師使命相同,途中卻被千面妖狐傷了敝師弟.貧道等一路追下,追到此處
卻把人追丟
了。”
風清揚怔道:“干面妖狐?何時又有這么一號人物?”
他情知所追之人必是桑小蛾無疑,但“千面妖狐”四宇卻与桑小蛾怎生也
聯系不到一
處,不禁出言相詢。
沖冠道人圓滑老練,他明知千面妖狐必在府中,然則若說風清揚會藏匿這
等淫邪女子,
委實匪夷所思,他心思滇密,不說不便入府搜人,假稱將人追丟了。但見風清
揚神色錯憎,
真似不知,心念一轉道:“風公子何等人物,怎會知道這號匪類,貧道等這便
告辭,咱們華
山上再會。”一轉身也走了。
風清揚心下疑惑,以自己所知之桑小蛾行為,妖狐二字确也恰當,千面二
字卻從何說
起?莫非她善于易容,可自己見過她三次,全然一樣,怀中亦無易容器物。
少林、武當一去.許多人均萌退意,三五成群地散去几十人。風清揚心下
暗喜。卻听院
內傳來几聲慘叫其聲凄厲,猶如巫峽猿蹄,聞之令人毛骨惊然。
原來有几人報仇心切,見風清揚正与少林、武當兩派人敘話,偷偷潛入院
中,不料轉得
几轉便触中机關,死于非命。
只听一人厲聲道:“風公子,這几人是為千面妖狐而來,并非有意得罪.
何必斬盡殺
絕,手段不嫌特辣嗎?”
風清揚循聲望去,只見一紅面老者須鬃裁張,狀若關公。他少在江湖走動,
各門各派人
士識得極少,听這老者厲聲指責,心下忿然,冷冷道:“不知尊駕名號,怨不
見禮了,黃夜
入宅。非偷即搶,是他們自尋死路,怨得誰來。”
那老者乃過家拳掌門人過壯纓,獨生愛子過延齡死于千面妖狐之手,一路
追來,不意干
面妖狐仇家太多,這几日又接連作案,形蹤一泄,紛紛追至,哪想到竟追到武
林第一家來。
眾人多半相識,即便不識,也是互聞名號,談起尋仇根由,有的朝指大罵,
有的卻避而
不談,只因死者死的殊不光彩,自己也感臉上無關,但這仇卻是非報不可的。
先前有少林、武當人在,眾人頗存忌憚,知道這兩派与華山派交好,又素
喜多管江湖閑
事,單一華山派已開罪不起,若是一并惹惱三派,哪個門派也擔承不起,是以
皆默默如立朝
馬,卻又舍不得放卻誅殺千面妖狐的良机。
死于院內的人中,便有兩名過壯纓的得意門徒,他心傷愛子之亡,复痛弟
子之失,痛憤
交加,出言自然好听不了。眼見風清揚神態倔傲,語气冰冷,愈發惠怒,道:
“好,我倒要看看府上是怎佯一座龍潭虎穴。”作勢向牆上扑去。
風清揚身形疾展,攔在他面前,喝道:“回去。”
過壯纓急怒攻心,無暇細思后果,一拳搗出,吐气發聲。喝道:“閃開。”
風清揚一掌拍出,拳掌相交,砰的一聲,過壯纓退了一步,正欲發話,不
想巨力猶存,
蹬蹬蹬連退三步,立樁站好,一張口欲猶未說,一股血箭噴將出來,雅賽關公
的紅臉登時安
如紙也白,身軀一軟,坐倒在地。
眾人相顧駭然,風清揚名聲雖響,真實武功究竟如何,卻是誰也沒見過,
過壯纓的武功
卻是人所閡知,他綽號“賽關公”,非但形似,脾性剛烈,武功亦趨剛猛一路,
過家的“百
步神拳”已然登峰造極,江湖中人鮮少有人敢硬接他一拳。
風清揚急切之間亦無法拿捏力道火候,見對方拳風烈烈,顯是全力施為,
不敢輕忽,也
是一掌全力拍出,原擬將對手拳力封住即可,不意過壯纓拳法剛猛有余,柔韌
不足,傷敵不
成,反傷自己,風清揚雖及時收回五成掌力,其余五成掌力挾帶過壯纓的拳力
反擊過去,將
他擊得嘔血重傷。“賽關公”變成“老溫侯”了。
眾人原不相信段府會窩藏一個江湖聲名狼藉不堪的淫毒妖女,但眼見府中
布有埋伏,均
不知是机關消息之屬,還以為是華山派人在內殺人,又見風清揚全力阻截,一
掌之下,竟把
威震豫中的過家拳掌門人擊成重傷,心內了然.千里妖狐定是藏身府內,只是
不解風清揚与
華山派何以全力維護?群情激憤,大起同仇敵汽之心,只是華山派盛名之下,
一時尚無人敢
率先發難。
風清揚好生過意不去,待要解釋卻又殊難措辭。僵持有頃,一人道;“風
公子,尊駕是
執意要和大伙過不去了?”
