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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轉貼----金庸群俠傳--第一章之南賢北丑(三) (作者︰桃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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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庸群俠傳.第一章之南賢北丑(三)
在武夷山上輾轉找了四天,始終找不到半點線索,我和袁承志兩人都覺得這樣耗下去不
是辦法,心裏面十分焦急。
這日午後,當我們在一株大樹底下休息,我問袁承志道:「我們需要在甚麼時候趕到衡
山城?」袁承志數了收手指,說道:「大概要在十五日之內……這裏去到湖南也要十
天,那即是說我們只餘下很少時間。」
「也許我們分頭尋找吧,約定在三日之後於山腳會合,前赴衡山,好嗎?」我想了一
想,提出意見道。
袁承志一聽大喜:「就這麼決定,無論能否找到,那時一定要出發了,否則就趕不及劉
師兄的金盆洗手大典。」
於是我倆就分頭行事。其實這個提議一點也不好,因為我自己是一個方向感白痴,平日
也難以分清東南西北,更何況是在被樹木包圍的山上?我獨自一人在山上愣來愣去,不
久便迷了路。
到了最後一天,我連如何下山都不知道,正是心急如焚,卻讓我遇見她。
「又是這樣?」我右手一拳重重擊在樹幹上,在我的拳頭邊有一個深深的刻紋,那是我
在早前經過時用天下第一劍劃上去的,為了記下自己的行走路線,只不過到了最後我還
是在不知不覺中回到這裏。
我左想右想,只覺沒有辦法,在這幾天裏頭一個人也沒遇上,武夷山就彷彿是座空無一
人的荒山。
「豈有此理!」我大聲吼叫道:「這是個甚麼鬼地方?」再這樣下去不用說要和袁承志
會合,就連能否走出這座武夷山也是個大問題。想到這裏,我忍不住左一記破拳右一記
破拳的打在大樹樹身上,震得樹葉沙沙聲的紛紛飄下。
「你在鬼叫甚麼?」一把女聲突然在我不遠處後後響起,冷冷的道:「別在這裏胡鬧
了。」
我完全不知道有人接近我,身後突然有聲響,這一驚嚇真是非同小可。在荒山野嶺中害
怕遇著甚麼強盜,一回身已是從背後拔出天下第一劍,挨著樹幹望著眼前這個女人。
「妳是誰?」我問道,心中想這個電腦遊戲會不會安排山妖女鬼之類的角色?即使是假
的我也會感到毛骨悚然啊!
「你又是誰?」那女子冷冷的問。
我見她說話雖然較嚴峻,不過也和一般人的聲音沒多大分別。仔細觀察下,這個一身黑
色緊身衣,臉上掛著一張黑色面紗的女子,身材十分婀娜,而且透著一種臉紗也遮擋不
住的青春氣息,能夠散發這種感覺的女人絕對不會難看到哪裏去。
「姑娘……我迷路了。」要我向一個女子說出這個令人難堪的事實當然很不是味兒,但
在這種時刻還是乾脆向人求助來得要好。
「哼,這裏是甚麼地方,閉著眼也可以走進走出了。」她仍是冷冷的道。
「姑娘或許是住在這裏,我可是初次到訪……如果姑娘可以的話,請指點我下山之
路。」我強裝笑容道。
那女子用右手撥了一撥頭髮,我看見她的右臂上綁著一個長形盒子,也不知道是木製還
是鐵製。她說道:「我從不下山,自不會帶你下去。」
「姑娘只需告訴我如何下山就可以了。」我堆起笑臉說道。
「我只懂下山,不懂告訴你如何下山。」她說著,已轉身離開:「你就別再傷害樹木
了。」我呆了一呆,連忙追上去,叫道:「姑娘請留步!」當我的手就要搭在黑衣女人
肩膀之上時,想不到她的手肘陡地一縮,重重擊在我的胸口上,令我一陣窒息,然後腳
下一輕,已給她出腳勾跌。
當我倒在地上,臉上被她用腳踏著時,才知道她竟是武功不壞。
「哈哈!」我乾笑了兩聲,掙扎著說道:「真是看不出來!想不到像妳這麼迷人的女人
竟也是武林中人。」
「嘴裏放乾淨些!我也不是武林中人。」黑衣女人搖頭說道。
「是嗎……可是妳會武功啊!老實告訴妳我也會武功,只不過大意一時無備罷了。妳可
以放開我嗎?」我又試圖站起身,但是並不成功。
「我從不見外人,自然不是甚麼武林中人。」黑衣女人又道:「你不要碰我,除了我師
父之外沒有人可以碰我。」
