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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夢華傳說(卷五)第二十八章─死中求活
發信站一笑茶舫 (Fri Jun 28 21:53:19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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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atcookie (沒有腦袋的貓) 站內: HwangYih
標題: 夢華傳說(卷五)第二十八章─死中求活
時間: Sun Mar 17 16:29:01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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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華傳說(卷五)第二十八章─死中求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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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浪這麼一翻身殺入,還真的大出蛇人的意料之外,按照道理,此人既然已經逃
出包圍圈外,絕不會傻的再衝回來送死,沒想到白浪不但衝了進來,手中還拿著一把
無堅不摧的寶劍,功力更是少見,一轉眼間,將圍著六人狠殺的蛇人宰殺了數十名,
其他的蛇人才來的及退開。
蛇人的包圍圈一拉開,白浪立即對著那些人大喝:「你們還不快走!」
這時那名被背負著的人依然是昏迷不醒,被散著的頭髮掩蓋住他的臉孔,白浪也
沒法看清他的面容。
至於那個中年人卻是一臉污穢,渾身泥污,他的手中連兵器都沒有,單憑著一雙
肉掌將身旁的蛇人轟的近不了身,連白浪都有些佩服。
這時他奔到白浪身旁,大聲說:「小兄弟,你開路!」這人見到白浪其實心中滿
是疑點,不過這時沒空詢問,只好先忍住。
白浪哪需此人吩咐,見六人已經集合在自己身旁,轉頭隨意選了個方向就殺了出
去。
不過蛇人這時已經知道白浪手中的寶劍是人族至寶,他們雖然見到劍芒便閃,但
卻不斷的向著白浪投擲巨大的石塊或磚瓦。白浪初時不以為異,長劍在前方灑成一片
光華,所有東西都被月華劍的光華化成粉末,向著四面飛濺,但過不了許久,白浪便
發現右手開始逐漸的酸麻,而內力也正迅速的流失。
白浪一驚之下,這才想清楚,一塊塊巨石被月華劍分裂的那一剎那,難免產生震
盪傳來手臂,何況敵人擲來的物件都蘊含了極大的力道,就算被月華劍破去,分裂後
的物件還是有殺傷力,若沒能在一絞之下將物件裂成粉碎,並不能保證安全,而運使
三尺光焰更是耗費內勁。這麼下去,只怕尚未闖出重圍,自己已經力盡而亡,白浪念
頭一轉,不再一招招硬拼,開始閃避著敵人的攻擊。
可是這麼一來,蛇人包圍的圈子便逐漸的接近,身後的六人可就累了,沒過多久
,身後便傳來一聲臨死的慘呼,白浪頭都不用回,知道八成已經死掉一人,這麼糾纏
下去一定逃不出去的,自己到底應該怎麼辦才好?
這時白浪等人已經殺出了西鳴坊,雖然四面的房舍開始雜亂了起來,但是蛇人更
是重重疊疊的圍了數百圈,似是決不放他們逃走,就算是白浪穿房過舍的奔逃,所有
的方位幾乎部是蛇人。而白浪又不願見到無辜捲入的平民死在蛇人的爪下,不再衝入
民房,只沿著大街移動。
片刻後東極城整個東面已經大亂了起來,所有人都知道蛇人正在追捕幾個高手,
不過怕死是人的天性,一般的平民躲的躲、逃的逃,早就不見了蹤影。
而白浪見蛇人這麼大陣仗,更肯定那人背上的一定是皇儲,只不過他怎麼能夠將
皇儲救出來,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這時,白浪已經殺出了近一公里,但身後的數人幾乎都已經死盡,只剩下背著皇
儲的那人還在捨命支持,白浪自然不能讓此人倒下,多多少少的也有回身揮劍掩護,
兩人前進的速度卻是更慢了。白浪雖想逃到西南邊的貧民區,但就算是逃到那邊又如
何?在數千蛇人的包圍下,那裡絕對會被夷為平地,更別提倪惕那近千個手下能有何
用途了。
白浪一面殺,心裡更是暗暗焦急,這時雖然還沒有敗象,可是他自己明白,自己
內力流失的速度越來越快,月華劍也早已交到了左手又換了回來,只怕不等殺到貧民
區,自己就要倒下。白浪這時可是暗暗後悔,剛剛若是直接向著東方衝說不定能衝出
城東,雖說城東牆外便是大海,更難逃蛇人的追擊,但恐怕還是會比現在多些機會。
白浪心裡正亂的時候,忽然之間,大街南面兩百公尺外的整區房舍忽然轟的一聲
爆出火苗,方圓近百公尺的房舍同時騰出了熊熊的烈焰,還有許多慘呼、求救的哀鳴
。
這火冒的十分怪異,可是正在捨命拼搏的白浪可沒空注意,這火雖然不像是蛇族
放的,但對自己也一樣沒什麼好處,白浪自然而然的由西南轉而向西,而那一面的部
分蛇人也跟著向東西兩方散開。
這時一個宏大的喊聲忽然由火場中傳來:「白管帶,這裡來!」
白浪一怔,這正是倪惕的叫聲,只聽另一聲呼喚穿過鬥場:「浪大哥,快來!」
沒想到卻是白靈?白浪聽的有些意外,沒想到白靈的功夫進步的這麼快,在數千人拼
殺的場合中,她的聲音也能傳的進來?
