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101400085 (小緯哥)
看板emprisenovel
標題[創作] 殘俠斷刀傳-5-不願吃虧的父子
時間Mon Apr 29 08:34:08 2019
「好啦,兒戲已經結束了,該輪到我們了」鐵無畏對信姝道。
信姝嘆了口氣,長劍斜舉,道:「你算是我的晚輩,先進招吧。」
鐵無畏卻道:「不,剛剛風兒偷刺妳女兒一刀,是我教導無方,所以由妳先發招。」
信姝心道:「這傢伙雖然寵兒,倒是十分明理,待會我千萬不可傷著他。」劍尖輕顫,
舞出四朵劍花,從右側刺去。
鐵無畏果然遵守諾言,既不還手,亦不檔格,刀背護胸,往左邊跨出一大步。
信姝招未使老,長劍中途轉向,削向鐵無畏大腿外側穴道。
鐵無畏一個地堂滾翻到一邊,天狼刀護住背後。
卻見信姝沒有繼續攻來,凝劍於胸,等待他站起。
鐵無畏不禁叫道:「咱們可是在貨真價實的比武,妳這般容讓是什麼意思?」
信姝道:「接下來便不容讓了!」刷刷刷三劍直刺橫削,連襲鐵無畏偏鋒穴位。
她劍法出神入化,三劍一氣呵成,行雲流水,宛如同一招般,劍身化為一條細細的青絲
,旋繞飄遊,在場的使劍行家都不禁暗中叫好,心道:「她一介女流居然能將劍法練到此般
境界,可真是難能可貴。」
鐵無畏識得厲害,隨即向後一個「鯉魚打挺」,避過先頭兩劍後,橫刀一格,噹的一聲
,劍刀終於第一次相交。
他嚷道:「禮數已盡,我要出招啦!」雙手握住刀柄,上砍一刀,下撩一刀,劃個半圓
,身隨刀遊,旋轉砍來,發出呼呼風聲。
他刀法大開大闔,夾雜了不少北派刀法,身似旋風,帶動天狼刀所化成之黑雲,朝信姝
襲捲而來。
信姝臉上被刀風颳的隱隱刺痛,暗道:「當初若鐵飛龍使出這路刀法,我必定勝不了,
卻不知他為何要用棍法來應戰?」
她蓮步輕挪,使出分身錯影步,手肘回縮,劍尖指前,全神灌注找出刀法的破綻。
只聽鐵無畏嘴裡發出奇怪的嘯聲,宛如某種野獸的嚎叫,十分的刺耳。
轉眼間,鐵無畏已經攻出了十一刀,信姝也看出一些端倪。
她只覺得奇怪,鐵無畏刀法獨樹一格,出招姿勢、方位獨特,令人嘖嘖稱奇,卻每一招
往往未使老,便會參雜中原武林的刀法路數,好似硬湊補齊一般,反而變得平凡無奇。
她心想:「他莫非是有意隱藏家傳武學?不過這沒必要啊!」
她有意想看看這套刀法原路,劍勢一變,嗤嗤嗤嗤,須臾間刺出八劍,每一劍都是刁鑽
至極,劍尖上發出微微寒光,已注上內力。
她二十年來精研劍術,亦沒有擱下家傳內功「五蘊自在禪功」,內力修為雖不若丈夫,
卻足矣與天下豪傑一爭長短。
只見青波劍配合內力使將下,漸漸化成一道粼粼青光,一束一散,漫將開來,幾乎與天
狼刀的千重黑雲分庭抗禮,可見信姝劍法已達到劍氣幻千的境界。
鐵無畏只覺劍光刺眼無比,劍氣襲到身上,隱隱生麻,心道:「這女人劍法果然出神入
化,饒是我已超越爹爹當年的修為,也不是她的對手。」
但他隨即轉念:「不行,我今天若不打敗她,如何對的起爹爹?如何對的起我這些年來的
苦修?」
當下猛喝一聲,力灌雙臂,單刀直劈猛斫,又快又猛,全是最凌厲的攻招。
他苦練十餘年,四處挑戰高手獲取經驗,一心便是想擊敗信姝,如今見到信姝的本事高
過己一籌,不禁有些失落,進而感到急躁,起初刀招是七分攻擊三分守禦,如今完全捨棄守
勢,盡是同歸於盡的打法。