風清揚怔道:“這話從何說起.我在家中坐著,又沒招誰惹誰,是你們明
火執仗打門
來,分明是你們撕野火。
怎地栽派起我的是非來了?”
一位老成持重的人出面道,“風公子。我們大家對公子都是久仰的,若說
誰敢和公子過
不去,那是沒有的事儿。只不過于面妖狐逃到尊府,我們既不能人府搜人,又
怕干面妖狐傷
了尊府寶眷,都好生心焦。各位兄弟都和干面妖狐有不解之仇,一時气昏了頭,
出言無狀,
還望公子體諒。”
風清揚笑道:“老先生好會說話,舍下雖小,卻也不是任由人來去自如的,
我雖不知各
位要找的‘千面妖狐’是何許人物.但絕不會藏在舍下。”他心中打定主意。
文攻文守,武打武衛.軟硬不吃,死不認帳,說甚么也不能把人交出去。
那人沉吟道:“不會吧,這里几百雙眼睛看得真真切切,若非如此,我們
豈敢甘犯武林
大忌,在武林第一家門前生事,別是公子貴人事忙,疏于查點,被那妖女藏過
了也未可知。
是不是請公子回府再巡視一番。”
風清揚道,“不必了,這雖是我師傅的宅鄖,卻也和我家中一樣,就算多
只老鼠我也查
得出來。”
那人听風清揚語意決絕,絲毫不留余地,長嘆一聲退了回去。其他人心生
不忿,一人冷
哼道:“風公子敢情是屬貓的,對老鼠多少知道得這么清楚?不過這年頭世風
不古,貓性也
大變,不但不捉老鼠,反倒与老鼠狼狽為奸。”
風清揚摹然色變,低聲喝道:“哪位朋友說話,請出來相見。”
那人本沒膽量与風清揚對陣,但風清揚目光已盯住他發聲之處,周圍人怕
無端端惹禍上
身,俱避開身子,登時在他身閡空出一片場子,他雖沒出來,倒顯得比別人突
出一塊。當下
曝哺道:“我是罵貓,又沒罵你。出來便出來,誰怕了誰了?”話雖如此說,
兩足卻不听
話,釘子般釘在地上,便想挪動分毫也難。
風清揚冷冷道:“朋友指雞罵狗的本事甚是高明,手上功夫想必更高了,
在下倒想請教
几招。”
那人眼見素有“神拳”之稱的過壯纓尚且千招受傷,焉敢出面應戰,可眾
目睽睽之下,
不戰臉上又接不住,傳揚出去日后沒法做人,鼓足了勇气欲待出來,可雙足發
軟,怎樣也邁
不動步,羞怒交進,哇地一聲競爾大哭起來,二十几歲的人竟如一個孩子。
風清揚心中一軟,溫言道:“朋友不愿賜教也就是了,何必這個樣子。”
那人聞言更是
羞憤,分開人群,掩面疾奔,功夫也不算太差,風清揚扼腕嘆息,知道這人的
江湖聲名算是
毀了。
眾人雖在激憤之余,眼見風清揚神威凜凜,一招打得過壯纓重傷嘔血,一
招末出嚇得一
人大哭而逃,均生懼意,先前那位言語得體的老者又出來打圓場道:“風公子,
我們大家守
候半夜,怎地也不能讓我們空手而歸巴?”
