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聲穿過雲霄，彷彿一隻救命響箭，九天鷹爪幫子弟臉上紛紛露出喜色，只見兩條 人影飛快的滑過五湖盟弟子頭頂，宛如翱翔蒼穹的大鵬。 　　 　　他們身影在空中交錯，盤旋落到眾人面前的是兩位七十來歲老者，一個身形臞瘦、鷹眉 橫目，另一個則是凸頂紅面，鷹勾鼻顯目，正是「青城雙鷹」展翼、高飛。 九天鷹爪幫子弟立即齊身跪地，雙掌擺在頭頂，作飛翼狀，高喊:「幫主好!」 　　 　　當日青城雙鷹於泰山混戰中與鐵摩訶走散，天誅教徒與九大派退去後，他們分頭在 泰山上搜尋鐵摩訶，找了將近二日，仍沒有找到鐵摩訶與其師弟妹蹤跡，反而發現了負 傷奄奄的一息的范曉晨與秦千霜。 　　 　　為了能確保范、秦安危，同時又能打探鐵摩訶下落，青城雙鷹便起了個主意，在江 湖上招兵買馬，在雁蕩山上成立一個新幫派掩人耳目，以此掩蓋范曉晨尚活於人間的事 實，亦能派遣幫眾四處打探消息。 　　 　　但萬萬沒想到，今日竟會冤家路窄，蕭冠玉不湊巧的找上門來挑事，陰錯陽差發現 了范曉晨隱蔽於此。 　　 　　高飛揮手讓大家起身，展翼則上前向范曉晨問道:「范老弟，怎沒待在屋裡好好養傷 ，跑出來外頭吹風？咦，莫非你未卜先知，料到咱們這回帶了兩位與你有重大關係的客 人回來，特意出來迎接麼？」 　　 　　范曉晨皺眉心想:「什麼與我有重要關聯的重要客人?」 　　 　　秦千霜嗔道:「好巧啊展前輩，在你們不在時，山上也來了一位與你們有重大關係的 客人，只是人家現在拜入了名門之下，不願顧念舊情了！」故意將「名門」二字說的特 別響亮，目光斜瞪著鐵摩訶。 　　 　　只不過展翼腦袋不大靈光，沒聽出她言下之話，也沒注意她目光，轉身挺起胸膛， 邁步走到了蕭冠玉面前，目光掃視過五湖盟眾，沒好氣叫道:「喂，你們這些小毛賊，我 展某可是一個也不認得，若想攀親附故，沾一沾青城雙鷹的大名，好到江湖上耀舞揚威 ，展某勸你們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滾回老家安分守己才是正經!」 　　 　　蕭冠玉瞇起眼，冷冷道:「原來你便是九天鷹爪幫幫主。青城派老夫是知道的，但從 沒聽過什麼青城雙鷹。」 　　 　　展翼兩眼頓時瞪得像兩枚燈籠，大聲道:「什麼!豈有此理，豈有此理，你的意思是 老夫打著青城派名號招搖撞騙，還是自吹自擂，沒有半點真材實學麼？」 　　 　　蕭冠玉輕蔑的笑了一下，道:「言重了，比起真才實學者，世上徒具虛名者更是多不 勝數，正如最近那位天外魔龍。閣下不過是其中之一，也沒什麼好見醜的。」話聲剛甫 ，兩股疾風驀地劃到臉上，展翼與高飛竟說打便打，掌拳同時攻到，全無半分徵兆。蕭 冠玉不暇細想，兩掌運成大圓，合併一拍，一招般若掌的「雙鐘合鳴」還擊出去，四掌 相接，發出「砰!」得一響，地上雪石激飛，三人各退了一步。 　　 　　蕭冠玉只覺胸腹氣血翻騰，沒想到自己再次小覷了對手，運功二遍內息才慢慢通暢 ，但要再次全力發出般若掌已是不能。 　　 　　「我操你娘的老祖宗，講話給老子放尊重點，你汙辱青城雙鷹我展某大人有大量， 不跟你一般見識，但你膽敢批評老子的祖宗天外魔龍，你....