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101400085 (小緯哥)
看板emprisenovel
標題[創作] 雙面魔女-70-自食惡果
時間Wed Mar 27 22:54:56 2019
信姝瞪著鐵飛龍,掏掏耳朵,不屑問道:「你跟我師父又有什麼仇了?」
鐵飛龍道:「我不認識妳師父。」
信姝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道:「你既然不認識我師父,為何還來幫這些壞人與她做對?
」
鐵飛龍還沒說話,石奇峰忽然哈哈大笑,道:「這位魔龍島主精通棍法,以四十六路『
龍形魔棍』打遍南洋高手,曾聽聞中原的丐幫有一套變化莫測的『打狗棒法』,這次遠渡而
來,便是想一較高下。信姑娘,妳會打狗棒法嗎?」
信姝回頭望過吳喜兒,盼其指示。
吳喜兒沉吟一陣,便將打狗棒拋給信姝,道:「姝兒,這位鐵島主遠道而來,咱們可不
能讓人家失望,妳就用打狗棒法跟人家切磋幾回吧。」
信姝眉頭一皺,心想:「師父好糊塗,如此一來,她私傳我打狗棒法一事不就暴露了嗎
,以後叫化子拱我作頭子,那該如何是好?」
她頓了頓,道:「打的對象是狗,用什麼棒法都是『打狗棒法』,請問這位魔龍島主是
人,還是狗啊?」
「我既不是人,也不是狗,我是龍!」鐵飛龍一說完,忽然往下一趴,四肢在地面用力
一撐,身子連同鐵棒一起射了過來!
信姝還來不及嘲笑他姿勢如狗,但見他身若流星,眨眼間鐵棒已經要點到胸口,連忙使
出個「黏」字訣,打狗棒化為一條青蛇,黏搭在鐵棒上,旋轉起來化去來勢。
鐵飛龍喝了一聲彩,身子尚未落地,腰身翻轉,使出了一令人匪夷所思的招式。
他將鐵棒夾在兩腿間,背對著信姝,左右盤掃,宛如一條尾巴一般。
信姝為他這奇怪的舉動錯愕不已,卻見他棒勢勁疾,夾帶颼颼風聲,一時不知該如何出
招。
她倒退三步後,縱身一躍,凌空翻個筋斗,落到鐵飛龍身前,迴棒刺向他門面。
鐵飛龍縮頭一避,身子趴在地上,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信姝,鐵棒還夾在背後,整個
人看起來,就像一隻大蜥蜴似的。
信姝冷笑道:「龍不是飛在天空的麼?你這個模樣應該是狗才對。」
鐵飛龍道:「那是妳少見多怪,魔龍島上的龍,全部都是在地上爬的。」
信姝開懷大笑,道:「我逗你呢!這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龍,你當我是傻瓜麼?」
鐵飛龍道:「我是親眼所見,魔龍島上的龍,體型跟鱷魚一樣大,奔跑比豹子還快,性
情比老虎還要兇殘,牠們的尾巴可以將花崗岩掃碎,我剛剛所使的『鐵尾式』便是從牠們的
尾巴所啟發。」
只聽他說的煞有其事,所有人都聽得嘖嘖稱奇,私下臆測他說的話真實性。
只見鐵飛龍已將鐵棍交回手中,用力一分,鐵棍變成了兩截短棍,說道:「我龍形魔棍
兇悍凌厲,招招要害,姑娘可要小心啦!」
一說完,雙棍宛如兩副高速轉動的車輪,疾風驟雨般的攻去。
信姝也展開三十六路打狗棒法,十六字訣連綿不斷,打狗棒巧動靈活,東挑西點,極盡
變幻,化為一團綠影。
但見鐵飛龍的棍法攻中有防,防中有攻,一棍看似防守,卻是擊打對方穴脈,另一棍則
乘隙搶入對方守禦圈,直擊要害,果然是兇悍凌厲。
他腳底配合著行雲流水的步伐,讓信姝必須不斷轉身換招,進而出現破綻,他的鐵棍便
能趁虛而入。