風清揚道:“老先生的意思是打秋風吧?可惜在下身無長物,府中一草一
木均是思師所
留,任何人都動不得。”
老者老臉脹紅,分辯道:“絕非此意,老朽是說公子也該給我們個情面,
讓我們走的也
光彩些。”
風清揚不解道:“此話何意,尚望指教。”
老者道:“只消公子對天盟誓,說干面妖狐不在尊府,我們立刻就走。”
眾人齊聲附和,有人道:“對,你以你師傅的名義發誓。”有人道:“你
要是違了誓
言,就讓你死在那妖女手上。死得丟人現眼,慘不堪言。”七嘴八舌,亂成一
團。
老者之意原是讓風清揚虛說几句,大家也不算灰頭土臉,心照不宣,留些
情面,就此一
拍兩散,皆大歡喜,不意有人推波助瀾,大壯聲勢,倒變成逼迫風清揚立誓了。
風清揚气得仰天長笑,震得眾人耳中嗡嗡作響。須奧,笑聲勇然而止,面
上紫气氛氖,
冷冷道:“誓我是不會立的,諸位有何手段,盡施將出來,是單打是群毆,我
一人接著,管
保不會令你們失望,各位請划出道儿來吧。”
先前那老者急得搓手跌足,道:“這是怎說的,算了,風公子既說沒有,
就是沒有,我
們大家信得過便是。”
眾人起哄有余,擺道較藝卻嫌不足,這些人分屬几十個大小門派,有不少
人無門無派,
不過是些江湖散人,既無人領頭統領,人心不一,均希望旁人先上,自己觀觀
虛實,看看風
向,倘若風清揚后勁不足,便可乘机撿個現成便宜。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競
爾無人出面划
道,卻也無人知難而退,雙方又呈僵局。
風清揚自知理虧,也不愿毫無來由地与各派人士大起沖突,便欲趁勢收篷,
打道回府。
轉過身沒走兩步,摹然“呀”的一聲,兩眼圓睜,有如見到世上最不可思儀之
事。
朗朗星光下,但見牆頭露出一張俏麗、惊恐的面孔,不是群雄所極欲追拿,
必殺之而后
快的桑小蛾還會是誰。
饒是風清揚定力如山,一霎時只如高樓踏空了一般,一顆心沉向無底深淵,
自己智辯力
戰,使出渾身解數,才把群雄弄得束手無措,眼見將收全功,不意她在這節骨
眼上現出身
形,半夜的努力盡皆付諸東流。
早有人望見,嚷道:“千面妖狐!騷狐狸果然在此。
“騷蹄子快出來,与你家道爺大戰三百回合。”
風清揚滿嘴苦澀,一躍上牆,气道:“你怎地出來了?”
桑小娥江湖閱歷半贍,适才一看場中情景,已知端的,方欲回轉,不虞彼
人看破,登時
知道又闖了大禍。見風清揚面色不快,語聲嚴厲,心下委屈,扁扁嘴道,“人
家怕你被這些
烏龜王八蛋打傷了,這才出來瞧瞧,有甚可怕的,我出去抵命給他們便是。”
奮力一躍,從
牆頭滾落下去。
風清揚隨即下落,甫至桑小蛾身邊,風聲銳厲。一刀一劍已然砍至,風清
揚手中無劍,
分明看到這一刀一劍中都潛生出四五個破綻,偏生無法攻出,心念一轉,運起
姑蘇慕容的
“斗轉星移”心法,疾伸兩指,搭在刀背上,一按一轉,那柄單刀摹然轉向,
雷震万鉤般砍
向長劍。
“當”的一聲,長劍落地、使劍人急忙后躍,怒道:
“商震,你這狗頭,怎地打起自家人了?”
商震也不明白何以刀在中途變了方向,卻也知道被風清揚做了手腳,扔刀
后退道:“不
是我,是這小子使妖法。”情急之下,連公子也不叫了,直呼起小子來。
桑小蛾咯咯笑道:“河洛雙英,平日法螺吹得鳴鳴響,怎地一招也接不下.
連兵刃都丟
下了,是要繳械投降嗎?”
河洛雙英齊聲怒喝:“妖女,又是你在搗鬼?”