我又好氣又好笑,覺得這個女人說起話上來有點兒冷傲,又有點兒不通世務。我道:
「姑娘,妳這樣踏著我也算是在碰我了,妳先放我起來,好嗎?」
黑衣女人猶疑了一下,終於移開了腳。我連忙從地上爬起身,真是好不狼狽,一邊整理
衣衫一邊說道:「姑娘要是真的不願幫助我那便算了吧,動不動就把人翻倒在地也未免
太過潑辣了。」
黑衣女人冷冷的望著我,道:「這與你何干?」我聳了聳肩,不置可否,又問道:「姑
娘是住在武夷山吧?」見她並不回答,繼續道:「那麼妳一定見過一個住在這裏的武林
前輩……我知道妳不是武林中人,但是既然住在附近,應該也知道這樣一個人吧?」
那女人側頭想了一會,說道:「在前面的崖後有一個老前輩住著,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
那個。」
我一聽自然大是歡喜,在這種鬼地方除了偶然有樵夫上來取柴之外,實在不會再有其他
人願意居於此地,那個一定就是袁承志口中的無嗔大師了。我連忙說道:「住在那裏的
老前輩是叫做無嗔大師吧?」
黑衣女人又是搖頭:「我只知道他住在前面,但是從來沒有見過他,師父也沒向我提起
他的名字。」
我無奈點頭,舉目望去,在林子之後隱約是有一道山崖,問道:「在崖上嗎?」
「在崖後,從那邊繞過去……」黑衣女人伸出右手指了指,發覺沒可能就這樣解釋路
徑,頓了一頓,道:「你跟著我來。」
我喜見她願意帶我前去,那表示她對我的戒心是減低了些。正想著這些無聊事,她已經
走得很遠。我三步拼作兩步跟了上去,才不致於被拋甩,更不用說交談了。
過了約莫一個小時,大約等於半個時辰吧,不停在崎嶇的山路上行走,兩腳已是酸軟不
堪。待見她停了下來,我幾乎立即坐倒在地上,喘著氣問:「還……還有多久才到呢?
天黑之前……可以去到嗎?」
黑衣女人望也不望我一眼,指著前面道:「就在那兒了。」
我立刻抬頭,看見在一個斜坡上的林子之後隱約有一座和我家有點相似的竹廬,但面積
較為大。我扶著一棵大樹站了起來,望了兩眼,道:「啊!就是那裏,這幾日找得我兩
師徒多辛苦。真是多謝姑娘……」說到這裏,才發覺那黑衣女人已轉身離開。我在筋疲
力盡之下還是追上兩步,不過一想起她的身手便停了下來,只是叫道:「姑娘妳往哪裏
去?」
她停下來轉頭望了望我,冷冷的道:「你已到了,還嚕囌甚麼?」
「別這麼冷淡嘛!」我攤開手道:「只是能在荒山相遇,也是一種緣法,我只是希望能
知道姑娘芳名?」
黑衣女人像是呆了一呆,哼了一聲道:「這與你沒有關係!」
我起了惡作劇的念頭,如果說我除了吊兒郎當及優柔寡斷之外還有甚麼缺點,或許就是
玩得比較隨便和不顧後果,我向來都是喜歡想怎樣就怎樣。這次也是一樣,我突然伸手
往她的臉上抓去,一邊笑道:「妳為甚麼要遮著自己的臉龐呢?」
黑紗輕易被我摘下來,那女人大概料不到我立即動手,竟是反應不來。我執著那塊黑
紗,蠻得意的望向她,正想說話,卻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因為這個女子的容貌,真是
驚為天人!我雖然從她的體態幻想她是一個美麗的姑娘,但萬料不到是這般模樣。她是
十七八歲年紀,雪白的膚色、爪子口臉、再加上一雙晶瑩的大眼睛和高高的鼻子,令人
心動不已。瑱琦雖然不錯,但認真來說只是中上之姿,我愛她不過是加上個人喜好;焦
婉兒美是美了,但稱不上甚麼絕色;閔柔的溫柔賢淑是另一番韻味,論美始終不及眼前
這少女。
在冰冷美艷的臉蛋上出現的是一副驚呆的神情,我還未反應得來,她的神色突變為憤
怒,雙手舞動向我攻來。我在她的神情劇變之時已有驚覺,急速後退,才在刻不容緩的
情形下避過兩招殺著──沒錯,這兩招都是用盡全力攻向我咽喉的狠辣招數。我在大驚
下沒有思索,亦沒打算還擊,只是不斷後退。
那少女被我接連躲開了幾招攻擊,突然收步不攻,舉起了右手對著我。我一眼看到那綁
在她臂上的盒子,剎那間靈光一閃,想起了現代有很多暗殺用的武器,會否古代也有這
種物事?我不及細想,用盡我的力量和方法轉身逃去。
在這時候,袁承志教過我關於華山輕功「上天梯」的提氣方法和步法口訣不知不覺在腦
海中浮現。本來我的修為還未到練輕功的階段,當時也不過隨口問問罷了,想不到在這
緊要關頭竟能救我一命。就在忘我之間奮力狂奔時,三支短箭在我左邊耳際電射而過。