這四十六路「龍形魔棍」彷彿真的有魔力,吸引住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饒是慧妙這等武功閱歷廣博之人,也看不透這棍法的端倪,只覺鐵飛龍從頭到尾只使一
招,似乎將四十六路棍法全連在一起。
她不禁向吳喜兒問道:「喜兒,妳可知道這魔龍島的來歷?」
吳喜兒道:「我以前曾在文獻上讀過,距離中國南方幾千里的南洋海上,有幾座被大霧
包圍的島,每座島幾乎被森林覆蓋,氣候終年潮濕,島上的居民各個黑瘦矮小,卻因時常要
與森林中的野獸搏鬥,各個精悍勇猛。」
「其中有兩座島最為神秘,一座島上佈滿了幾十萬隻毒蛇,島上幾乎無生人;另一座雖
然不若這座蛇島恐怖,但有人傳聞,島上盤踞著一種跟豹子一樣大的蜥蜴,性情兇殘,經常
攻擊家畜,令居民不堪其擾。這鐵飛龍所說的龍,莫非就是這些大蜥蜴?」
慧妙道:「瞧他剛才那伏地的身法,還真與蜥蜴的爬姿有點相像,但我比較好奇的是他
的棍法,竟然招不成招,看似雜亂無章,其實每棍之間藏著無數殺著,姝兒不曉得能不能撐
住?」
吳喜兒皺眉道:「連妳都沒把握,那姝兒可真的有點危險了。」
八寶飯在一旁聽到她們的談論,不由得擔憂起來,顧不得旁人,大叫:「姝兒,妳...妳
快認輸,這人棍法很危險啊!」
信姝全神關注的與敵人拆招,聽得這一句話,暗自慍道:「我又還沒落下風,憑什麼要
認輸?」
其實她心裡有數,起初見這鐵飛龍身形粗壯,以為棍法也是走剛沉勇猛一路,卻沒想到
這套龍形魔棍竟是拼巧不拼力,而且一招比一招更古怪。
她數次甫要出棒,鐵棍竟後發先制,立在破綻處等她身子撞上,打狗棒法往往使不到半
招便要撤回,鬥了兩百多招,心裡煩躁至極。
於是,她便想故技重施,打狗棒高舉過頭,故意露出胸前一大塊破綻,叱喝一聲,竹棒
撒手拋到半空,立刻使出「天罡截手法」逕取鐵飛龍左手鐵棍。
但鐵飛龍不為其所騙,變招奇快,立刻將鐵棍銜在嘴裡,右手鐵棍護住胸,左手三指成
勾,反抓信姝手肘而來。
信姝沒想到對方也赤手空拳對自己,好在她學過百花迷蹤拳,變招速度快乎常人,手肘
還沒被捉住,已經往鐵飛龍下顎撞去。
鐵飛龍不由得佩服信姝的變招速度,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燈,右手的鐵棍這時起了作用,
斜指向上,搶在頭前,只要信姝不撤手,手肘穴道便會點中。
信姝不暇思考,肘底下沉,手掌圈上,竟將刁在鐵飛龍嘴中的短棍握住。
她使力一抽,卻動也不動,鐵飛龍的嘴竟如鐵鉗,牢牢死含著鐵棍不放。
她又使勁抽了兩次,還是抽不動,仔細一看,鐵飛龍的上下兩對虎牙竟然鋒利無比,散
發著森森白光,宛如野獸一般。
她不由得一陣毛骨悚然,沒想到竟然有人類擁有這種利齒,連忙鬆開手,接住打狗棒,
倒躍三步,嚷道:「你究竟是人還是怪物?」
鐵飛龍道:「我說過,我是龍。」
他故意將牙齒露在唇外,道:「我魔龍島的歷代祖先,各個都生有一副野獸般的利牙,
這『龍顎功』正是咱們的獨家絕技,練到深處,嚼石頭便像嚼豆腐一樣容易。」
「練這什麼奇怪的功夫,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信姝暗想著,抄起打狗棒,呼地
橫劃過去。
殊不知,她這一著,乃以棍代劍,使的是百變千幻無痕劍的「劈」字三式,瞬息間,連
襲鐵飛龍臉上三處要穴。
鐵飛龍咦了一聲,一個甩頭,避過兩棍,張口一咬,便將打狗棒刁住,嘴裡含糊道:「
妳這三招也是打狗棒法嗎?」
