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裡的花 - 啥 ？ ◎ 三塔飛岩 對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幹，就是上星期三早上去學校的路上啦，我在學校對面的 早餐店買了一份卡拉雞三明治和珍奶後開始的。由於前晚瞞著阿母熬夜打魔獸，早上起 來怕被她發現我那誤闖黑森林的兩個眼圈和颱風過後帶來的哈欠潮而臭罵一頓，只好強 忍著睡意早餐也沒吃就大喊 「阿母，我先走啦，今天早自習有小考，早餐我會在路上買」 然後急忙跳上我的腳踏車出門。一路上睡眼惺忪的，忍不住打起盹來，朦朧間似乎夢到 和閻羅王打牌卻輸到全身脫到只剩一根懶，還好我最後出老千才贏了那老王八蛋保住了 我的小命。但還是被他發現出老千，賞了我一個大辣辣的耳光，痛到我驚醒過來卻發現 我在逆向的車道上，媽的，肯定是閻羅王那死老頭輸不起耍陰。還好我祖上積德加上運 動神經過人，在被大卡車撞到的幾毫秒前急忙棄車保帥，整個人跳到路旁的人行道滾了 好幾圈才沒事，回神過來卻發現我心愛的腳踏車已被大貨車蹂躪個稀巴爛不成人形。媽 的，下次再給我夢到閻羅王的話，我一定要他賠我一部腳踏車，倘若他不答應的話我發 誓我有一天會把他那話兒給贏過來給我家的小白加菜，幹。 爾後我露出我輕微的擦傷和拖著我那沒受傷的右腳，一拐一拐地走到學校對面正妹經營 的早餐店希望能打動她的心，坳個半價什麼的。正妹看著我那雙楚楚可憐的大眼和衣衫 不整的制服後，滿嘴不捨地說 「昨晚打魔獸打到很晚齁，我還以為是熊貓人來點餐呢，熊熊嚇我一跳哩。來，三明治 二十五元加珍奶十五元一共四十元謝謝」 「蝦米？我剛剛發生車禍耶？我一身家當都被大卡車給蹂躪了，姑娘就可憐可憐我賞個 飯吃吧」 「乖，我看你臉不紅氣不喘，唯一異常的就是因為熬夜打電動而精神萎靡，這樣吧，正 妹的關懷，無價，收驚費我也不跟你拿，今天就算便宜你了，下一位」 我忍著淚水在眼中打轉，心不甘情不願地掏出那四十元，拿著正妹關懷加持過的元氣早 餐一邊吃一邊往校門口走去。 就在我正沉醉在跟正妹(加持過的早餐)溫存的那一個moment，突然耳邊響起了比剛剛那 部大卡車緊急剎車聲還尖銳難受的聲音。 「李夢杰，你他媽快遲到啦，還不給我跑起來」 哇靠，那金門砲長三小(上校)教官，總喜歡和學生吹噓自己當年在金門和老共打砲有多 麼英勇的老番癲竟然拿大聲公貼緊我的耳膜歇斯底里地吼叫，轟隆轟隆的聲音在我耳朵 裡環繞了起來，有那個瞬間，我以為自己是個正在播放1812序曲的杜比音響呢。我嚇到 馬上拔腿狂奔，也忘了當天是往教室的方向跑還是往校外的方向跑，反正那天之後發生 的事我也記不得了。唯一忘不掉的，就是砲長那天用大聲公傳送到我「耳朵裡的花(話) 」，仔細一聽彷彿還在那兒餘音繞樑呢，我想這大概是所謂的「後遺症」吧。 「李夢杰，上課給我打瞌睡咧，起來給我罰站，老師講的花(話)你有沒有在聽呀」 「啥？」 好像從那天起，我耳朵再也分不清楚「花」和「話」的差別了。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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