那個暗探首領也不是平凡人,他聽見這兩聲呼叫,驀然爽朗的大笑一聲說:「你
只是管帶?管帶用月華劍?別開玩笑了。」話聲雖然豪氣,不過中氣卻已經有些不足
,看來他也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這時白浪不及多想,一拉暗探首領便說:「向火裡走!」一面揮劍向著火場殺去
。
「聽這人的……」一聲微弱的聲音從那人身上傳來,白浪心裡一動,原來皇儲並
沒有昏死,不知是不是身負重創無法動彈?
「是!」暗探首領強笑說:「沒想到突逢強助,皇儲放心,我們一定能逃的出去
。」一面說,他同時兩手同時向旁轟擊而出,轟然一聲將兩名蛇人的長尾震爆,自己
卻蹌踉的退了兩步。
白浪心裡微微一驚,此人這時忽然用這麼大的力道,八成是內息已經不足,控制
不能由心的竭澤而漁,這樣下去,他可能連逃走的力氣都會不夠,白浪猛然一頓,回
身一攙那人說:「撐著點!」長劍一穿化成一面光華,硬生生的直線向火場殺去。
蛇族雖然不敢接近火窟,但也聽到了倪惕與白靈的聲音自那大片火傳來,於是剛
剛才散開的蛇人們又迅速的聚集在白浪與火場之間,阻止白浪前進。
可是白浪這麼一拼命,可沒有蛇人敢硬攫其鋒,不過白浪也只順利的衝出數十公
尺,蛇人又重新整理了陣勢,只見亂石、雜物、木材甚至土塊有如雨點般的飛來。白
浪越衝越是無力,便算是「破天真氣」別具一功,在這麼毫不停歇地消耗下,白浪也
是承受不住,眼看火場距離自己不到八十公尺,拉著兩人的白浪卻越來越舉步艱難,
速度越來越慢。
這一剎那,白浪若是放下兩人獨自逃生,相信獲救的機會更大,不過白浪卻壓根
沒想到這個問題,只不斷的揮舞著月華劍,一步步的向前開路。
眼看著月華劍的光芒越來越淡,前方火焰燃燒的越來越是劇烈,白浪再不趕過去
,就算是有路也會變成無路,白浪身後的中年人一咬牙,一拉白浪說:「小兄弟,你
帶皇儲走,不要管我了。」
白浪理都懶的理他,左手扯著步伐已經逐漸散亂的中年人,右手長劍則將三人團
團包裹在劍芒之中,但是要移動卻是不容易了。
就在這時,火場那方忽然衝出四人,手中拿的不是刀劍,竟然都是冒著熊熊火焰
的木柱,四人同時向著白浪衝來,白浪看的清楚,那四人正是白玫、白靈、白敏以及
倪惕。四人幾根火柱一逼,將遠遠圍著白浪的蛇人破開一個缺口,白靈則一面急叫:
「浪大哥,快過來!」
白浪不由得苦笑,他現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眼前不過是數十公尺的距離,若是
平常,不過是幾個蹤躍就能掠過,現在卻是可望而不可及,白浪內息眼看終於要消耗
殆盡,月華劍也只能勉強護身,還不時有碎散的木石土堆碎末濺灑到三人的身上。
白靈見狀驚呼一聲,她將手中的火柱一揮,向著圈中便衝,白敏雖然有些膽怯,
不過見白靈率先奔出,他立即緊咬著白靈的身後,同時間著白浪奔來。
白玫一見吃了一驚,她只遲疑了一瞬間,便轉頭對著倪惕大聲說:「倪龍將,這
裡拜託你了!」跟著將火柱四面揮動,向前搶去。
倪惕這時卻是心生退意,他雖也是勇將,但在必輸的戰場上,卻更懂得明哲保身
的道理,所以東極城雖失守,他卻不單能存活,還能在貧民區招集官兵,重新結合出
一股力量。不過眼前可是數以千計的蛇人,若不是聽白玫的計策十分有效,他也不會
過來淌這灘混水。