信姝怒目橫眉,不回應他,罵道:「快把你的臭嘴放開!否則...否則我要..」
「否則妳待怎樣?」鐵飛龍開始大力甩頭,宛如鱷魚在撕咬肉塊一般。
信姝被甩得跌步踉蹌,站立不穩,沒想到對方下顎的力氣如此大,打狗棒險些要脫手。
鐵飛龍怪招連連,令信姝著實惱怒,驀地抽出腰間寶劍,往他胸口疾刺了過去。
鐵飛龍仍不鬆口,鐵棍交錯旋轉,往長劍夾來。
這一夾乃龍形魔棍中極為厲害的一招,只要一觸對手兵器,便能立刻奪下,等同於一擊
必殺。
如此厲害的一招,棍未到,其所散發的壓力,卻是讓信姝清清楚楚感受到了。
眼見自己的護身寶劍、丐幫護法信物將要被奪去,她幾乎已經看見了自己落敗的樣子。
在這岌岌可危的情況下,她的腦海突然異常清晰起來。
百花迷蹤拳、分身離形步、百變千幻無痕劍、打狗棒法....這些年所學過的武功招式,
匯聚成一條清澈的溪流,從腦海流過。
忽然間,她的腦袋豁然開朗,眼中出現了一條上乘武學的康莊大道。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劍輕如絲,過水無痕
乘敵不備,攻其破綻。
她的注意力聚焦在了鐵飛龍身上某個部位,這個部位就像個缺口,只要他繼續出棍,缺
口就會越來越大。
這個缺口彷彿有種吸引力,不斷的呼喚信姝快拿個什麼東西戳進來。
於是,她想都沒想,長劍斜斜上挑,刺向鐵飛龍下顎。
鐵飛龍大吃一驚,他嘴中正含著打狗棒,下顎十分僵硬,無法輕易移動。
而信姝這劍竟轉的妙到顛毫,恰如其分的刺入他棍法中的破綻。
他大叫一聲,鐵棍一撤,吐掉打狗棒,倒後縱出。
信姝見這招果然奏了效,心中一喜,忽然轉念:「哎呀,我這可不是用棒法阿!」
卻見鐵飛龍將鐵棍接回,往地上一插,抱拳一揖,道:「打狗棒法果然名不虛傳,我輸
了。」
信姝道:「不不不,我剛才使的是劍,不是打狗棒法。」
鐵飛龍一愣,隨即道:「劍法和棒法又有什麼分別?能破得了敵人的招式就是好武功。」
他忽問:「剛剛妳使的那一劍,叫什麼名堂?」
信姝搔搔頭,道:「我其實也不知道,剛剛一心害怕兵器被你奪去,匆忙之下胡亂刺出
的。」
「胡亂刺出的...胡亂刺出的一劍,就破了我的棍法..」鐵飛龍一臉茫然,喃喃的唸著
。
豈不知,信姝的這一劍,萃精了四五種上乘武學妙詣,高深莫測得連她自己都不曉得。
經過了這一劍,她才真正一窺一流武學門徑,距離「出劍無痕」的境界,已不遠矣。
鐵飛龍喃喃自語一陣,拔出鐵棍,回頭而去。
信姝連忙叫住:「鐵大叔只是在棍法不小心輸了一招罷了,其他武功未必會輸,用不著
這麼快自暴自棄啊!」
鐵飛龍仰天望月,道:「是啊,我其實還準備了一套『屠象掌』及『伏獅拳』要來領教
中原武學,但一著既敗,豈可再之?唉,後會有期。」
他走經那把兀插在地上的天狼刀時,眼光停了一下,不禁讚道:「好刀...好刀,只可惜
那套刀法尚未練成..還是回去鑽研好棍法吧....」
信姝驀地大叫:「小心!」
只見黑影一閃,南海怪客已擋住了鐵飛龍的去路。
鐵飛龍冷冷的瞪著南海怪客,不發一語,兩人面對面,距離不過半尺。
「看什麼看,想打架啊?」鐵飛龍喝道。
只見南海怪客的斗篷微微鼓動,一手袖管冒出絲絲熱氣,另一手則發出絲絲寒氣。
「這位鐵島主只是驚龍幫的客人,不用對他動手,讓他走吧!」石奇峰忽道。
他自說完,南海怪客鼓動的斗篷倏然平靜,袖管中所冒出的冷熱之氣也瞬間消失,腳步
一移,回到了石奇峰身邊。
鐵飛龍暗暗吃驚:「此人的內功已到了收放自如境界,真要與他打起來,恐怕我真不是