只見天狼刀如狂風暴雨般襲來,而信姝的劍光宛如一泓青波,偶爾漾起湖濤,終究會復
歸平靜。
這時,鐵浩風忽然叫道:「爹,你已經用超過二十八招刀法啦!再下去會受傷的。」
卻見鐵無畏嘯聲連連,眼睛併發紅絲,完全聽禁兒子的話,信姝不禁一愕,暗道:「難
道他走火入魔了?」
本來還打著要與鐵無畏戰成平手的想法,如今見他這副咬牙切齒、勢若瘋虎的模樣,登
時轉念,縱然拼著讓他受傷,也好過任由他走火入魔,武功盡廢的下場,當下叱道:「收手
吧!」
鐵無畏恍若未聞,身子用力扭成奇怪的姿勢,揮刀自右橫劃向上,舉到頂頭時,立刻直
劈下來,刀風獵獵,颳的地上沙塵紛飛。
「得罪了!」信姝已看到他脖頸與肩頭間露出的破綻,挺劍直刺而入,嗤的一聲,後發
先制,已在他肩膀上留下一條口字。
她力道拿捏剛好,這一劍只傷及皮肉,並無貫穿筋骨,用意只是讓鐵無畏兵刃脫手。
殊不知鐵無畏狂怒之餘,腦袋尚有三分理智,見右臂已軟脫無力,立刻刀交左手,反手
握刀,往上橫展劍刃,右肘同時迴劃半圈,劈掌而出,使的是魔龍島絕技「摩雲神龍掌」
這一刀掌齊施的功夫,乃他自河南八卦刀法中的「抽刀斷掌」發想靈感,將八卦刀中的
推掌手改為自家掌法,更添威力。
信姝微微一愕,沒想到鐵無畏悍勇異常,肩頭中劍刀還不脫手,但見掌風排山倒海逼迫
而來,威勢尤在刀法之上,於是往左偏一步,長劍移上三吋,斜削他掌緣。
只見長劍有如一尾青蛇,貼著手臂直劃而上,將要刺到手肘時,鐵無畏突然大喝一聲,
反刀切向自己上臂。
信姝大吃一驚,鐵無畏這一刀來得甚急,倘若一撤劍,他必會將自己手臂斬斷,連忙長
劍往外一蕩,化去刀鋒來勢。
「鎗啷!」一聲,青波劍身細軟,如此硬接刀鋒,下場自是斷成兩截,劍刃飛將出去,
釘在屋頂上。
信姝當機立斷,拋下斷劍,雙手掠出,使出天罡截手法,扣拿鐵無畏脈門,替他化去殘
餘刀勢,避開斷手之險。
但鐵無畏鬥興正酣,竟以為她是要來奪取自己兵刃,深提一口氣,呼的一掌拍出,擊向
信姝胸口。
砰的一聲,信姝胸口中掌,往後踉蹌數步,只覺五臟六腑像是翻轉了過來,驀地喉頭一
甜,吐出一大口黑血。
鐵無畏似乎鬥的失去了理智,身子一起,躍到半空,猛撲下來,猶如巨鷹撲兔,雙掌齊
出,正是家傳絕技「摩雲神龍掌」
說是遲那時快,人群中立刻竄出兩條人影,一是范八寶,一是范曉晨,雙雙擋在信姝身
前。
只見鐵無畏掌力驚人,范八寶雙掌往外各劃半弧,并將一起,往上一推,正是當年賴以
成名的武功「南海菩提掌」。
四掌相接,發出蓬的一記悶響,摩雲神龍掌乃外門至頂的掌法,掌力剛猛無疇,與南海
菩提掌之內家潛勁截然不同。
此一剛一柔的掌力相接,彼此互消,但范八寶功力較深,將鐵無畏震退三步,自己身子
只是微微一晃。
他心中一凜,尋思:「我已經近乎二十年沒跟人動過手,沒想到還能有如此成效,水月
庵武功當真深不可測。」
鐵無畏深提幾口氣,內息暢通後,正要再上前來,卻被鐵浩風一把拉住。
鐵浩風叫道:「爹,別再打了,你已經輸了。」
鐵無畏喝道:「笑話,你老子我什麼時候輸了?快讓開,讓我給你爺爺報仇!」
鐵浩風道:「剛才若不是那位婆婆即時拉住你,你的手臂便要斷啦!」
「我聽你在放屁!」鐵無畏哼了一聲,將鐵浩風推到一旁,天狼刀舉起時,驀覺璇機、
陽白、鳩尾、巨闕穴一陣刺痛,好似扎了十來根針在體內。
忽如其來的疼痛,讓他腦袋頓時冷靜了下來,暗自一凜,回頭問道:「風兒,我剛剛用
了幾招刀法?」
