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金陵有客，來從張郎，能教深宮無寐。-9 　　這些話說的直接，雖不至無禮，但朱元璋自登基以來，還沒有人有如此之膽，冒犯天 顏，心中自然有氣，暗暗思量：「你這張無忌好大的口氣，居然教訓起朕來了，我朱元璋 這三十幾年的皇帝做來，還需要你來指教這治國之道！」但是礙於情勢，朱元璋只能隱忍 不發，語帶諷刺，開口說道：「張教主說的沒錯，今夜您潛入深宮，不就是要給我致命一 擊，讓我了解著『號令天下，莫敢不從。』這八個字的含意嗎？」說完之後，雙手一擺， 隨即坐下「哈、哈！」的乾笑了幾聲。 　　張無忌雙目直視朱元璋，沉默半晌，才又說道：「治國之道自然不比武林規矩，但是 『仁、義』二字卻應為可言之則，我只要朱兄自問，這幾年皇帝當下來，可對的起這二字 ？」 　　朱元璋笑而不答，只是隨手拿起桌上奏摺，展開對張無忌道：「哼！『仁、義』二字 就能治國嗎？這是河北巡按張寒城的奏章，張兄弟可有興趣聽聽其中之言？」 　　張無忌不知朱元璋要想要說些什麼，於是點了點頭，說道：「朱兄想要說些什麼就直 說吧！」　 　　朱元璋斜倚執奏，展摺唸道：「 奏 　　臣於洪武三十一年二月十八日 　　河北一帶，春害頻仍，盜賊結社，立幫成派，遂行搶奪官倉，傷及無辜，播亂謠言， 自稱義舉。此等草莽中人，視律法於無物，使眾官無不恐懼，但於朝廷命令，軍需之要， 死以赴任！ 　　建請朝廷，增兵往以，重責此等盜賊，便利賑災，已昭天下！」 　　唸畢之後，朱元璋隨之將奏章丟在桌上，接著說道：「張教主，你可知這奏章中所謂 ：『自稱義舉之草莽中人』是誰？指就是這些江湖人物！這些人自以為是，串聯當地不法 ，妨害官員進行賑災，救濟餓民。要知道朝廷做事的規矩，是要按部就班，均衡輸分！而 這些所謂的武林豪傑，妄稱仁義，不明就裡，只要官員稍有不慎，動則毆打污辱，甚而殺 害命官，讓這朝廷還要大動兵馬，浪費軍糧來處理這些事情！」 　　「而且官員即使有罪，也應由朝廷定奪，怎可私下動刑，擾亂治安！敢問張兄弟，這 等事情，單就『仁、義』要如何規範？所以說治國之道，律法為上。」 　　此時張無忌只是看著朱元璋，諦聽著門外大雨瀝瀝之聲，神色漠然，並不回答。 　　朱元璋「哼！」的一聲，繼續說道：「你我二人，相交於布衣，起身於元末飢饉之災 ，深知黎明百姓之苦，假若朝廷無法無制，社稷再度分裂，天下勢必大亂，兵禍連連，那 麼最慘的還是天下的百姓。」 　　轉眼望去，朱元璋見張無忌仍是毫不理睬，看來頗不認同，臉色一沉，接著說道：「 或許於仁於義，張兄弟你不以為然，但我朱元璋自濠州起事以來，一日未敢忘懷初衷，日 夜焚膏繼晷，時時懸念國事，不敢稍有懈怠，雖未能有煌煌大治，但也做到胡虜不犯，內 無奸佞貪贓之臣！」 　　其實朱元璋的確算是勤政之君，自從廢去了丞相一職後，更是親自處理國政，鉅細靡 遺，真可謂日理萬機。朝中大臣對此有言：「清廉勤勉，未嘗有一刻之休！」這點張無忌 自然知道，於是沉思不語。心中雖知那朱元璋是強辭奪理，曲解『仁、義』二字之意，但 想起當年諸多往事，一時之間思緒起伏不定，實在不願與他爭辯，才又說道：「只怕朱兄 方才所言的國家律法，是否為了一己之私所定，其中利害關鍵，朱兄自己心知肚明。不過 ，要不是看在朱兄治國清廉，儉樸勤政，你這項上人頭我早已取了下來。」 　　張無忌話鋒一轉，接著說道：「但這幾年來，朱兄殘殺教中之人，實在難以讓人諒解 ，不知朱兄對此有何解釋？」 　　這話轉到了問題所在，朱元璋知道張無忌今夜所為之事，便是為此。於是站起身來， 卻是神色嚴峻，毫不退讓，說道：「當年張兄弟不告而別，教中兄弟涇分為二，一續為朝 廷效力，另一則不喜繁文縟節，隱處江湖之中，便有部份教眾自甘墮落，與叛黨為伍，這 洪武三十年來，便有多起亂事應此而生，朝廷自然要加以處裡，其中必定牽扯部分教眾， 但為了天下大計著想，也是不得不然也！」 　　張無忌搖了搖頭，說道：「但朱兄命錦衣衛四下搜捕教中兄弟，又利用周顛與說不得 前輩，弄的明教人人自危，卻是陰謀使然，與天下朝廷無關！」 　　張無忌這幾句話說的直接，絲毫不給朱元璋有任何迴環的空間，讓他一時為之語塞， 不知如何回答。於是臉色沉下，望著殿外墨黑的夜色，靜默不語。 謝謝各位的閱讀 期盼指教 明天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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