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靈曦眼神茫然，喚了一聲:「姐姐。」 　　 　　慧妙一凜，轉頭瞪著靈痛上人，道:「你這是存何居心，竟要我們骨肉相殘?」 　　 　　靈痛上人道:「哈哈，瞧妳們那天在普陀山打得跟仇人似的，師太沒提醒，我還真忘了 妳們是姐妹。」 　　 　　他向胡靈曦道:「丫頭，妳不是一直很想成為天下第一嗎?現在南海神尼就在面前，旁邊 絕不會再有人干擾，何不趁這個機會，揚名立萬呢？」 　　 　　胡靈曦沉默半晌，道:「你何不給我個痛快，讓我早日去見夫君。」 　　 　　靈痛上人道:「善哉，善哉，貧僧出家多年，豈能對一介心智缺陷的弱女子下手?」 　　 　　胡靈曦怒道:「你趁我夫君不備，痛下毒手，難道就心安理得?」 　　 　　「妳可別忘了，是誰製造這個機會，讓貧僧有機可乘的?」靈痛上人冷笑道。 　　 　　胡靈曦又氣又苦，其實慧難的死跟自己無多大干係，但她生性偏執又自卑，在這些日子 裡，竟將蘇凰造成的錯誤盡數歸咎在己身上。 　　 　　脫脫不花見他們似乎在爭論某事，不禁道:「國師，她們不想打，別勉強了。」 　　 　　靈痛上人連忙道:「大汗放心，她們先前跟貧僧有點小過節，起了點口角，我這就讓她 們打。」 　　 　　他往右面山壁手一招，八名弓箭手竄出，拉開弓步，箭在弦上，全部對準著胡靈曦。 　　 　　他說道:「師太，若再不動手，妳這世上唯一的妹妹，就要葬身在萬箭穿心下啦！」 　　 　　慧妙怔了怔，俯下身拾起解藥，慢慢的放進嘴裡。 　　 　　靈痛上人微微一笑，又扔了一顆解藥給胡靈曦，道:「面對天下第一高手，當然得使盡 全力，吃了解藥，妳的內力就會完全恢復。」 　　 　　胡靈曦直接將藥扔了回去，道:「我已決心求死，蘇凰再也不會出來了，服不服解藥都 一樣。」 　　 　　靈痛上人目露精光，沉聲道:「師太，還不動手!」 　　 　　慧妙雙手合十，高宣一聲佛偈，左腳一點，飛身往胡靈曦飄去，右掌緩慢遞出。 　　 　　胡靈曦原地不動，掌風吹的她頭髮飄起，神色依舊平靜，望著迎擊而來的姐姐。 　　 　　「不好!」信姝在一旁看得心裡發涼，正要上前遏止，卻見慧妙在胡靈曦身前二尺停下 ，掌心停離她鼻頭只有兩吋。 　　 　　「啪!」的一響，慧妙俏目含怒，散去真氣後，反手給了胡靈曦一巴掌。 　　 　　她慍道:「妳怎麼能如此自私?如果我今天打死了妳，叫我以後如何安心?如何面對娘?如 何面對慧難?」 　　 　　胡靈曦撫摸著臉，道:「妳不是老早想殺了我，為慧難報仇嗎？怎麼又那麼多廢話?趁現 在蘇凰沒辦法出現，快動手啊，好早一點讓我下去與慧難相伴。」 　　 　　「慧難慧難，難道妳一生只為他而活?那些關心妳的家人、朋友，妳全不理了嗎？」 　　 　　慧妙眼眶微潤，這句話，亦是對自己的反省。 　　 　 胡靈曦驀地抓起慧妙的手，放到自己的頭頂，哽咽道:「姐姐，算我求妳，送我去吧， 我留在世上，只會徒增痛苦罷了!」 　　 　　「妳!」慧妙痛心疾首，抽出掌，臉色忽紅忽青，又要賞胡靈曦一巴掌 。 　　 　　一個灰袍尼姑突然奔到場中，神色焦急，大叫:「六師姐不要!」 　　 　　慧妙與胡靈曦同時驚叫，一個叫「慧寧」，一個叫「阿鳳」。 　　 　　