我嚇得冷汗直冒,依著步法提氣橫躍兩步,另外兩支短箭就在我的右邊肩旁擦過。
<……學會上天梯
我全力向山坡上跑去,又有兩支短箭直射我後背,卻因距離太遠而在我身後落下。我聽
得短箭落地的聲響,百忙中回過頭去,但見那少女的身影在遠遠站著,似乎並沒有追上
來的意思,心裏大感奇怪,停下步來望著她。
那少女仍不斷在坡下向我叫罵,就是不敢跑上來追殺我。我回想剛才之險真是前所未
有,即使當日遇上余滄海也沒有在我毫無防備時痛下殺手,如果不是我見機快,只怕已
命喪當場。我不禁咋舌:「不過是看了妳的容貌,不用把我殺掉吧。」
雖然她好像不追上山坡,但我還是不敢怠慢,轉身繼續逃向斜坡頂。當我快要走出林
子,已發覺那是一座草廬而不是竹廬,快步走到柵欄之前,回頭一望,那少女的身影已
是隱沒在林子後。
我呼了一口大氣,望了望手中那塊黑紗,心中一動,不禁又嘆了口氣。
<……得到了黑色面紗
把黑紗塞進懷裏,轉頭仔細觀察四周的環境。正如那少女所說,這裏位於一座山崖後面
的斜坡之上,居高臨下,除了一面是峭壁,其餘三面都是被樹林所包圍。我想,這裏大
概便是無嗔大師的居所了,待會要向袁承志好好炫耀一番。
當我推開兩扇柵門,走進圍欄之內時,微感不妥。無嗔大師前身既是毒手藥王,似乎應
該在家中園子裏頭種上好一些草藥之類,但在這兒只有數量不多的野花,反而是雜草叢
生,亂糟糟的。就算他不自己種草藥,也應該有採摘草藥的工具吧?可是就連鋤頭、籮
筐等東西都沒見到。
「這可有點兒奇怪。」我心裏想著,叫道:「有沒有人呀?」
四周一遍寂靜,只有偶然幾聲鳥叫,屋中並沒有人回應。這裏頭共有三間草屋,除了一
間大的,還有一個廚房和一個睡房。「要不就是人去樓空,要不就是外出未歸。」我這
樣想,又走到較大的一間草屋門前,試探著伸手一推,木門應聲而開。
我又問道:「有沒有人在呀?我是來拜訪無嗔大師的?」還是沒有人應和。在昏暗的屋
內,我只看見滿屋子都是書,四面牆壁前都放滿書櫃,而書櫃上幾乎沒有多餘的空位。
我隨手拿起一本書,竟是的一本《武林外史》,又執起另一本,卻是一部手抄的《華山
百年舊事》。
我大感奇怪,這位老前輩的喜好可特別了,喜歡讀一些江湖歷史,我隨手翻了兩翻那本
《華山百年舊事》,有部分聽袁承志向我提起,但大半都是沒有聽過的,例如華山本分
為「劍宗」和「氣宗」,後來經過一場內戰,「劍宗」一敗塗地,才由「氣宗」統率全
派──這件事就沒聽袁承志說起過。
我想找一些醫經來看看,誰知道一個大廳放上數百本書,一部關於醫學或藥物的都沒
有,我開始懷疑,在這屋裏居住的根本不是毒手藥王無嗔大師。
只是,那少女也從沒說過,這裏是無嗔大師的居所,可能只是我會錯意罷了。
想到這裏,我不禁面紅耳熱,想立即退出屋去,剛才還說要向袁承志示威!豈料不但無
嗔大師找不到,還差點送掉性命。一念及此處,不禁連連頓足,如今想走只怕也走不
了,那少女可能還守在山道,雖然不知何解,但她是認真想要殺我的,說到武功,我還
不是她的對手,更何況她有短箭作武器?
我又長嘆了一聲,心想反正一時三刻走不了,倒不如仔細觀察一下這屋子,可能會找到
一點線索也未可知。只不過所謂線索,全都是書而矣。
我又在書櫃搜了兩搜,這次看到的是《少林秘事》、《張三豐傳》等。
「全都是武林故事,這人如果全部書都看一遍,一定是對武林無所不知……」說到這
裏,我的心中突然一動,像是想到了甚麼,又捉摸不到。
就在我有點忐忑之時,我發覺在屋子的後進中竟有微微燭光透出來。我的心中一陣突兀
:「是誰?」
沒有人應我。我步步為營慢慢的走向後進,只見一道門虛掩,伸手推了一推,門無聲無
息的打開了。
裏面似乎是一間書房,當然又是書了,眼中所見的都是書,簡直就是一遍書海。在前面
放了一張大書桌,上面堆滿了一座書山,而那矇矓的燭光就是從書山後透出來。
「有人在嗎?」我心裏發毛,顫聲問道:「你……你在看書嗎?……搵人應我好嗎?」
一陣唦唦聲,好像是在翻揭書本時所發出的聲音。我退後了一步,手肘不覺間撞到幾本
放在門旁的書,書本跌在地上的聲音在靜寂的環境中顯得特別刺耳。我心中發慌連忙蹲
下去執拾:「對不起……我無意闖入,我以……我以為沒人在家……」
在微弱的燭光下,我隱約看到書的封面上寫著的書名,心下大吃一驚。再看一看其餘幾
本,竟是一整套《射鵰英雄傳》!
