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了一會兒思緒後，莫離才將自己趕到祥雲酒樓之後所發生的種種情事，以及後續自己 如何請蕭遙、張錦侯代為照看自家門派，擇要說明，司馬宗主聽完後喃喃道：「這樣說來 ，多半是天機閣之人在酒樓內搧風點火，有意引得華山派弟子大肆讚揚自家武學，這才讓 點蒼派弟子出言相譏。」 莫離點頭道：「正是，不過此番紀滄然親臨，天機閣必然還有後手，這可真是讓人傷腦筋 。」司馬宗主撫鬚道：「莫急，此刻我們人手都已先後抵達南陽，你也在兩派中布好自己 的人馬，以應變局，我們算是站穩了陣腳，待幾天後子閒到場，他必有良策以應。」 兩人各自沉思了一會兒，一時無話，莫離卻忽然想起一事，道：「對了宗主，前些日子我 與四姐在梁獻王口中，打聽到天機閣與朝廷之間的聯繫，以及《萬武歸藏》背後的目的， 但自我到南陽後諸事紛至沓來，一直沒機會與宗主細說。」 司馬宗主眉毛一抬，讚道：「甚好！離兒，你且細細道來。」莫離這才將當時梁獻王所說 ，一一對司馬宗主道來，從朝廷如何想藉《萬武歸藏》清查武林勢力，進一步吸納可用之 材，接著又是如何扶植天機閣，讓武林人來對付武林人，再到後來梁獻王又是如何猜測， 皇上如何想利用《萬武歸藏》調查各路諸侯立場，以達到鞏固皇權的目的。 聽完後司馬宗主只是撫鬚深思，似乎並不如何意外，過了一會兒他卻道：「明日晚上兩派 掌門相約，請老夫與紀滄然共赴晚宴，離兒，你也與我同去。」 莫離見他未就《萬武歸藏》之事發表看法，反而說了件看似不相干的事，當下有些不明所 以，只得問道：「晚宴？」司馬宗主道：「正是，老夫剛到南陽之時，姚允洋與于君言兩 人便向老夫提出邀請，說是感謝司馬家與天機閣此番相助之情，雖不知他們心底有何盤算 ，但此宴按江湖規矩來看，算得上是合情合理，老夫必須得去。」 莫離並不立刻答話，而是低頭暗想，此宴四大勢力齊聚一堂，彼此各懷算計，場面必然棘 手，但同時也是得來不易的機會，能一探另外三方的態度，果然一會兒後司馬宗主續道： 「老夫想帶你同去，便是讓你在宴中觀察另外三方的反應，若有餘地，更能藉機拋幾個話 頭，探探他們的口風。」 莫離點頭道：「是，那我與宗主同去便是。」司馬宗主此時卻若有所思，頓了一頓又道： 「除此之外，我們也得與紀滄然談談。」莫離微微一愣，問道：「紀滄然？」 司馬宗主淡淡道：「《萬武歸藏》之事自開始至今，引發一連串江湖動盪，而司馬家一路 追查，與天機閣、藏魚庭也曾交手過幾次，一直到方才聽你所言，《萬武歸藏》背後的真 相也終於接近水落石出，離兒可有想過，你為何要與天機閣作對？」 莫離微微一愣，先是重複司馬宗主方才所說，喃喃道：「我為何要與天機閣作對？」跟著 略一回神，才又續道：「天機閣與朝廷藉《萬武歸藏》之名，在武林中掀起無數紛爭，各 門各派大小死傷不計其數，不論是作為司馬家的一員，又或者我個人而言，我都沒法坐視 不管。」 司馬宗主道：「確是如此，然而離兒如何肯定，紀滄然是在禍亂武林？」莫離問道：「莫 非還有疑點，是我所遺漏的？」司馬宗主搖頭道：「非也，老夫只是想說，或許在紀滄然 的眼中，他辦《萬武歸藏》並非是為亂天下。」 莫離一時反應不過來，問道：「那怎麼會？」司馬宗主續道：「不論是天機閣如何舉辦《 萬武歸藏》，如何聯合朝廷、藏魚庭、養心樓來製造江湖紛爭，這些終究都是我們在外頭 所見，有時候情況刻不容緩，我們必須當機立斷，但這回既有此機緣，我們也必須抓準機 會，盡可能去探究紀滄然所思所想，明白後我們可能會因此改觀，也可能不會，但無論如 何，我們總得跨出這一步。」 司馬宗主頓了一頓，然後又道：「當年風雲盟與正道之爭，只有李大俠最先想到此節，並 付諸行動，這才有後來他孤身入敵營，與風雲盟二號人物會面之事。」 正當莫離與司馬宗主在談論天機閣之事，這邊梅逢君與榆琴也在房中說話，兩人坐在床邊 ，手拉著手，彷彿年齡相仿的好姐妹，正說著女孩子家的婉轉心事。 梅逢君首先便問兩人相識過程，榆琴遂將莫離如何在屋頂上偷聽她彈琴，如何榆琴邀莫離 入內談話，後來莫離又是如何得知榆琴將讓養心樓買下，這才將她劫出南京，相伴江湖。 梅逢君聽得津津有味，先是一開始莫離在輕煙樓中，與榆琴對答時的靦腆之情，引得梅逢 君吃吃竊笑，再到後來莫離得到消息，心一橫將榆琴連身抱起之時，梅逢君更是忍不住拍 一拍大腿，讚道：「這還差不多！」 待榆琴終於說到一個段落，梅逢君喃喃道：「原來妳是來自輕煙樓的藝妓，莫怪妳舉止如 此端莊周到，就如訓練有素一般，不似尋常女子。」榆琴聽她談及自己出身，不自覺有些 自慚之情，輕聲道：「是，榆琴自小便在輕煙樓生活，後來年紀稍長一些，東家便要我學 習才藝，接待客人，直到後來遇到公子，榆琴才得以離開南京。」 梅逢君察覺她神色有異，溫言問道：「妳仍是放不下那段日子？」 聽了梅逢君這句問話，榆琴才意識到，即便離開輕煙樓，隨莫離行走江湖已有一段時日， 自己對「青樓藝妓」這個身分，仍未全然釋懷。 -- 小弟武俠作品《琴劍俠影》正於Penana連載， 歡迎各路朋友、大神蒞臨指教！ 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732/琴劍俠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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