現在計劃卻已經大亂,不單白玫等人已經衝入戰團,自己更是傻呼呼的一個人把
關,眼看數百名蛇人擁了過來,倪惕想了想,嘆了一口氣,猛然一甩火柱翻身穿回火
場,不再管這裡的事情。
白靈首先衝到白浪身旁,纖纖玉手向著擋路的蛇人長尾一揮,只見那名蛇人的長
尾立即破了五個指孔,白靈五根如玉筍般的指頭同時染上蛇族的鮮血,蛇人狂嘯一聲
,長尾一振之間,向著白靈的下盤急捲而來。
白靈這一下除了有些攻其不備之外,主要因為剛剛月華劍威力過盛,蛇族中一些
首領都沒有接近廝殺,在白浪周遭的都是蛇族中的一些小嘍囉,他們自然不是白靈的
對手。
不過白浪這時已經逐漸脫力,月華劍也慢慢的無法揮動,一些蛇族中階、高階的
將領也逐漸的欺近,白靈以及剛趕來的白敏漸漸地有些手忙腳亂,護不住已經止住腳
步的白浪等人。
而白玫卻是趕到一半已經被攔住,她的狀況也不曾比白浪等人還好,在數十個蛇
人圍攻之下,白玫只靠著火柱勉強與對方維持著距離,想來援助白浪等人可以說是難
上加難。
現在情況,蛇人已經逐漸掌握了情勢,蛇人似乎有戲弄獵物的習慣,眼看大局已
定,進攻的速度卻又慢慢的緩了下來,似乎是藉著與敵人的打鬥來訓練士兵,一轉眼
間,已經將火柱扔掉的白靈馬上就被蛇人抓傷兩處,還好都不是在十分要緊的地方,
不然她反而會第一個倒下去。
就在這時,白靈只覺身後光芒突盛,已經力盡的白浪不知從哪裡生出了力道,驀
然躍到白靈、白敏的身前,月華劍一揚,殺傷了七、八個接近的蛇人,白浪跟著說:
「小靈、小敏,你們扶著他們。」隨即大吼一聲:「走!」率先向著火場殺將過去。
白靈、白敏沒空訝異,他們立即各背一個人,混亂中,他們也不知道自己背的是
誰,只見白靈恰好背的是皇儲,白敏背的卻是那名中年人,兩人加快腳步,隨著白浪
身後快速的向前趕,只不過白敏功力較次,速度還是慢了一些。
還好白浪內力一復,一轉眼間已經勢如破竹的衝到白玫身旁,白玫自然無須吩咐
,立即往後一墜,將白敏背後的中年人背過,隨著白浪往火場殺過去。
白浪剛剛確實已經油盡燈枯,正打算把月華劍託白靈帶走,沒想到就在這一剎那
,白浪忽然覺得體內湧出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這股力量並非由丹田而出,竟是由
四肢百骸反送丹田,再由丹田送出全身運行。
白浪不及多作思考,又眼見白靈已經負傷,猛然一躍,將月華劍捧成光球,直殺
出一條血路。
白浪這麼一來,蛇族不明所以,只覺得人族果然陰險,眼看這時指揮變陣已經不
及,白浪等人似乎能夠順利的逃入火場。雖然按道理說,投入火場是自掘墳墓,但看
白浪等人一直向著火場衝,蛇族再笨也知道一定有什麼蹊蹺。在這一瞬間,本來一直
遠遠站在上方的一個壯碩的蛇人驀然騰空一躍,手持一支短棒劃過十餘公尺,向著一
馬當先的白浪轟了下來。
白浪聽這個破空嘯聲,心裡猛然一緊,對方絕非一般的蛇人可比,白浪拼命大喊
一聲:「你們先走!」同時將月華劍三面一掃,把身旁的蛇人趕出數公尺外,跟著騰
空一躍,將月華劍舞成一朵向上的光屏,向著落下的蛇人迎去。
白浪與蛇人半空一對面,只見這名蛇人身長接近四公尺,身上的鱗片在火光掩映
下閃動著妖艷的綠光,綠光中又隱隱帶著點點白斑,雙臂前端尖銳的長爪伸出近十五
公分,看來十分的嚇人,不過這時害怕無濟於事,白浪一咬牙,功力提升到極限,準
