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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夢華傳說(卷九)第五十三章─事機敗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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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atcookie (沒有腦袋的貓) 看板: HwangYih
標題: 夢華傳說(卷九)第五十三章─事機敗露
時間: Mon Sep 3 15:28:24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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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華傳說(卷九)第五十三章─事機敗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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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玫踏入鹿耳園,眼見趙才與墨琪兩人已經隱入了前方高低起伏的筍林之中,白
玫冷笑一聲,她才不信墨琪會對趙才有興趣,還不是要把趙才支開?反正自己只要盯
緊了身旁的夢羽,量她們也要不出什麼花招。
白玫正揣想時,忽見夢羽回頭說:「玫姑娘,其實鹿耳園中的紫筍林,還有一個
特殊的地方。」
終於來了。白玫不慌不忙的說:「願聞其詳。」
「紫筍林的最南方,有一塊長寬大約三十公尺之處。」夢羽溫婉的說:「那是最
早的一批紫筍,平均高度都在三公尺以上,一株株聳立如峰,十分壯觀。」
雖然還沒說到重點,白玫還是裝出有興趣的模樣側耳傾聽。
夢羽接著說:「不過紫筍雖然密密麻麻的生長,但長到後來,總會有部分的紫筍
枯死,於是在筍林間就有了一條條的羊腸小徑,足以讓人通行。」
白玫往腳下的小紫筍望去,果然自然而然的產生了曲曲折折的小道,不過小筍林
的小道自然更小,還不足以任人行走,白玫點頭說:「在筍林中行走,感覺一定十分
獨特。」
「沒錯。」夢羽點頭說:「可是這又有個難處,筍林中雖然別無陣勢,卻是個自
然而然的迷宮,想要順利的走出來,得花上不短的時間。」
莫非就是拿這個來難自己?這也未免太小看自己了,白玫輕笑一聲說:「這麼說
來,我倒要見識見識了。」
「也有人在裏面鑽了數日都找不出路。」夢羽微笑說:「不過紫筍不過三公尺高
,只要往上一攀就能找到正確方向,倒也並不危險。」
「夢羽姑娘試過嗎?」白玫笑問。
「見笑了。」夢羽大方的說:「一年前夢羽足足花了兩個小時才走出筍林,許多
地方都沒探到,據說有些隱密的地方藏著鹿耳公死前放置的寶物,也不知是真是假。
」
白玫總算是大略知道了挑戰的內容,基本上自己必須在兩個小時內走出筍林,最
好還得找出一兩樣奇怪的東西,卻不知道東西會不會十分難找?不過這個挑戰十分奇
怪,若是自己不想闖,她們豈不是白費了一番苦心?白玫望著前方的紫色霧氣,心理
有些戒備。
「紫筍超過七十年以上,就會慢慢放出無害的紫霧。」夢羽似乎注意到白玫的目
光,忽然說:「其實以前圍牆未建時,四面風勢較大,紫霧不易留存,現在可不一樣
了……裏面霧氣瀰漫,景色更是漂亮。」
「這樣豈不是更難通行?」白玫裝作不在意的問。
「這倒未必,說不定還簡單些。」夢羽有些神秘的一笑說:「霧雖有濃有淡,但
還是看的清楚。」
這是提示嗎?白玫正沉吟間,夢羽忽笑說:「玫姑娘若只想見識一下林內的風光
,夢羽還記得路徑,可隨夢羽一遊,如此一來,不到一刻便能看遍筍林風光。」
這話又是什麼意思?是欲擒故縱還是怎的?白玫可不懂了,她望了夢羽一眼,見
夢羽面含泰然的微笑,似乎一點心機也沒有,白玫遲疑了片刻,搖搖頭笑說:「我還
是自己去逛逛吧,說不定別有趣味。」
「那夢羽在後方出口等玫姑娘。」夢羽輕輕一笑,轉身向著另一面走去,臨走又
含笑說了一句:「當然作記號可能較快,不過這樣就有損紫筍林了,若是不願瞎闖,
玫姑娘可以縱身出困。」
原來還不准作記號?望著夢羽翩然而去的身影,白玫深吸一口氣,迅速的引著渾
身功力運轉一周天,緩步踏入紫筍林中。
全部由百年老筍集聚而成的筍林果然是蔚為奇觀,層層峰巒般的延伸出去,雖是
小小的天地,卻彷彿無窮無盡。紫筍既過百齡,紫色的外皮早已木質化,有的凹凸不
平,有的層層剝落,紫皮上生出一片片各色的菇菌,有的像是一頂頂小亭,有的整片
有如地衣般的鋪在表面,紅、黃、藍、綠色彩繽紛萬狀,走入紫筍林,彷彿進入了一
個奇幻的世界中。
這裏的紫筍與一般紫筍又有不同,一般紫筍在末端會有一排小小的錐狀突起,當
成熟後便掉落繁殖,不過這裏的紫筍動輒以百年計,末端的突起竟是十來排大大小小
的煞是嚇人,最大的莫約有小臂粗細,真不知道落下時還能不能生長?