「這是甚麼?」我霍然站起,也忘記了害怕,脫口而出問道。
「那是老夫打算編寫的新書,但資料還不夠,所以還未落筆!」一把蒼老的聲音從書桌
後傳了出來。
我翻了兩翻手上那本《射鵰英雄傳》,卻原來是一本無字天書,裏面還是一片空白,果
然未開始動筆。
我心中非常不安,隨手把書放回原處,問道:「請恕在下打擾,武林後學易一拜見老前
輩。」
「少俠終於來了。」那個人從書案上的書堆中抬起頭來,緩緩說道。這個人披散了一頭
雪白的頭髮,頦下的鬍子剪得短短的,只在唇上留有厚厚的一大撮白鬚,形象和古代中
國格格不入,遠看還以為是愛因斯坦。在一道一道皺紋之中有著一雙充滿智慧光芒的眼
睛,年紀實在是說不上了,依我說這老人雖身體壯健,精神清楚,但最少也應該有上百
歲了。
「老前輩知道晚輩今天會來?」我意外的問。那老人搖頭道:「老夫早知道你會來找
我,在三十年前就知道了,只是不知道你是誰,更不知道甚麼時候才會見著你。」
「三十多年前你便知道我會來?」我覺得非常荒謬,我才若二十歲罷了,世上又怎會有
人能夠在我出生前預知有我這樣一個人?
一想到這裏,心中陡地一陣清明:「老前輩一定就是江湖上人稱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南賢北丑』之中的『南賢』了。」頓了一頓,問道:「老前輩知道我是誰人?來這裏
是為了甚麼?」如果眼前這老人真是E-34口中由遊戲設計者新加的角色南賢的話,一切
奇怪的事都有了解釋。
那老人先是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即又搖頭道:「少俠猜想的沒錯,老夫正是南賢……只
是老夫並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從哪裏來,更不知道如何回去,或許我那老搭擋北
丑會知道,但也不太肯定……畢竟我們已有二十年沒有見面了。」
可真是「踏跛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廢功夫」。E-34只告訴了我事情的大概,其餘一切
需要我自己去摸索,令我感到無從入手。雖說在這個世界之中有「南賢北丑」可以幫助
我,只不過這個遊戲版圖如此之大,所以我對找到他們兩人根本不存甚麼厚望。豈料應
了那句「有心裁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說要找無嗔大師,竟會跑出一個南賢
來,教我如何不喜出望外?
聽這個南賢如此說話,我就知道他對我的一切真是知之甚詳,或許曾被E-34向我點名提
及的他或許正是我和瑱琦回去的關鍵所在。
「南賢前輩你知道我要回去,經已十分了不起啦。」我強自鎮定說道。
南賢搖了搖手,道:「每個人都有地方可以回去的,極其量不過是特別點罷了。」
「無論你怎樣說,晚輩也認定你是可以幫助我的人了!」我躬身道。
「唉,說到幫助少俠你,那是沒有可能的了,但回答少俠的問題,相信老夫應能勉強勝
任。」南賢說道:「尤其江湖上、武林中所有發生過的大大小小事兒,老夫皆能如數家
珍,那是老夫可以肯定的事實。」
這個時候,我竟不知道如何開口。太直接的問題一定得不到答覆,和遊戲設計有關的問
題也甭想,真有點為難我了,只好囁嚅著道:「人說南賢對江湖近百年的一切知之甚
詳,就算是幾百年前的事蹟也有研究,我想問的是關於三十多年前一件武林大事,前輩
應該有印象的。」
「嘿嘿,」南賢笑道:「三十多年前發生過很多能夠稱為武林大事的,少俠想問哪樣
?」
我只說出了四個字:「華山論劍。」
「果然要問這個嗎?」南賢閉上了雙眼,道:「『她』也說得太多了些。」過了一會,
站了起來,走到窗前道:「正確來說是三十九前的事了,當時江湖中人知道有這麼一回
