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三十三年，今誰存者，算只君與長江。-3 張五郎聽見他提及前任教主，一時思緒起伏，吁了一 口長氣。 　　孫二見狀，開口問道：「恩公這等功夫也是武林少有 了，不知當時可否見過我們前任教主？」 　　張五郎微微一笑，並不直接回答，只是說道：「那些 錦衣衛為何與周顛前輩有關？這到底使怎麼一回事？」 　　孫老大先是嘆了口氣，這眼前是救命恩人，既然再問 ，那就非答不可，於是放慢了腳步，仰望天際，恨恨說道 ：「唉，說來話長，大丈夫死則死已，恨的是我們三人武 功低下，但是就算一死，也不能為五散人報仇。」孫老大 這話答的有些不對題，但言下之間，對這些錦衣衛卻是深 惡痛絕。 　　「咱們明教得了天下，卻教朱元璋這狗賊殺了教中這 麼多兄弟，不瞞恩公，我三人原本要於這月十五日當天， 參加教中兄弟在湖南長沙所辦的集會，同時吊祭五散人與 其他教中被殺的兄弟。」 　　孫老大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臉色登時嚴肅了起來 ，繼續說道：「除此之外，還有一件大事，便是要重整明 教，共同推舉新教主，殺朱元璋報仇。」 　　「我們三人身懷這次集會兄弟的名冊，而這名冊可是 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才能將離散的教中兄弟一一找到，登 錄起來，作為此次大會聯繫之用，但卻不知怎麼的，這消 息居然給走漏了。」 　　張五郎「嗯！」一聲，點了點頭，說道：「想必是錦 衣衛假扮教中兄弟，將消息給傳了出去。」 　　孫老大並不回答，也是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原本 一路上都還算順利，我兄弟三人喬裝打扮，一路避開官道 大市，夜宿野外，直到前天來到了嵩山，見到了樹林兄弟 留下的火焰記號，便朝山裡走去，哪知就著了那些狗崽子 的道。」 　　「那些假扮的弟兄引我們換上了縞素，說是要在此先 討論大會之事。原來那些朝廷的鷹犬們，早就知道了要舉 辦大會之事，還有模有樣的弄了個靈堂，但總算老天有眼 ，卻叫我們三人看出了個破綻。」 　　孫二接著道：「錦衣衛們拿了個布袋，放在祭台上， 說是說不得大師的遺物，又荒唐的扯了一些屁事。但他們 哪裡知道，我兄弟正是五散人手下，說不得大師的乾坤袋 已經好幾年不用了，直覺有異，便暗自小心。」 　　「不料對手在香中放迷，香一點起來，散出了陣陣香 甜，老三覺得不對，便帶我們三兄弟衝了出去。其它兄弟 此時發現不對，卻是來不及了，沒幾下子便昏迷過去，剩 下幾個頂的住的，就和對方動起手來。我們三人顧不得其 他兄弟，一路殺出重圍，還好迷香吸入不多，能給逃了出 來。」 　　「之後便被追到了武當山腳，原想躲入山中先避上一 避，沒想到還是露了痕跡，那些人接著追了上來，之後的 事，張恩公便都知曉了。」 　　張五郎眉頭一皺，說道：「嗯，不過那說不得大師是 怎麼死的？」 　　孫老大嘆了聲氣，接著說道：「那是十多年前中秋的 事了。」 　　張五郎大是訝異：「什麼！說不得大師死了十多年了 嗎？」 　　孫老大搖了搖頭，連聲說道：「不是，不是，恩公誤 會了。」接著趕緊解釋：「事情是這樣的，十五年前朱元 璋在皇宮裡設了個筵席，邀請教中諸公，當然也有周顛前 輩還有說不得大師，說要紀念當年濠州起義的大事。」 　　張五郎冷哼一聲，說道：「沒想到朱元璋還記得當年 濠州起義之事。」 　　孫老大說道：「唉，那當然又是個幌子，但卻沒想到 朱元璋手段這樣厲害。」 　　