你....可惡，可惡，真是 太可惡了!老子今天沒扯爛你這老王八的嘴，青城派從此便沒有青城雙鷹這號人物!」 　　 　　展翼氣憤無比，縱使手臂讓蕭冠玉震得酸麻不堪，動也不能動，仍要開口惡罵。高 飛亦忍不住罵道:「哼，閣下趁咱們不在山上便來趁火打劫，難道這便是你所說的『真才 實料」麼？今天你趁咱爺爺老不在，才敢在這大放厥詞，若是他老人家在這裡，十個像 你這樣的無恥小人也不夠他暖身!」 　　 　　蕭冠玉哈哈大笑，道:「兩個蠢材在這口不擇言，連自己的『祖宗』在此也不認得， 還敢拿出來說嘴!」 　　 　　高飛不禁面露疑惑，展翼則繼續罵道:「你再胡說八道試試，爺爺與青城雙鷹是過命 的交情，他老人家挺拔的身軀、英俊的容貌宛如石刻一般印在我展翼的腦海，每天若沒 想他老人家個十、二十次便吃不下飯，睡不好覺，你憑什麼說我不認得他!」 　　 　　蕭冠玉已厭倦跟展翼口舌糾纏，道:「你那位英俊挺拔的爺爺，已經站在你正後面了 。」 　　 　　「哈哈哈，笑話，你想騙我轉頭過去然後趁機偷襲麼？這招騙小孩可以，但對付我 青城雙鷹，門都沒有!」 　　 　　展翼雖然口上不信，但頭還是不自主迅速一轉，只見得一個青年僧人身邊帶著兩個 小尼姑，便道:「我就說吧，分明只有一個和尚還有....」話未說玩，腦杓忽覺一陣輕風 ，以為是蕭冠玉來偷襲，右手立即反抓而出，卻聽得高飛道:「呆子，是我!」 　　 　　展翼一愕，道:「你打我作什麼？」 　　 　　高飛低聲道:「你給我看清楚他是誰!」 　　 　　展翼聽高飛語氣十分激動，於是又望回去一次，端視了好一陣子，驀地「啊！」的 大叫一聲，彷彿觸電一般。兩人一齊撲到鐵摩訶前面，跪下咚咚咚咚恭敬磕了八個響頭 ，起來時臉上鼻涕、淚水、白雪和雜成一團。 　　 　　他們分抱住鐵摩訶兩腿，一個叫道:「爺爺!您老人家可終於出現了!咱可是找得您好 苦阿!」另一個叫道:「爺爺，那老渾蛋當著大夥面羞辱您，您怎麼就站著不吭聲?好歹也 出手嚇嚇他阿!」 　　 　　鐵摩訶一臉窘色，沒想到這幾日遇到的人一個比一個更難纏，唯一共同之處便是沒 有半個人會聽他的解釋。 　　 　　「你們兩個老糊塗在說什麼，我師弟年紀都能當你們孫子了，你們怎麼反倒叫他爺 爺呢！」「我師弟已經投入水月庵作和尚了，且答應我師父往後會好好做人，你們的私 人恩怨別再牽扯到他身上了好麼？」 　　 　　定如與定禾見鐵摩訶默不作語，縱使知道人家未必會聽，仍紛紛替他說話。 　　 　　卻聽得後方傳來一聲咳嗽，一清亮的聲音說道:「貧尼有什麼本事能收天外魔龍為徒 ?咳....咳咳...」 　　 　 聽見此聲咳嗽，鐵摩訶不禁渾身一震，定如與定禾則大喜過望，雀躍的奔上前， 叫到:「師父!」 　　 　　人人紛紛回頭望去，只見兩條人影自門口緩步行來，一個是樣貌清秀的尼姑，另一 個則是身形壯碩的莊稼漢，正是慈芸與李戒。 　　 　　五湖盟眾見到這二人，無不心中驚詫，尤其溫方義更嚇得幾乎腿軟，連忙低下頭去 ，不敢與他們對上眼。 　　 　　定如與定禾雙雙撲入慈芸懷中，慈芸見兩個徒兒氣色依然紅潤，不似有被虐待的樣 子，心中這才鬆了一口氣，微笑道:「乖孩子，等師父一定等得心焦了吧？」 　　 　　定如抬起頭，道:「是阿!