事的時候都很是興奮,因為那真是一件十年難得一見的武林盛事。只不過倒沒有多少人
敢上華山參與比試,因為自問和當世幾位高人相差太遠,去到也不過是丟人現眼。」
「嗯,那時只有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五位吧?」
「又不盡是這樣,」南賢搖頭道:「其實後來的江湖傳聞極不真實,老夫所知道才是最
正確的版本。」我心想你也不過是聽回來的罷了,豈料南賢繼續說道:「三十九年前,
共有十二人匯聚於華山,老夫亦有幸參與其中。」
「甚麼?」我詫意不已。南賢語帶自豪的道:「那時有十二人上了華山參與論劍,除了
桃花島東邪黃藥師、白駝山西毒歐陽鋒、大理國南帝段智興、丐幫幫主北丐洪七公和全
真教掌教中神通王重陽五人之外,其餘幾人包括黃重陽的師弟周伯通、古墓派開山祖師
林朝英林姑娘、華山派神劍仙猿穆人清、掘起沒多久的武當大俠徐中棠、少林派高手玄
慈大師與及崑崙派掌門崑崙三聖何足道,當然還有老夫。」
我心想原來太師父穆人清也是當年與會之人,有機會倒要問他一問。我恭維著道:「原
來老前輩也是武學高手,失覺失覺。」
「你誤會了,」南賢笑著道:「老夫雖然懂得兩三招三腳貓功夫,但又怎能與武林五
絕、少林神僧、神劍仙猿等相提並論?不過遇著這等武林大事,老夫自然要親身參與,
筆錄事情經過……如果不是這樣,如何成為能知江湖天下事的南賢?」
「華山論劍……」這個比武大會與我能否回去現實世界有著絕對的關係,因為玩這個
《金庸群俠傳》除了在中途給殺死之外,就只有一個結局,回到現實的大團圓結局。問
題是我們不一定能有結局,有可能會永無止境的玩下去──假如我不能完成要完成的事
件、找到要找的物事、又或是成為必須當上的武林盟主。既然如此我當然要斷續追問下
去了,我便說道:「當年為甚麼會有華山論劍?」
南賢隨手從櫃中抽出了一本陳舊不堪的冊子,翻了兩翻,說道:「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以
武功決定誰是天下第一的盛會,每隔上十年八年,江湖上的好手便約地方聚集比試武
藝。那時他們會以一枝龍神手杖來作為武功天下第一的證明,比試就是以這枝龍神手杖
──『昇龍牙』來作賭物。天下武學高手都為了這枝『昇龍牙』而勤練武功,務求能在
下次比試大會中奪得手杖而保管上十年八年。但後來天下大亂,戰爭連連,大地一分為
五,中有我南宋及滿清、北有蒙古、西有西夏、南有大理,而吐蕃、羅剎、西藏諸國窺
覬在外,『昇龍牙』也不知失落到哪裏去。」他說著這個上百年前的故事,轉頭望著我
道:「後來過了不知多少年,王重陽尋回了『昇龍牙』,適逢曠世武學秘笈《九陰真
經》出世,加上西毒歐陽鋒勾結西夏圖謀不軌,便決定再續比試武功爭取天下第一,借
此聯絡武林中其餘正派人士共同對付歐陽鋒。王重陽選擇在華山舉行這次比試,在比試
當中東邪黃藥師替這盛事改名,從此『華山論劍』便成為了武林佳話。」我聽得入迷,
心慕當年幾位高人的風采,卻找不到對我有用的資料,問:「當年誰人取勝了?正如外
間所說是王重陽王前輩吧!」
南賢竟皺起了眉頭,現出苦苦思索的樣子:「可以這樣說。其實當時出手比試的只有五
絕、武當大俠和崑崙三聖而已。林朝英是女流,武功雖高但並不愛爭名逐利,更何況她
盼著王重陽取勝?玄慈大師是少林有道的高僧,自然不會爭這虛名了,而周伯通是王重
陽的師弟,當年武藝還未成熟。借出場地的本是華山派劍術第一高手風清揚,但他不喜
熱鬧,只派其師弟穆人清接待眾人和主持大會。『神劍仙猿』在那幾年於江湖上聲名大
噪,一手『混天功』、『混元勁』,配合華山派神妙劍術可說是橫掃江湖,但畢竟仍略
遜五絕一籌,結果也沒有落場,老夫就更不用說了。」頓了一頓,又道:「最後只剩下