白玫踏入不久,馬上看到前方有著兩道分岔路,其實說是岔路又不盡然,只是筍
林間產生的縫隙而已,底下還是小小的紫筍密佈,不過看來是不易長大了。
白玫任選了一條較直的路走入,剛探入兩步,白玫倏然停步,前方地上竟然是紫
氣隱隱、霧氣騰騰,向下看去,霧氣高度雖只莫約半公尺,但越往內,霧氣似乎逐漸
湧起,越來越高,莫非再走個七、八公尺,裏面的霧氣就會更濃更高?
但這又不合理,若真是如此,夢羽如何能在兩小時內脫困?白玫心念轉了轉,他
們最多只是要試試,再怎麼樣應該也不會傷了自己,這麼遲疑下去,只不過減緩速度
而已,白玫心一橫,騰身往前飛掠,向著濃濃的霧氣穿了過去。
往前騰出不到五公尺,白玫轉了兩個方向,整片的紫霧立即裹了過來,白玫當即
減緩了速度,四面一望,這片霧氣雖然怪異,卻沒有異味,還帶著一絲紫筍的清香,
雖說色澤古怪,但卻有如一層薄紗一般,雖然阻礙了視線,卻也還看的清楚,若不是
心裏有事,單純來此賞玩風景其實感覺不錯。
既然沒什麼大問題,白玫放下了一半的心,繼續往前探路。
說也奇怪,夢羽剛剛已經說過,這裏長寬不過三十公尺,若是全力飛掠,只不過
是數個起落而已,現在卻彷彿茫茫無盡的沒完沒了。白玫轉了數團,見這裏陣勢不像
陣勢、奇門不像奇門,確實是天然生成,只因紫筍生的全是一個樣,無論走了多遠,
似乎總與剛進入時的景色別無差異,白玫警覺到如此下去不成,她驀然停步,四面仔
細的觀察起來。
剛剛白玫雖然並沒用心,但確實已經自然而然的一直向著南面轉,不過轉來轉去
,卻似乎總被紫筍逼的兜回頭,白玫忽然想起,自己可不是只求出路,還得想辦法探
探四面有沒有藏著什麼東西,這可就麻煩些了,在紫霧的籠罩下,想看清四面景物都
屬難能,若藏的是小東西,那可不是傷腦筋了?