不過師父，為何您不與師弟一同上山來呢?」 　　 　　慈芸臉上的笑容頓失，眼角瞥向鐵摩訶，只見他正用充滿愧疚的眼神望著自己，立 刻移開目光，轉開話題說道:「為師還沒向妳們介紹，這位乃是為師的兄長，名叫李戒， 便是妳們的師伯，快跟人家問候。」 　　 　　定如與定禾齊跪地一拜，喚道:「師伯好。」 　　 　　「好，好，妳們好。」 　　 　　李戒斜瞪著鐵摩訶，彷彿是在說:「我不是叫你別再跟我妹妹扯上關係了，怎地現在 又來攪和?」 　　 　　「阿哈，我青城雙鷹適才只顧著打架，忘記先介紹二位，失禮，失禮。」高飛與展 翼笑嘻嘻的走來，一人牽著李戒，一人牽著慈芸，走到范曉晨前方，高飛道:「范老弟， 適才說兩位與你大有關聯的客人，便是他們啦!這一位是南海神尼的高徒，水月庵慈芸師 太，而這一位則是當年丐幫女俠吳喜兒之子李戒，你娘信姝既是水月庵亦是吳喜兒的弟 子，算起來你們都是同門呢！」 　　 　　當年信姝在江湖上如日中天時產下范曉晨，吳喜兒與李戒剛好處於隱居狀態，是以 范曉晨雖有聽過李戒與李芸之名，對這二位師叔的樣貌卻全無印象。 　　 　　他抱拳道:「晚輩范曉晨拜見二位師叔，晚輩腿上不便，無法給師叔叩身，還請師叔 見諒。」 　　 　　慈芸道:「沒關係，關於你的遭遇，展前輩與高前輩已告訴了我們。你父母的亡故， 貧尼與家兄很遺憾。如今你已舉目無親，以後若遇上什麼困難，我們一定竭盡心力相助 。」 　　 　　范曉晨點頭稱謝，並向慈芸與李戒介紹了秦千霜。秦千霜見慈芸與范曉晨年級相若 ，卻是他的師叔，心中暗自稱奇，但如今大敵當前，多一個人便多一份力量，更何況慈 芸乃是南海神尼慧妙的弟子，她立刻跪下來，咚咚咚咚連磕八個頭，道:「千霜拜見二位 師叔，墾請師叔協助外子退敵!」 　 　　「秦姑娘不用如此多禮，快請起。」慈芸正要伸手去扶秦千霜，另一隻手卻被另一 人勾住，只聽展翼道:「來來來，這邊介紹完了，另外一邊可不能不介紹。師太，我展某 向來在江湖上誰也不服，但這一位卻讓展某服的五體投地，此人正是咱們青城雙鷹的祖 宗爺爺，憑一人之力將武林翻天覆地，魔龍島第一高手，天外魔龍鐵浩風!」逕自將慈芸 與李戒拉到了鐵摩訶面前，滔滔不絕的介紹，豈知道他們早已相識。 　　 　　面對鐵摩訶，慈芸卻是一臉鎮定，淡然說道:「鐵施主安好 ，以後走路最好慢一些 ，免得沒注意身後苦苦追尋你的人。」 　　 　　鐵摩訶渾身一凜，知道她指的是自己不告而別的事，不禁支吾道:「多謝師....師太 叮嚀。」忽然肩膀被重重拍了一下，只聽李戒哈哈大笑，道:「我倒認為鐵兄弟走路該快 點，且要走的是自己的路，省得無端端與不該見的人相見，給人徒增麻煩。」 　　 　　「是，師....李前輩教訓的是，我一定....注意的。」鐵摩訶一顆心全掛在慈芸身 上，對於李戒的言語全當作了耳邊風。李戒心道:「哼，臭小子還在對阿芸癡心妄想，早 知道就別先送他寶衣了。」 　　 　　展翼拍手道:「哈哈，如此一來大家都熟識了，不如咱們一同進屋，品嚐展某珍藏的 百年佳釀。來，來，走這邊!」推著范曉晨的輪椅便要往裡而去，卻聽得蕭冠玉笑道:「 今日這兒可真聚集了不少後生英雄，不知各位小朋友有沒有興趣陪老夫玩個幾手?」 　　 　　展翼回頭一瞪，沒好氣道:「喂，你這老不休怎如此不識趣?