張五郎點了點頭，想起了種種的往事，臉色又是沉了 下來。 　　孫老大續道：「教中諸公中除了五散人最是心熱外， 其餘諸人多早已隱身匿跡，不問世局。其實武林中人本就 不喜參與朝中之事，結果只有周顛前輩和說不得大師去了 這場宴會，那時我們正是說不得大師的屬下，所以也就一 同前去了。」 　　「會中朱元璋大宴群臣，穎國公傅友德、魏國公徐輝 祖、曹國公李景隆等都在其中，還有一些封侯的像是定遠 侯王弼、武定侯郭英等人，一起陪那朱元璋老兒吃飯。」 　　張五郎說道：「嗯，這些的確都是明朝的功臣，周顛 前輩與說不得大師應該都識得這些人物。」 　　孫老大接著又說：「恩公說的不錯，只是那天晚上開 始之時，朱元璋架子可是甚大，一條腰間玉帶束的老高， 臉上嚴肅的很，在座的那些公侯們看著他老大的臉色，半 句話也不敢吭。」 　　「其中傅友德看場面太僵，起身上前說道：『天子聖 明，此時天下靖平，原本僅剩的南方巴匝刺瓦爾，也已於 去年在此時，在涼國公藍田與沐英將軍的攻伐下，連戰皆 捷，平蠻安矣，此時各衛屯田，諸蠻莫不入貢稱臣。』其 他大臣也一一祝賀，反正褒獎之詞，溢於宴會之中，其餘 諸臣爭相提了一大串南征北討之事，大誦皇帝功德，說什 麼帝德昭天，四海歸心。反正說到了後來，功勞都是他朱 元璋的，只見朱元璋樂的哈哈大笑，龍顏甚?，連連拍手 稱是。」 　　「這時周顛前輩實在聽不下去了，拍桌而起，說道： 『你們這些腐儒，淨說些個屁話，我說這幾年來，明教兄 弟拚死拚活的讓你朱元璋做了皇帝，現下天下拿到了，你 卻暗中派人到處捉拿教中兄弟，除了我們這些老骨頭你動 不了外，其餘教中的教眾們個個跟我訴苦，我起時還覺的 可疑，怎麼可能朱兄會忘恩負義，對教中兄弟痛下毒手， 直到那些錦衣衛真的找上門來，我才知道這件事情的厲害 。』」 　　「周顛前輩說到這裡，又拍了一下桌子，繼續說道： 『幾個月前接到了你的通知，正好趁此來要問個明白，聽 說你還私底下要禁絕明教，這到底是真是假？』『你我當 時兄弟一場，大伙殺的元狗北逃，收復失土，何等痛快。 現下你做你的皇帝，我們武林中人也不來干涉，但是這樣 的大事你倒是要說個明白。好歹你是個皇帝，一諾千金， 這件事到底該怎麼辦，今天晚上便說個明白吧。』」 　　孫老大又道：「周前輩好大一把年紀了，但這些話卻 是說的清清楚楚，毫不含糊，我們聽在心裡，可是痛快的 很。但是會中那些大臣們，聽的卻是心驚肉跳，個個神色 不定，李景隆見狀，指了周前輩的鼻子直呼大膽，兩人差 點就吵了起來。」 　　「這氣氛一時緊張了起來，朱元璋只是兩眼冷冷的看 著周顛前輩，說不得大師見狀，連忙打圓場，起身向前， 朝朱元璋打了個揖，說道：『陛下莫怪，周顛一向口直心 快，只是心中有疑，想到當初與皇上生死與共的情感，怎 麼也不相信有這種殺戮教中兄弟的事，便直接問了出來， 還望陛下海涵，得罪且過。』」 　　「這朱元璋倒也厲害，聽完說不得大師解釋之後，擺 了擺手，馬上笑著說道：『周兄的個性是大家都知道的， 今天看到大哥別來無恙，心中正是高興，哪來還會怪罪？ 只是最近也聽見這江湖傳言，說朝廷下令禁絕明教，正自 覺得奇怪，於是派人四處明查暗訪，但總找不出個結果， 而這些朝臣只會寫寫文章，對於武林之事，也不知從何下 手，所以也沒法交代這些人辦這正事，正當納悶之際，登 時想到，會不會是前朝餘孽為擾亂本朝，設下的陷阱？』 」 　　「周顛前輩聽了朱元璋的猜測，連連點頭稱是。於是 朱元璋接著又說道：『當時前元王保保好生精明能幹，手 下收納了許多武林人物，心懷異族，與本教多有隙怨，除 此之外，張士誠、陳有諒也還有不少部眾，像是丐幫、鹽 幫等眾多弟子。