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輝當先走上場，抱劍一禮，道:「馮兄武藝高強，不知可否讓小弟見識那神妙的刀 法?」 　　 　　馮摩訶閉目沉思，眉頭深鎖，好似有些煩惱。 　　 　　夏日輝問道:「馮兄是否有什麼為難之處?」 　　 　　馮摩訶道:「我是在為你著想。」 　　 　　夏日輝道:「哦？」 　　 　　馮摩訶道:「你先上，或是你們兄弟一起上，對我來說實無差別，但這種話講出來，又 怕傷了你們自尊，所以我正在苦惱有什麼委婉的措辭。」 　　 　　夏日輝哼了一聲，道:「馮兄好大的口氣，也不知是否有真材實料。亮刀吧！」 　　 　　「真是自討苦吃，有便宜佔還不要。」馮摩訶一便碎嘴，一邊將戒刀拔出。 　　 　　只見那把戒刀已經鏽跡斑斑，刀口坑坑疤疤，顯然沒在打磨，刀身正中還破了一個缺洞 ，簡直比一把破柴刀更不堪用。 　　 　　夏日輝道:「馮兄的刀若已壞了，儘管到一邊的兵器架上另取一把。」 　　 　　馮摩訶揮手道:「沒壞，沒壞，這把刀打一開始便是這個樣子。」 　　 　　夏日輝道:「但刀身已經破洞了。」 　　 　　馮摩訶道:「哦，原來你說的是這個，不妨告訴你，這個洞其實是我故意鑿的，等等便 讓你知道它的用處。」 　　 　　夏日輝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當下不敢托大，一招「棋手無回」刺出。 　　 　　這招使的中規中矩，四平八穩，方位與力道都洽到好處，頗有試探之意，因此馮摩訶並 不揮刀格擋，身子輕輕一側，讓長劍貼腰擦過。 　　 　　夏日輝招未使老，長劍橫裡兜轉過來，平削馮摩訶胸口。 　　 　　馮摩訶當即上半身向後一仰，使出鐵板橋，讓長劍自肚皮上方劃過。 　　 　　夏日輝見他輕描淡寫的避過自己兩劍，完全不用出刀，而且雙腳自始未移動，心中更加 謹慎，劍柄一轉，長劍自右上拖曳而下，正是太乙玄光劍的「倒捲星瀑」。 　　 　　這一劍斜削而來，刃上含內力，馮摩訶除非出刀檔格，若要避開，勢必要挪動腳步。 　　 　　眼見劍刃已快削到頭頂，他卻一動也不動，有如一座木樁。夏日輝以為自己要得手，但 心想他到底是客人，傷了恐怕不大好，於是手腕上舉，長劍由斜削改為平切，想切掉他幾根 頭髮作為下馬威。 　　 　　只見馮摩訶臉上忽然露出微笑，那把戒刀不知何時已移到了長劍前方，刀上的那個缺洞 正好對著劍尖。 　　 　　夏日輝一怔，只聽鎗啷一聲，長劍已穿入那刀洞之中，正想回抽出來，馮摩訶卻將刀下 劈，連帶長劍一起壓了下去 。 　　 　　他此時方知這個洞的用處，便是用來扣住敵人的兵刃，有如子五鴛鴦鉞的使法，驚愕之 際，驀地一黑影襲到面前，啪的一聲，眼前頓時金星亂冒，鼻樑劇痛不已，喉裡湧上一陣鹹 味。 　　 　　馮摩訶轉過身子，往夏日輝臉上反劈了一肘，戒刀仍扣著長劍不放，對著夏日耀叫道: 「喂，你哥哥好像不成啦，不上來幫忙麼?」 　　 　　夏日耀見哥哥不但被一招制住，臉上還被打的鼻血直流，連忙提起長劍，刷刷刷三劍連 攻向馮摩訶頭、胸、腹大穴，將他上盤完全籠罩在劍影之下。 　　 　　馮摩訶見他這三劍全是夏寶生那日使過的招式，乃太乙玄光劍中的攻擊精著，於是戒刀 一提，用夏日輝的長劍檔過兩招後，驀地伸腳往他下盤一掃，擾亂他步伐，正是林陞那日用 來擊破太乙玄光劍的方法。 　　 　　