慧寧擋在兩姐妹中間，罵道:「妳們兩個真是夠了，慧難師兄若看到妳們為了他弄的死 去活來，還不從墳裡跳出來臭罵妳們一頓?」 　　 　　慧妙怨道:「有人一心要求死，我也無可奈何。」 　　 　　胡靈曦低下頭，似忽有些愧疚，淚水滴滴落到地上。 　　 　　慧寧道:「師姐，別以為我不知道，適才妳臉上忽青忽紅，那是體內真氣相衝之現象。 妳假意要攻擊靈曦，迫她格擋，趁機自斷筋脈而死。」 　　 　　慧妙被道出了心事，臉色煞白，往後踉蹌，道:「我...我..沒有..」 　　 　　慧寧道:「我在水月庵待了十五年，妳的性子，我還不懂嗎？最放不下師兄的，其實是 妳。」 　　 　　「妳空有一身武功，不出去行俠仗義，濟化眾生，十五年來儘會封閉自己。吳喜兒多次 來求妳相救武林同道，妳卻置之不理，以各種理由推託，枉費師兄當年為妳爭取到的武林盟 主名號，枉費少林圓殘大師、武當天塵道長授妳門派絕學，枉費師父死前對妳的托付，妳才 是武林中真正的罪人!」 　　 　　她義正詞嚴，字字宛如尖錐，重重打入慧妙的腦海。 　　 　　慧妙宛如受雷轟擊，難以自己，頓時委頓跪倒。 　　 　　「我身為一介尼姑，陷溺於七情六中，師弟不接受我，無非是要力挽狂瀾，將我推回正 道，而我卻...我卻....」 　　 　　想到這幾年來的種種荒唐行徑，內心只剩無止禁的愧疚與悔恨，兩行淚水不知不覺滑下 。 　　 　　慧寧將這對姐妹扶起，只見二人兀自痛苦流涕，不禁也有些心酸，拍拍她們的肩膀，道 :「好啦好啦，往事已矣，來者可追，現在大敵當前，姐妹倆更要齊心協力，一起擊退敵人 ，一起回去給娘問安。」 　　 　　胡靈曦擦擦眼淚，道:「怎麼幫，我半點武功都不會。」 　　 　　慧寧道:「妳當真沒法子讓蘇凰出現?」 　　 　　胡靈曦搖了兩下頭，淚眼婆娑，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慧寧歪著頭，笑道:「別擔心，讓我...」 　　 　 她聲音嘎然而止，慧妙與胡靈曦再度同時驚呼。 　　 　　天外飛來一隻羽箭，從慧寧背上穿胸而過! 　　 　　她的臉上充滿錯愕，身子慢慢往後倒下。 　　 　　胡靈曦趕緊將慧寧扶住，只見胸口正泊泊流血，不禁想將箭拔出。 　　 　　「不可！」慧妙一把將她手抓住，運指如風，點了傷口周圍十五處大穴，轉頭喝道:「 奸僧，為何行凶殺我師妹?」 　　 　　靈痛上人道:「還沒輪到這尼姑出場，她竟然像隻麻雀一樣吱吱喳喳，影響賽程，分明 是不將大汗的命令放在眼裡!」 　　 　　這時，信姝也顧不得跑了過來，只見慧寧面如金紙，忽然嘔出一口血，顯然內臟受了重 傷。 　　 　　胡靈曦那緊握著慧寧的手，不停發抖，喚道:「阿鳳，阿鳳，妳撐著點兒，我..我姐姐 會救妳的...」 　　 　　慧寧微微嘆道:「沒想到....妳們姐妹爭相著要見小和尚...最後卻被我截足先登了... 」 　　 　　胡靈曦垂淚而下，搖頭道:「不會的，不會的，妳...妳不要亂說話...」 　　 　　慧寧上氣不接下氣，道:「妳放心...我見到小和尚....會告訴他....妳們姐妹相處的很 好....沒有吵...吵架...」 　　 　　