對手。中華大地果然人才輩出,這回不虛此行!」
言念及此,心中一寬,大步往山下走去。
如此一來,信姝便是連贏了兩場,按照規定,得下場換人上來。
只是她悟出了上乘劍法後,意猶未盡,躍躍欲試的在台上待著不走,道:「上官歐陽,
你怎麼還不上來,莫非你只是一條假著虎威的狐狸,只敢讓不相干的人上來送死?」
石奇峰冷笑不語,只見一個人躍眾而出,露了一手飄逸的輕功,台下登時喝采一片。
信姝一見此人,劍柄上的手不禁握緊,憤憤的道:「蕭冠玉,你竟然還活著!」
蕭冠玉道:「殺妻之仇未報,我豈能死?」
他轉頭,指著八寶飯,叫道:「姓范的,你害死思萍,我與你的仇怨不共戴天,還不快
滾上來,讓我們做個了結!」
「你放什麼狗屁?思萍跟本不是八寶飯害死的,她是自己...」信姝將長劍對準蕭冠玉胸
口,想到郭思萍那自殺的一幕,不由得看了八寶飯一眼。
只見他神色有愧,連忙轉開話題道:「思萍跟本不是你的妻子,要報仇也用不著你管!」
蕭冠玉哈哈大笑,道:「我與思萍拜過了堂,也與她有過洞房花燭之實,這樣還不算夫
妻嗎?」
信姝聽他故意將「洞房花燭」四個字講的特別響,只覺此人真是厚顏無恥至極,冷笑一
聲,道:「別說笑了,已經算是半個太監的人,還能洞房花燭麼?」
「妳說什麼!」蕭冠玉氣的臉色發白,這一叫顯的有些尖銳。
信姝故意譏道:「蕭公公別發那麼大脾氣,您才剛淨過身不久,當心傷口破裂啊!啊,
差點忘了,那個替你淨身的人,不正好是你口中的妻子麼?」
蕭冠玉臉色越發越青,厲聲道:「信姑娘,現在是比武爭雄的時刻,妳既然已連贏兩場
,按照規矩便該下場換人,請不要留在此爭口舌之快。」
信姝道:「虧你還記得現在是比武爭雄之刻,撇開你強搶別人妻子這事不談,你為了替
驚龍幫主舔腳趾,不惜砍了親爹的頭作為憑證,還殺害了提拔自己的叔父,就你這種下三濫
人品,也敢上來與人爭雄比武,不害臊麼?」
台下丐幫眾人一陣譁然,沒想到這「江南第一公子」竟是如此人品,紛紛喝罵起來,聲
勢猶適才喝采之聲。
蕭冠玉雙眼爆出紅絲,兇光一現,沉聲道:「妳究竟要不要下去?」
信姝正要再譏諷,卻見八寶飯已經走了上來,說道:「姝兒,蕭公子說的不錯,妳連贏
了兩場,該下去歇息了。」
信姝不禁問道:「你行麼?」
八寶飯道:「我自己的事,由我自己了清。」
信姝見他神情堅定,於是在他耳邊低聲道:「記得,這小子壞的很,絕對不能手下留情
啊!」
她說完,便將天狼刀收回身上,走下台去。
八寶飯對蕭冠玉道:「蕭公子,你喜歡思萍,這沒什麼不對,但思萍已經嫁我為妻,你
便不該再糾纏於她,還逼迫她與你重婚,你...你實在太過份了!」
他其實對蕭冠玉是無比的痛恨,卻想不出要罵什麼狠話,只能說出「過份」一詞。
蕭冠玉雙眉一挑,忽然嘿嘿笑了一聲,道:「范兄弟,你的過份恐怕在我之上啊,你既
已與思萍成親,何以成天與那位天泉寨的千金出雙入對,勾勾搭搭?害得思萍獨守空閨。我
不過是替你照顧老婆,你應該感激我才是。」
八寶飯臉色羞紅,沒想到蕭冠玉竟說中了自己長久苦惱的事,自己的確是不小心喜歡上
了信姝,卻總覺自己對不起郭思萍,是以一直沒有明顯的正視這種感覺。
他尚在躊躇,信姝已在台下破口大罵:「八寶飯不要在跟他囉嗦了,免得他這張臭嘴到
處害人!」
蕭冠玉笑道:「喲!這就叫婦唱夫隨,唉,思萍逝世不滿百日,泉下有知你們竟是如此的
親密,可要欲哭無淚啦!」
他句句打到八寶飯心裡的痛處,目地便是要他未戰先怯,待會出手便無法發揮全力。
八寶飯果然羞愧的低下頭,心情淒然,哪裡還有打架的鬥志?
