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反X救O團──談《七劍下天山》 書名：七劍下天山 作者：梁羽生 出版：風雲時代 日期：1994年08月初版二刷 類別：長篇武俠小說 規格：25開本共兩冊，合共670頁 特殊：回目未刪除、附彩色照片，每冊只賣$200元 題名釋義 　　所謂的「天山七劍」最初是指晦明禪師、白髮魔女、卓一航所傳下來的 弟子共八人，扣除一個不曾學劍的石天成（桂仲明生父）還有七人，共計有 ：楊雲驄、楚昭南、凌未風、易蘭珠、飛紅巾、武瓊瑤、辛龍子。這七人素 質雖然參差不齊，有正有邪還有中立派，但是就「武林正統」而言比較說得 過去，是謂「前七劍」。楊雲驄、楚昭南、辛龍子死後，梁羽生拿了桂仲明 、冒浣蓮、張華昭三人遞補，是謂「後七劍」。這後七劍就沒有規定是誰的 徒弟了，不過重點在於「他們都是英雄兒女」，這樣你懂我意思嗎？而前七 劍中有兩個小輩，易蘭珠和武瓊瑤，算掛名充數的，如果把她們扣除，其餘 人等又稱「天山五劍」。（真煩哪） 內容簡介 　　本書內容承繼《塞外奇俠傳》而來，是「天山英雄系列」第一部份的總 結。不但內容概括了之前所有未完伏筆，讀者也可見得青壯時期的梁羽生筆 力是何等雄渾充沛。羽生筆下的「天山七劍」差不多就是唐曉瀾、金世遺那 一批人的老祖宗，對於後續發展不但有血緣牽連、還有武功技藝的薪火相傳 。不僅此也，本書就算單獨來看，也具有相當程度的藝術價值，是羽生小說 中不容錯過的一部經典。 人物架構 晦明禪師──凌未風、易蘭珠 白髮魔女──飛紅巾、武瓊瑤 卓一航──辛龍子、石天成──桂仲明 傅青主──冒浣蓮、張華昭、劉郁芳 人物簡介 凌未風、劉郁芳、韓志邦 　　凌未風本名梁穆郎，祖先是西南來的移民，所以取「珠穆郎瑪峰」的中 間二字給他命名。少年時曾經參加杭州起義，一時失風被捕，牢獄裡受奸人 所誘，供出藏匿地點，害得同伴連帶下獄。逃獄成功後受到女友劉郁芳譴責 ，偽裝跳錢塘江自盡，其實是帶同了楊雲驄的女兒「易蘭珠」獨上天山。後 來他成為晦明禪師的關門弟子，繼承楊雲驄的遺願光大本宗。 　　凌未風的人物設定極具戲劇衝突，但卻是一個「舶來品」，人物設計完 全仿照愛爾蘭著名女作家艾．麗義．伏尼契的長篇小說《牛虻》。由於筆者 手邊無書，不敢多談，詳細情形請參照羅立群所著《梁羽生小說藝術世界》 第九十九頁「天山劍客有『牛虻』」一篇。 　　凌未風的原型從《牛虻》演變過來，造成他疤臉的相貌、尖刻的談吐， 還有要命的痙攣症。前兩項都還平平，第三項則令我想到另一號充滿衝突的 經典人物──古龍作品《天涯．明月．刀》裡的傅紅雪。起先我以為傅紅雪 的設計只是單純模仿毛姆《人性枷鎖》的主角菲力浦，生具跛足殘疾、個性 則堅忍不拔。可是這樣就無法解釋傅紅雪的羊癲瘋，看了《七劍下天山》之 後，心裡終於有譜了，原來傅紅雪的原型還混到《牛虻》，或者說《七劍下 天山》，whatever。因為本書寫於一九五六年，比《天涯．明月．刀》的一 九七五還早十九年！ 　　劉郁芳和韓志邦同樣都是承襲自《牛虻》的配套人物，地位等同於搭配 漢堡的可樂和薯條。劉郁芳之父劉精一是前明魯王手下大將，魯王小朝廷為 多鐸所滅後，其舊部推舉劉郁芳做首領，後來魯王舊部與天地會結合，劉郁 芳被推選為總舵主，原來的總舵主韓志邦就降為副手。 　　凌劉韓三人間錯縱複雜的關係，其實也不脫《寶劍金釵》的「拚將一死 酬知己」的既定模式：凌未風和劉郁芳本是少年情侶，因為凌未風受奸人誘 騙供出藏匿地址，造成劉郁芳愛之深責之切，一巴掌打到他當場跳江（假裝 的）。這件事情劉郁芳一直耿耿於懷，在見到凌未風之後尤其如此，總是想 找機會套出口風，問他是否就是當年的梁穆郎？同時也想為當年的過錯道歉 ，請他原諒。凌未風這人個性倔強，雖然愛著劉郁芳卻不願意講，臨死前一 封絕命書清楚告白，兩人恩怨冰消瓦解，卻已悔之無及。這時苦苦暗戀劉郁 芳的韓志邦就發生作用──為了成全自己所敬所愛的兩位好朋友，他甘願犧 牲自己替凌未風送命，但也從此造成兩人「無言的結局」。