她每說一個字，眼皮就閉上一點，說到最後一個字時，聲若細蚊，眼皮已經完全閉上。 　　 　　胡靈曦呼喚了幾聲，見她沒反應，忍不住伏在她的肚皮上崩潰痛哭。 　　 　　信姝在一旁雖也感到難過，仍忍住淚水，道:「胡...胡姑娘..妳快起來..俺才能帶她去 醫治..」 　　 　　慧妙用手探了一下慧寧的鼻息，只覺細如遊絲，幾難判別，知道只要不馬上醫治，便要 就此嚥氣。 　　 　　她輕搖了一下胡靈曦的肩頭，道:「妹妹，妳先起來，讓我為師妹注入真氣...咦！」 　　 　　慧妙武功已入化境，只要一觸人體，便能感應對方體內真氣的流動。 　　 　　她赫然發覺，胡靈曦體內的真氣，正如山洪爆發，在奇經十二脈中狂亂奔騰。 　　 　　她暗道:「她明明沒吃解藥，竟能自行恢復功力?」 　　 　　她擔心胡靈曦會經脈錯亂而死，連忙運起內功助她導氣歸元，卻覺一絲冷氣鑽入掌心， 直流入丹田之中，隱隱感到不適。 　　 　　要知道慧妙身懷易筋洗髓功，內息充沛，百毒無法欺加於身，即使只恢復了七成功力， 亦非高手能及。 　　 　　如今，胡靈曦體內的寒氣竟然穿過了充沛的護身內力，越發越強，甚囂直上，慧妙不由 得一凜，隱約感到不妙。 　　 　　正當她催動畢生內力壓制這等詭異的寒氣，胡靈曦猛地抬頭，發出了一道恐怖的怪嚎， 讓現場幾千人都起了一陣寒意。 　　 　　「和尚，我要你償命!」胡靈曦肩一抬，竟將慧妙的手震開，一躍到看台前，狂吼一聲 ，雙掌並推而出。 　　 　　轟隆轟隆，十餘丈的看台，竟被胡靈曦的掌力震得往後傾斜。 　　 　　靈痛上人連忙揹起脫脫不花，往外一躍，同時叫道:「傑布，你快去制止那妖女。」 　　 　　傑布王子舉起狼牙棒，一躍而下，往胡靈曦頂門砸落。 　　 　　他只道胡靈曦變成了蘇凰，這一搥用上的千斤之力，要一擊將她腦漿迸裂。 　　 　　殊不知，此時的胡靈曦，已經變成比蘇凰更可怕的怪物。 　　 　 她一生中，最重要的友情與愛情已經失去，神智大變，在這當頭，產生了另一種人 格。 　　 　　蘇凰是固執性格的體現，還存在著理性，此時的她，完完全全陷入了人類最原始的黑暗 面，集結了這幾年來所有悲苦、憤恨、自卑而產生的人格。 　　 　　胡靈曦雙拳上擊，發出一股駭人的力道，狼牙棒被震飛了出去! 　　 　　傑布王子虎口震裂，連忙翻身，正要換招攻擊，沒想到背上忽然一緊，整個人被胡靈曦 提到半空中。 　　 　　只見胡靈曦露出了妖魔般的笑容，張嘴往傑布王子咽喉一咬。 　　 　　鮮血不斷的注入胡靈曦口中，傑布王子頓時感到腦袋暈眩，四肢逐漸軟垂，發聲叫道: 「師父，救我!」 　　 　　靈痛上人只是坐壁上觀，完全沒有要出手相救之意。 　　 　　胡靈曦喝了人血後，凶性大增，將傑布王子像破布一樣甩了出去，荷荷叫了兩聲，朝靈 痛上人張牙舞爪衝了過去。 　　 　　靈痛上人發了一聲哨，十五名搏克鬥士擋在前面，要將胡靈曦制服住。 　　 　　他們分成三隊，第一隊五人成品字齊攻而上，想用人牆戰術擠住胡靈曦。 　　 　　只聽得五聲慘呼，五名搏克武士才一上前，便如骨牌一般接續後倒，胸口各破了一個大 洞。 　　 　　胡靈曦站在中間，雙臂鮮血直流，流的卻不是她的血。 　　 　　不到一眨眼的功夫，她便用極為狠辣的招式貫破每人的胸膛，再用迅如閃電的手法，將 心臟一一掏出。 　　 　　