夏日耀一驚，知道步伐一亂，太乙玄光劍便無用武之地，隨即橫縱一步，從「上輔」轉 入「上弼」，化攻為守。 　　 　　只是他這移步之間，劍上的威力便弱了下來，馮摩訶一計得逞，戒刀立刻往前一兜，便 又將夏日耀的長劍扣入孔中。 　　 　　那孔只有兩吋方圓，位置甚窄，兩把長劍同時卡在裡頭，交錯相鉗，難以抽離而出。 　　 　　夏日輝與夏日耀同時發力硬奪，卻發現長劍越卡越緊，絲毫沒有鬆脫。 　　 　　馮摩訶道:「你們想抽出劍嘛？這還不簡單，只要一人先放手，讓另一個人慢慢挪動長 劍，自然而然便能抽出了。」 　　 　　夏家堡以劍術聞名，臨敵之際，長劍卻脫手而出，可是天大的恥辱，是以夏四耀與夏日 輝均雙手緊抓劍柄，誰也不想先鬆手。 　　 　　馮摩訶哈哈大笑，抓著戒刀，從東面拖到西面，從南面拉到北面，帶著兩兄弟在演武場 上團團轉，有如在趕羊一般。 　　 　　由於他們都不願鬆開長劍，是以只能任由擺部，樣貌狼狽不已。 　　 　　馮摩訶戲弄他們一陣後，道:「既然你們都不願先鬆手，那我先鬆手好了!」說罷，驀地 將戒刀往上一拋。 　　 　　此一舉動，令夏日輝與夏日耀均是一愕，目光不自覺的被吸引向上。 　　 　　只聽夏臨風突然大喊:「兩個傻子，他是在聲東擊西啊！」 　　 　　兩兄弟驀地回過神，只聽砰砰兩聲，馮摩訶乘隙朝二人腹部擊出兩拳，打的他們痛得彎 下腰來，隨即飛身掃出兩個後旋踢，兩人便如斷線風箏般飛了出去。 　　 　　馮摩訶走到他們身邊，彎腰拾起戒刀，大力一轉，兩柄長劍便如箭矢般飛了出去，叮叮 兩聲，牢牢釘在牆上。 　　 　 他嘆道:「倘若你們早先放開長劍，也不至於落敗到這地步了。」 　　 　　夏日輝一邊喘著氣，一邊道:「你....你懂什麼!習劍之人可是將兵刃看的比生命還重要 ，豈能隨便脫手?」 　　 　　馮摩訶撇了一下嘴，道:「還好我是使刀的，沒這麼多規矩。」 　　 　　他轉過身子，偷偷望了言念娣一眼，卻見她面無表情，不帶任何喜怒的瞧著自己，突然 暗叫不好:「哎呀，這兩人在怎麼說也是他侄子，我這般輕而易舉的制服，終叫她臉上不好 看，下一場可要拖久一點才好。」 　　 　　沒想到他尋思之時，夏臨風已經迫不及待的躍上場來，喝道:「姓馮的，吃我一劍!」足 尖一點，身子便如箭離弦般飛縱而來，劍尖指向他右耳。 　　 　　馮摩訶一聽風聲颯然，立刻刀身一立，檔在劍尖頭前，但夏臨風早知見識過他的厲害， 這一劍暗留轉寰餘地，見戒刀立起，陡一轉折，繞刺向他腦後。 　　 　　馮摩訶刀柄立刻一轉，反手往後一架，噹的一聲，刀劍相交，迸出三點火花。 　　 　　他適才之所以能夾住夏臨風長劍，不過仗著出其不意的怪招，此時交過手後，方知對方 劍上造詣著實不弱，立刻將刀握回正手，刷刷刷刷四刀劈去，封住夏臨風上三路。 　　 　　夏臨風也不甘示弱，手腕圈轉，嗤嗤嗤嗤四朵劍花往馮摩訶門面襲去，端是迅捷，劍芒 稍縱即逝。 　　 　　兩人以快攻快，須臾間拆了十招，兵刃上均已帶上內力，金鐵交鳴聲越來越是響亮。 　　 　　馮摩訶刀法大開大闔，勁力沉雄，每刀揮出均挾著呼嘯風聲，彷彿狂風掃境。 　　 　　而夏臨風則劍走輕靈，夭矯飄逸，劍光有如流星，一現而逝，卻著著暗藏殺機，每劍均 指向馮摩訶人身要害，簡直像是以命相搏。 　　 　　夏玉樹在一旁看了，忍不住道:「四弟，比武較技，點到為止就好，不要傷到人家。」 　　 　　