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方已然遠去，任千芸與張五常便自屋頂跳下，任千芸道：「就這樣放他們走？」莫離 想起當時與趙雅臣對話那人，便搖頭道：「窮寇莫追，況且對方似乎尚有伏兵，此刻追去 ，上官家便要糟糕。」 此時莫離才展顏一笑，與兩位當家打招呼：「六哥、七妹！」司馬家眾當家彼此以年齡相 稱，因此莫離雖位列第二，仍是稱張五常為六哥，幾位當家情誼甚篤，莫離也不說謝了。 張五常點了點頭作為回應，然後道：「可有受傷？」莫離搖頭道：「小弟沒事。」任千芸 則道：「有話晚點說，先助他們救治傷員。」莫離大拇指一翹，笑道：「七妹說話就是實 在！」任千芸白了他一眼，隨即便去探視上官家受傷之人。 那錦衣公子雖是狼狽，卻並未受傷，此時走過來對莫離拱一拱手道：「在下上官飛塵，今 日多謝三位當家仗義相助！」莫離拱手還禮道：「上官公子且不忙謝，咱們先救傷員。」 上官飛塵也非拘禮之人，只點頭說了聲「好！」便開始分配救治事宜。 張五常、莫離、任千芸分別拿出自己所帶傷藥分給眾人，上官飛塵也吩咐未受傷者去藥房 取藥，並為已完成初步救治者分配休息之所，最後命人將不幸喪生者好生安葬，待諸事已 定，已又過了一個多時辰。 莫離見此間事畢，便向上官飛塵道：「上官公子，今日時辰甚晚，一夜驚魂想必大家也累 壞了，不如明日再來詳談？」上官飛塵道：「正該如此！」隨後莫離將他下榻的客店告知 上官飛塵，便與張五常、任千芸一同告辭。 此時三人正走出上官世家，那張五常素來不多話，也不愛人多，見此處已無大事，與莫、 任二人簡單一敘後便告辭，辦別的事兒去了。任千芸道：「今日我一路趕來，這可累壞啦 ，我在蘇州另有歇腳之處，明日再去你那兒找你。」莫離道：「是，妳快去歇息吧，今日 多虧你們啦！」任千芸只是微微一笑，然後便自離去。 莫離甫回客店，便見榆琴房間燈火仍是亮著，莫離尋思：「難道此時她仍在等我？」便走 到門口，輕聲道：「琴姑娘？」然而房內卻無人回應，眼見燈火亮著卻不聞回應，莫離生 怕出事，當即開門。只見榆琴趴在桌上已然睡去，桌上燭火仍是點著，顯然是榆琴正等他 回來，卻因一日奔波而終於不支睡去。 莫離心想這樣睡著可不舒服，卻不知如何是好，竟猶豫了一陣，然後才想：「早上抱也抱 過了，索性再抱一次。」便輕輕將榆琴抱起，正要將榆琴放在床上之時，卻見榆琴眼睛微 睜，莫離心下一驚，這可比聽琴被抓到更加不妙。 榆琴瞇著一雙大眼，見是莫離才放心道：「莫公子回來啦？」莫離輕輕將榆琴放下，然後 道：「是，方才養心樓已然殺到。」榆琴一驚，起身便問：「公子可有受傷？」莫離搖頭 道：「在下沒事，上官家雖有幾人傷亡，但總算是逃過一劫。時辰已晚，早晨再與琴姑娘 分說。」榆琴這才又躺下，然後道：「嗯，無事便好，公子晚安。」莫離也道晚安後，便 自回房。 一夜過後，兩人起床一同用過早膳不久，上官飛塵便即來訪，莫離見他黑著眼圈，想來自 己離開後，他又忙了一陣，也不知有沒有休息？三人於莫離房內談論昨晚之事，莫離首先 便開口介紹榆琴道：「上官公子，這位是在下......」說到此處突然一陣心驚，她卻是在 下的誰？然後忙接口道：「...是在下的朋友榆琴，近日因緣際會下便一同旅行，是在下 信得過之人。」此時榆琴已換回洪掌櫃準備的女子衣衫。 上官飛塵點頭道：「原來是榆琴姑娘，莫二當家信得過，在下便信得過，司馬家於我有大 恩，兩位喚我名字便可。」莫離微笑道：「那在下便稱飛塵兄了！飛塵兄也叫我莫離便是 。」莫離見上官飛塵為人直率重義，兼之刀法高明，對其頗有好感，有意結交。