五絕及何足道、徐中棠共七人展開了較技。」
「結果呢?」我問。
「何足道一試即走。他是武學一等一的高手,只和王重陽過了兩招便知自己功力有所不
及。本來嘛要真交手也要在二三百招才見優劣,要定勝敗更需千招之外了,但何足道眼
界極高,兩招一過已知道結果,飄然遠去,其人瀟灑就連黃藥師也自嘆不如。毆陽鋒苦
苦纏鬥,再加上黃藥師技藝不凡,折騰了幾天才叫做完結,最後只餘下王重陽和徐中棠
二人。」
我聽到南賢提到「徐中棠」這名字不下數次,不禁問道:「徐中棠究竟是誰?」
「武當大俠徐少棠是一個在短短幾年之內掘起的武林神話,當今武學北斗──武當祖師
張三豐與他亦師亦友,雖然沒有正式收徐中棠為徒,但其武功大半都傳了給他。徐中棠
在幾年間武功大進,行俠仗義,因而得到俠名。他的武藝甚至在東邪西毒之上,和王重
陽戰了個平手。後來徐中棠自認輸了半招,華山論劍始有定論。」南賢道:「你不知道
他並不奇怪,因為華山論劍結束之後徐中棠從此消聲匿跡,沒再於江湖上現身。他的傳
奇只維持了很短時間,傳聞他離開了中原,更是王重陽協助他遠走異域的。」
「是這樣嗎?」我對這個徐少棠的來歷多多少少感到奇怪:「他是到哪裏去了?」
「這個我不太肯定,王重陽守口如瓶,反而是穆人清和洪七公的證詞比較有趣。洪七公
說華山論劍之後他比王重陽及徐中棠先下山,後來在山腳卻只見到王重陽一個人;而穆
人清也說華山弟子根本沒有見到徐中棠離開比武場地仙人峰。」
我對此沒有解釋,唯有轉換話題:「『昇龍牙』如今在何人之手?第二次華山論劍又是
誰人取勝?」
「現在並沒有所謂『昇龍牙』了。」南賢的說話令我大驚,E-34說過我要成為武林盟主
才能登入結局,黃藥師則說過『昇龍牙』是武林盟主的證明,如果我在下次華山論劍打
敗其他人,沒有『昇龍牙』的說話算不算數?南賢續道:「其實在三十年前,王重陽因
病去逝,歐陽鋒糾結邪道高手夜襲全真教重陽宮,『昇龍牙』在混亂中失去……」
「在歐陽鋒手上?」
「不是,雖然他的目的正是搶奪昇龍牙,但卻沒有得手,從此昇龍牙又再消失於江湖之
上。後來舉行了第二次華山論劍,歐陽鋒敗走,而洪七公、黃藥師及出家為僧的南帝等
都沒有分出勝負,更沒人提起昇龍牙這一回事……這麼多年來倒是只有你一人問起。」
我心想,這會不會是遊戲設計者的把戲?一定要我完成所有事件昇龍牙才會出現,避免
給我提早找到昇龍牙而離開遊戲。
「我知道華山論劍舉行過兩次,而且期待著第三次的來臨……老前輩,你或許覺得晚輩
太過自大,但我一定要在下次華山論劍中一顯身手。你覺得晚輩有沒有能力成為一流高
手?」參加華山論劍打敗群雄爭武林盟主的稱號,才能算是玩完遊戲登入結局,也難怪
我會這樣問了。如果我在華山論劍不敵,即便在遊戲過程中如何如何,最後都是不能離
開。
這個遊戲除了死亡之外就只有一個結局,那就是回到現實世界。只不過我和瑱琦也有可
能永遠沒有結局──假若找不到那些和小說有關的物事,又或是不能成為武林盟主。因
此問題也是非常重要。
南賢上下打量了我好一會,捋著嘴唇上的銀鬚笑道:「你這小子骨格精奇,實在是百年
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材!只要用功及得名師指點,他日成就必定無可限量,也未始不能在
下次華山論劍中一展所長……你現在已經覓得良師了吧?」
「嗯,晚輩拜在華山派袁承志的門下。」
「袁承志……啊!那是『神劍仙猿』的關門弟子,已經出山了?」
「武功不在華山掌門『君子劍』之下。」
「那很好,華山怎樣說也是玄門正宗,你的武功定能一日千里……美中不足的就只有你
的眼神有點不定,令人憂心,不過現在既是投入了華山派,自不會有甚麼差錯,最怕是
一失足成千古恨,成了魔教中人,到時恨錯難返。」
我一聽這話,又憶起黃藥師和穆人清對我的批評:「究竟你們從我眼內看到的是甚麼?