夏臨風鬥的正興起，哪聽得進進去哥哥的話，清嘯一聲，長劍瞬間一化為十，將馮摩訶 四面八方籠罩住。 　　 　　馮摩訶見這招來得凌厲，立刻雙手握刀，身子如陀螺般打轉了起來，乒乒乓乓聲密如連 珠，將襲來的劍尖盡數擋下，心中默默數著:「四十六、四十七、四十八....」 　　 　　他生怕自己與夏臨風太快分出勝負，心想至少要挨過五十招才能動上全力，好讓言念娣 對自己不再那般厭惡。 　　 　　夏臨風見馮摩訶竟將自己狂風暴雨般的劍法全部接下，完全沒有露掉半招，心中又怒又 急，於是將劍上內力運到十成，劍招由輕靈變幻改為樸實無華的直削猛砍。 　　 　　馮摩訶心中暗笑:「你把長劍當作大刀來耍，在我這個用刀高手面前，豈非弄巧成拙?且 讓我看看你內力如何。」 　　 　　當下不以力拼力，刀招砍中帶刺，粼光霍霍，招式竟變得十分靈動，宛如一條白蟒，纏 著長劍不放。 　　 　　他這幾路刀法，連夏玉樹也看不透，不禁問道:「岳母，妳瞧馮少俠刀上使的是不是劍 法？」 　　 　　言老太沉吟半晌，道:「我刀法識的不多，但從他身法來看，好似是有峨嵋派的影子， 但峨嵋派向來女子居多，弟子所習多半以輕靈的劍術為主，沒聽說過有什麼有名的刀法。」 　　 　　馮摩訶所使的，正是峨嵋派的「金佛四象刀」，此刀是由峨嵋派百年前一位筋骨奇佳的 掌門所創，她力氣大於尋常女子，要揮動沉重的刀輕而易舉，是以這套刀法中帶著輕靈之數 ，變化不下於劍法。 　　 　　使由於峨嵋後世弟子並無筋骨奇佳者，偶有出類拔萃人物，也是專精於劍，這套刀法便 漸漸埋沒於眾多精妙劍術中。 　　 　　馮摩訶當時深受峨嵋掌門青睞，被破例收為義子，那掌門見他資質奇佳，又為門中難得 一見的男弟子，便將這百年無人問津的刀譜傳給他，要他好好練習，將來刀劍雙絕，替峨嵋 發揚光大。 　　 　　卻不知馮摩訶利益既得後，便拍拍屁股走人，什麼劍法也沒學，是以這套金佛四象刀乃 是他唯一會的峨嵋武功。 　　 　　他如今使出這套刀法，除了有與夏臨風較競之意，亦是要保存內力，等夏臨風氣力消耗 的差不多後，再一舉反攻。 　　 　　兩人轉瞬拆到了七十多招，夏臨風這般貫盡全力運劍，實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長，捨本逐 末之道，不但毫無見效，劍上威力也漸漸削弱。 　　 　　馮摩訶見已是時候，當長劍再次砍來時，刀身斜移，貼著劍脊大力扭轉起來，正是太極 刀法中的「纏絲勁」，待將劍上勁力盡數消去後，陡一發力，夏臨風虎口頓時一麻，長劍脫 手而出。 　　 　　他心下慘然，只見纏絲勁餘勢未消，長劍仍黏在戒刀上旋轉著，馮摩訶左手插腰，得意 揚揚的看著自己。 　　 　　夏臨風沒想到竟會在眾弟子前面慘敗，眼神幾乎快噴出了火焰，心下決意豁了出去，叫 道:「姓馮的，我還有七招最厲害的劍法沒使出來，你有種的就將長劍還我，接我這七招劍 法試試。」 　　 　　夏玉樹忽道:「四弟，爹爹說過『七步神劍』使出來，非死即傷，今天大家只是切磋較 量，何必痛下殺手?」 　　 　　夏臨風手一揮，道:「三哥你甭要再勸了，今天為了維護夏家堡的尊嚴，即便要同歸於 盡，小弟也義不容辭。」 　　 　　只見一場比武切磋竟鬧到這般地步，雙方均有勸和之意，陽春麵亦大聲道:「大師兄， 今天這到此為止吧，不要再打啦!」 　　 　　