第二隊見這魔女手段殘忍，心生畏怯，雙臂嚴守門戶，不敢托大攻上。 　　 　　胡靈曦卻依然悍勇，張開血淋淋的魔爪，狂風般的攻擊最右邊的力士。 　　 　　那力士大喝一聲，掄拳擊向胡靈曦，忽地腋下一涼，胡靈曦已經繞到他背後，環抱他腹 部。 　　 　她指力一出，十指立刻插入那力士腹部，同時往外一撕，竟將一張腹肌結實的肚皮給撕了 開來! 　　 　　只見腸流滿地，那力士正惑不解，便已嚥氣。 　　 　　如此觸目驚心的慘相，就這麼血淋淋的發生在千餘人眼前。 　　 　　胡靈曦一手拖住腸子，大力的甩起，便將那力士的屍身當作鐵錨一般，往剩下那逃竄的 四名盪去。 　　 　　只見鮮血、穢物灑了一地，胡靈曦臂力何等強勁，將四名蒙古力士全部勾了回來，左掌 立刻拍出。 　　 　　她將他們拉成一排，掌力一吐，奇寒無比的真氣，便從最後一個人身上，直傳到第一個 人。 　　 　　四人的五臟六腑完全壞死，一齊斃命。 　　 　　剩下最後的五人，已經嚇得屁股尿流，趕緊拔腿狂奔。 　　 　　胡靈曦身子沖天而起，縱到他們上方，雙腳往下一蹬，登時將兩顆頭顱踏成了肉餅，借 力又往前一跳，拎住兩個人的背心，擲向靈痛上人。 　　 　　靈痛上人見來勢勁疾，運起金剛乘神通，將那兩名蒙古力士拍了回去。 　　 　　他這兩拍運上十成功力，掌力剛猛無儔，兩名蒙古力士豈受的住，半空中便已斃命。 　　 　　胡靈曦見這兩具空殼又被扔了回來，當即握住最後一名蒙古力士的腿，大力往外一揮， 砰砰兩聲，那兩具屍身被擊到一邊，她手上的那位也吐血身亡。 　　 　　眼下已沒有蒙古力士敢上去，靈痛上人趕緊揹著大汗衝人群裡，想要魚目混珠逃走。 　　 　　胡靈曦已經化為嗜殺成性的修羅，見神殺神，見佛殺佛，有如一頭凶獅，衝進人群裡大 殺特殺。 　　 　　蒙古人哀嚎聲四起，四下逃命，黑閻谷已然變成了一座人間煉獄。 　　 　　胡靈曦招式殘忍，雙手忽如利爪，忽如凶刃，舉手投足，便將完好的人大卸八塊，頓時 斷肢飛天，血染大地。 　　 　　她內力更是陰毒無比，只要被她掌緣一觸，立時全身血液凍結，絕難活命。 　　 　　她直搗黃龍，從南側衝到北側，已經斃了四五十條人命，兀自不住手，執意要將靈痛上 人斃於手下。 　　 　　就在這時，一隊人馬從入口衝了進來，為首的是一個身披黃金甲冑的灰鬚老將。 　　 　　他高舉長刀，大喝一聲，宛如空中響個霹靂，用蒙古話道:「大膽妖女，還不束手就擒 ！」 　 　　此人正是當今瓦剌太師也先。 　　 　　他一聽谷裡哀鴻遍野，以為囚犯暴動，立刻帶領五名最勇猛的前鋒前來。 　　 　　但見只有一個渾身浴血的女人在人群中殺戮，不禁一愕，往後打了一個手勢，五名戰士 縱馬而出，紛紛拋出繩索，套住胡靈曦的四肢。 　　 　　胡靈曦一被綁縛，立刻用力外奪，竟將三名戰士給扯下了馬。 　　 　　也先大吃一驚，沒想到區區一女子竟有如此怪力，立刻也拋住繩索，套住胡靈曦的脖頸 。 　　 　　他高叱一聲，馳馬疾奔，將胡靈曦拖在地上繞了一圈，接著將她用力扯了過來。 　　 　　胡靈曦身上傷痕累累，依然狂猛，乘著繩拉力道，躍到也先上空，舉掌當頭劈落。 　　 　　她身子尚離也先一丈，也先已感覺到風颳如刃，提起長刀往上一架。 　　 　　