東尋西覓了半天,白玫驀然警覺的一望天色,眼看已經過了半個小時,自己不但
沒找到半個東西,連路徑也是毫無頭緒,白玫不敢再四面尋覓,仔細的觀察的紫筍林
的特色,想認出脫困的奧秘。
可是紫筍林純然天成、色彩繁雜,又不能刻上記號,想看出一株株巨大紫筍的不
同簡直比登天還難,白玫繞了兩三個圈後,放棄了這個想法,想起剛剛夢羽的提示,
白玫轉了轉,果然見到紫霧有的地方較濃,有的地方較淡,但濃淡間差異極小,對於
觀察出路似乎並沒有助益。
白玫一面漫步在筍林之中,一面思忖著夢羽的話,轉眼間已經過了快一個小時,
剛由一個沒路的小徑中轉回時,白玫忽然間感到有些不對,白玫一楞,又退了回去,
這才注意到,兩條小徑頗為怪異,一條有著一絲微風吹送,另一條卻幾乎凝止,同樣
的,有微風吹送的霧氣自然也較為淡薄,白玫心念一動,驀然想通了這個陣勢的原理
,白玫臉上綻出了微笑,當即加快了腳步,順著微風直進。
原來白玫入圍前已經注意到,今日吹的雖是東風,但一入園中,因牆高五公尺且
僅前後有門,園中自然而然的產生了一股由北而南的風向,這股風進入紫筍林中,自
然會順著有出路的方向流動,也就是說,只要順著這股微微的風勢,當能找出南面的
出口。
一弄清原理,白玫速度立即增快,不過卻也不能太快,筍林中風的速度十分緩慢
,若跑的太快,反而感覺不到風的方向。
白玫這時才想清楚夢羽剛剛的提示,果然建了牆後反而較容易,若沒建這一圈高
檔,比如今日風向由東向西,風不但不易捲入紫筍林中,可能還會造成怪異的旋風,
當然,若今日狂風大作,只怕也不能靠這種方式出困。
繞不到七、八轉,面前的霧氣漸漸淡薄,白玫也看的見南面高達五公尺的磚牆,
顯見出口已經不遠,白玫正高興時,忽聽身旁岔道傳來一聲輕響,白玫吃了一驚,整
個人驀然靜止了下來。
莫非這時候才出現挑戰?白玫勁力同時灌注到雙爪之上,心念全部灌注於岔道中
的聲音。
白玫傾聽著,忽然又覺得有些不對,岔道中確實有人,但行動的速度卻不算快,
腳步甚至還有些沉重,就算是一般平民也不該如此,彷彿像個從沒練過功的人,這裏
怎會有這種人?白玫疑惑之下,索性轉過身子,走入了那條岔道之中。
在霧氣中,白玫見到前方轉角中一個蹣跚的人影正探出,白玫往前迎了兩步,驀
然看清了霧中的人影,白玫腦海轟然一震,整個人呆立在那兒,一時竟是作不得聲。
那人白髮蒼蒼,滿臉全是皺紋,一根粗陋的拐杖撐著無力直起的背脊,望著白玫
顫聲說:「妳……」
白玫兩手氣勁同時散去,她往前一撲,抱著老人嘶啞著嗓音說:「二伯……你怎
麼會在這?」
此人正是眾人以為早已身亡的白離亂,他破天神功盡失,整個人有如風中殘燭,
老的不成模樣,他見白玫撲上來抱著自己,連忙斷斷續續的說:「快……快放開……
」
白玫經白離亂提醒,一驚下渾身冒出冷汗,兩手放下急旋,卻見南角王徐靖不知
何時已經出現在自己身後,正沉著臉望著自己說:「小玫姑娘,你們也算是深謀遠慮
了,我當時倒是差點被白浪瞞過。」
「我……」白玫心亂如麻,沒想到整個白家的大計居然毀在自己手裏,這時真是
怎麼解釋都沒用了。
「徐……徐靖!」白離亂伸出顫抖的左手,直指著徐靖。
徐靖忽然往前一飄,白玫唬了一跳,正要揮爪拼命,眼前的人影忽然一空,原來
徐靖已經轉到自己身後,只聽他歎了一口氣說:「離亂二爺,我不會說的,這件事如
何處理,要交給定疆決定。」
轉過頭,白玫瞪大雙眼,徐靖居然扶著白離亂?白玫沒想到徐靖與白離亂的關係
是如此,她怔怔的望著兩人,說不出半句話來,只見徐靖轉過頭來說:「你們若只是
為了找個棲身之處才混入人族,我替你們高興,但若……」
「徐王爺。」白玫當機立斷,一咬牙說:「如今北疆騷亂,你既與白家有舊,為
什麼不能助我們匡復山河?」
徐靖一哂說:「人族內亂、外患頻仍,哪堪再受如此折磨?」
「那您當年又為什麼肯協助劉氏叛亂?」白玫不解的問。