而如今朝基方奠，會不會這些人挾願報復 ，企圖分裂教中兄弟情感？所以今天特地邀請教中宿耆， 想要擬個對策，看要如何解決才是。』」 　　張五郎聽到這裡，點了點頭，說道：「朱元璋說的沒 錯，武林中的恩怨原本複雜，是非曲直，難以說的清楚。 雖然朱元璋工於心計，登上帝位，但是這武林中的事情， 的確不易處理。雖然在政事上，他多有伏眾之能，而且這 幾年來，的確也將大明朝統治的有聲有色，只不過這武林 之事….。」說道此處，似乎想起了什麼，停下不語。 　　孫老大接著說：「照啊！當時周顛前輩也是這麼認為 ，於是鞠了個躬，向朱元璋說：『還真是對不住，我周顛 粗人一個，剛才說話多有得罪，先跟陛下陪個不是。』只 聽朱元璋笑聲連連，站起身來，回道：『好說好說，兄弟 間哪有什麼得罪不得罪的，我雖然做了皇帝，但大哥你還 是教中前輩，我朱元璋是十分敬重的。』」 　　「朱元璋貴為天子，居然自稱己名，完全不擺皇帝的 架子，對周顛前輩的態度這麼客氣，群臣都是大為訝異， 相顧不語，一時之間，緊張的氣氛也就緩了下來。但席上 眾臣還是沒人敢插話進來，半晌之後，才見李景隆開口說 道：『若有叛逆黨羽意圖分裂陛下與教中兄弟，必要嚴查 ，還請皇上派錦衣衛細細察之，以求水落石出。』」 　　「朱元璋聽完李景隆之言後，點了點頭，說道：『就 照辦吧！還請曹國公惦記著，好生辦理此事。』接著對周 顛與說不得大師道：『這件事還有請兩位大師幫忙，襄助 錦衣衛調查清楚。』」 　　「說不得與周顛點了點頭，回道：『有了朝廷一同幫 助，這件事情總是可以查的明白。』話還沒說完，朱元璋 舉起酒杯，擺了擺手，連忙說道：「大家坐下，共飲此杯 ，祝我大明江山，國基永奠，明教興盛，代代昌旺。』眾 人跟著舉杯，同聲慶賀！我三兄弟聽見朱元璋說的誠懇， 心裏熱血上湧，也痛快的乾了那杯酒。」 　　「哪知朱元璋喝完了這口酒，環視眾人，眉頭一皺， 居然長嘆一聲，說道：『罷了、罷了，我當了這個皇帝又 如何？居然還讓這些宵小有可乘之機，來破壞我們明教！ 唉，只怪我朱元璋無能無德，保不住明教安寧。』」 　　「群臣聽皇帝口出此語，個個臉色凝重，紛紛起身言 道：『陛下德昭日月，是諸臣無能，不得分擔皇上之憂， 愧對皇上恩?！』接著一一跪下，拜了下去，高呼吾皇萬 歲，只見朱元璋不停搖頭說道：『可嘆啊！可嘆！』」 　　孫老大說到這裡搖了搖頭，繼續說道：「說不得大師 見到群臣跪地不起，連忙開口道：『江湖之事，原本就說 不上個準的，這事也怪不得陛下。』」 　　「那朱元璋聽完之後，臉上神色才定了下來，點了點 頭，眾臣才敢起身，周顛前輩見此，接著說道：『先謝下 了陛下的幫助，現在教中只剩下我和說不得這兩個老不死 的，不過大概也沒剩幾年好活了，假如還能幫助明教做些 事情，將這事查個水落石出，還給朝廷一個清白，也算不 妄多活了這些年歲，不至老朽而已。』」 　　「朱元璋連忙擺手說道：『不老不老，你們練功之人 ，內力精湛，多是延年益壽。像那張真人不是活了百來多 歲？真是令人好生羨幕啊！兩位前輩，若是不棄，何時也 能傳授些練氣方法給朕與這些大臣們，讓大家強身健體， 也是好的！』說到這裡，朱元璋的神情變的熱絡了起來。 」 　　「說不得大師卻是搖了搖頭，謹慎答道：『其實練武 之人，也不見得個個長命，除了江湖風險外，所練不當， 也會傷身，中年力壯之時或許還顯露不出，但到了年老之 際，精氣具退，控制不住，多有暴斃之事。而且練氣風險 極大，如江上走索，稍有不慎，便是走火入魔，少有幾位 ，能如張真人得壽天年。陛下若是有興趣，倒是可以練練 基本周天運轉，每日數次，可提神健體。但那長壽之道， 還在清心寡慾。』」 　　張五郎聽到這裏，微微點頭稱是，說道：「大師說的 對，長壽之道，還在清心寡慾為要。」 　　