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focusfly (凝凡)
看板emprisenovel
標題[連載] 春秋奇俠傳-74
時間Fri Sep 27 08:27:41 2019
上回說到趙天裂終于是心有所悟放下了舊的自己。
隔日他不再是天還沒亮就起來練功,而是等天亮才推門而出,幾乎是和梁月瑛同時起來的
。
于河中洗了把臉後趙就和平常一樣跟著的梁月瑛朝山谷走去,只是這回趙天裂也不再去追
梁月瑛了,他知道走快些走得慢些他們都會到同一個地方。
梁月瑛則是有意無意的瞄了趙天裂幾眼,覺得今天的趙天裂似乎有些不太一樣。
來到綠谷地,趙天裂是學著梁月瑛,看梁撿幾個果實,他就撿幾個,沒有和之前一樣心態
:“一定要比對方撿得多。”
趙天裂心想:“你做什麽,我就做什麽,這樣總不會錯了。”
如此很快就沒事了,以往這時候,隨風子和梁月瑛不是躺在草地上就是赤焰獸的身上,只
有趙天裂會在那邊瞎忙,可今天趙天裂也跟他們一起休息,就看他躺在草地上,鼻子聞著
青草味,身子感受著大地和山谷的微風徐徐吹來甚是舒服,趙天裂之前一直都沒有靜下心
來感受這一切,如今他才發現:“原來我之前錯過的是這樣美好的感覺。”
趙天裂這一寬心居然睡了過去,等他再醒來時隨風子和梁月瑛都離開了,谷地裏只剩他與
赤焰獸還有地上的一些果實,趙天裂認得有些果實都是他今日采的,便說道:“這姑娘看
來還是討厭我,我今天都照她的方式去做,他還是把我的果實給倒了出來。”
趙天裂搖是搖了搖頭,不知道自己還差些什麽,心想:“算了,反正也沒事,這赤焰獸看
來對我也沒有敵意了索性就多躺一會吧。”
沒多久趙天裂就感覺到周圍有動靜,起身一看,赤焰獸正朝他走來,趙天裂不禁心裏有些
緊張,說道:“你不會還想吃了我吧?”
趙天裂不得不警戒起來,可就看赤焰獸緩步走到大樹下,爪子一撥,將地上散落的果實滾
在一起,然後就吃起來,那些果實正是被梁月瑛倒出來的,而後還有其他的動物跑出來,
圍繞在赤焰獸身邊將赤焰獸吃剩的果屑搬回到自己的洞穴裏去。
看到這一幕趙天裂這才明白:“原來這果實不光是我們吃而已,這些動物也是靠著果實生
活,我若把他們都撿走,那他們就沒得吃了,那姑娘是只取走自己够吃的份量而已,難怪
,難怪,這就是她要我領悟的東西嗎?”
想著想著,趙天裂是一拍腦袋,駡道:“這麽簡單的道理,每天就擺在你的眼前,趙天裂
啊,趙天裂,你是真是個明眼瞎子,笨死了。”
隔日他看梁月瑛撿果實,他連幫忙都不去幫忙了,再隔日,就看梁月瑛把筐子交給他,他
只是撿了和梁月瑛一樣的分量後便停下手。
梁月瑛看了看後說道:“看來你似乎是懂了。”
趙天裂道:“這還得多謝姑娘的提點。”
梁月瑛這才露出淺淺的一笑,說道:“你也沒有我想的這麽愚笨嘛。”
這是梁月瑛第一次對趙天裂笑,趙天裂覺得梁月瑛笑起來給他一種說不上的感覺,很甜的
感覺,趙天裂也微笑回應。
—————
如此幾個月過去,趙天裂和梁月瑛是有愈來愈多的話聊,趙天裂就問道:“姑娘,我也沒
看你和前輩練過功,怎麽你們的武功修爲却如此高?”
梁月瑛回道:“誰說練功一定要像你那樣天還沒亮就爬起來,天黑了還不睡,盤腿打坐,
劈空亂揮。”
趙天裂不解,說道:“這練功本來就是這樣啊,招式什麽的都得有講究。”
梁月瑛道:“是嗎?都一定要有講究啊?這是誰訂的規矩?”
趙天裂覺得好笑,說道:“這本是就該如此啊!練武之人都是這麽做的,何必要人來訂規
矩。”
梁月瑛喔了一聲,又說道:“那我問你,是你的武功高呢?還是他的武功高?”
梁月瑛說的是在一旁與赤焰獸玩耍的隨風子。
趙天裂道:“我怎麽能跟前輩相比,自然是他的武功高。”
梁月瑛道:“我這麽多年從沒看過他像你這般練功,所以你說,是誰說練功一定照那樣的
方式?平常走路不行練功嗎?平日舀水不行練功嗎?就算是在和赤焰獸玩耍的時候不能練
功嗎?”