老夫今天沒空陪你，還 不快自己滾下山去!」 　　 　　蕭冠玉沒搭理他，負手背後，晃身閃至李戒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嘆了口氣 ，道:「小朋友，不是老夫看不起你，憑你這副德性，要統御四十來個江湖黑幫還太早了 ，不如學學令妹，剔了頭做個出家人，老夫大可引薦你到馳名中外的姑蘇寒山寺去。」 掌心暗蓄潛力，伸手過去佯裝要拍李戒肩膀示好，要當眾給他來個下馬威。 　　 　　當蕭冠玉掌心一觸到肩頭，李戒驀地大聲道:「好。」這一聲「好」竟震的滿山皆響 ，宛如空中響了個霹靂，肩頭肌肉同時生出一股奇勁，直接將蕭冠玉手掌反彈了出去。 　　 　　蕭冠玉暗地一驚，心想:「這小子原來已得了父親真傳，雖然沒治理幫會的本事，武 功倒是十分了得。」 　　 　　李戒用的正是父親看家本事「虎嘯龍吟功」，該門外功與佛門「獅子吼」神功相似 ，以巨嘯來震懾敵人心神，且發出的嘯聲越響，內息的流動便更加蓬勃，內力修為亦會 因此提昇。 　　 　　李戒雖憑藉神功震開蕭冠玉，卻也深深感受到蕭冠玉掌力之雄渾。他暗下戒備，抱 拳道:「蕭老先生一番美意，晚輩心領了。晚輩敢請蕭老先生借一步，讓晚輩與舊屬說幾 句話。」 　　 　　蕭冠玉心道:「果然提到正題了。」遲疑了一下，手揮了揮，說道:「你愛說什麼便 說什麼吧！」 　　 　　五湖盟眾見李戒迎面走來，無不心下惴惴，即使他這個盟主當的不盡理想，但叛變 始終是於理有虧，故誰也不敢帶著憤恨的眼神望著他。 　　 　　李戒停下腳步，掃視過這些過往的兄弟一遍又一遍，驀地雙膝一跪，「咚!咚!咚!」 大力的磕了三個頭。 　　 　　五湖盟弟子均為他這般舉動所驚，連一旁的慈芸、鐵摩訶亦覺錯愕，原以為他會開 口痛斥，沒想反而先向這些叛徒們磕頭。 　　 　　五湖盟眾開始窸窸窣窣，有人喃喃道:「李盟主何必如此?」有人則低聲道:「是我們 反叛你在先，為何要向咱們磕頭?」「這該磕頭不是咱們才麼？」 　　 　　蕭冠玉亦感到十分意外，道:「小朋友，你到底在玩什麼鬼把戲?想奪回盟主之位麼 ，咱們倆光明正大比武分個高下，何必自導自演這齣苦情戲碼?」 　　 　　「蕭老前輩您誤會了，要比武晚輩自當奉陪，不過為的絕不是盟主之位。」李戒起 身後，對著五湖盟眾朗聲道:「大家聽我解釋。我這第一顆頭，跪的是五湖盟各大幫會的 列祖列宗，我李戒無用，沒能重振祂們所留下百代基業。」 　　 　　五湖盟裡一些人點了點頭，心想:「原來你還懂得自責，咱們之所以淪落至此，全因 你那些臭規矩。」 　　 　　蕭冠玉道:「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不過你放心好了，往後有老夫的帶領，絕 對讓五湖盟在江湖上大放異彩!」 　　 　　李戒沒回應他，續道:「第二顆頭跪的是各位家中父母妻小，這些年來，我只求讓他 們的孩子、老公、爹爹每天能平安的回家吃晚飯，卻忘了顧及各位身為習武之人的尊嚴 ，以及江湖上的顏面。」 　　 　　這回點頭的人卻寥寥無幾，眾人不禁思考，李戒的做法究竟是對還錯。 　　 　　只聽溫方義大聲道:「姓李的，你不用在這花言巧語啦！