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元世紀外篇 星海續緣 瞎掰／ benyx 蕭還 第一章 魔女微微 無元前一九四年 公元一九九六年七月四日星期四 二十世紀末，政治力量日漸淡化，在全球化的衝擊下，經濟力量取而代之，漸漸 成為維繫文明發展的一股支配力。完全市場下，投機與投資的資金不成正比，世界彷 彿成了大賭場，賭檯從地球的一端延伸到另一端，世紀末的人類，在隱藏而迷亂的經 濟烽火下過著自以為是的生活。 地下商業霸主，「莫氏」，在這個糾結的經濟體系裡是神秘與實力的代名詞。 莫氏頂樓的秘密房間。 莫氏亞洲執行主席，五十餘歲的莫別離，專注地聽取電話，神情恭謹。 莫氏大廈，在亞洲大都市黃金地段巍然聳立，百層計的玻璃帷幕，陽光映照下氣 象萬千，超拔非凡，如同莫氏企業在全球各地的投資，一點都沒受到金融風暴的影響 ，業務蒸蒸日上，龐大無匹的資本，每一天都更加雄厚。 專家們分析：莫氏深藏不露，真正的實力與財富無法估計。 莫氏背後的領導者神秘莫測，唯一可靠的情報，只知可能出身於物理系，後棄工 從商，短短十數年間建立深不見底的龐大企業，以各種別名在世界各國建立商業據點 。 其全球集團跨足領域之廣令人難以想像，從來沒有人真正知曉這個集團涵蓋多少 範圍，比亞洲諸國政府傾力扶植的大企業更複雜，分工更細密。 從營養食品到電腦晶片；從航空器到金融業、傳媒到娛樂業都份有參與。竟如深 潭般，誰也看不透，誰也摸不清。雖然其家族內幕無人得知。但是莫氏集團對政商的 影響力之鉅，從來沒有內行人懷疑。 個人電腦尚未風行之前，莫氏已經投資在獲益甚高的電子產業，硬體技術著著領 先。成立優秀的研發團隊，取得工業界關鍵專利，每一台出廠的新機器都可以抽取紅 利。掌握軟體界創新關鍵人才，在數理人才輩出的地區建立軟體科學園區，分食數位 時代最誘人的大餅。生化領域的研究，屢有突破，研究團隊屢屢有劃時代的發現。又 不計回收，投入高能粒子加速器、太空探測和各種幾乎看不到回報的研究。 莫氏超越了一般常識的作法，讓猜忌的各國當權者又愛又疑。 雖然外界始終不能得知莫氏全球的真正實力，但是莫氏投資的企業信譽之好，發 展之穩健，世所僅見。獲得優秀人才效力之下，從沒讓投資者失望。 莫別離冷汗涔涔而下，落地窗內完美的空調系統起不了一點作用。 行內人瞭解，莫別離雖是圖具虛名的董事會遴選的主席，其實還只是總管級的人 物，真正能決策和建立經營方針的，是神秘的「莫老大」。電話中給予指示的聲音， 正是莫氏實質領導者。 莫別離低聲應道：「是是，那要不要發散人手找她？」 一把帶著詩歌般奇異節奏的聲音從電話傳來，似乎就是莫別離口中的老大：「… …不想回來，誰也逼不了這孩子。」 電話另端沈吟了一會，接著緩緩問道：「有蒐集到我要的消息嗎？」優美話聲掩 蓋不了隱含的落寞之氣。 莫別離謹慎地回答：「這件事被列為最高機密，不過老大命我接觸的人還是送回 一卷影像。」 莫老大隨口問道：「看過了嗎？」 莫別離連聲說：「還沒！」 莫老大沈重又充滿奇異韻律的語聲震的聽筒嗡嗡作響，油然道：「放來一起看看 罷，你最近又做了什麼虧心事？」 莫別離忙說道：「老大，不要開小離的玩笑了，什麼事瞞得了您的法眼？」冷汗 反而不流了。 莫別離取出加密後的磁光碟，將影像播放出來。 莫老大默不作聲，透過光纖同步看著影像。 影像解析度相當高。螢幕上方的時間顯示這是六天前子夜發生的。中央是一棟純 白色建築物，周圍高牆鐵網，荷槍的守衛來回巡視，戒備森嚴，還有數處居高臨下的 崗哨，可以想見此地的重要性。 切換到建築物的圍牆外時，朦朦朧朧中莫別離竟然看到牆外由無到有，突然出現 浮現一女子背影，離奇已極。 莫別離呼吸聲急促了起來，寅夜女子出現於此，必有異事。 莫別離知道另一邊的莫氏老大也正在收看影像，因為這是他吩咐要弄到手的記錄 ，卻不知為何莫老大能知道這件事情的發生精確時間，也才能剛好取得這樣的清晰的 錄影。 莫別離定睛細看，若非還有一絲月光，簡直難以分辨是人還是影子。 女子從頭到腳一襲黑杉，材料無從得知，手上也帶了彷若黑絲的手套，顯得恍如 幽魂。 