根據王度廬所創 下的悲劇定律，凡朋友為成全自己而替死者，女朋友打死也不能要。所以一 直到《七劍下天山》為止，本系列都還是悲劇掛帥。 易蘭珠、張華昭 　　易蘭珠原名「寶珠」，是楊雲驄與納蘭明慧的私生女，也是天山七劍中 除了凌未風之外最受矚目的一個角色。她的名字是父母雙方各取一邊，再加 上乳名而來：木易楊的「易」、納蘭的「蘭」、寶珠的「珠」，結合而成「 易蘭珠」，是不是很有創意呀？ 　　易蘭珠的武功是由凌未風代師傳授，那也就是說，她是屬於晦明禪師一 脈的囉？可是因著父親的關係，她又認了飛紅巾做義母，學到白髮魔女的劍 法。因此天山派南北二宗自開山祖師爺霍天都以來長期分裂的局面終告瓦解 ，因為易蘭珠一人就兼具兩家之長！易蘭珠把武藝傳授唐曉瀾之後，天山派 正式成立。 　　易蘭珠的戲份在本書之中相當吃重，雖次於凌未風但對後續發展相當重 要，讀者萬勿錯過。首先是她補償了飛紅巾的宿願，認了人家作乾媽；再來 她獨力斬殺楚昭南，替師祖清理門戶；第三她和鄂親王王妃（即納蘭明慧） 的對手戲更是上承《塞外奇俠傳》的未完伏筆，讓喜歡追根究柢的讀者無可 挑剔。所以《七劍下天山》為什麼經典到不行？因為重要的人、事、物太多 了嘛！ 　　易蘭珠的老公叫做張華昭，一個無足輕重的小肉鳥。他是前明魯王手下 大將張煌言之子，傅青主的師姪。初出場時是跟著劉郁芳屁股後面跑，行刺 多鐸一下就被抓，想來是為了節省人事成本，一下子不想出太多演員所致。 故事中交代他被抓之後，一直都在納蘭容若身邊做書僮、還把滿清三公主迷 得神魂顛倒，甘願為他赴死。張華昭的重點在於：替卓一航完成遺願，將優 曇仙花送到白髮魔女手上，這一樁心願歷經六十年，終於在第三代手裡完成 。當然白髮魔女那時已經成人瑞，卓一航也早就死了，仙花對她來說並無用 處。轉送飛紅巾，人家也不需要，到最後是由「第三代白髮魔女」易蘭珠受 用（易蘭珠白頭不是因為情郎負心，而是生平飽經憂患滄桑，命運太苦給折 磨出來的）到七老八十滿臉全皺紋時，一頭秀髮還是烏黑亮麗。 飛紅巾、武瓊瑤 　　這一組人馬沒什麼重要性，因為羽生基本上不挺南天山。飛紅巾的人物 簡介收錄在《塞外奇俠傳》的討論中，請讀者自行參照。當時候是說，她因 楊雲驄情變，對人生灰心，準備長伴青燈古佛。本書則不甘寂寞，為了易蘭 珠再戰江湖！不但和納蘭明慧和解，姐妹相稱，也收了易蘭珠做義女一償心 願。宿願得償以後，飛紅巾也不再逃避現實，回到草原上去繼續做她的女英 雄、女盟主，對付清廷奮戰不懈。 　　武瓊瑤是終南派名宿武元英之女，年紀跟易蘭珠相差不多，卻比人家高 出一輩──因為她是白髮魔女的關門弟子，飛紅巾師妹，算起來易蘭珠還得 叫她一聲「小阿姨」哩！武瓊瑤的丈夫是闖王姪孫李思永，兩人婚後育有兒 女一對，後來在《江湖三女俠》中會出現她的兒子李治，就是馮琳的老公。 李治會使白髮魔女的劍法是因為她媽媽的關係。 冒浣蓮、桂仲明 　　冒浣蓮父冒辟疆，明末清初某名士，講半天不知道他是誰。但你只要說 出「她是董小宛之女」，瞬間便令人恍然大悟。董小宛即順治皇帝最鍾愛的 董鄂妃，被洪承疇擄去獻給順治。據說順治出家大部份原因是基於董小宛之 死。冒浣蓮得到母親的遺傳，也是一名才女，和納蘭容若之間有一段綺麗的 友情，頗令讀者稱道。在本書之中冒浣蓮算是一個與歷史結合的角色：她的 uncle是神醫傅青主、又曾殺進五台山清涼寺會見順治皇帝，還跟納蘭容若有 點交情。人物設定則是冰雪聰明，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整體而言不及易蘭珠 ，可也十分精彩。 　　桂仲明則是擔負啟後重任的另類角色，在此先解釋一下他的身世。桂仲 明，生父石天成、養父桂天瀾，他的兩個父親是同門師兄弟，同時愛上小師 妹。石天成和師妹結婚後遇上戰亂，夫妻失散許多年，這其間桂天瀾一直陪 伴在小師妹身旁，幫她把孩子拉拔長大。