你要大家放下刀子去過上安 穩的生活，誰不曉得你是擔心咱們危害丐幫的勢力!我老實說了吧，要在江湖上打滾，早 就要有隨時賠掉性命的心理準備，我便是看不起你這副婆婆媽媽樣才叛變的，你若心有 不甘，儘管上來向老子動手，甭在這囉唣個沒完!」 　　 　　他大步走到李戒面前，挺起胸膛，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李戒卻搖了搖頭，道:「溫 大哥，我不會與你動手的。」溫方義兩眉一挑，故作驚愕之樣，心中卻暗喜:「你不來向 我動手，我倒要向你動手咯！」悄悄拔出藏在背後的單刀，正要偷襲李戒，驀地背脊被 人猛力一擊，頓時站立不住，搖搖晃晃的往前一倒。 　　 　　「蕭冠玉你....你幹什麼？」李戒趕緊伸出手抱住溫方義身軀，只見他嘴角淌著一 條血線，兩眼瞪大，一副驚愕之樣，鼻中卻已沒了氣息。 　　 　　五湖盟眾均不知所措，萬般不解為何蕭冠玉要對溫方義驟施殺手。 　　 　　蕭冠玉哼了一聲，道:「該閉嘴的是這個囉裡囉唆的傢伙才是，這裡哪有他說話的機 會?還想忽施偷襲，哼!倘若真讓他偷襲成功，老夫待會豈不沒得玩了?」 　　 　　他這一番話，讓五湖盟所有人均感到不寒而慄，這位新上任的盟主竟會為了這種理 由，隨便解決自己的兄弟，那豈不與自古那些恣意屠殺百姓的暴君沒有兩樣? 　　 　　這時，有些人似乎能了解李戒的用心良苦，原來所謂快意恩仇、在刀尖打滾的江湖 路，竟是如此的殘酷，如此的不講理，那儘早退出江湖，安居樂業的生活又有什麼不好 呢？ 　　 　　李戒將溫方義的屍體放下，輕輕覆上他的眼皮。他抬起頭來，道:「我這第三顆頭， 是想向天下百姓磕的，五湖盟若由蕭先生來帶領，武林勢必又掀起一陣風波，我想請各 位在打家劫舍、火拼交鋒時，不要傷及無辜的百姓。」 　　 　　只見他眼角掛著兩條淚痕，五湖盟眾不禁深深感到懊悔，一個是對帶頭叛變的下屬 之死而流淚的幫主；一個則是不問是非，憑一己好好惡便亂殺部下的幫主，誰才是適合 追隨的對象，心中已明。 　　 　　蕭冠玉哈哈大笑道:「放屁，大丈夫成事不拘小節，誰能顧及那些螻蟻的性命!」 　　 　　「我想也是。」李戒目中忽然精光暴盛，全身骨骼發出喀喀聲響，恨恨道:「所以我 打消主意了，五湖盟絕對不能交到你這種人手裡，你今日也甭想走著下山了。」 　　 　　慈芸透過李戒的口氣，知道他已憤怒到了極點。一個向來不動怒、愛好和平的人， 一但發怒起來，勢必一發不可收拾，慈芸不禁眉頭深索，只擔心李戒當真要破例開殺戒 。 　　 　 她走到李戒身邊，安撫道:「哥哥，你先別....」話聲未畢，李戒猛地發出一聲狂嘯 ，整座山谷又震動了起來，所有人無不捂耳哀號，而慈芸更是首當其衝，兩耳幾乎聾了一般 ，腦袋劇烈天旋地轉，彷彿置身處在另一個世界。 　　 　　李戒狂嘯同時，人往蕭冠玉撲去，雙掌在空中合併，發出「轟」的一聲巨響，凌空劈了 下來，掌力宛如一把無形巨斧，朝蕭冠玉當頭斬落，正是吳喜兒與李孫錢晚年共創之絕技「 金剛斬魔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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