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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琴問道:「莫非是那名獨子自作主張?」 沈老點點頭道:「他的獨子名喚向九仁,在向還鄉的信中寫道,當時他嘗試各種方式,或 以重金寶物利誘,或以權力地位相邀,百里青仍是不願交出劍譜,他無可奈何,只得暫且 退去,再思良策。怎料數天後,向九仁竟私自帶著向還鄉部下夜襲百里家,向還鄉趕到時 這場襲擊已然落幕,百里一家盡數殞命,而百里青亦雙拳難敵四手,慘遭圍攻而亡。」 莫離靜靜聽著,神情卻有些恍惚,只是一邊點頭,一邊嘴上喃喃說著:「嗯,嗯......是 這樣,原來是這樣......」 榆琴則心想,向九仁是在數日後才前往夜襲,那公子的父親,多半便是趁著中間那幾日的 空檔,將公子帶去司馬宗主那裡,這才得以躲過此劫。 沈老續道:「據向九仁後來所說,百里青當時一發現有人夜襲,便果斷遣人放火,打算將 劍譜付之一炬,一把火燒了乾淨,因此後來向九仁雖找到藏書之所,卻為時已晚,半數以 上劍譜遭到焚毀,他們得到手且相對完整的劍譜,實際上僅有一小部分而已。」 榆琴問道:「所以他們便憑著這些劍譜,創建了藏魚庭?」 沈老卻搖頭道:「後來向還鄉問出事情始末,認為是自己害了百里一家,便嚴令禁止任何 人動用這些劍譜,只是將之保存,同時,此事亦對他造成不小的打擊,他覺得這樣的結果 不論是否由他親手鑄成,但終究是自己一心起事,這才釀成大錯,只要他繼續在這條路上 走下去,難保不會重蹈覆轍,自此便對東山再起一事愈加消極。」 此時沈老說到一個段落,便轉頭去看莫離,榆琴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但莫離卻全沒發 覺兩人的視線,只是呆坐在原地,兀自出神,沈老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不久後向還鄉 便鬱鬱而終,在去世前,他遣人捎了封密信給我,向九仁亦不知情,他在信中向我說明百 里一事始末,以及向九仁正瞞著他籌組藏魚庭之事......」 榆琴點頭道:「原來藏魚庭並非他的本意,而是向九仁自作主張。」 沈老回憶道:「向還鄉這名獨子自幼便寡言淡漠、喜怒不形於色,若僅是如此那還好說, 但最令向還鄉擔心的是,向九仁跟隨他經歷同風會亂世,也見過許多江湖中悲歡離合之事 ,卻從未流露一點惻隱之心,向還鄉本以為只要將他帶在身邊一同歷練,隨著年齡增長他 便能有所體悟,但事實卻並非如此,據信中所說,向還鄉直到死前,亦沒能明白向九仁心 中所思所想......」 此時莫離才有些回過神來,他想起此前幾次與藏魚庭首交手的過程,只覺這人確實有些捉 摸不定,總是一臉淡漠,不論何時情緒都幾無起伏,宛如寒潭靜水,一無波瀾。 沈老瞇起雙眼,回想道:「當時向還鄉特意寫信過來,他雖未明說,但想來便是希望我若 有餘力,可以代他照看向九仁,倘若向九仁在江湖上為非作歹,至少還有人知道他的底細 ......」 榆琴道:「原來如此,那沈老對如今的藏魚庭又有多少了解呢?」 沈老卻搖頭嘆道:「所知不多。一來,藏魚庭本就甚是隱密,江湖人大多只知道有這麼一 個組織,對詳情卻知之甚少,像是組織有多少人、首領是何人、他們在何處落寨等等,這 些都不是外人能輕易得知的。二來,我退出江湖多年,身邊能動用的人力資源不多,而且 我重心多放在這些風雲盟遺孤身上,對江湖事已是無能為力,因此在幾次調查未果之後, 我便漸漸放棄這個念頭了。」 莫離聽完後忽道:「既是如此,在下也把近年我對藏魚庭的所知所聞,說給沈老知曉吧。 」 隨即莫離便從第三次《萬武歸藏》之會開始,談到自己當時如何自明相大師口中,得知藏 魚庭不僅大破無憂谷,更在華中、華北一帶對許多大小門派出手,以及後來他前往棲凰山 莊,藏魚庭是如何聯合獻王府將山莊滅門。以上種種,如今回過頭看,自然都是為了配合 天機閣所為之。 最後莫離還談到在承雲寨山腳與長壽縣荒山小廟,自己如何兩度與藏魚庭首交手,並從對 方武功中看出百里家劍譜的蛛絲馬跡。 沈老聽完後面色凝重,喃喃道:「連莫兄弟也沒能拿下他嗎?」莫離坦言道:「即便在我 體力充沛、分毫無損之時,我確實也沒十足把握能戰勝他。」 沈老嘆道:「天意啊,天意!藏魚庭與天機閣終究還是走到一起了。」 聽到沈老所言,莫離忽然想起一事,問道:「我還有一事不明,既然紀滄然亦有意組織天 機閣,那為何當初其兄長姜遇安組同風會的時候,他卻並未插手其中,倘若同風會再有如 今的天機閣相助,那武林會變得如何,委實難以想像......」 沈老道:「這事我也曾問過向還鄉,他說在同風會籌組之初,姜遇安確實曾邀紀滄然入局 ,共商大計,但兄弟齊心的日子只維持了短短一個月,紀滄然便退出同風會,自此便不聞 不問了,向還鄉亦不知內情,只是曾聽說些流言蜚語,說是兩人理念有出入,至於實情如 何,這便不得而知了。」 -- 小弟武俠作品《琴劍俠影》正於Penana連載, 歡迎各路朋友、大神蒞臨指教! 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732/琴劍俠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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