「當時是不得不然。」徐靖搖頭說:「聽說你們的師父叫包九日,想來便是炰旭
大爺了,妳可以自己問他。」
這話是什麼意思?白玫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卻聽白離亂歎了一口氣說:「算了
……徐靖,你的目的已達,可以讓我死了吧?別再浪費你夫人的藥物了。」
「離亂二爺。」徐靖歎聲說:「您怎麼這麼說,徐靖目的豈是為此?」
白玫越聽越奇,難怪二怕在傳功之後還能存活,原來是徐靖以靈藥灌救?白玫想
了想,有些遲疑的問:「徐王爺……可以放了我二伯嗎?」
「離亂二爺精枯神竭,不可一日不服藥……難道妳想讓他死嗎?」徐靖橫了白玫
一眼說:「今日之事到此為止,妳對定疆若是虛情,勸妳早日離開,妳也算是聰明,
但若想與定疆鬥智,小心賠了夫人又折兵。」
話一說完,徐靖挾著白離亂衝天而起,迅疾的騰上筍林頂端,只一閃間,已經不
見了人影。
白玫怔忡了片刻,這才轉回正確的道路,向著出口緩緩的走去,徐靖雖說這件事
情將交給徐定疆決定,但他會如何決定?自己與他鬥智必輸嗎?想到徐定疆許多令人
不解的言行,白玫心裏不禁有些煩悶,這男人到底在想什麼,他對自己真的毫不在意
嗎?而二伯在徐靖的手中,雖說徐靖看來似乎沒有惡意,但總是麻煩,可是二伯又得
靠徐靖的藥物過日子,這該如何是好?這事暫時只怕不適合對其他的白家人說……
白玫皺著眉踏出出口時,夢羽、墨琪、趙才三人正聊的開心,趙才在兩位美女陪
伴下,左右逢源的十分自得,連白玫出來都沒瞧見,不過夢羽與墨琪倒是注意到了,
兩人同時拋下趙才,向著白玫迎過來。
夢羽首先含笑說:「玫姑娘,您果然遠勝於我,只花了近一個半小時。」
「一個半小時嗎?」白玫這才想起時間的事情,她恢復過來,強笑說:「不過卻
什麼都沒發現。」
「哪這麼容易?」墨琪俏皮的一笑說:「大概都被找光了,這五十年內只出過一
件寶物。」
白玫雖然心裏有事,但還是起了些興趣,好奇的問:「找出什麼?」
「妳沒聽說過嗎?」墨琪笑著說:「紫鱷劍就是小王爺在五歲時找出來的,那時
傳遍全城,小王爺也因此被稱為神童。」
白玫笑容霎時凝結,五歲的徐定疆就能在鹿耳園中找到東西?這未免太離譜了吧
?紫鱷劍的名頭白玫倒是聽過,沒想到在徐定疆的手裏,也沒看他帶著?
眼看墨琪一臉崇拜的模樣說著徐定疆,趙才在一旁頗不是滋味的說:「那有什麼
了不起,運氣好罷了。」
「你進去試試?」墨琪俏巧的瓊鼻一挺,嘟著小嘴說。
趙才看見墨琪嬌俏的模樣不禁愛煞,猛一挺胸說:「去就去,只怕妳們等的不耐
煩。」
「誰要等你了?」墨琪哼了一聲,轉過頭對白玫笑說:「玫姑娘,接著去美人塚
看看可好?」
趙才忽然被冷落,尷尬的站在一旁不知該說什麼,白玫看他可憐,轉過頭說:「
趙管帶,介紹一下美人塚吧?」
趙才立即提起精神,連忙說:「美人塚傳自三百年前,當時前朝南角王膝下有三
女,個個美若天仙,可惜都愛上了一個來自北方的貴族流浪漢,這個流浪漢不知從何
而來……」跟著一路說了下去。
白玫說歸說,其實對美人塚的歷史一點興趣都沒有,所以也沒細聽趙才的滔滔不
絕,她心裏轉著念頭,想到自己的身分一定會被徐定疆知道,若是等徐靖說,還不如
自己說,想到這點,白玫不管趙才說到一半,打斷趙才的話頭說:「對了,我忽然想
到一件事,現在得立即回去。」
且不管愕然張口的趙才作何反應,夢羽詫異的說:「玫姑娘不玩了?」
「改天再請兩位同遊。」白玫笑了笑,轉身向著宮城便走。
「玫姑娘。」墨琪一閃身躍到白玫身前,甜笑著說:「這可不行。」
白玫心裏的警覺一下子提了起來,但依然微笑說:「怎麼了?」
「今日除了奉命領玫姑娘遊歷之外……」墨琪眨了眨眼說:「我們姊妹也想請玫
姑娘指點一下。」
想動手?白玫心裏哼了一聲,嘴上卻微笑說:「怎麼可以,那豈不是傷了和氣?