請前輩告訴我……甚麼『邪氣』、『邪道』等無凌兩可的形容詞我不懂,但你的意思是
說我是個歹角?我自問自己一向過著的是無所求、隨遇而安得過且過的生活,說我不思
進取也就是了,為甚麼你們都要說我心術不正?」
「嘿嘿嘿,你是這麼不願讓人對你有所偏見嗎?不過,老夫的確在你的眼神裏看到了狡
獪、欲望、戾氣和……」南賢抬頭望著我,說道:「不甘心。」
「不……不甘心?」我愕然反問。
「對,就是不甘心。你說你的性格是隨遇而安,不執著、不計較吧!但老夫認為這一切
都是強裝出來的。不是你有心欺騙他人,而是連你自己都被自己騙了。老夫聽說過反叛
的人和自暴自棄的人內心其實都是一樣,所表現的儘管不同,其實還是源於憤世嫉俗。
相信自己實力的,千方百計去改變和扭轉這個世界,成為了世人眼中的叛逆者;另一方
面看通自己能力的人會因為知道自己的渺小而放棄掙扎反抗,苟且偷生。」南賢一邊說
著一邊踱步,走到門前望著外面景物,又道:「其實和你的情形很相似,不過你比自暴
自棄的人更怯懦。你的消極不是因為你看清自己,而是因為害怕。」
我逼近兩步,問道:「害怕?我害怕甚麼?」
「害怕失去,所以不去擁有;害怕失敗,所以不去爭取。」
我呆了一呆,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或許南賢講的沒錯,我是一個懦弱的傢伙。我心中
苦笑不已,語帶苦澀的說道:「或許你說得對,我的性格都是假的。甚麼不在乎……嘿
嘿,其實我只不過是在逞強而矣。」
「你最愛就是逞強了。」南賢笑著望著我道:「那就是說,其實你比任何人更執著更不
能接受失敗,所以就用『不在乎』這種理由來安慰自己,那麼面對錯折和失敗時不會那
麼痛苦。現在你擁有了,便開始爭取,自然,往日認定不會發生在你身上的結果都發生
了。」
我默然不語。難道我在這個遊戲世界裏,真的想盡情做自己平日不敢做事嗎?想深一
層,電腦遊戲的誕生不正是為了這個目的?
南賢道:「其實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不甘心是任何人都會有的感情,而且更是推動人向
前走的動力。只要你能好好運用,作為提點自己努力不懈的因素,使你在俠義道上作出
堅持,那就是一種好事情。再說行事邪氣甚麼的那也不太重要,正因為所謂的名門正派
行事太墨守成規,猛鑽牛角尖,才弄到今日這個田地。好像黃藥師人稱東邪,天下有誰
比他更邪氣?但他恰當地運用其聰明、才智,即使不能做福人群也無損江湖中正道。」
「正道嗎?究竟甚麼是正道?」我茫然道:「邪道又是甚麼?」
南賢側頭想了一想,說道:「這種問題問那個瘋瘋癲癲的北丑去,他這個人最喜歡風花
雪月、胡說八道了。固然正邪、是非、對錯都是很難介定的,我亦承認正派中有陰險小
人,邪派中也有正直之士,甚至有些人是亦正亦邪,不過最簡單的方法仍是以派系來劃
分。」
我搖頭道:「就是老前輩所說的正派和邪派嗎?如今武林最有名望的門派有多少個?」
南賢道:「當今武林中有所謂『三教九流』、『七幫十八派』,是公認最具影響力的門
派了。此外還有很多名堂,江湖中人最講究這套,因為武人愛名,把級數差不多的拿來
相提並論可以互相抬高身價。」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問道:「他們都是正派嗎?」
「簡單來說,『三教九流』都是邪派,而『七幫十八派』則較特別,幫會中有正有邪,
門派大都是正道的。」南賢說道。
「我華山派自然是『十八派』之一了。」我道。
南賢點了點頭,道:「如果你以俠義道為目標,加入華山派是好的,但也需要知道邪派
的底蘊,好在日後對戰時收知己知彼之效。所謂『三教』,分別為『明教』、『五毒
教』及『日月神教』。明教中高手如雲、架構嚴密,他們在西域立教,與中原向來河水
不犯井水,但每與正派接觸都會起衝突,因為他們行事詭秘,又信奉火神『明尊』,被
視為異端;五毒教這名字是中原群雄因其專煉毒藥而稱呼,他們自稱『五仙教』,在雲
南一帶過著自給自足的生活,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宗旨,很少出來活動;日月
神教則全然不同,在近三數十年橫行江湖搞得好生興旺,聽說是在百多年前從明教中分
出來的支派,不過並不聽明教的統屬。日月神教近年招收了不少亡命之徒,又以強硬手
段控制江湖上其他惡人和細小幫會,就連五毒教亦被索制,勢力龐大可想而知,幹盡所
有壞事。往後的日子你若遇著日月神教最好先行避開,因為二次華山論劍之後,整個武
林均集中力量在這場正邪抗戰之中,最主要還是正派和日月神教的戰爭。」
「日月神教以一教之力竟能和全武林的正派作對,不可謂不厲害。」雖然日月神教是邪
教,但我還是十分佩服。南賢道:「當然,但有其他教派,只是和『三教』相對之下實
力較為弱小,便不足為患了。」