蕭冠玉見機不可失,踏前一步,一招般若掌的「無聲無色」往八寶飯頭頂拍下。
他適才已趁說話時,將內力凝聚掌心,一出手就是要斃人性命。
好在八寶飯內力運轉如意,一聞腦後風聲颯然,身隨念動,立刻倒縱飛出五丈,宛如巨
鳥穿林。
他暗叫一聲好險,卻見蕭冠玉一招未中,第二掌、第三掌已接連發來,不容其有喘息機
會。
他百忙之中,右掌推出,連發三股掌力,正是南海菩提掌的「浪疊三江」,雖然只用了
三成內力,卻也足已將蕭冠玉的般若掌力化去。
蕭冠玉暗暗吃驚,沒預料到八寶飯的內力竟然已進步到了這個地步,他的內功雖也不弱
,卻讓古爍金封住最重要關谷,以至始終沒辦法隨心所欲的遊走真氣。
只見八寶飯雙掌護胸,呈守禦之勢,並不主動趨前,他暗中叫好,如此一來,自己便能
盡情的攻擊,縱然內力不及他,至少也能將他不斷逼後。
他深提一口氣,氣聚掌緣,左掌先快速連發兩招「聚沙成塔」、「滄海一粟」;右掌後
來居上,緩慢的推出一招「須彌芥子」。
八寶飯見對方前兩掌風聲疾勁,左掌迴圈,用「海市蜃樓」、「百川歸海」化解。
見第三掌卻來的無聲無息,實則潛力驚人,他心中不由得一怔,暗想這招不是跟那日南
海怪客所使得一模一樣嗎?
他這回有了防備,兩掌同時推出「南海無晦」,力卻不使全,打出三分,蓄勁七分。
果然兩人掌心一觸,洶湧的般若掌潛勁排山倒海而來,八寶飯已在體內蓄了七分力,正
是要使出「遁轉七星」反彈。
沒想到,他掌心忽然一痛,原本凝聚的內力頓時一散,般若掌力便如洪水潰堤,一路衝
撞進五臟六腑。
他被震倒退兩步,胸中內息滯塞,一股熱血涌到喉頭,連忙強行吞住,不讓血流出嘴。
他低頭一看,只見掌心多了兩個血洞,原來蕭冠玉偷偷在無名指、中指套上指虎,趁與
他對掌時,插入他手心,使他因為疼痛而無法凝聚內力。
這回他不由得動了怒氣,連續吐納三次,內息通順了七成,忽地飛身一撲,身子凌空平
轉,雙掌疾速連拍,發出一股熊熊狂風,將蕭冠玉包圍了住。
正是南海菩提掌威力最大的一式「南海無極」。
蕭冠玉只覺狂風刮的臉好生疼痛,沉腰坐馬,使出渾身解數,以般若掌中種種厲害殺著
回敬。
兩人掌力相激,霎時間軒轅台刮起漫天嘯風,插在台上的旗織全部變成了風箏,在空中
來回打轉,台下的熒熒火把也一枝枝被吹滅。
只見台上兩人各逞絕技,彼此互不相讓,用同為佛門的掌法,此來彼往,儘往對方要害
攻去。
慧妙不禁眉頭深鎖,暗叫不好。
原來使用佛門的掌法,心中或須存懷慈悲之心、或須心無罣礙,出掌之前留對方後路,
方能顯現掌法中蘊含佛法的光華,才能算是正道。
如今這二人心中各懷仇悲,每掌發出,欲至對方於死地,與掌法本旨大相徑庭,正所謂
佛魔相生,倘若再不收心凝神,恐怕均有走火入魔危險。
只見八寶飯雙掌越發越快,掌力越吐越猛,招招帶風雷隆隆聲,完全失去了南海菩提掌
「以靜制動、以慢制快」要旨。
慧妙正要再使傳音入密的功夫提醒,驀見李孫前嘴唇微動,顯然正用類似傳音入密的功
夫說話。
她凝神一聽,只聽李孫錢道:「....你現在雖然佔上風,這般猛追打,待會內傷必要更
重,喝一口忘憂酒先,有療傷的作用...」
八寶飯接到了李孫錢的信息,果然撤開掌力,退後兩步,提起酒壺,拔開酒蓋,咕嚕嚕
喝了起來。
眾人都不禁一奇,頭一次看到有人打架打到一半,開始喝起了酒來。