備小心應付這傢伙。
而蛇人眼見白浪殺了上來,他可不敢直接面對月華劍的鋒芒,只見他陡然一閃,
驀然間懸空足足偏開了三公尺餘,手中的短茅一封,長尾同時一翻,一上一下的向著
白浪攻來。
對方的速度實在太快,白浪月華劍顧得了上顧不了下,只好揮劍破開上方的短茅
,下方兩腿一屈,在毫釐之間險險閃過對方長尾一掃。
這招一過,白浪心中暗暗驚心,這個蛇人比那個叫做塔倫斯的副將能力還強得多
,莫非是這批蛇人的首領,自己若非靠著月華劍,萬萬不是這個蛇人的對手,而現在
功力大幅減退,就算月華劍在手……八成也未必是對方的敵手。
白浪心念轉動間還沒想清楚,那名蛇人驀然狂嘯一聲,雙爪同時一吐,兩道洶湧
的爪力撕裂空間的向著白浪胸腹急襲而來,白浪一驚,這時他連月華劍都來不及縮回
了,只來得及力聚胸腹,硬生生的挨了這一下,只聽轟的一聲,他被擊出了五、六公
尺,胸前更是出現了七、八道交錯的爪痕,傷口深陷入骨,也不知道肋骨斷了沒有。
再也無力支持,剛剛莫名而來的內力剎那間盡散,猶如無主風箏般的飄然墜地,連月
華劍都自手中鬆開。
白靈一直注意著白浪的安全,她將皇儲換到左手夾緊,拼力往上一騰,右手接住
已經昏迷的白浪,想也不想的點地而逃。
白玫可沒這麼衝動,她雖也背著一人,但卻是在第一瞬間向著月華劍直撲,那名
蛇人一擊成功,哪裡肯讓白玫取得月華劍?只見蛇人還沒落地,又是一道爪力向著前
方激射,打定主意要將白玫也轟倒。
而這時另一方兩手空沒多久的白敏,立即幫忙接過白靈手中的皇儲,眼看火場已
在眼前,他卻與白靈同時被七、八名蛇人攔住,再也無法前進。
半空中的白玫見避無可避,她猛然一咬牙,將身上已經陷入昏迷的中年人猛然向
著蛇人爪力拋去,只聽轟然一爆,那個倒楣的暗探首領活生生的被蛇人掌力開膛破肚
,看來就這麼死的不明不白了。
白玫卻藉此一瞬間抓住月華劍,一個回身逼開那名壯碩蛇人,跟著飄身到白靈、
白玫身前,只見月華劍破空直揮,白玫一劍將攔路的蛇人逼開,三人不再遲疑,背著
昏迷的白浪與皇儲,一頭栽入了火場。
玳音知道之後幾日不能去探視徐定疆,心情自然好不起來,她通知歸勇之後,便
在巒圭殿內無目的的逛了逛,不過最後還是只能回到舊日四人同住的小屋。
剛打開門,只見玳姿、玳香、玳糖三人都坐在前廳裡,正面色不豫的談著話,一
見玳音回來,正說話的玳姿立即停了嘴,六隻眼睛一齊望著玳音。
玳音勉強一笑,問候三人:「姿姐,香兒,甜甜,妳們都沒休息啊?」
「沒有。」玳姿也回了個淡淡的笑容,倒看不出勉不勉強。
「有什麼好休息的?」玳香卻衝口而出說:「又沒有我們能做的事了。」
玳音一滯,答不出話來,玳姿先責怪的望了玳香一眼,跟著和氣的說:「音兒,
妳也累了,去休息吧。」
玳音本想說出自己後幾日無須過去,但又覺得說出後三人也未必高興,欲言又止
了片刻後還是只點了點頭,向著後進走去。
「音姊姊。」玳糖忽然跟了過來,有些忐忑的說:「我可以和妳聊聊嗎?」
這可是意外之喜。玳音連忙點了點頭,微笑說:「當然。」
「甜甜!」玳香忽然開口,兩人一起回過頭來,只見玳香頓了頓才說:「妳別吵
音姐,音姐累了知道嗎?」
玳糖眼珠轉了轉,咬咬嘴唇說:「那……音姊姊,妳還是先休息吧。」
玳音心裡本有些失望,忽然一轉念想,若是四人從此處不好,又要擾的徐定疆操