上官飛塵 拱手道：「如此，在下也不客氣了。」三人介紹已畢，此時任千芸也正好到訪，四人又是 一番簡單介紹，便即進入正題。 莫離問道：「後來貴門情況如何？」上官飛塵道：「不幸喪生者有四人，皆是府中僕役， 餘下輕重傷十數人，其中也有胞弟上官飛羽。」昨日上官家四人聯手抗敵中，便有一人是 上官家三公子上官飛羽。上官飛塵續道：「若不是司馬家來援，後果不堪設想，此恩來日 必報。」接著拱手又是一禮。 任千芸笑道：「上官公子別再謝啦，小妹平日多聞上官家也是武林名門，貴門家主是人人 景仰的正派人物，同道有難當然要互相幫忙。」上官飛塵見她明眸皓齒、談吐直爽，眉宇 間透著一股英俠之氣，而莫離亦是俠心義膽，對司馬家人頗為喜歡。 上官飛塵道：「在下代家父謝過了，今日一見傳聞中的『落日紅』，亦是名不虛傳。」榆 琴雖內心已有猜測，卻不敢肯定，問道：「這名號可有什麼含意嗎？」莫離笑道：「七妹 平日愛著紅衫，江湖人便稱她是萬綠叢中一點紅，可見武林中雖有其他女俠，我七妹仍是 最紅的那個，此外亦有讚她貌美如落日紅霞之意。」 任千芸聽到此處臉上一紅，連忙道：「行了行了！當著人家面說這些，羞也羞死人啦。」 莫離與上官飛塵皆臉帶微笑。榆琴則道：「不過依榆琴所見，這『落日紅』描述得分毫不 差啊。」任千芸嫣然一笑道：「琴姑娘嘴巴真甜！」莫離貧嘴道：「二哥也稱讚妳了，我 嘴就不甜嗎？」任千芸擺個鬼臉道：「你分明言不由衷，怎能算數啊？」 上官飛塵笑道：「兩位當家感情融洽，令人羨慕。」莫離笑道：「確是如此，在下與眾位 當家雖無血緣之親，情誼卻如親兄弟、兄妹一般。」上官飛塵道：「可惜在下卻無此福分 ，此次養心樓夜襲，在下已有些眉目。」 莫離點頭道：「是了，不如在下先把所知說與飛塵兄聽。」跟著便把自己如何在街上發現 趙雅臣的蹤跡，如何兩人於藥鋪密謀殺人，如何養心樓主竟想買下榆琴，後來自己如何趕 到上官家。聽完後上官飛塵道：「那便是了，依在下猜測，那日與趙雅臣密謀之人，有可 能是天機閣中人物。」 莫離與任千芸對看一眼，莫離隨即問道：「飛塵兄此話怎說？」上官飛塵道：「實不相瞞 ，近日家父與叔父上官道明兩人爭執不休，為的便是上官家是否參與『萬武歸藏』一事。 家父認為上官家不必隨人起舞，專心本家武藝即可，叔父卻異常堅持，認為須得與他派交 流，以增長自身武藝。」 停頓了一會兒後，上官飛塵續道：「叔父從未曾如此堅持，家中也因此分為兩派，我與三 弟較為認同家父，大哥上官飛雲則支持叔父。昨日家族蒙難，大哥卻正好有事外出，受重 傷者也多是支持家父之人，可見對方並非胡亂下手。此刻想來，叔父有可能是受了天機閣 什麼好處，或是有什麼把柄給人抓住。」 莫離點頭道：「是了，對天機閣來說，最終若能引導上官世家參與《萬武歸藏》，當能吸 引更多人前來參與。」任千芸也道：「因此他們找上養心樓，派出殺手削弱貴門家主一派 勢力，也就說得通了。」上官飛塵問道：「天機閣究竟為何要編《萬武歸藏》？」 莫離道：「此事我們也無線索，若不是點蒼、華山、青城三派率先響應，也不會掀起如此 大的風波。」任千芸道：「就是說啊，真搞不懂這些傳承已久的大派，怎會答應參加？」 此時榆琴道：「關於此點，榆琴倒是有些猜測。」 -- 本文也在Penana連載，歡迎蒞臨指教！ https://www.penana.com/story/103732/琴劍俠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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