不到一會兒,整壺忘憂酒已被八寶飯喝的一滴不剩,似乎忘記了李孫錢告誡他只能喝一
口。
信姝也暗叫完蛋,這八寶飯酒量甚淺,如此牛飲,不醉個一塌糊塗才怪,連架也不用打
了。
只見八寶飯臉紅的像顆大蘋果,身子搖搖晃晃,宛如風擺柳絲。
他搖搖晃晃往前走去,左一拐,右一繞,走的跌跌撞撞,忽地俯前一個踉蹌,迎面往蕭
冠玉跌去。
信姝驚叫出聲,正要上台去替八寶飯認輸,卻被吳喜兒一把攔住。
吳喜兒微笑道:「且看好戲吧。」
蕭冠玉見八寶飯這個模樣,起初還有點疑惑,但見他這一跌,不似做偽,不禁會心一笑
,道:「行不行啊,要不要我扶...」
他的聲音忽然打住,咽喉貌似被什麼物事堵住。
原來八寶飯適才這麼一俯跌,右拳跟著打出,正擊在他的氣海穴上,頓時腹痛如絞,一
口氣提不上來。
他驚怒交加,暗道:「他奶奶的,敢暗算本公子,今天就要叫你死無全屍!」一掌往八寶
飯後頸擊落。
沒想到這掌卻又拍了個空,八寶飯以一個極為古怪的姿勢,俯地滾了兩圈,繞到蕭冠玉
背後,頭也不回,右肘往後撞在他背脊上,力量沉猛,疼痛直傳到前胸,讓他不禁往前踉蹌
兩步。
蕭冠玉趕緊腳底立樁,身子迴轉,左掌順勢劈出一招「暮鼓晨鐘」。
八寶飯卻不舉掌格擋,也不是用擒拿手勾拿,反而身子倒立,雙腿將蕭冠玉的手臂夾住
,使勁將他整個人甩飛出去。
蕭冠玉連忙往地上疾拍兩掌,身子借勢轉正落地,卻聞腦後風響,轉過頭,大吃一驚。
八寶飯竟與他離不過半尺,臉簡直快貼在了一起。
「你幹什麼..」蕭冠玉罵到一半,臉忽然被八寶飯抹了一下,只覺哭笑不得,原來他的
另一手正抵在自己的「笑腰穴」上。
蕭冠玉再也無法忍受他這顛三倒四的怪招,雙掌貫滿真氣,呼呼搶先連擊,不讓他有作
怪的機會。
卻見八寶飯腳步跌來撞去,樣貌看似狼狽不堪,卻將蕭冠玉迅猛的掌法盡數避開。
在場丐幫弟子均已看出,他所使得,正是丐幫的另一項神妙武功「醉莽八仙拳」,其形
醉意不醉,看似醉漢顛簸,實則處處暗藏妙著,一不小心便會著了道。
信姝驚喜萬分,沒想到他是真的會醉八仙,不禁想起與他初認識時的情景。
八寶飯喝了忘憂酒後,腦中果然一片清明,或者是一片模糊,憑著記憶深處的拳意,恣
意揮灑武功。
雖然打的是醉八莽八仙拳,實則是將南海菩提掌、陰陽鐵袖功、遁轉七星一股腦兒混雜
在一起。
蕭冠玉連發數掌,竟未中一招,內力消耗不少,額頭大汗併冒,衣衫濕漉,暗想:「這
小子是不是在耍我?」
他的掌法已經使盡,而八寶飯卻看似招式永遠沒有盡頭,怪招不斷變出。
他心情煩躁,已經犯了般若掌的大忌,驀地一股熱氣從丹田直衝腦門,頓時頭暈眼花,
雙膝一軟,跪倒下來。
他連忙提了一下真氣,忽覺胸口冷熱交迫,難受不已,忍不住低頭乾嘔。
「你...你搶我妻子...我要你賠!」八寶飯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雙拳鼓起,便要朝蕭
冠玉的太陽穴擊來。
蕭冠玉忽然失聲叫道:「孩子已經沒了母親,你忍心讓他父親也沒了麼?」
這一句話,頓時讓八寶飯清醒了三分,心道:「對啊,他可是克劫的親生父親,我怎麼
能將他殺死?」
他這麼一愣,胸前頓時露出了空門,蕭冠玉立刻奮起畢生之力,一招「無色無相」擊他
腹部。
