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昔日同伴，陸長歌一語不發，手上卻絲毫未停，其招式時而氣勢磅礡，時而細膩小巧 ，難以捉摸，正是他當時留在《萬武歸藏》的二品武學「千秋夢」！ 樓詠月驟然遇襲，已然失了先機，兼之「千秋夢」掌法如夢似幻、來勢莫測，上一式穿掌 勢如穿雲破電，下一招又忽然轉為細膩小巧的短打手法，樓詠月接招接得左支右絀，節節 敗退，此時持刀的黑衣人看準破綻，一刀斬向左脇，樓詠月終於抵禦不住，腹部結結實實 挨了一刀，鮮血直流！ 此時後方腳步聲來越越近，且聽來人數不少，陸長歌當下深吸口氣，張弓蓄勁，重重一掌 打向敵手正中，樓詠月氣力無以為繼，只得一刀橫在胸前，硬生生接下來掌，他雖是成功 擋下來招，但身子也被這股巨力震得頭腦發暈，倒退十步。 陸長歌見機不可失，連忙喊道：「先走！」 持刀的黑衣人隨即對同伴點頭示意，兩人這才跟著陸長歌逃離此地，只餘樓詠月一人單膝 跪地，眼睜睜看著三人揚長而去。 ＝＝＝＝ 三人一路奔逃，如此過了兩刻間，在確認四周已無追兵後，三人這才停下休息，緩過氣來 。 此時持刀的黑衣人將面罩解下，其人果然是司馬四當家凌雪衣，另一人見凌雪衣二話不說 便答應隨陸長歌同行，此刻她又一句未問便拿下面罩，持鏢的黑衣人猜想陸長歌應是可以 信任的同伴，便也跟著拿下面罩，正是姜遇安遺孤姜小湘。 姜小湘自承雲寨變故後一心想為眾人復仇，凌雪衣擔心她無處可去，又怕她衝動行事，便 提議收她入門，姜小湘思忖再三後才決定暫且跟在她身邊，也就近觀察司馬世家是個怎樣 的地方。 當時陸長歌為救下九湖幫車隊上的榆琴而與紀滄然交手，因而身受重傷，自此便留在成都 養傷，而凌雪衣自知曉陸長歌實乃天機閣副閣主後便耿耿於懷，對此也一直閉口不談，因 此小湘此刻竟也不識得陸長歌。 正當小湘準備答謝陸長歌相救之恩，才說了「多謝這位......」幾字時，凌雪衣卻已淡淡 道：「我們回去吧。」隨即頭也不回地轉身欲走。 小湘知道凌姐姐雖然向來冷言冷語，卻非不懂禮數之人，而陸長歌見凌雪衣對自己置若罔 聞，竟也沒說什麼，只是怔怔的看著她，一字未說，小湘這才察覺兩人間的氣氛有些一言 難盡。 正當凌雪衣已然走出十數步，小湘一時不知該不該就這樣跟上去，此時陸長歌才終於緩過 神來，問道：「凌姑娘，是程三當家讓妳們來夜探天機閣據點的吧，此行可有什麼收穫？ 」 陸長歌知曉自己若只說些不相干的事，或者故作輕鬆，凌雪衣多半不會搭理，因此他便揀 些要緊事來說，凌雪衣素來知曉輕重，即便不情願多半也會答上幾句。 凌雪衣果然停下腳步，但卻並未回頭，只是答道：「無可奉告。」 陸長歌嘆道：「妳不願多說那就不說吧，但我自上回與紀滄然交手後便確實與他分道揚鑣 了，這回我之所以知曉妳們所在，也是程三當家讓我來接應妳們的，凌姑娘其實可以不必 如此小心。」 凌雪衣微感詫異，這才回頭問道：「是三弟讓你來的？」而小湘聽見「與紀滄然分道揚鑣 」幾字，內心亦是疑竇漸生，但此時也不好打斷兩人說話，她便也先靜靜聽著。 陸長歌見凌雪衣終於願意正眼看他，頓時士氣大振，答道：「是阿，我傷勢恢復個七七八 八後便偷偷溜了出來......」話還沒說完，凌雪衣便眉頭微蹙，道：「你不告而別，若司 馬家其他人認為你居心叵測，視你為敵，那可怨不得我們。」 陸長歌笑道：「我可沒有不告而別啊，我在房內牆上寫了『我找凌姑娘去也』幾個大字， 眾兄弟多半都瞧見了吧？」聽到此處小湘忍不住「咯」的一聲笑了出來，凌雪衣卻無動於 衷，並不答話。 陸長歌見她不說話，便自顧自地續道：「不過出來後我一時也不知道該往哪去，後來我靈 機一動，想起人人都說程三當家遠慮深謀、智珠在握，這便一路打探消息，找到程三當家 的所在，這一路上我可是......」 凌雪衣再次打斷了他，冷冷道：「說要緊的。」 此小湘在一旁看著他們說話，只覺得這兩人的關係好生奇妙，其中看似有諸多矛盾、心結 ，但言談間卻又像早已熟識多年的同伴，無比熟悉。 陸長歌笑道：「是，是！後來我終於見到程三當家，也說了我如今是真心想幫司馬家阻止 天機閣，所以我便問他有沒有什麼事是我能幫上忙的，說起來程三當家這人還真是講義氣 ......」 凌雪衣微感好奇，問道：「三弟怎麼說？」 陸長歌此時卻忽然搖頭晃腦地走了幾步，手中雖然空空如也，卻擺了擺手像是將手中摺扇 張開一般，口中念道：「冤家宜解不宜結，鴛鴦宜合不宜分，那便請陸兄弟替我去接應四 姐吧，這是她這幾日必經之地，程某人只能幫你到這兒啦。」 隨後陸長歌轉頭看向兩女，笑道：「程三當家當時就是這樣說的，我還尋思，三當家果然 名不虛傳，他怎麼連這個都知道？」 聽到此處，小湘才終於明白兩人間是怎麼回事了，她見陸長歌如此鍥而不捨，而凌雪衣雖 對陸長歌不假辭色，卻也並未到全無餘地的地步，這令小湘也忍不住想多看看兩人究竟後 續如何。 凌雪衣忍不住皺眉道：「三弟當真如此說？」 陸長歌這才訕訕笑道：「好吧，其實前頭那話他只說了上半句，後來鴛鴦什麼的是我自己 說的，我想程三當家也許仍是對我有所提防，所以他才沒讓我接應其他人，只是來找凌姑 娘而已。」 凌雪衣這才輕輕嘆了口氣，道：「既是如此，你跟我們一道回去。」聽到此處，陸長歌大 喜過望，連忙點頭道：「行，行！凌姑娘指哪我去哪兒！」 正當凌雪衣準備離開，卻察覺陸長歌並未動身，凌雪衣問道：「還有他事？」 陸長歌點了點頭，隨後看向小湘，喚道：「小湘姑娘。」凌雪衣見他正色以待，知道他確 實有事要說，便也跟著停下腳步，同時看向小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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