鐵浩風道:「你和信婆婆總共拆了二百二十七招,刀法已經用到三十六式。」
鐵無畏吃了一驚,心道:「爹爹所傳的刀法我明明只能補到第二十八式,接下來的招式
均是殘缺不全,怎麼我還能使到第三十六式,莫非這把刀真有魔力不成?」
他又提一口真氣,但覺刺痛往其他穴道蔓延到,暗叫不好,連忙散去功力,屏息緩吐。
果然沒動用內力,穴道上的刺痛便不再加劇。
他自知今天是無法再鬥,於是拉起鐵浩風的手,轉身便要離去。
「給我站住!」范曉晨見母親受了重傷,心裡有氣,叫道:「我娘一再對你容讓,甚至還
助你避開斷臂之危險,你卻下重手偷襲,現在還想逃之夭夭,算什麼英雄?」
他待要再罵,卻被信姝止住,道:「算啦,是我內力不精,才會被這一掌擊傷。」
范曉晨叫道:「娘!」
信姝道:「習武之人穴道一遇外襲,反應重了一些在所難免,你別為難人家了,咳..咳
咳..」
鐵無畏以怨報德,范曉晨固然憤怒,但令他最不甘心的,而是在心目中劍術天下第一的
娘親,竟然當著眾人的面落敗,叫他如何接受的了這個事實?
但信姝既已喝止,他便只能怒瞪著鐵無畏,恨恨的道:「我娘可不是武功輸了你,你別
得意忘形。」
卻見鐵無畏走上前來,道:「你說的沒錯,這一戰我的確是輸了,一來是仗著寶刀之利
,二來是仗著偷襲得手。我鐵無畏自己不願吃虧,卻也從不佔人便宜,現在就還你娘一個公
道。」
他一說完,抬起天狼刀,張嘴一咬,使勁往外扳去。
「鎗!」的一聲,在場所有人無不目瞪口呆,這把絕世寶刀,竟就這麼被他咬成兩截,
咬闔力之強,當真曠古未有。
鐵無畏將斷刀收回包袱裡,右手驀地舉起,往自己胸口猛擊一掌,發出啪的一聲亮響。
「爹!」鐵浩風急忙奔上來,牽住鐵無畏的手,所有人均想不到他竟然用這種方式還報
,力道、位置與適才攻擊信姝時全然無異。
范曉晨吃驚的看著他,此人不過大自己五六來歲,為人竟如此硬氣,內心不禁有些配服
。
鐵無畏自擊一掌,臉上依舊面不改色,道:「姓信的,今日我鐵無畏武功不如妳,報
不了父仇,他日必當再來討教!」說畢,抱起鐵浩風,大步往外走去。
只見他昂首凜然的模樣,在場竟沒有人敢上前阻止,就連夏金川也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為此人的武藝與膽識所懾服。
信姝胸口中了一掌,內傷不輕,范八寶趕緊將她抱回房裡歇息,替她推宮運血。
夫妻兩人皆有習五蘊自在禪功,內力相通,范八寶將渾厚的內力輸入信姝體內,助她打
通閉塞的穴道。
過了一個時辰,信姝連嘔五口黑血,內息已暢,但覺腦袋仍是昏沉沉的,不一會兒便昏
睡過去。
范曉晨在一旁乾焦急,問道:「爹,娘不會有事吧?」
范八寶皺著眉頭,道:「你娘的呼吸已經平穩了下來,但傷勢到底如何,我就不知了。
」
范曉晨道:「那該怎麼辦才好,現在這麼晚了,哪兒有大夫...」
范八寶沉吟一陣,忽道:「如果咱們連夜趕路,明日中午便能回巾幗山庄,屆時便能請
你花姑姑治療。」
范曉晨拍手道:「是啊,花姑姑是雲霧谷百草庄的弟子,醫術高明,要治好娘一定不是
問題。」
范八寶道:「那事不疑遲,你快去叫你大哥和二姐收拾好東西,我去向夏老前輩拜別後
,咱們這就啟程。」
卻聽范曉晨哎喲一聲,他不禁問道:「什麼事麼?」
范曉晨支支吾吾道:「大哥出去了,現在恐怕...還沒回來。」
范八寶眉頭一蹙,沉聲道:「他去哪了?不是叫你們待在房裡別亂跑麼?」