孫老大續道：「原本這等高深的功夫，我兄弟也不甚 了解，但那朱元璋聽完後，只是點了點頭，看來很是失望 ，不過隨即逝去，想必是說不得大師所言長壽之方，不合 朱元璋的胃口。接著那晚眾人便不再提明教之事，直到宴 會結束。」 　　「唉！但哪裡知道，糟糕的事情才要開始，這朱元璋 、、、朱元璋、、、真是害慘了明教！」說到這裡，孫老大喟 然闔目，低下頭來，惆悵不已。此時眾人已經來到山下， 不知覺中夜幕已起。 　　此時明月初起，正是十五之時，天清無雲，月光照滿 林間。只見那孫老大抬頭望了望明月，接著說道：「那日 也是這樣的月光，宴會完後，我們隨著說不得大師與周顛 前輩步出宮中，朱元璋原本要留下我們，但是兩位前輩實 在不願再多逗留，於是便辭別而出。」 　　「我們一行人走在街上，金陵城夜裡看來雖然還不至 繁華似錦，但也總算是脫離前元暴虐統治，百姓們安居樂 業，個個看來神情自若，愉悅自在，說不得大師見了此景 ，心中喜樂，於是吟有一詩，說道： 　　『雨順風調，民安國泰， 　　　海宴河青，萬世永賴。 　　　仁及庶類，恩周八蜒 　　　德化流行，接得遂生。』 　　張五郎、孫氏兄弟聽到這裡，也都一起點了點頭，回 想當年元人欺侮漢人，更在元末之際熾焰張狂，視漢人豬 狗不如，弄得到處民不聊生，飢荒連年，尤其金陵一帶， 靠近南宋杭州臨安舊都，更是嚴密壓制。 　　孫老大續道：「那晚便與說不得，周顛共宿於護國寺 之中。周顛說道：『雖然說教中有些人對朱元璋的做法有 些意見，覺得他做事太獨斷了些，殺了些開國功臣。且當 了皇帝後對教中事務就不大搭理，使的明教的聲勢大大的 衰落，但教中這些人才裡，能夠治國又治軍的，大概也就 朱兄一人，我們這些江湖豪客，哪辦的了這些事情。』」 　　「說不得接著說道：『此時雖然四方靖平，但仍是危 機處處，各地仍會有少許前元叛亂之眾，甚至朝廷中也會 有些心二之臣，朱元璋迫於現實，總得有些手段，不然一 個國家紛亂連連，那不就又回到了當年張士誠，陳有諒一 般的亂局。唉！只是朱元璋殺的有些是教中兄弟，實在有 違教義。』」 　　「周顛又說：『話是沒錯，但教中人物龍蛇雜處，趨 炎附勢之徒，大有人在，更何況朱兄又不是武林中人，總 不成也每件事都來個比武決鬥吧！』說完大笑三聲，又道 ：『反正總是自己人治理的好，至於明教大不如前，我們 自己也要好好反省。』」 　　「接著周顛前輩轉頭對我說：『從明個起，孫老大， 咱們便先配合錦衣衛進行調查，看看是誰敢挑撥我們明教 弟兄的情感。』」 　　「我點了點頭，大聲說好，心中想著，咱們又要開始 重振教中的威名了！話還沒說完　說不得大師卻嘆了口氣 ，開口說道：『不過周兄，你我兩人也沒剩幾年好活了， 教中中年一輩之中，不知有誰還能擔當將來的重任。部分 教徒也慢慢在失散當中，我還聽說有一些人，自立光明神 教，遁入川雲一帶。不要說別人要來搗亂我們明教，自己 便就先毀了大半的江山。』」 　　張五郎聽得如此，心中略有所思。此時明月在空，風 吹樹林，夜裡仍有些涼意，忽然一陣窸窣之聲從樹林裏傳 來，四人?氣細聽，原來只是野兔經過。 　　孫老大續道：「第二天早上，錦衣衛指揮使便前來與 大夥見面，與周顛、說不得大師詳談甚久，我當時沒有在 場，也不知他們說了些什麼，大概是談了些目前教裏面相 關組織、人物，還有分部各地的堂口，以及可能的敵人， 唉！結果就壞在了這裡。」 　　張五郎點了點頭，說道：「朱元璋好厲害的計謀，原 來這夜宴安排，都是為了這事，那些錦衣衛們這下就可全 盤掌握了教中弟兄的行動，然後再各個擊破，逐一瓦解， 好厲害，好厲害。」 　　