我想了一想,轉而問道:「何謂『九流』?」這個問題實在十分重要,即使我差不多看
過金庸的所有小說,卻連一點頭緒也沒有。
南賢臉色一沉,說道:「這是近兩三年間出現的新興邪惡勢力,聲勢仍遠遜於日月神
教,也不見其大規模擴充,但卻是一個極惡秘密殺手組織,江湖中人聽過『九流』的
多,知道其底細的卻少之又少。所謂『九流』,聽說共有九個一等一高手,各自統率部
下從人,聚到一起來,合稱『九流』是也。至於其他資料,由於太過詭秘,就連老夫也
不甚了了。」
「這個組織所為何事?」我有點摸不著頭腦:「嗄?」
「沒人知道,正因其行不著,所以江湖中人仍不太注意,但你仍需多加留心。」
從南賢口中,我知道「七幫」包括丐幫、長樂幫、鐵掌幫、金龍幫、天河幫、青竹幫和
巨鯨幫;「十八派」包括少林派、武當派、崑崙派、嵩山派、華山派、泰山派、衡山
派、恆山派、崆峒派、峨嵋派、青城派、點蒼派、雪山派、無量劍派、勃海派、青海
派、天都派與及全真教。
「江湖上,武林中的勢力劃分是很奇妙的,除了以門派細分,以正邪大分之外,還有互
相結盟拉攏,借此增強力量。你是華山派門下,自然知道五嶽同盟,那是最典型的例
子。」
「嗯,由五嶽劍派結為同盟對抗日月神教,同氣連枝,一派受攻,四派齊援,這亦是為
甚麼數十年來能和日月神教拉成均勢的最大原因。」這些我都聽袁承志講過了,當然也
在書上看到過。
「沒有錯,所謂君子不黨,惡人聚眾容易,正派便會不敵,幸好當年的前輩識得大體,
五嶽劍派結成同盟,再加上少林、武當,才能和日月神教抗衡。」南賢解釋說。這一切
都是不可思議,看書時還可以,身在其中感覺就完全不同了。而且,金庸小說本身已是
架構宏大,十四部小說結合在一起便更不用說。世界上任何小說也不會比《金庸群俠
傳》更具規模。
這時候我想起了另一回事。既然要參加華山論劍技壓群雄,最起碼要知道究竟有甚麼對
手。所以問道:「晚輩聽人提起過有所謂『十大高手』的,卻聽過得多版本,不大肯定
到底是哪十位。」
「嗯,這是沒錯,在江湖上的確是有『十大高手』的稱號。俗語道得好:『文無第一,
武無第二』,文章嘛,本來是難以客觀去評定誰文筆較高。武功卻是不同,可以真刀真
槍的較量,分出勝負……只是情況並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南賢道。
我問:「如何不簡單?」
「其實武功練到一定境界便再難有寸進,同樣亦難單以功力分出勝負,還要看臨場的表
現與及個人的反應和應變,與數字遊戲不同,因此是非常難去衡量的。而且,分出武功
天下第一,大前提還是要比試,不打過是不知道的。自二次華山論劍以來,武林中再沒
有這種比試場合,雖然知道四絕、神劍仙猿等修為日深,但去到哪個程度卻是無人知
曉,自然也不易分出誰人武功較高。」
我點頭表示明白。
「現在究竟是哪十個人武功最高強則莫衷一是,我認為有能力稱為絕頂高手的人不只十
個,你以後遇到他們要小心在意。」頓了一頓,南賢又道:「王重陽逝去之後,四絕自
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了,再加上老頑童周伯通多年修練,實力殊不在四絕之下,十大高手
已佔其五。除了這幾位在江湖上走動較多的人,亦有不少方外高人,只不過不在江湖上
露臉罷了。好像武當派祖師張三豐是武林公認的泰山北斗,數十年前已傲視同群,上百
歲的年紀功力精純至通神的境界,大概是當世第一無人能及了,只是他在武當山上長年
累月的閉關,不和外界接觸……唉,到了他這個境界,又有誰夠資格當對手或是練武對
象?只好不斷苦思,從想像中求取進步了。」
「除了四絕、周伯通和張三豐之外,還有那四個人能稱得上十大高手?」我問道,心中
忐忑不安,如果這幾人有一個參加華山論劍,我便吃不了兜著走。
「當年出席過第一次華山論劍的少林神僧玄慈大師,現下當上了少林方丈,統領全寺,
出入達摩堂精研七十二絕技,功力自然更上一層樓。」南賢說道:「兩位武林新貴,
『射鵰大俠』郭靖盡得『北丐』洪七公真傳,兼習《九陰真經》,再加上急人之難為國
為民,是江湖人士公認的郭大俠,已隱然成為新一代武林盟主。」
郭靖我當然知道,心想這不得了,我要成為真正的武林盟主,最大對手竟是他?南賢又
道:「另一位則是新任丐幫幫主喬峰!兼習少林、丐幫的武功精要於一身,雖然才三十
出頭,但他是學武奇材,能和其他前輩爭一日之長短。」
「還有一個?」我數了一數,只有九個而矣,便問道。
「沒錯,還有一個……你應該知道的。」南賢說道。
我笑了一下,說道:「甚麼話?才初來步到的我又怎會知道……」突然靈機一觸,叫了
出來:「難道……」
南賢點了點頭,說道:「即使你踏足我們這個『江湖』有多久,即使你之前理解這個
『江湖』有多深,也應該聽個這人的名字。」
我吸了口氣,從我的口中吐出四個字:「東方不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