适才風清揚出指太快,這二人志在所殺桑小蛾,均未見到他有何舉動,是
以轉念間便認
定桑小蛾從中搞鬼。
這些人多半吃足了“妖狐”的苦頭,此次圍截追殺.雖几近得手,卻也被
她古怪精靈、
變幻無方的手法戲耍個夠,若非如此,僅憑風清揚出面,群雄也未必不給面子,
逞論圍攻段
府,甘冒武林之大不題了。
桑小蛾笑道:“蠢才,栽在誰手里尚且不知,不服重新來過。”抓起刀劍
向兩人擲去。
雙英怒道:“妖女,老干服你做甚?”伸手抓住刀劍,猛地“啊”的一聲
大叫,道:
“刀劍有毒。”就著星光一看,整個手掌并無异樣,只是灼熱火燎,猶如放在
燒紅的鐵砧
上。
眾人無不駭异,自桑小蛾一出現,群雄目光均集中列她身上,再細微的舉
止亦翅得分
明,并未見她取毒下毒,不知她怎地在瞬息間將毒敷在刀劍柄上。
桑小蛾道,“饒你奸似鬼,也喝老娘洗腳水。就憑你們兩個呆鳥,也配跟
老娘作對,乖
乖地滾回洛中,向少林寺的臭和尚要几丸解毒丹吃,三日三夜不得動用內力,
過了二天,這
兩只膀子便別想要了,不過一人一臂,改稱‘河洛單英’倒也無妨。”
雙英相視一眼,情知討要解藥是無望了,只希望她此言不虛,少林寺慈悲
為怀,討几枚
解毒丹倒是易事,兩人疾奔而去。
桑小蛾哈哈笑道:“兩頭呆鳥,老娘下了毒不會解嗎?
三日后此毒自消,少林寺的解毒丹倒是毒藥了!龜儿子慢慢享用去吧。”
群雄憚然,不虞她心地懲的歹毒,均感背上微生涼意,一人越眾而出,肅
然道:“風公
子,這妖女的手段你也見過了,先前你維護她,或許不知她的為人,現下還要
庇護她嗎?”
風清揚意頗猶豫,親眼目睹了桑小蛾的手段,“妖狐”二宇委實不虛,只
是不解何以沒
加上“毒”之一宇。
低頭望去,只見她面容冰冷,脖子中又燃起了地獄般的煉火,似能將世上
一切罪惡吞
噬,心意立決,開口道:
“我不知她是不是你們所說的‘千面妖狐’,不過她是我請來的客人,現
下你們不能動
她,風某雖然不才,卻也不至連一受傷女子都保護不了,更不會讓我的客人受
人欺侮。”
那人上前一步道:“公子,女色禍人,自古皆然。公子俠名播于四海,武
林中人誰不欽
仰,天下好女子多的是,何苦為這等淫賤人自損聲威。”
風清揚道:“閑話少敘,你們胜得了風某,不妨將風某也一并殺了,否則
一切免談。”
那人好話說盡,并無絲毫效驗,惱怒殊甚,桑小蛾卻暈生雙頰,媚眼流波,
一雙妙目盯
住風清揚,愛意盡露。
群雄中有人嚷道:“這小子枉稱俠義,卻是重色輕義、戀奸情熱之徒,多
說做甚,并肩
子上,先作了這妖女。”
桑小蛾面色候變,手指輕揚,一丸閃亮的東西堪堪射入說話人口中,那人
“哇”的一聲
欲待吐出,卻是甚么東西也沒有,正詫异間,忽感舌頭麻脹,方欲收回,卻被
什么物事擋住
了。頃刻間便明白過來,嚇得魂飛魄散,喉頭“荷荷”作響,面容痙攣,如遇
鬼臉,僵在那
里,手几自在空中舞動。
群雄見此人一條烏黑油亮的舌體齊出口外,脹得饅頭也似,眼中滿是詭异
恐怖之色,狀
若惡鬼,俱皆駭然,心下栗栗危懼,不由得以手遮口,守住入口要道。
一人喝道:“事已至此,還顧忌甚么,咱們便与華山派拼了。”
桑小蛾雖能偶爾發出毒物,然則重傷之下,已無還手之力,是以此人知道,
殺桑小蛾不
難,卻要先過華山派這一關。
眾人早已將桑小蛾恨之入骨,直欲食其肉寢其皮,眼見仇人在前,分外眼
紅,但對風清
揚總是心存忌憚,不敢放手一搏,待見桑小蛾接連傷人,手段之辣聳人听聞。
群雄均是血性漢子,至此熱血沸騰,目眺欲裂,一人倡儀,群相附和,登
時將甚前因后
果盡皆拋諸腦后,人人拔出兵刃,蜂擁而上。
桑小蛾煌急道:“你快走,他們攔不住你。”
風清揚播搖頭,腦中卻現出庄夢蝶被眾人圍攻而死的情景,嘆道:“想不