」
「對啊。」趙才連忙說:「動手動腳的多不雅?」
「你少囉唆。」墨琪一轉剛剛的態度,板起臉瞪著趙才,趙才一楞之下,還真的
不敢說話。
「玫姑娘別誤會。」夢羽微笑接口說:「只是昨日無意間聽見王上與王妃閒聊,
知道玫姑娘功夫高強,我們一向居於深宮,沒什麼機會與人印證,這才大著膽請玫姑
娘賜教。」
「對呀。」墨琪輕輕蹦了蹦,揮手說:「我們從小入宮,出來的次數都不多呢,
學了功夫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白玫見兩人不似作偽,鬆去三分戒心,半開玩笑的說:「怎麼不請趙管帶試試招
?」
趙才見白玫又提到自己,他可是大為感激,這個玫姑娘十分夠義氣,比徐瘋子好
上許多,他連忙點頭說:「兩位姑娘若有興致,趙才隨時奉陪。」
「他呀?」墨琪橫了趙才一眼,帶笑嗔說:「他以前不過是有名的混混,若不是
小王爺提拔他哪當的上管帶?我才不信他有什麼真實功夫?」
原來她早就知道了?趙才見墨琪望著自己笑嗔,他的豪氣激發出來,大聲說:「
墨琪姑娘別看不起趙某。趙某也不是虛度二十餘載的。」
這兩人頗有趣的,白玫見墨琪對趙才說話越來越不客氣,但臉上卻總帶著一絲笑
容,心裏不禁暗笑,莫非墨琪真的對趙才起了興趣?趙才這傢伙似乎還沒察覺到……
白玫轉念想,若這兩位確實沒有他意,多結識幾位朋友也是好事,白玫下了決定,當
即說:「這樣吧,妳們且先隨我回巒圭殿一趟,等我與小王爺說上幾句話後,再陪妳
們練功夫。」
「一言為定。」墨琪首先跳了起來。
「多謝玫姑娘。」夢羽也微微的行了個禮。
「還有我趙才。」趙才不落人後的跟著叫了一聲。
四人計議停當,趙才與墨琪依然走在前方領路,白玫則和夢羽在後緩行,一路往
宮城接近。
剛入宮城時,遠遠的卻聽到一連串轟轟的巨響,街上的人不由得同時楞住停步,
轉頭望去,那正是巒圭殿的方向。四人對望一眼,都有些詫異,雖說大白天的不該會
出什麼事,這個聲響畢竟來的奇怪,眾人發怔的同時,已有部分巡行的軍隊趕過四人
,向著發出聲響的地方快步奔去,四人對視一眼,白玫率先加快了速度,趙才、墨琪
、夢羽三人也跟著加速,四人迅速的掠過三條大街,轉過街角,巒圭殿已在眼前。
這時四人已經確定,聲響確實是由巒圭殿中傳出,不說別的,單看殿門前從四面
趕來集合的近百位士兵就可確定。
白玫心裏頗有些驚訝,南角城看來鬆散,沒想到一有事,部隊的集合竟是這麼迅
速,難怪徐靖能威震南疆。四人掠到官兵身後緩下身來,卻看見歸勇正站在大門前說
:「……麻煩諸位跑這一趟,在下在這裏替小王爺向諸位致歉。」
「不敢當。」一個管帶笑著向歸勇打了個招呼說:「我們隨時由小王爺吩咐。」
跟著指揮著部隊分頭散開。