馮摩訶卻心想:「七十招你都輸了，現在竟然想用七招贏我，未免太可笑了嘛?」便將長 劍扔了回去，道:「好啊，我就看你七步之內，是不是真的殺的了我。」 　　 　　夏臨風未待長劍落下，身子一躍而起，接住劍後，凌空打兩個筋斗，長劍迅若電閃般直 刺下來，叫道:「第一步!」 　　 　　馮摩訶見這一劍來勢洶洶，戾氣大盛，與他先前所使的家傳劍法截然不同，當下雙膝微 屈，使出個一鶴沖天式，身子拔地而起，舉刀一揮，噹的一聲，兩人在空中交了一招。 　　 　　馮摩訶這一刀乃武林中常見的招式「獨劈華山」，這一招沒什麼變化，刀高舉頭頂，由 上斬下，全憑一股剛猛之力擊退敵人。 　　 　　夏臨風只覺手臂一麻，臉上被刀風掃得隱隱生痛，身子直直落地。 　　 　　刀上餘勢未消，夏臨風落地後，往後踉蹌了三步，兀站立不穩，忽地一股厲風撲面襲到 ，只見馮摩訶正在眼前，上砍一刀、下劈一刀、左劃一刀，右削一刀，四刀全無變化，直砍 猛斫攻來。 　　 　　疾勁的刀風，逼得夏臨風進退無路，只能舉劍硬接，噹噹噹噹四道響聲一過，刀劍每相 交一次，他便退一步，如此總共退了四步。 　　 　　馮摩訶刀壓在他劍上，道:「現在你一步未進，又後退了七步，等等是否要前進十四步 補回來?不過這麼一來，七步神劍就得改名為『十四步神劍』了。」 　　 　　夏臨風心中怒不可扼，但覺馮摩訶刀上壓力逐漸增強，已經得自己喘不過氣，完全沒有 餘裕放話。 　　 　　馮摩訶又道:「其實你這劍法是不錯，只是你現在內力大耗，劍上勁力跟微風一樣薄弱 ，如果早先使出來，說不定還要令我費一番氣力。唉，所以我才說，習武之人，脾氣還是要 收斂一點的好。」 　　 　　只見他臉上帶著惋惜之色，在夏臨風眼裡，卻是充滿著嘲諷，不禁咬牙切齒，氣得臉色 由紅轉紫，額頭青筋狂冒。 　　 　 言老太見夏臨風這副模樣，不禁道:「在這樣下去，臨風恐要受內傷。玉樹，你上前 制止他們吧。」 　　 　　「是的，岳母。」夏玉樹提起長劍，身子從座位上飄出，姿態端的閒雅，有如神仙一般 ，輕輕的落到兩人中間，道:「馮少俠，請看在在下一面，收刀吧。」 　　 　　 　　馮摩訶本要將夏臨風壓的跪地不起，見夏玉樹已出面說話，立時將內力一收。 　　 　　夏臨風正拼全力抵禦馮摩訶刀上壓力，沒想到這股壓力突然消失的無影無縱，一個收勢 不住，身子向前一撲，長劍橫劃向馮摩訶胸口。 　　 　　馮摩訶喝道:「你還來啊！」 　　 　　只見馮摩訶又要出刀，說是遲那時快，夏玉樹長劍出鞘，身子晃到二人中間，雙臂一張 ，一邊將夏臨風的長劍順勢收入自己的鞘裡，一邊長劍指向馮摩訶門面，逼他不能再前進。 　　 　　他拔劍，收劍、出劍三個動作一氣呵成，雖有先後，卻看似同時而發，快捷無比，而且 方位、力道全部洽到好處，只要任一動作失了準頭，便有人會受傷。 　　 　　眾弟子見夏三爺露出了這一手神妙武功，都不禁心中叫好，但見三人姿勢一動也不動， 好似僵持住，誰也不敢叫出聲音。 　　 　　夏玉樹正要移回長劍，卻發現竟無法任意移動，好像另一端被人用力的抓住，不禁轉頭 一看，當下大吃一驚。 　　 　　只見那鋒銳無比的劍尖，竟被馮摩訶的兩排牙齒牢牢叼住。 　　 　　夏玉樹不禁轉過頭，望向岳母與妻子，只見言老太身子豁地站起，臉上神情十分的古怪 ，看起來像是驚喜，卻又有種錯愕的樣子。 　　 　 