到我也會這個
死法。”
桑小蛾見他執意不走,替愿為自己而死,心中激蕩,道:“你如此為我,
我早已心滿意
足了,你快走,我要先走一步了。”便欲嚼舌自盡以銷眾怒。
風清揚早防她此著,伸指點中她“頰車”穴,斥道:
“傻子,事已至此,他們哪會放過我,与其自殘性命,何若力戰而死:”
反身一腳將一
人踢飛,手爪伸處已扣住一人脈門,順勢下了他手中長劍,將他整個人掄起一
式“橫掃千
軍”,向十几件兵刃上砸去。
這些人殺紅了眼,竟不收刃,十几般兵刃盡數招呼列那人身上,“啊呀”
几聲,便已分
成几截。
風清揚持劍在手,疾刺十几劍,使出獨孤九劍中的“破箭式”,將身閡攻
至的刀劍斧錘
盡數蕩開,喝道:“別迫我太甚,逼我大開殺戒。”見到這些人勢若瘋虎的打
法,亦不禁心
寒。
一人罵道:“兔崽子,這當曰還說風涼話,且吃我一刀。”
風清揚一劍刺出,正是那人左肋空門,那人眼見此招太過精妙.無招可解,
逼不得已向
右一扑,使出地滾功夫,向后滾去,險險避開這一劍。
后面人潮水般涌上,風清揚皆靠圍牆,三面受敵,情勢委實堪慮,只消疏
露一刀一劍,
便有性命之虞。
風清揚見這些人均非一流高手,出手之間漏洞極多,若是單打獨斗,一招
便足以制其死
命,然則同時有十几般兵刃攻至,若欲在電光石火的瞬間,一一向各人攻到,
卻也太難,只
得劍式成環,運起內力,將攻至的兵刃盡數震開,封在外緣。
如此打法卻是有敗無胜的局面,群雄人數几近三百。
輪番大戰,風清揚內力雖強,耗得一分便是一分,而群雄一輪過后,一輪
接上,下去之
人不多時便內力充沛,全無所損。
風清揚連接十余輪,已然气息不爾,內息竟勻不暢,手臂隱隱作痛,情知
如此下去.再
有二二十輪,劍网便會被眾人攻破,心意一決,內力上使出“斗轉星移’神功
心法。
這門神功習成之后,僅与人單打獨斗時用過几次,倒是靈光得很,但同時
對付懲多兵
刃。靈驗与否殊無把握.倘若不能“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可要“以彼之道,
引施自身”
了。
腦中將神功心法疾速想了一遍、將功力提至極致,施出“斗轉星移”第五
成功夫來,全
力一搏。
只听得叮叮當當轟轟隆隆聲不斷.如金玉相擊,清脆動听.隨即啊喲喲一
片慘叫,但見
十几人仰面跌倒,各人兵刃盡皆插在自己身上,便如集體自殺一般.齊豎豎布
成一圈,說不
出的奇詭凄厲。
風清揚也被自己的新构杰作震呆了,說甚么也想不列這一式竟具如是威力,
全然不似人
之所為。
后面正擬接續而戰的人恍若晴天一記霹雷.好半晌才發出一聲尖叫,返身
狂奔,其余人
呆視半晌,齊地發聲喊.沒命价四處奔逃。已是心寒膽落.魂飛魄散。
桑小蛾面色慘白,油油道,“世上怎會有這樣的武功,你真的會妖法?”
風清揚道:“無稽之談。”心下卻也疑惑這心法究竟是不是妖法,“以彼
之道,還施彼
身”固然已是武林中人口碑,但數百年來,卻無人見到過誰當真精擅這門絕藝.
均以為不過
是武林神話而已。
風清揚先前亦曾試使過“斗轉星移”。但不過是將對手的兵刃轉向.較之
武當派的“四
兩拔千斤”固然精微過之。卻也大同小异。若非熟知內力運使的外人看來,更
是一般無二,
如眼前這般將十几位對手的招數厘毫不爽地還施彼身,著實匪夷所思,風清揚
雖然在手上施
出神功,卻是不知其然更不知其所以然了。
一夜大戰,不知東方之既白,清風徐來,草木不惊,惟見尸體中,相与枕
籍乎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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