這段時間,轟隆隆的聲音一直未曾停歇,而隨著距離躍進,那聲音也越來越大聲
,直似是天搖地動,這個聲音……白玫猛然想起被困丘陵地那一役,以她的經驗而言
,只有當時徐定疆與劉禮過招時的聲響可與現在比擬。
部隊一散開,歸勇見到人群後的四人,有些詫異的說:「小玫姑娘,這麼早回來
?」歸勇以前幹過龍將,管帶之類的他自然不放在眼下,向白玫打招呼還是看徐定疆
的面子,而趙才一看到歸勇早已經躲到最後面,深怕引起注意。
「那是什麼?」白玫詫異的問。
歸勇微微一笑說:「沒什麼,那是小王爺與一位遠客在練功夫,倒是驚擾了四面
的巡邏。」
「周廣?」白玫腦海一轉,已經明白是誰。
「正是。」歸勇說:「小王爺與周爺正在後院切磋。」
「歸大叔。」墨琪似乎與歸勇頗熟,她蹦上兩步,拉著歸勇說:「聽說這個傢伙
一開始是您調教的?」她指著躲在一旁的趙才笑說。
趙才吃了一驚,墨琪與歸勇怎麼這麼熟?他見歸勇的目光掃向自己,背脊立即泛
出一股涼意,有些結巴的說:「歸……歸總管。」
「這小子……」歸勇搖了搖頭,哼了一聲說:「勉強還可以啦。」
墨琪回頭望著趙才一笑,重復著歸勇的話,半奚落的嬌聲說:「勉強還可以啦…
…」
趙才可狼狽了,他自然而然的望著白玫求援,而白玫若非心裏有事,這自然是十
分有趣的事情,現在白玫沒心情管這麼多,只望著歸勇說:「歸大叔,小王爺在後院
嗎?」
歸勇點點頭說:「玫姑娘有事?直接過去就行了。」
「謝謝。」白玫微微頷首,飄身向著後院飛掠。
「歸大叔,改日再找您聊。」墨琪笑著揮了揮手,追著白玫而去。
夢羽也含笑向著歸勇微施了一禮才離開,趙才自然是如逢大赦,身法全力展開,
跑的直比墨琪和夢羽還快,一面跑還一面想,看來這兩個俏妞與魔鬼教頭歸勇極熟,
自己可要好好考慮一下。
白浪望著凝視著自己的劉芳華,一時還真不知該說些什麼?當時南探習回河部隊
時,兩人明明已經彼此產生了情意,但之後卻又莫名其妙的產生了變故,說起來,白
浪倒是以不變應萬變,問題是劉芳華,莫非當真是女人心海底針?白浪本就不善言,
想來想去,動了幾次嘴唇,終於還是沒發出聲音。
這時外面的斥喝聲已經傳了進來,看來白敏已經開始和徐家姊妹過招,劉芳華望
著白浪,好不容易才冒出一句話:「白浪,你為什麼……」
終於說話了……卻沒想到說到一半又停了下來?白浪瞪大眼睛,這麼吞吞吐吐的
,實在不像劉芳華。
劉芳華深吸一口氣,轉過身說:「你知道我在生你的氣嗎?」
「知道。」白浪歎了一口氣說:「但不知道為什麼?」
劉芳華轉回頭,凝視了白浪片刻才說:「小玫。」
「小玫……」白浪一怔,猛然醒悟說:「那是她自己的主意。」
醒悟說:「那是她自己的主意。」
過了片刻她搖頭說:「小玫豈是這種人?她雖言行
並不十分謹慎,但卻絕不會踰矩,你怎麼能讓她這麼做?你把自己師妹當成什麼了?