「鏘！」的一聲，七尺長的寶刀被胡靈曦的肉掌斬成兩段，也先大吃一驚，連忙翻身滾 落地。 　　 　　胡靈曦劈斷刀後，掌力餘勢未消，斬在馬頸，只聽一聲嘶鳴，一隻征戰沙場多年的的照 夜獅子，就這麼當場斃命。 　　 　　也先見愛馬被斃，悲憤交加，道:「妖女，納命來!」提起斷刀揮斬過去。 　　 　　他年紀老邁，身子卻如年輕人一般健壯，這一劈足可將三個人攔腰截斷。 　　 　　胡靈曦矮身一避，足翻而起，踢在也先的手肘上，也先頓時手臂一酸，斷刀脫手而出。 　　 　　他還沒回過神，胡靈曦已經凌空提掌，另一手五指如勾，掌爪並施，要將這個瓦剌當世 第一名將擊斃於此。 　　 　　也先在戰場上出生入死多年，什麼凶險的場景沒見過，早將生死渡外。 　　 　　如今，他卻背脊發涼，全身豎起了寒毛，打從出生以來，第一次如此的驚懼。 　　 　　他心下黯然，以為自己生命最後的歸宿是在戰場上，恐怕此時此刻，黑閻谷就會是他喪 命之地。 　　 　　忽然，一團灰影在千鈞一髮之際擋在了他眼前，只聽兩聲嬌叱，那個妖女竟後退了一丈 。 　　 　　 　　 　　 　　慧妙適才正為慧寧注入真氣吊命，見她呼吸平順，復才上來相助。 　　 　　也先抱拳道:「多謝師太出手相救，敢問師太法號?」 　　 　　慧妙道:「危難當前，虛名何需記掛?」 　　 　　胡靈曦這時又狂撲了過來，慧妙揮出袖風，將她擋了回去，道:「妹妹，阿鳳未死，還 不快靜心回神?」 　　 　　胡靈曦雙目血紅，惡狠狠的盯著慧妙，她已經六親不認，什麼話都聽不進去，再度抓來 。 　　 　　慧妙忽然長嘆一聲，皺起眉頭，道:「既然如此，我只好與妳同歸於盡了。」 　　 　　她轉過身，右掌伸後，左掌按在自己胸口，正是「苦難三招」中的「誰無地獄」。 　　 　　只要胡靈曦一近身，便立刻用右臂抱住她，左掌掌力一吐，兩人便同時斃命。 　　 　　但沒想到，胡靈曦遲遲沒來。 　　 　　慧妙轉頭一看，只見那碧眼頭陀，正揮舞著長劍，封住胡靈曦去路。 　　 　　「掌門師叔，妳快揹八師叔出去，外頭有碧瓊閣的姐姐們接應。」信姝一邊揮劍，一邊 嚷道。 　　 　　「師叔?」慧妙只覺詫異，但聽他聲音，又似曾相識，忍不住問道:「你是誰?」 　　 　　信姝刷刷刷疾刺三劍，道:「都叫妳師叔了，還會是誰?」 　　 　　「妳是姝兒!」慧妙驚叫，又問:「妳怎麼在這?」 　　 　「還不是為了來救妳們...唉吆！」信姝劍法練得還不純熟，無法分心二用，肩頭被胡靈 曦的掌風掃過，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她知道胡靈曦此時的拳腳，跟兵器在手無多大分別，立刻打了十二萬分精神，將百變劍 法的種種妙著施展而出，便有如銀光繞地，天河倒瀉，將胡靈曦籠罩在劍影重重下。 　　 　　「姝兒哪裡學來如此高明的劍法?」慧妙暗下驚喜，一時只顧著欣賞劍法，忘了目前的 混亂處境。 　　 　　信姝連使了四記「刺」字訣的妙著，依舊拿不下胡靈曦，心頭越來越煩躁。 　　 　　時間一長，胡靈曦的內力漸漸從劍上傳到，讓她掌心越來越冷，手腕開始運轉不靈，連 忙劍交左手，使出「削」字訣，攻擊胡靈曦脛骨。 　　 　　胡靈曦往後一個空翻，躲過這一劍，雙掌一并，拍出一記如暴風雪般的掌風。 　　 　　