心,他現在有多少事要思索,難道自己一點忙也幫不上?一念及此,玳音停下腳步,
破天荒的首次說:「我還是跟你們一起聊吧……我也不累。」
玳音這麼一說,玳姿等三人都呆了呆,從以前玳音便少與三人閒聊,有空時大多
是奏琴自娛,除非三人硬拉,玳音多半不會主動加入閒聊的陣容,沒想到今天忽然轉
性,不由得三人不楞在當場。
沒過多久,最小的玳糖首先拍手笑說:「好耶、好耶,音姐一起坐。」
玳姿也有些意外的說:「玳音,妳不是忙了整天嗎?真的不用休息?」
玳音搖搖頭,溫婉的說:「也不是,其實我這幾天都是守在門外,見到小王爺的
時間也不到一個鐘頭。」
「什麼?」玳香蹦了起來,瞪著眼叫:「那誰服侍小王爺?」
「那位老人家不讓我進去。」玳音有些難過的說。
「怎麼有這種事?」玳香大感不滿,一雙杏眼瞪著玳音說:「妳就這樣算了?」
「我……」玳音微感委屈,低下頭答不出話來,還是玳姿解圍的說:「音兒,妳
先坐下。」玳音才緩緩的落坐,但仍不知該如何解釋。
這時玳糖似乎有些打抱不平的說:「香姐,我想音姐一定也不願意的,不過音姊
姊這麼溫柔,也不會和人家吵啊……」
「是啦、我最兇了啦!」玳香瞪向玳糖說:「這不該吵嗎?」
「這一定是小王爺吩咐的。」玳姿畢竟是大姊,只聽她緩緩說:「就算不是,小
王爺也一定沒有反對,不然音兒不會這樣的。」
玳香一想,玳姿說的也有道理,她火氣一消,對玳音不禁有些歉意,不過見玳音
儘低著頭不說話,玳香又不開心的說:「如果是這樣音姐就說嘛,幹什麼悶著不吭聲
?」
玳音本不擅與人爭辯,見玳香的話中還有幾許怪罪自己之意,她聲如蚊蚋的說:
「對不起……」
「妳又在對不起什麼?」玳香猛然站起跳腳說:「怎麼老是我在欺負人?不聊了
,我去休息!」
眼看玳香憤憤的離開,玳音嘆了一口氣低聲說:「我又惹香兒生氣了。」
「唉呀!」耿香一不在,玳糖就活潑起來,笑嘻嘻的說:「香姐就是這樣的嘛,
過一會兒就好了。」
其實以前玳香對玳音並不會這麼易怒,大半時間是對玳糖發脾氣,反正玳糖也不
會計較;不過自從玳音被徐定疆收入房中之後,玳香似乎見玳音哪裡都不順眼,雖然
還不會過分,但卻少有好臉色,玳音見玳糖這麼說,可真是無言以對。
「這麼說來,妳這三天都是一直守在門外,等裡面呼叫才能進去?」玳姿關心的
問。
玳音點點頭,但隨即臉色一沉,憂心的說:「姿姐,那位老人家說,明天起我就
不要去了。」
這下玳姿也沉不住氣了,她皺著眉說:「這件事,小王爺知道嗎?」
「知道……他便是在小王爺面前說的,小王爺還與他爭辯了幾句……」說到這裡
,玳音只覺滿腹委屈,眼眶發紅的說:「我真恨我不是香兒,要不然我也不會一句話
都說不出來了。」
玳糖連連點頭說:「嗯嗯,若是香姊姊一定會臭罵那老頭一頓的。」埳山老人做
出這種決定,在玳糖的口中馬上由「老人家」變成「老頭」了。
玳糖說的挺高興,沒想到玳香卻沒有真的離開,她躲在一旁聽到玳香這麼說,猛
然跳了出來罵:「死甜甜,妳這樣說我?我是有多兇啊?」
「啊唷!」玳糖嚇了一大跳,猛拍著胸脯說:「香姐,妳嚇壞甜甜了。」
玳香不再理會玳糖,轉頭望向玳音說:「音姐,我陪妳去找那個臭老頭理論。」
在玳香的口中更差一級,「老頭」變成「臭老頭」。
現在可不能進去打擾,玳音一楞,正不知該如何拒絕,還是玳姿皺眉輕叱說:「
胡鬧,那位前輩現在與小王爺正在運功驅毒,妳這麼一去要是捅出漏子,誰能負責?