這幾句話梁月瑛說的輕鬆,但對趙天裂聽來却是驚人之語,趙天裂心想:“姑娘說的對啊
!”
跟著就朝隨風子看去,看隨風子表面上是和赤焰獸嬉鬧,可若用心去瞧,隨風子的身法却
是極爲高明的,就那麽簡單的一縱,一躍,一閃,一避,趙天裂就無法做的像隨風子般那
麽自然,不著痕迹。
梁月瑛看趙天裂陷入思考中就不再打擾,離開去做自己的事去了。
梁月瑛是走開了,但她的話還停在趙天裂的腦中。
而後幾日趙天裂再看梁月瑛和隨風子,便想到那句話:“走路不能練功嗎?舀水不能練功
嗎?”
這時趙天裂已經完全改觀了,再瞧梁月瑛與隨風子時所看到的東西也不一樣了,他發現梁
踏出的每個步伐都是功夫,隨風子則周身上下都是學問,他是靜靜地看著,學著,做著。
————–
如此半個月又過去了,現在趙天裂也可以去喂赤焰獸了,也學隨風子躺在它的身上說道:
“看你平常也挺溫馴,怎麽那天這麽凶。”
赤焰獸咕嚕了一聲。
隨風子在一旁聽到,嘆了口氣說道:“這也不能全怪它。”
趙天裂想到隨風子那日對赤焰獸說的話,便問道:“前輩那日說這麽多年過去了,赤焰獸
還恨人類嗎?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人類曾經傷害了它?”
隨風子唉了一聲後說道:“這事還得從頭說起,那時候赤焰獸可不只這麽一隻,可也不知
道是哪裏傳出來的謠言,說吃了赤焰獸一口肉就能提升幾十年的功力,也有說什麽能够起
死回生,延續十幾年的生命,還有人說能幫助傳宗接代,總之是謠言四起。就人出了重金
要抓赤焰獸,一時間,赤焰獸變成人們眼中的黃金,哼,他們被這欲望沖昏頭了,居然是
前仆後繼不怕死的去獵殺赤焰獸,它的母親爲了保護它們就和人們對抗死去了。”
赤焰獸聽到此,發出了一聲低吼,隨風子伸手撫摸它的頭,趙天裂則是愈聽愈慚愧,因爲
當初自己也是有這樣的想法,難怪赤焰獸對自己有如此敵意,這不怪它。
趙天裂也伸手去摸去赤焰獸,赤焰獸轉黃眼瞪了趙天裂一下,而後是哼了一聲。
隨風子繼續道:“它的母親死後,它和它四個兄弟姊妹都還小,不幸的,其他的赤焰獸都
被人類殺死了,待我趕到時它身上是插滿了各種武器,有箭,有叉,有挂了利刀的網子,
好在讓我趕上了,將那些貪婪的傢伙給趕走,我知道赤焰獸在中土的一天就不會有安寧之
日,便帶了它出海,想找一個沒人的小島,就來到這裏了。”
趙天裂這才瞭解爲什麽隨風子在江湖上是只聞其名不見其人和這只赤焰獸的故事。
趙天裂聽完後便學隨風子摸著赤焰獸的頭,說道:“請原諒我當初的愚蠢。”
赤焰獸又發出一聲咕嚕。
隨風子道:“看來赤焰獸已經原諒你了。”
可趙天裂心中還有疑問,便說道:“前輩,那你說這島原本是沒有人的,那月瑛怎麽也會
在此?難道她也是爲了避禍?”
隨風子道:“月瑛啊,月瑛的情况不一樣,她是自己漂來的,當我發現她的時候她只抱著
一塊木板。”
趙天裂問道:“怎麽會如此?”
隨風子道:“聽她說,她的父母靠捕漁爲生,那時候的達官貴族特別愛吃一種魚,出了特
別高的價格來買那種魚,可是那種魚在近海沒有需到遠一點的地方才捕的到,于是他們是
一家三口就出海捕魚了,但海上天氣瞬息萬變,他們又沒有這樣的經驗,駕馭不住海浪,
那船就被掀翻了,幸好她命大抱著木板漂流到了此島,可她的父母可就沒這麽幸運了。”
趙天裂這才知道梁月瑛有這一段故事,正想說幾句同情話的時候,赤焰獸的腹中突然發出
劇烈的聲響,好似在鐘樓裏敲打大鼓一樣大聲,響徹了整個山谷。
隨風子聽到此聲後笑道:“那些小東西可以好好飽餐一頓囉。”
梁月瑛聽到這聲音也走過來,問道:“真奇怪,平常也沒看你們說話,怎麽這次聊得這麽
久,都在說什麽呢?”