如此一來，正是切中信姝的弱點，她內力不足，胡靈曦又在兩丈外，劍招縱然巧妙，依 舊無可發揮。 　　 　 掌風壓得她胸口閉塞，又冰又重，丹田難受不已，半分勁力都發不出。 　　 　　忽然，一道溫暖的真氣傳入他她背心，身子忽然被拉到右邊。 　　 　　「多謝師..咦!你怎麼還在這?」信姝以為是慧妙相助，卻沒想到是八寶飯。 　　 　　八寶飯道:「我在外頭沒接應到妳們，便跑進來看看啦，我姐姐怎麼又變成蘇凰了?」 　　 　　信姝道:「若是蘇凰就好了，你姐姐現在心智錯亂，變得跟野獸差不多。」 　　 　　「那該怎麼辦?」八寶飯忽覺寒風撲面，右臂內曲，左掌「南海無晦」擊出，與胡靈曦 對了一掌，只覺對方內力張狂，立足不穩，往後一跌。 　　 　　慧妙即時將他拎住，道:「她的心智入了魔瘴，當須用佛法化解。」 　　 　　信姝問道:「怎麼化?」 　　 　　慧妙道:「要用佛法開化，那需一段長久的時間，緩不濟急，惟今之際，先想辦法將她 體內的邪門內力封住，使她無法再作惡。」 　　 　　她又補了一句:「當然，封住她內力的真氣，不能是旁門左道，以免再入歧途，必須是 純正溫和的門路。」 　　 　　信姝道:「那正好啊，師叔有易筋洗髓功，又有五蘊自在禪功，還有武當太極心法，三 門都是純正溫和的內功。」 　　 　　慧妙嘆道:「只可惜，我的內力只恢復七成，加上適才又替妳八師叔療傷，恐怕制服不 了她。」 　　 　　信姝愁眉苦索，只見八寶飯正苦苦力敵著胡靈曦猛烈的攻勢，敗相越來越明顯。 　　 　「不管啦，封不了內力，砍下她手臂也是一樣的!」信姝當下豁了出去，縱步劍刺，嚷道: 「八寶飯撐著，我來啦！」 　　 　　她從側邊攻胡靈曦，一劍接著一劍，招式源源不瀉，一見八寶飯將要落敗，相護之心使 她腦袋格外清澈，妙著層出不窮，招式上的威力大增。 　　 　　八寶飯見信姝來到，勇氣頓生，陰陽鐵袖柔和南海菩提掌力，宛如一作無形大牆保護著 信姝。 　　 　　此時此刻，兩人心靈相通，畢生絕學盡展而出，相輔相成下，竟將眼前這女魔頭步步逼 退。 　　 　　嗤嗤嗤嗤，信姝劍招極盡變換，走偏鋒到了極致，胡靈曦的大腿、手臂紛紛中劍，攻擊 登時減弱了下來。 　　 　　信姝心中一喜，攻擊加緊，非要將胡靈曦的兩臂截下來不可，躍到上空，使出劈字訣與 斬字訣，劍光如匹，直瀑灑落。 　　 　　只聽得遠遠傳來一聲音：「姝----兒----住----手」 　　 　　說到最後一字，下方驀地閃出三個灰袍人。 　　 　　信姝腰板一扭，撤劍落地，只見慧妙快步迎來，道:「師妹無用，讓三位師姐掛心了。 」 　　 　　來人正是水月庵的慧玉、慧素、慧善。 　　 　　她們佯裝成蒙古兵，潛伏谷外等待時機，先是見到一群武林人士沖殺而出，復又見到一 群逃竄而出的蒙古人，方知裡頭發生了大事，待難民逃的差不多，才入谷查看。 　　 ================================ 後話:書名應該交待的過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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