」
玳香沒話好說,望著泫然欲泣的玳音,她忽然嘆了一口氣說:「音姐,我其實一
直都沒生妳的氣,這幾天妳別怪我。」
玳音一楞,有些結巴的說:「沒……沒有啊。」
「不用客氣了,我自己知道。」玳香索性坐下,一臉悶氣的說:「只不過我每次
見到妳,就想到自己這個壞脾氣,要不是這樣也不會……算了,反正我是生自己的氣
,而且越想越氣,所以口氣不大好,妳別見怪。」
「對嘛。」玳糖高興起來說:「我就說香姐人最好的。」
「妳什麼時候說過?」玳香一瞪眼說:「少拍馬屁!」
自己似乎真的沒這麼說過,玳糖也不在意,吐吐舌頭、晃晃小腦袋又笑開的說:
「其實我也好羨慕音姐,香姐大概也是羨慕吧?」
「去妳的小鬼頭!」玳香的臉莫名紅了起來,她惱羞成怒的說:「羨慕個鬼,有
什麼好的?」
兩人吵吵鬧鬧,玳音卻注意到沉默下來的玳姿,只見玳姿神色間似乎有著無限的
蕭索與無奈,眼睛雖似是注視著爭吵的兩人,目光的焦點卻已經浮游到極遠的地方了
。
玳音心裡一動,稍稍放大音量說:「其實,我曾要求小王爺也收了妳們……」
她這話說的其實也不算太大聲,至少比玳香罵人的聲音小多了,不過她這麼一說
,三個人的注意力立即集中了過來,玳音這才接著說:「可是……小王爺說……說這
樣太荒淫了。」
玳姿的神色立即黯了下來,玳香卻是一咬牙,哼了一聲說:「有什麼……什麼了
不起?」
玳糖卻睜大雙眼,望望三人後才說:「音姐,什麼是荒淫啊?」
這句話自然沒人向玳糖解釋,玳音接著又說:「不過那位老人家卻建議小王爺如
此……因為……因為……」說到後來,玳音不只說不下去,連臉也忍不住漸漸的紅了
。
三人這下可就急了,百無禁忌的自然是玳糖,只見她連忙問說:「什麼?因為什
麼?」
「其實我也不大清楚……」玳音有些忸怩的說:「反正好像……這次練完功,小
王爺……唔……我一個人服侍他不夠。」說到後來,玳音的聲音越來越低,幾乎無聲
。
這時,玳姿與玳香的心都砰砰跳了起來,玳音也羞紅著臉說不出話,玳糖似懂非
懂,望望這個又望望那個,這才奇怪的說:「本來就不夠嘛,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們
以前就是四個人服侍小王爺的呀?那個老人家說的對。」一轉眼又從「老頭」變回「
老人家」了。
「甜甜!」玳姿、玳音、玳香同時開口斥責,說完三人一怔,忍不住又同時笑了
起來,前嫌盡釋。三人輕笑了一陣,玳姿這才忍住笑說:「甜甜,妳不懂就別亂說話
。」
「喔……」玳糖不求甚解,聳聳肩問玳音說:「音姐,以前學的那些東西,小王
爺喜不喜歡啊?」
忽然這麼一問,玳音哪知道小丫頭片子在問些什麼?她回過頭,微笑的說:「妳
說什麼?」
「那些技巧啊?」玳糖眨眨眼低聲說:「妳們……一直說不准說的。」
玳音忽然會過意來,臉霎時又紅了起來,不過她還沒說話,玳香已經一個虎撲捉
住玳糖,猛搔癢說:「妳這個不要臉的心混蛋,妳再問!妳再問!」
「不要啊……救人啊……饒……饒了人家嘛……」玳糖連忙求饒,整個人扭到地
上,翻來翻去的又逃不出玳香的魔爪,還好這附近沒有別的隨侍或侍衛居住,不然她
那黏黏膩膩的聲音足以令人想入非非。
兩人正亂的不可開交的時候,玳姿忽然低下頭說:「其實……我也想知道……」
這一下,玳香的魔爪不由得停了下來,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玳姿的身上,整個前
廳中,只剩下玳糖嬌喘的聲音。玳姿這會兒也雍容不起來了,她坐不住的站了起來,
轉過身背著大家片刻,這才回過頭來,下定決心的說:「只要小王爺不討厭我們,我