沒等趙天裂說話,隨風子就道:“我們在聊你的事情啊。”
梁月瑛呿了一聲,說道:“胡說,我有什麽好聊的。”
跟著梁月瑛就拍了拍赤焰獸臀部,說道:“懶惰的傢伙,快點起來了,你要在這里拉出來
我可就有得忙了,別給我找麻煩好嗎?”
赤焰獸搖了腦袋,呼嚕嚕的叫了一聲才站了起來。
就看梁月瑛領著赤焰獸進入山谷深處的一個洞穴,水就是從這洞穴流出來的,但這裏趙天
裂還不曾進去過,便也跟著走下去。
洞道內是一個下坡,脚都踩到了水裏發出沓沓沓聲響,但奇怪的是這明明是下坡,可水怎
麽會往上流呢?
趙天裂愈來愈覺得匪夷所思,但跟待會他要見到的景象相比,水往上流這件事却又變得再
正常不過了,眼前出現的景象讓趙天裂看傻了眼,那是一個谷中穀,洞中洞。
在他眼前有兩個顔色,一個是黃紅色粘稠的液體,一個是冒著寒氣的白色粘稠液體,穀外
那清澈的河水就是于這兩個液體的交匯處形成,這裏面的空間極其巨大,因爲這裏就是這
座冰火島的中心,冰火島原來是一座空心的島,趙天裂等人只是在這島的表面處生活而已
。
抬頭看就可以見到谷地那顆大樹的根,那樹根M一般的樹不一樣,它無法往土裏扎根,
因爲穿過了穀中的土地後下面就是空心的,這樹根就變成攀附在頂端的石面上,但樹根上
却長出了無數的須須,趙天裂從下看上去還以爲是那頂部長滿了鬍鬚呢。
這時梁月瑛已經領著赤焰獸到兩股液體的交匯處,跟著就看梁月瑛又拍了拍赤焰獸的臀部
,說道:“別拖太久,味道很臭的。”
赤焰獸是一搖頭呼嚕嚕的吐出舌頭,梁月瑛跟赤焰獸說完話後就往回走,邊走趙天裂邊問
道:“這是要幹什麽?赤焰獸要幹什麽?”
就看梁月瑛跟隨風子突然深吸一口氣,趙天裂不解,一臉狐疑,跟著就聽到噗噗噗噗噗的
連聲巨響,而後是一股撲鼻的臭味,那味道比猪糞還要臭,還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嗆味,
原來那是赤焰獸大號所發出的味道。
趙天裂不像梁月瑛和隨風子一樣有心裏準備,被嗆的是一直咳嗽,這愈咳吸的就愈多,吸
的愈多,趙天裂就愈咳,很快的他就咳到臉紅脖子粗了,此時就看梁月瑛和隨風子用手一
邊摀著鼻子一邊在偷笑。
那赤焰獸排泄物的氣味不只聞的到還看的到,因爲那氣味是有顔色,是淡紅色的。
就看那淡紅色氣體不斷的往上飄,好似有什麽東西在吸收一樣,趙天裂隨著氣體的流動看
去,原來是樹須在吸收它們,趙天裂心想:“這樹原來是吸收赤焰獸的排泄物才結出果實
,那我平常豈不都是在吃赤焰獸的大便嗎?”
趙天裂是愈想愈噁心,一忍不住就嘔了出來,梁月瑛是趕忙閃開。
那樹須吸的甚快,沒多久那難聞的氣味就消失了,梁月瑛與隨風子才把手放下,似笑非笑
的看著趙天裂那狼狽樣。
這時赤焰獸也輕鬆了,悠悠哉哉的走了過來,到趙天裂跟前時突然發出一個奇怪的聲音,
跟著躺在地上翻滾,看赤焰獸那表情好像似在笑自己,趙天裂駡道:“死傢伙,居然敢拿
我開玩笑。”
梁月瑛則道:“這是好事啊,表示赤焰獸已經完全接受你了。”
趙天裂道:“是嗎,接受我就這麽笑我啊。”
梁月瑛道:“既然你們變成了好朋友,那幫它洗澡的這工作就交給你啦。”
趙天裂還想推辭,說道:“喂,我可不知道……”
一個濕漉漉的大舌頭就舔了過來,那自是赤焰獸所爲,趙天裂半邊臉都是口水,才接著把
說完剩下那句:“我可不知道怎麽幫你洗澡啊。”
梁月瑛跟隨風子就不理會趙天烈了,看他們往赤焰獸的排泄物走去,而後是停止不動好似
在等待什麽東西一樣,沒多久就聽到一聲清脆的叫聲,是既短促又尖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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