烏溜溜的及腰長髮上，束了簡潔的玉飾，天鵝般的如玉纖頸，顯得靈秀無比。肩 若芙蓉出水，挺秀胸型渾然天成，黑衣裹住的身材曼妙。雖然有半邊身體仍在黑暗中 ，但莫別離心中暗嘆：真是美女。 女子緩緩轉過身來，整個優美的身段都展露在月色之下，「啊！」，莫別離心神 完全被此女迷離如晨星的雙眸吸引，不能稍瞬。好不容易才把目光帶到整個臉上，這 才驚訝，此女芳齡絕未超過十八，瓜子般的俏臉清秀絕倫，又帶著一抹淡淡哀愁，直 有魔力讓男人付出一切只為她展顏一笑。 她蓮步輕移，靜靜地望著黑沈沈的鋼製外門，意態悠閒像是觀賞風景的遊人。 莫別離這才回過神來，暗自嘀咕：「這些怪事都能讓老大找到。」 監視攝像機的人似乎發現少女的出現，警報燈閃爍，守衛從崗哨上出現。 少女不慌不忙，朝入口一揚手，整座大鋼門竟像是冰塊般消熔，少女精靈般足不 點地的通過融化的大洞飄進門內。 雖然隔著鏡頭，莫別離仍是大駭，這種破壞方式實在超乎想像。難道這位美麗的 少女要硬闖這座銅牆鐵壁？ 事情雖然怪異非常，但是守衛們似乎訓練有素，在起始的詫異反應後，馬上聚集 火力，全力封鎖住入口，企圖阻止這位入侵者。 聚光燈集中打在少女身上，強光照得她纖毫畢現，一深黑紗的少女仿若幽冥來的 使者。影像上沒有任何聲音，但當時現場警報定是此起彼落，卻不知少女如何脫身。 三名剽悍壯漢靠近少女身邊，意欲生擒活捉。 衣袂飄飛，黑練由少女袖中似緩實快柔弱無力地送出，壯漢不敢大意，但是無論 怎麼閃避，卻有如陷溺在最深的惡夢，就是躲不開黑色絹條輕輕一拂，彷彿靠送上去 的泥人，眨眼間頹然倒地。 莫別離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附近的守衛集中動員，至少又有數十名武裝警衛衝了過來，務要截住這個深夜嬌 客，所有槍口都不斷開火。 輕盈身體微微一側，少女劃出一道曼妙的曲線，憑虛橫越數丈的距離，瞬息迎到 一眾守衛之前，槍林彈雨似乎也影響不了她。 守衛們眼見依靠的武器卻一點作用也沒有，表情驚怖扭曲。 虛空揮手，白芒暴閃，一具具人體向外拋跌，根本看不清少女用什麼武器，攝像 機最後收到過強訊號，只呈現斷續的白光。 可以再次看清時，守衛倒了一地，現場再沒有一個能移動的，潔白的建築物變成 夾雜著閃閃火光的修羅場。 舉手殲滅守衛的美麗少女，神情自若就像做了微不足道的小事。少女環目四顧， 突然間美目定在一組攝像機的方向，莫別離正好與影像中少女對視，心神一凜。 少女若有所悟，眼神透出微芒，恍如破雲而出的明亮星光，凝若實質，卻又無影 無形，影像倏地全消，只餘傳送中斷的沙沙雜訊。 黑衣雪膚，依舊縈繞觀者心頭，揮之不去。 莫老大的話聲彷彿從天際傳來：「派出莫流，用秘密的手法，追蹤這孩子。」 莫別離啞聲道：「老大，她如此神秘……孤身一人，破門殺人，只怕難以找到她 的詳細資料。」 莫老大不以為異地道：「我是想知道他們這次實驗室被劫毀，到底影響多大？」 莫別離這時才知，被襲的白色建築物是一座實驗室，只是不知是什麼機密研究， 竟會派出重兵把守，卻又被少女催枯拉朽般闖入。 聽起來少女進入實驗室，取走資料，安然離去，只是實驗室也被摧毀就太匪夷所 思了。 莫別離恭謹地問道：「小離一定盡力，敢問老大，有沒有什麼線索？」 「她是微微。」聲音遠去，低沈感傷：「意思是幽靜的樣子，曾出現在台北。」 連線中斷，再無聲息。 莫別離緩緩起身，俯視街道，望著斜陽喟然道：「微微啊，妳到底是什麼人？」 無元前一九三年 公元一九九七年 靈神飄盪在無邊無際的時空，無盡的旅程，無限的時間。思感凝止，宇宙悠悠。 暗黑的虛空中，無數的生命體起死生滅。 銀河系星羅棋佈，雖然是最真實的存在，星雲卻深邃美麗、浩瀚廣遠的不像真實 。較小的星體們圍繞著較大的質量，彷彿被無形的長線牽引般飛馳不已。 溫暖的恆星能量無私地映照著藍色星球。地表空氣時而激烈時而溫和地運動著。 藍天白雲，陽光耀眼，無數生物就生活在這層薄薄的，無法完全預測的氣圈。 萬物化育，即使最平凡的事物，其存在本身，已隱含天地至理，宇宙最深刻的奧 秘。 