范曉晨低聲道:「他好像是跟一位姑娘有約...只說了早上之前會回來。」
范八寶頓了頓,道:「算了,他這麼大個人了,料想不會有什麼事,咱們先啟程,屆時
托夏家堡的人通知他便可。」
就在這時,房門忽地打開,范曉婷奔了進來,焦急問道:「娘...娘怎麼樣了?」
范曉晨道:「還不是被那個天外臭龍傷的。」
范曉婷從來沒見過信姝受過如此重傷,內心一急,淚珠滾滾滑落,忍不住伏在范八寶懷
中大哭。
夏玉樹也走了進來,拿出一個藥瓶交給范八寶,道:「范叔叔,這時我們夏家堡的玉陽
犀靈丸,對內傷很有用的,信嬸嬸早晚各服一次,約莫四天便能痊癒了。」
范八寶點頭道謝,忽道:「對了夏世侄,勞煩你向令尊知會一聲,為了給你信嬸嬸治
傷,咱們待會便要離開了,甚感抱歉。」
夏玉樹一愣,道:「信嬸嬸是為了替我們應戰才受了傷,甚感抱歉的是我們才對,為何
不留下來等傷癒再走?這叫我們哪過意的去...」
范八寶道:「這不關你們的事,請不用掛壞,會有如此考量,乃因家妹略通醫術,給她
診療我會安心一點。」
夏玉樹道:「我爹也認識幾位名醫,正所謂遠水救不了近火,你們還是留在這休息的好
,等明天大夫來看過,再走也不遲啊!」
范八寶道:「多謝你們的盛情,只不過我心意已決,還望你們莫要見怪。」
夏玉樹見范八寶一副斬釘截鐵的樣子,這才不繼續相勸,道:「既然如此,我也不
便強留,等等我便給你們準備好馬車。」
他說完,轉身出房,范曉婷忽然跟了出來,道:「夏三哥,對不起,我爹個性固執了一
點,請你不要見怪。」
夏玉樹道:「不要緊,他只不過多相信自己人一些,這是人之常情。」
范曉婷嘆了口氣,道:「本來是來參加你爹的壽宴,沒想到連一晚都還沒過,我們便要
離開了,真是可惜。」
夏玉樹見她眉目低垂,長長的睫毛輕輕晃動,格外動人,情不自禁的道:「范姑娘,我
有個請求,希望妳能答應。」
范曉婷抬起頭,問道:「什麼事?」
夏玉樹道:「我希望妳能當我的朋友。」
范曉婷愣愣的瞧著他,忽然噗哧一笑,道:「沒想到你會這麼說,我以為我們早就是朋
友了。」
夏玉樹臉上一紅,搔搔頭,道:「對不住,我想說我們才認識不久,直接將妳當作朋友
未免有些唐突,所以才出口確認一下。」
范曉婷忽道:「不過要當我朋友,得有個條件。」
夏玉樹問道:「什麼條件?」
范曉婷道:「你也知道我體質虛弱,不能時常出門,是以活到現在也沒什麼朋友,如果
你要當我朋友,得需常常來看我,陪我聊天解悶,如此才能維持友誼。」
夏玉樹點頭如搗蒜,道:「好,好,以後我一定經常到巾幗山庄探望妳,陪妳聊天說笑
,並帶些好玩的東西送妳,讓妳這輩子都不孤單。」
范曉婷臉上忽然閃過一絲紅霞,低下頭,道:「你的意思是,要當我一輩子的朋友?」
夏玉樹道:「是啊!」
范曉婷微微一笑,抬起頭,道:「口說無憑,咱們擊掌立誓。」
夏玉樹右掌舉起,道:「我夏玉樹在此立誓,這一輩子都不能拋棄范姑娘,當她一輩子
的摰友,若有違誓,便如此枝。」伸手將一旁花盆突出的枝椏折斷。
范曉婷與他擊了三下掌,道:「從今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你叫我曉婷便可,我也叫
你玉樹哥。」
「那我該叫妳什麼啊?」范曉晨倚在門口,似笑非笑的望著他們。
范曉婷臉上一紅,跑過去推了他肩膀一下,低聲道:「你少說幾句行不行?」
范曉晨道:「我若少說幾句,妳和夏三哥可不知要卿卿我我到何時,才一個晚上便擊掌