正當兩人對石天成絕望，準備結為 夫妻以互相扶持的時候，石天成卻出現在洞房花燭夜。他痛恨妻子變心，三 番兩次找上桂天瀾報仇。這其中有一次桂仲明出手助戰，逼到石天成跳崖自 盡。不料後來得知真相，發現自己親手弒父，遂當場變成「施易男」，離家 出走時受奸人五龍幫利用，成為金牌打手「黃衫兒」。 　　落拓江湖的桂仲明是靠冒浣蓮「愛情的力量」將他解救，給他關懷和鼓 勵，才讓他一點一點恢復記憶。早在劇情中段兩人就已被安排做一對神仙俠 侶了。不過桂仲明的後代取名非常有趣，因為老一輩人的因緣牽扯，使得他 第一個兒子必須姓「桂」，以示不忘養父之恩；第二個兒子才姓「石」，繼 承本家香煙。可是後來發現，他的第三個兒子居然姓「冒」！你說這是不是 很妙呢？ 　　桂仲明在天山七劍位居最末，但功力之強，只在凌未風一人之下。他的 功夫集各家所長，包括有母親傳的五禽劍法、養父傳的大力鷹爪功、還有武 當達摩一百零八式等；佩劍「騰蛟」，曾是熊廷弼熊經略所用。不管你橫看 豎看左看右看，他都是一個天驕的料，只差是腦筋遲鈍點吧！桂仲明最有出 息的兒子是桂華生，娶了尼泊爾公主為妻，生下一個「冰川天女」桂冰娥， 嫁給天山派掌門唐經天。我們說這對夫妻是「珠聯璧合，絕代雙驕」。 卷末小札 　　《七劍下天山》是梁羽生的第三部作品，也可看作是梁羽生的定型之作 。羽生小說有什麼優點、缺點，在本書中都可以觀乎其微。優點方面，梁羽 生擅寫文采風流的英雄兒女，所以下筆就是天山七劍。另外他個人非常崇拜 納蘭容若，也在本書可見一斑。缺點方面，人家說羽生小說「好人跟壞人永 遠都是同一批人」並不是無的放矢，因為羽生筆下的英雄兒女，拿本系列來 講，永遠就在對抗清廷，好人的兒子永遠是好人、壞人的孫子永遠是壞人… …僵化落伍的思考模式，是「金梁」無法顛倒成「梁金」的一項重大關節。 　　話說回來，梁羽生光寫一套天山劍法，父傳子、子傳孫已經寫了那麼多 代，還可以繼續牽扯下去，這是否也間接影響了港漫連載的運作模式？最有 名的《如來神掌》，也不過就那麼幾招，竟然可以畫出一千多期，劇中主角 也是代代相傳，比梁羽生還要梁羽生，比《百年孤寂》還要《百年孤寂》。 若就這點來講，該算梁羽生是「始作俑者」還是「至尊無上大宗師」呢？ 本書之承先啟後 塞外奇俠傳──七劍下天山──江湖三女俠 天山小辭典 天山神芒 　　這是一種形如短箭的芒刺，堅如金鐵、鋒頭銳利，可當做暗器使。凌未 風因為劍法辛辣、說話尖刻，所以得了這個外號。 達摩一百零八式 　　從《白髮魔女傳》就有提到，武當派失落的無上武功。本書中由韓志邦 發現、辛龍子練成，結果顯示──也沒比天山劍法厲害多少。 大須彌劍式 　　天山劍法中的一個套路，主要以守備為主。劍法之名取意自「納須彌於 芥子之間」。須彌是山名，代表極大之物；芥子即芥菜子，指極小之物。這 路劍法能夠在極小空間內發揮極大威力，縱斗室之中亦收放自如，是「能以 芥子之地藏須彌之威」也。 羽生小辭典 蛇焰箭 　　羽生小說中常用信號箭。使用時順手甩出，遇風即燃，飛行之時會發出 一溜藍光，可以此做為通訊之用。雖說是訊號箭，亦可當暗器使，等於是廉 價的火藥。 一力降十會 　　這是一句讚語，意思是說「一個力士足抵十個會家子」。 大彎腰，斜插柳 　　羽生小說常用身法，以誇張的姿勢進行閃避動作。讀者可以逕行參照電 影「駭客任務」中基努李維以超高速身法閃避子彈的動作，有一個鏡頭是彎 腰閃避三彈齊發的，就是那個樣子。 參考資料 《梁羽生小說藝術世界》羅立群著　知書房出版　1997年05月初版 《武俠五大家品賞》陳墨著　風雲時代出版　2001年07月初版 -- ┌──────◆星雲武俠◆──────┐┐┌┐┐┌┐┌─┐┌┬┐┌┬┐┐ ┌ │ telnet://bbs.kkcity.com.tw:20112/ │├┘┐├┘┐│ │ │ └┬┘ └──《From:218.184.18.92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