孫老大說道：「恩公說的沒錯，但朱元璋的野心還不 止於此，他先是利用了咱們弟兄大破丐幫，去了陳有諒的 餘眾之患。可是這麼一來，丐幫兄弟又與咱們結下了深仇 大恨。接著又將矛頭指向江淮一代的鹽幫，這也是針對張 士誠的舊眾來的，所以蘇淮一帶的幫派對我們也是恨之入 骨，帳全算在我們明教頭上。而且朱元璋行事之快，短短 幾個月內調集大批人力，同時進行這些動作。」 　　「江湖三大幫，明教、丐幫、少林寺。朱元璋之前先 是聯合漕幫，在鄱陽湖一役大破丐幫，又讓明教陷於兩難 之境，整個武林便掌握了大半。到了最後，只怕便是要向 少林下手了。」 　　「所以過去十年來江湖上的腥風血雨，與這些事都大 概脫不了干係。除此之外，朱元璋也利用這個機會，收買 教中兄弟為其心腹，另設密衛，專門直接呈報武林中事。 弄得教中弟兄四散分裂，部分教眾因為樹敵甚多，躲入川 雲一帶，與原先的同教兄弟共同加入了光明神教。」 　　「結果事情越鬧越大，幾年下來，更是不能收拾，說 不得與周顛大師再去找朱元璋，要他先停手，但朱元璋委 蛇以對，表面上事情是停了下來，但是在暗地裡，錦衣衛 還是動作不斷。且江湖之中，明教已樹敵太多，尤其是江 淮一帶，明教與丐幫、還有蘇淮一帶幫派相互拼鬥，勢同 水火，死傷慘重。」 　　「說不得大師與周顛見事態嚴重，分別找了南丐長老 還有淮鹽派的掌頭們，想要了結此事，不料雙方一言不合 ，大打出手。周顛受了南丐長老一掌，受傷不輕，原本周 顛前輩年歲就已不小，又受了此等重傷，回來沒有幾天， 便仙逝而去。」 　　張五郎開口問道：「南丐？這丐幫難道、、、」臉上 神色甚是不解。 　　孫二見狀，連忙說道：「恩公有所不知，這丐幫在鄱 陽湖大戰之後就分為南、北二丐，雖然還是同一個幫主， 但南丐多為陳有諒舊部心腹，自然少受丐幫中屬於北丐易 幫主的統轄。而與明教結怨之人，多是南丐中人。只不過 這幾年來，似乎連易幫主都少見於江湖中了，這丐幫勢力 也就日漸消微。」 　　張五郎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那易幫主可是 叫作易恆？」孫二回道：「正是易恆沒錯，聽說他做人豪 爽，恩怨分明，倒是個叫人敬重的漢子！」 　　孫老大續道：「另外以為與鹽幫各個山頭談妥之後， 自此就可河水不犯井水。但事實上雙方仇恨已深，而且這 幾個鹽幫山頭只是代表之一，根本約束不了江淮其他幫派 的動作，結果說不得大師遭蘇州數派共同圍擊，中了海沙 派的毒針，武功盡失。隨後又遭錦衣衛的刺客暗算，唉！ 臨死之前還囑咐教中兄弟不可報仇，不可再生事端。」 　　說到這裡，孫氏三兄弟已然泣不成聲。張五郎臉色恍恍 不定，回首前塵，事事歷歷在目，沉吟一會，接著說道：「所以， 這些帳都該算在是朱元璋的身上了！很好、很好，好一個 了不起的朱元璋！」 　　孫二含淚說道：「沒錯！這朱元璋好厲害的手段，短 短幾年，就一連挑了明教、丐幫兩大幫會！而我們明教， 也就一夕瓦解。」 　　孫老大續道：「朱元璋見機不可失，尤其在徐達公死 後，更是毫無忌憚，而明教此時也是群龍無首，就如一盤 散沙一樣，再也無人可與之對抗，若不下手，更待何時？ 於是便開始大舉搜捕教中人物，於是剩下的兄弟們，便決 定要密會研議，重組明教，但仍還是走漏了風聲，讓朱元 璋這廝給下了毒手。」說到這裡，已是恨憤不平，難已自 己！ 　　張五郎聽到這裡，臉色微沉，尤其是聽見徐達之死， 心中一個震動，神色肅穆難言！ 謝謝各位的閱讀 明天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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