砰的一聲,八寶飯腹部柔軟處中掌,跌摔了出去,哇的一聲,吐出積鬱在胸口的黑
血。
信姝立刻跑了上去扶住他,正要罵蕭冠玉卑鄙無恥,卻想到花拜榴適才也是用了相同招
數取勝,難以自圓其說,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蕭冠玉哈哈大笑,站起身來,道:「我贏了,我贏了!」
信姝怒瞪他一眼,轉頭嗔道:「你怎麼就是不聽我的話?」
八寶飯慘然道:「他是克劫的父親,我怎麼能讓他死?」
信姝搖搖頭,道:「傻子,你才是克劫的父親。」便扶著他走下台。
蕭冠玉正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忽見南海怪客慢慢走了上來,驚道:「幫主,我明明贏
了,為何還要..」
石奇峰道:「你贏是贏了,不過也成廢人了,我還需要你作什麼?」
蕭冠玉大驚失色,臉上不知是憤怒,還是害怕,忽然大叫一聲,奮起一掌往南海怪客迎
面痛擊。
南海怪客輕輕一撥,便將他摔了個筋斗,此時,他才真正意識,自己的武功沒了!
他背上冷汗狂冒,抬頭一看,只見南海怪客黑森森的兜帽中,宛如一個永無止境的黑洞
,彷彿要將他吸入裡頭。
越想越是害怕,自己不惜殺害親人報以信任,最後換來卻是這個結果,不由得懊悔自己
的無知,竟然會相信石奇峰。
當初他曾嘲笑八寶飯一副搖尾乞憐的模樣,此時此刻,這卻是他唯一能作的事,也是他
或許能保得一條命的方法。
他當著眾人,雙膝慢慢跪下,正要開乞求,沒想到才說一個「請」字,腦門驀地一震,
一股疾烈暗勁貫入,將他二十幾年來所有的記憶、知識、情感全部化為烏有。
南海怪客冒煙的手從蕭冠玉的頭上提起,將這副爛泥般的身體踢到了一邊,緩步下了台
。
================================
後話: 剩最後一個boss啦!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223.138.186.152
※ 文章網址: https://webptt.com/m.aspx?n=bbs/emprisenovel/M.1553698498.A.514.html
※ 編輯: a101400085 (223.138.186.152), 03/27/2019 22:56:54
1F:推 jimliu: 八寶飯這廢物.....學一堆武功真是浪費了 03/28 22:47
2F:→ a101400085: 這腳色真的有這麼失敗嗎? 03/28 23:01
3F:推 biglafu: 不是失敗 而是婆媽 03/28 23:37
4F:→ biglafu: 強者需要的是心態 03/28 23:38
5F:推 laste: 八寶飯本來就平常人...不要用俠客 武林人士的眼光去帶入 03/29 01:03
6F:推 laste: 他本來就不就是強者...也不需要強者的心態 03/29 01:05
7F:→ a101400085: 把信姝當作本部主角來看,應該會好一點。 03/29 01: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