」說到後來,語氣越是嚴厲。
白浪傻眼了,劉芳華說的若是實話,這次居然是被白玫牽連?白浪等劉芳華一串
說完,歎息了一聲說:「小玫到底作了什麼?」
想起白玫依偎在徐定疆懷中的模樣,劉芳華一跺腳說:「我和東立追去,卻看到
她和定疆……他們……我不會形容!你難道想像不出來?」
白浪心裏一涼,若劉芳華真的誤會是自己指使白玫前去,這個誤會可是怎麼洗也
洗不清了,白浪有些混亂的說:「我怎會……我這樣做有什麼好處?」
「還不是……還不是你以麼定疆和我……」劉芳華頓了頓,猛力的搖搖頭甩開腦
中煩人的畫面,這才低下聲音說:「我想通了,你終究也是為了我,只要你現在讓小
玫回來,這件事就算了。」
這是白玫自己訂定的計劃,怎麼叫她回來?白浪正困擾間,腦海倏然想起一事,
他渾身一震,忍痛坐起,凝視著劉芳華的雙眸說:「妳……到底是氣小玫還是氣徐兄
?」
「你……」劉芳華臉色乍變,霍然轉身往門外便走,走到門前,劉芳華離去的腳
步猛然一頓,回過頭來再狠狠的瞪了白浪一眼,這才推門而出,隨即砰的一聲將門摔
了回去。
白浪望著劉芳華離去的身影,忽然有股自己真正失去了劉芳華的感覺,白浪以前
從沒有這種感覺。這一剎那,他整個人無力的跌回病榻,霎時間只覺得渾身無所依憑
,彷彿正往無盡的深谷中墜落,白浪無神的仰頭望天,這才知道,原來除了失去家人
之外,還有這麼深邃的一種沉痛。
劉芳華一出門就後悔了,她這次前來,本已想通了前因後果,她打算讓白浪放心
,並要白浪叫白玫回來,自己這麼一氣之下衝出來,怎麼再回頭?但一轉念,想到白
浪不但不承認此事,居然還懷疑自己與徐定疆!劉芳華又是怒氣勃發,氣沖沖的心想
,這個死白浪不知好歹,自己會再來看他才怪。
踏出門口,劉芳華卻見到每個人的眼睛都望著自己,連正在過招的白敏與徐家姊
妹也停了手,劉芳華自知失態,她停下腳步,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說:「我先回去,你
們聊……」話一說完,劉芳華好似逃難般的掠出軍區,一轉眼沒了蹤影。
見足踏紅雲的劉芳華霎時消失,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白廣
首先回過神來,他向著陳東立乾笑一聲說:「陳龍將,在下先進去看看。」
「喔……」陳東立一楞,忙不迭的點頭說:「請便。」
兩人這麼一對話,白敏已經扔下了徐家姊妹,轉身就撞進了房中,開口就叫:「
浪大哥,你怎麼了?芳華公主怎麼了?」徐杏如、徐曇如哪還客氣,緊跟著白敏身後
也搶了進去。
這還得了?白廣、陳東立對視一眼,兩人不敢再互相客套,連忙追入房中。
白浪這時心喪若死,劉芳華幾日未來,他本來還存有一絲期望,以為她事情繁忙
,又或是有什麼小誤會,沒想到居然變成如此?白浪哪裡有心情回答白敏的問話,他
微微揮了一下手,低聲說:「都出去,讓我靜一靜。」
陳東立見狀,只好低聲說:「白兄好好靜養,在下日後再來探望。」
「陳兄。」白浪忽然轉頭,望著陳東立說:「您可以稍候一下嗎?」
陳東立一楞,點頭說:「當然。」
白浪又向白廣叫了一聲:「阿廣。」
見白浪以目示意,白廣雖有些意外,但仍會意的一拉白敏說:「出去。」
白敏自然不敢不退,但他見到徐家姊妹正睜著一雙大眼發楞,他往前兩手各抓一
個,哼聲說:「還不出來?」
「你這麼兇做什麼?」徐杏如立即哇哇叫了起來,不過還是隨著白敏退了出去,
徐曇如卻是臉微微一紅,掙開白敏的手掌,自己退出了門外。
陳東立見眾人都已退出,他往前走近兩步,望著白浪和聲說:「白兄有何指教?
」
白浪輕噓了一口氣,望著陳東立說:「在下請教一事,還請陳兄不吝賜教。」
「不敢。」陳東立越發慎重地說:「白兄請說。」
「當日您與芳華同尋徐兄……」白浪忍著痛苦說:「到底看到了什麼?」
原來是這碼事?陳東立想起當日的事情,覺得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於是把徐定疆
與白玫的狀態描繪了一遍,白浪聽完更是喪氣。白玫確實過分了些,再怎麼放的開也
不能剛見面就如此,難怪劉芳華會懷疑自己……只不過陳東立、白浪,甚至劉芳華都
不知道,那種情形卻不是白玫主動所導致。
陳東立說完後,見白浪頹喪的模樣,他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好不關痛癢
的勸慰了幾句,跟著就告辭而出。
白浪也不再多做挽留,躺在床上思索了半天,白浪終於下了決心,就讓劉芳華誤
會吧,反正終有一日會反目,何必等到日後彼此痛苦?從今日開始,無論其他白家人
怎麼說,自己都將不再牽扯男女之情,全心鑽研武學,看看能不能練成天下無人可達
的「胸懷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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