言念娣臉色蒼白，雙手按著嘴巴，眼神閃過一絲驚恐，心中不斷道:「是他....是他. ...」 　　 　　就在現場氣氛呈一片僵持，場邊忽然傳來一道洪鐘般的笑聲，道:「好一場精彩的比武 ，果然英雄出少年，令老夫好生佩服。」 　　 　　只見一個高大的紫袍老人拍手走來，身後跟著一個面容清癯的中年男子，正是夏家堡主 夏金川，與他的長子夏神丰。 　　 　　馮摩訶見這老人身材魁梧，滿面紅光，銀鬚如戟，早料到他是夏家堡主，便鬆開口中長 劍，笑道:「不好意思啊夏老前輩，情急之下，弄的夏三爺的劍上滿是唾沫。」 　　 　　夏金川道:「哈哈，不打緊不打緊，我夏家堡有的是劍，況且馮少俠的唾沫可比瓊漿玉 液還要珍貴啊！」 　　 　　馮摩訶心道:「這老兒說話倒是風趣的很。」 　　 　　只見夏金川要來與自己握手，於是雙手往他手背一搭，驀覺一股雄沉的勁力傳了過來， 連忙運勁抵抗。 　　 　　兩人身子都是一晃，夏金川眼睛一亮，讚道:「馮少俠小小年紀內功便有如此造詣，不 知師承何派?」 　　 　　馮摩訶正要回答，驀覺有股濁氣滯於胸中，方知對方內力勝過自己一籌，暗提一口氣後 ，道:「夏老前輩見笑了，不瞞您說，晚生是無師自通，不屬於任何門派。」 　　 　　夏金川怔了怔，點頭道:「這也難怪，你剛剛擊敗小兒的刀法之中，就包含了少林的『 羅漢七星刀』、五虎門的『五虎斷門刀』、形意門的『六合八卦刀』、峨嵋派的『金佛四象 刀法』，還有武當派的『太極刀法』，如此身兼百家之長，又能樣樣精通，可謂世間難有的 奇才，將來武林盟主非你莫屬，哈哈哈哈！」 　　 　　馮摩訶暗自一驚:「原來他剛剛已站在旁邊觀看了，怎我完全沒察覺?」 　　 　　夏金川見他眼色有異，不禁問道:「怎麼，老夫剛剛又說漏了什麼刀法嗎？」 　　 　　馮摩訶道:「不，前輩眼力過人，竟將晚輩的刀法一字不漏的說出來，勘稱武林千里眼 ！」 　　 　　夏金川哈哈大笑，拍拍他肩膀，道:「好，老夫就是喜歡你這快人快語的性格，咱們以 後別前輩長晚輩短的，以兄弟相稱怎麼樣?」 　　 　　馮摩訶心想:「我與你兄弟相稱，輩分豈不高了你兒子一輩?那....那夏三夫人就得叫我 叔叔，她看在輩分上，就不能再對我冷漠以對了，這大好便宜不能不佔啊！」 　　 　　他當下亦哈哈大笑，搭著夏金川的肩膀，道:「那小弟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夏臨風與夏宇軒見馮摩訶竟然跟父親稱兄道弟，他那得意洋洋的神情，心中不禁恨得牙 癢癢的。 　　 　　夏寶生嘆了口氣，道:「爺爺真是的，如此一來，我以後不就也得叫馮爺爺了?」 　　 　　陽春麵在他耳邊悄聲道:「別擔心，你以後跟我成親，名義上便是我大師兄的妹婿，一 樣叫他馮大哥就好。」 　　 　　夏寶生尷尬的笑了一聲，不知該感謝還是該煩惱。 　　 　　只見夏金川與馮摩訶勾肩搭背，往主廳裡走去，喜孖孖叫道:「神丰，今晚叫下人整治 酒席，我要跟馮老弟痛飲三百杯!」 ================================ 好幾章沒武打了，這一章補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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