立誓,倘若讓你們談到明天早上,恐怕要論及,..」
范曉婷連忙摀住他的嘴,道:「玉樹哥還在這呢!」
范曉晨嚷道:「現在叫玉樹哥,明早便叫相公啦!」
范曉婷趕緊扯著他回房裡,被他這一番搗亂,連回頭看夏玉樹一眼都不敢。
夏玉樹望著他們姐弟打鬧的背影,嘴角微揚,心道:「真是有趣的一家人。」
范八寶一家收拾完行李,出門時,不忘了請夏玉樹代為通知范克劫。
范曉婷與信姝一同坐在蓬車裡,由范八寶駕駛,照看她們母女的安危,范曉晨則領在前
頭探路。
行過不知幾里後,東方天空已呈魚肚白,范曉晨呵欠連連,整晚未睡,又策馬趕路,精
神顯得十分不濟。
范八寶見到兒子開始打起瞌睡,好幾次險些從馬背上跌落,心想該是時候休息一陣了。
恰好這時大路旁有間野店,白色旌旗上寫著「小吃」二字,店舖前擺著兩張乾淨小桌椅
,看起來剛開幕不久。
范八寶便叫住范曉晨,道:「咱們休息半晌再上路,你去店裡叫四塊麵餅夾蛋,再包兩
籠饅頭,留著給你大哥吃。」
范曉晨揉揉眼睛,跳下馬,走到店外大叫:「夥計,在嗎?」
「客官稍等啊!俺這就來啦!」
一個滿臉油垢的男人奔出來,抽出掛在腰帶上的抹布,在臉上抹了抹,道:「客官請坐
,要點些什麼?」
范曉晨向他說完范八寶交代的食物,笑道:「敢情是廚房中遭祝融之災麼?怎麼弄的這副
德行?」
那夥計尷尬一笑,卻不回應,回頭走入屋裡準備。
過了半晌,他再度出來,已將食物打包好,交給范曉晨後,便要匆匆回屋去,范曉晨忽
地叫道:「等一下!」
那夥計啊了一聲,轉過頭,道:「客官,您...還要點些什麼?」
「不是,是你忘記收銀了!」范曉晨掏出錢袋,拿出二十文錢放交給他,道:「第一天開
舖,手忙腳亂不打緊,但銀子總是要記得收。」
那夥計愣了愣,點頭謝道:「多謝客倌提醒,您是我今日第一位客人,值得紀念,不給
您收錢了。」便將錢塞回范曉晨手裡,轉身回屋。
范曉晨歪著頭,只覺這人透露著三分古怪,但既然有免錢的早餐,何樂而不為?只是聳
了聳肩,拎著食物回去。
范八寶一家吃過早餐後,均覺氣力飽滿許多,於是繼續趕路。
約莫走了十里,終於又見到那片金色的花海,與晨光互相輝映,耀眼無比,宛如地上鋪
上一條金元寶地毯。
范曉晨走在前頭,只覺花香撲鼻,身子感到懶洋洋的,好似躺在一團棉花上,若不是正
在騎馬,真想就這樣躺在地上。
「爹,你們有沒有聞到奇怪的味道?」范曉婷忽然在車蓬裡問道。
范八寶道:「這片花田咱們昨天才來過,沒什麼奇怪的味道啊。」
范曉婷掀開車簾,張望了一下,皺眉道:「我總覺得花香跟昨天不大一樣。」
范八寶與范曉晨面面相覷,不知她為何會有如此感覺。
就在這時,東邊一株樹後傳出一聲音,道:「范姑娘鼻力靈敏,竟聞的出優曇草與金婆
羅花混合出的香氣,真不愧是神劍俠女的女兒。」
聽到這聲音,范曉晨不禁一詫,只見三條人影從樹後如箭離弦般竄出,擋在他們前頭,
接著左右側花叢一陣窸窣,各邊五個漢子從花叢奔出。
只見這些人臉上蒙著布,各個頭髮結辮,身穿麻衣,袖子、褲管捲起,這一身裝扮,與
鐵無畏極為相像。
「是你!」范曉晨大吃一驚,原來剛才在野店的那位夥計,竟又出現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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