……我也要主動爭取。」
「對!」玳糖還沒喘完氣,忙著起鬨說:「我早就這麼說了……」
「姿姐……」玳香楞了楞,忽然一跺腳說:「我不跟妳們瞎鬧了!」轉身又離開
了前廳。
「音兒。」玳姿不管玳香怎麼說,堅定的目光望著玳音。
玳音見玳姿真的要問,也顧不得害羞,終於還是半喜半羞的將兩人床闈間事托出
,只聽的玳姿與玳糖滿臉通紅,當然,躲在一旁偷聽的玳香也好不到哪裡去。過了片
刻,終於忍不住出來參與討論,大夥兒有志一同,商量該如何對付不解風情的小王爺
。
這會兒趙才正苦練其父趙平南傳授的「猛鯊掌」。
他這才知道這套掌功不好練,猛鯊掌與一般粗淺的掌法不同,著重的並不是招式
,重點在於運勁送力的法門,趙才現在功力不足,往往需要運勁好半晌才能劈出一招
,弄得他心煩氣躁,直想停住不練,可是趙平南只要一有空,馬上就飛奔回家,考較
趙才的進度,弄得趙才又不敢不練,只好有一下沒一下的應應景。
趙才又揮動了兩下手腳,眼看自己渾身汗濕,就算父親回來想來也交代的過去了
,於是趙才拍拍屁股坐在演武場的一端,向著一旁侍立的隨侍叫:「喂!怎麼不弄杯
茶來?」
這名隨侍也是個相貌清純的婢女,她聽趙才呼喚,連忙小心翼翼的說:「少爺,
老爺吩咐的透骨茶應該已經好了,小綠這就去拿……」
「我不要那個。」趙才揮了揮手,不耐的對名為小綠的婢女說:「拿涼茶來就好
了。」透骨茶對剛練完功的身體雖有助益,但也只有在高溫的時候喝才有效,這時正
當炎夏,喝透骨茶可不是什麼舒服的事。
「小綠不敢。」小綠慌張的搖頭說:「老爺吩咐了,少爺練功後決不能喝涼的…
…」
「妳少囉唆!」趙才變了臉色,開口叱說:「要妳拿什麼妳就拿什麼,怎麼這麼
煩啊?」
「少爺……求你饒了小綠,老爺知道會打死我的。」小綠說到後來,乾脆撲通一
聲跪下,這個少爺一向脾氣大,這件事自己又不能從命,卻不知道會受到怎麼樣的處
罰?
沒想到趙才這會兒也沒勁發脾氣了,事實上,在巒圭殿磨了這一個多月,確實已
經將他的脾氣磨掉了一層,他只好搖搖頭索然說:「算了、算了,那就拿來吧,不然
妳想渴死我啊?」
小綠這可真是喜出望外,她一蹦而起,抹乾了眼角的淚水,一面奔一面說:「少
爺等等,小綠這就拿來!」
趙才見到小綠一臉驚喜,不禁有些意外,他從來沒見過隨侍有這樣的表情,這時
忽然見到,心裡一楞,彷彿想到了什麼,又弄不清發生了什麼事。
轉眼間,小綠端著一大杯還冒著輕煙的茶,娉婷的走到趙才的身邊,隨即躬身說
:「少爺,喝茶。」
「嗯。」趙才皺著眉拿起那杯茶,一面瞄著偷望著自己的小綠,一面緩緩的喝下
了那杯透骨茶,在小綠的注視下,不知不覺間,趙才心裡冒起了一股奇怪的感受,彷
彿這杯透骨茶格外的好喝,趙才這時也想不出原由,只點了點頭說:「還不錯。」
小綠難得聽到趙才的讚美,一怔間差點將茶盤摔落,好不容易才穩下來,結巴的
說:「多……多謝公子。」
「兔崽子!練的怎麼樣了?」趙平南的叫聲忽然由前院傳出,轉眼間他雄壯的身
影已經掠進了演武場。
趙才連忙將手中的茶盞交給小綠,一面施禮說:「爹。」一面心裡暗自慶幸,若
剛剛真的堅持要喝涼茶,現在不免挨揍。
趙平南眼睛掃到小綠的茶盞,鼻中聞的是透骨茶的藥香,趙平南點點頭說:「臭
小子當真改性了。」
趙才可有些慚愧,他尷尬的笑了笑說:「爹,孩兒剛剛才練完。」
「我看看。」趙平南一揚首說:「全力一掌向我轟過來。」
趙才自然知道自己傷不了父親,只怕功力不足鬧出笑話,他點點頭,沉氣在丹田
中一轉,揉合片刻後,這才兩掌一收向內蓄勁。
趙平南見了自然大皺眉頭,他不待趙才運勁外送,猛的大吼一聲說:「你今天到
底練了幾次?」