意識如泡沫般從黑暗浮起，恍惚中，奇異的的聲音圖像飄過，一個心念忽起：「 我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 渾體一震，靈神歸竅。 超感覺飛也似的消逝，感知能力急遽地以宇宙尺度縮減，思感所及的宇宙星體黑 暗與光明剎那間脫離。正常人類的生理感覺漸漸清晰，周遭傳來規律「嘟、嘟」之聲 ，皮膚感覺微微刺痛，一場大夢醒來。 病人牽動乾癟的嘴唇，虛弱地問道：「……這裡…這裡是哪裡……」 「怎麼可能！」病房記錄從女孩手上掉下來。 這位護士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被認為沒有希望的昏迷病人突然說話了，一時 間嚇得驚叫出聲。 「這一定是奇蹟。」 吶吶一會後連忙通知主治醫生。 病人緩緩坐起身，再度開口問道：「……這裡是哪裡？……我……先前的狀態維 持多久了？」 輕輕摸索自己的身體，驚恐神色中帶著強烈的失落和猶疑。 護士大膽好奇地湊近道：「這裡是醫院。您已經昏迷一個禮拜了！……還醒著吧 ？」 病人長吁了一口氣，微笑道：「幸好只有一個禮拜，坐悟那次整整一年，差點忘 記回來。」頓了一頓，疑惑道：「這次情況有點不大對勁……」 護士們聽的滿頭霧水。 醫師走進病房，和悅地問：「宋先生，現在覺得怎樣，有沒有感覺哪兒不舒服？ 」 病人臉色更怪：「宋先生？我的名字叫『陳信』啊！是不是哪裡搞錯了？你們是 地球還是其他殖民星的人呢？身上這些管子又是做什麼用？」 醫生神情微變，詫異地望著病人，勉強微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探問道：「那『 陳信』先生，你認為你原來的身份是什麼……」 病人笑了，側頭想了一下：「看來各位真的不認識陳信。我的職業，原來還是學 生……」 醫生護士臉色微霽。 「不過後來忝任鳳凰星宗主，夢幻星一役後回到地球與聖主一決……」 越聽眾人臉色越難看，醫生皺起眉頭忖道：「嗯，可憐的孩子，果然腦部受損不 輕……」 眼前這位自稱陳信的怪異病人，吞吞吐吐說出一些荒誕不經的事情，倒也算是有 條有理，說到其詭奇處不禁讓眾人聽的面面相覷。 醫師念頭一轉：「不過這種狀況能甦醒真的很難得，好好研究，說不定又可以出 篇論文。」 雖然曾有聽聞，實際上卻沒有真的判定腦死最後復原的案例。這個病人深度昏迷 十分接近腦死，在醫學落後地區就等於死亡了。像這樣初步檢查都沒有後遺症的機會 可以說是萬中無一。 腦死有「腦幹死」和「全腦死」，腦幹死時呈現出深度昏迷、瞳孔散大、光反射 消失、自主呼吸停止、氣管抽痰無反應，所有腦幹反應消失。雖然心跳並不一定停止 ，但那只是維持生命現象而已。由於神經的訊息無法經腦幹上達大腦，大腦完全沒有 輸入，當然也就無輸出，因而無腦波活動。還有腦部活動的植物人離腦死尚有一段距 離。 醫生思忖間，突然聽得病人怪叫一聲，忙問道：「怎麼了？」 眾人心裡的念頭都是：「唉呀！這人終於發病了。」 詭異的病例雙眼發直，滿臉都是不相信的表情，只聽他沙啞地道：「這……這… …都不見了……不見了……半分反應都沒有了，極樂也不在。到底發生什麼事？」一 面還準備從病床虛弱地站起身來，揮手作勢，似乎在身上摸索些什麼東西，古怪非常 。 看這情形，醫生連忙命護士小心限制病人活動，必要時用藥讓他安靜下來，卻再 也沒有把握驟下定論。這情形特殊罕見，需要觀察一段時間再與其他專家會診。醫生 憐憫地看了一直不肯安分的病人一眼，留下醫囑，離開病房。 - 期待莫仁老師無元世紀前三部曲的日子裡，小弟在偶然的情況下擅自塗寫了這篇。胡 言亂語之處，尚祈莫老師及網友見諒。　　　 by　[email protected]　2000/03/01/12 -- 　　　　　　　　 ▁▁ 無界天地任我行 ▕無限▏ star.ee.ttu.edu.tw 浩瀚宇宙養吾心 ▕星雲▏拂衣藏劍處（star.ee.ttu.edu.t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