趙才大感不妙,結結巴巴的說:「八、九……差不多十次吧?」其實頂多六次,
趙才多報了將近一倍。
「十次?」趙平南一個巴掌揮了過來,啪的一聲,趙才的臉上又多了個紅紅的掌
印,趙平南才大吼說:「我怎麼跟你說的?你現在內力不足,所以開頭較難,可是只
要持續練下去,也一樣能練通經脈,發掌而出。你一天練不到二十次,怎能在十天內
練成?」
趙才自知理虧,只捂著紅紅的臉,一句話都不敢說,趙平南見狀消了一半的氣,
他嘆口氣說:「傻兒子,作老子的會讓你吃虧嗎?你卻不知道,若是你以現在的功力
練成,雖然累了一些,至少可因此增加五成功力。」
有這種事?趙才傻眼了,他結結巴巴的說:「五成?這麼多?」
「多個屁!」趙平南哼聲說:「你這種功力多加個五成算什麼?根本就不成氣候
,當個管帶都有些勉強……你老子手下的管帶可沒這麼弱的。」
這話一說,趙才又不敢吭聲了,正搔搔腦袋無言以對的時候,趙平南沉聲說:「
以前知道你吃不了苦,老子也不敢傳你這套功夫,只不過看這些日子你總算打下了一
些基礎,算是勉強可以修練,何況小王爺對你十分看中,咱們更是不能丟臉……這功
夫前幾天的關卡最難過,依你現在的功力是更難,可是也不是沒有希望,若只斷斷續
續的練,那是一定沒用的,到最後也只是浪費時間。」
趙平南還有一句話沒說,若是趙才真能練成,不只目前對功力有益,日後不斷修
練,功力的增進速度與現在又不相同──只不過趙平南作嚴父比較習慣,不大熟悉如
何循循善誘。
「公子……啊,龍將。」一個隨侍奔入演武場找趙才,見到趙平南連忙施禮。
「幹什麼?」趙平南哼了一聲。
隨侍回答說:「啟稟龍將,有幾位公子的朋友來訪。」
「若來的是那些狐群狗黨就叫他們滾。」趙平南破口大罵說:「就說你家公子要
練功,沒空見人。」
隨侍可不知道哪些人算是狐群狗黨,只好一一報名:「是杜給杜公子、吳平吳公
子、鍾名古鍾公子……」
趙才一聽就知道,八成吳平、杜給、鍾名古、池路、袁業家五個人都來了,他眼
見趙平南神色越來越是不耐,連忙插口說:「他們也是『疾風騎隊』的。」
「這樣……」趙平南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說:「好吧,你們就在這裡談談……可
別聊太久,記得練功!」
「是。」趙才連忙作出一副孝順兒子的模樣,恭送父親離開。
過不久,杜給等五人果然在隨侍的引領下到了演武場,五人首先看到的不是別的
,正是趙才臉上紅紅的掌印。鍾名古立即哈哈笑了起來,指著趙才的臉說:「看來你
也不好過嘛。」
趙才這才驀然驚覺,他捂住自己的臉,半罵的說:「你少管……咦,你們……」
原來趙才卻發現五人也多半鼻青臉腫,雖然已經整束過,看來仍有些狼狽。
「大家都一樣啦。」杜給苦笑說:「我老爸非要我再去應徵一次,這幾天抓著我
特訓,要不是池路來找我,我還真的溜不出來。」
「他奶奶的,我是偷溜出來的。」池路眼一瞪,咋舌說:「快被逼瘋了……」
「我還寧願沒解散,回家的日子更苦。」袁業家苦著臉說:「還是杜給腦袋靈,
編了個要來向你報告的理由,不然我也出不來。」
「要不是剛好池路過來,我也編不出來。」杜給搖搖頭說:「我們想的太簡單了
,趙才,你也一樣吧?」
趙才吐吐舌頭說:「我沒敢說解散,只說放假。」
其他五人一起瞪大眼睛,鍾名古更是一拍手大聲說:「還有這方法?他媽的你又
不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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