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blog.yam.com/honkwun/archives/307039.html <----有怪歌一首可聽:p Album (18) 夜を往け 前進夜色 專輯「前進夜色」可說是中島美雪魔性系列最後的傑作。日本歌迷まこりん有一句話可以 概說此一奇作的個中三昧：「一張讓人感受到夜露的冷與黑暗中的妖異感的佳盤。」專輯 多數曲目均是描述處於變質、裂解狀態的戀情。就算在其中看見緊緊相依的情侶，在感動 於堅貞的情感之前，或許也會先懾於血腥的現實而來不及得到溫暖，顫抖於淒冷的夜色中 。看來夜的彼方十分可怕，但如果這份愛不懼生死的話，願意跟中島美雪一起走嗎？ 開始電吉他無力地放了幾個音符，但那只是遲疑了一會兒的腳步。雙手將那鼓棒重重甩下 ，馳鳴的電吉他衝出，吶喊第一首「前進夜色！」。看著滿載希望的貨車一一駛離，徬徨 地奔跑的旅人沒有方向；乾裂的道路狂暴的風沙，不放棄地對著來車寄託希望。中島美雪 逼力的強唱堅忍卓絕，蓄積力量的節拍無懼黑暗。丟掉過去消化寂寞的習慣，旅人不卑不 亢地登上前進夜色的車輛。大鼓打一打二打三四五六推上，電吉他配合掃出迎面吹打的風 壓，遠去的街燈看清旅人內心的寂涼，滿天星芒都化為夢之碎片的葬場。和著帶勁的鼓打 ，薩克斯風鳴音旋出踩滿油門，失去愛也失去夢的人們，一起前進夜色吧。　 凝視著飛向星塵的夢之碎片，看那一閃一閃的星光似乎在問為何夢碎？當時的愛火熾烈， 理應永遠灼灼生輝，只是我倆已是無法等速的第二首「雙燄」。效果音堆砌的音層中飄出 渺渺高音，中島美雪滄桑又兼具透明感的演唱重氣緩吐。男人開始減速的戀語聽來多麼心 驚，又是一次沒有原因就結束的戀情；女人對於幸福的消失感覺毫無頭緒，慌亂中自己的 矜持早已失去蹤影。編曲瀰漫孤寂的冷感，歌者的吟唱帶著沉重的步伐；體貼的話語隱藏 不了分手的預感，女人的魅力葬送在一次次無端枯萎的愛。鳴亮的音效從遠處劃過，冷調 的吉他遺落音符。無法等速燃燒的雙燄一方終將逸軌，終將為一方帶來悲哀，反覆消磨， 或許女人的愛火已成燐燐鬼火。 緣份的來去太令人茫然，但求片刻的溫暖，來往的行人請稍微為我停留，就算第三首「３ 分鐘後再丟下我也無妨」。承接上一首編曲荒涼的氛圍，轉出較為愜意的伴奏，這首簡單 的民謠曲美雪以輕吟的演唱方式搭配。輕鬆地演唱輕快的節奏，尋求陪伴的人內心有數： 『如果你暫時陪我一下，我不會把你當成他的替代品，我知道你只是長得像他。我想，每 個人應該都懂戀愛和寂寞的差別吧。』點點敲擊的音效間雜吉他三三兩兩地撥彈，薩克斯 風也是點鳴的方式應和。點點流光飛逝，流轉而去的人心一如流逝而過的車燈，就將漂泊 不定的人生托物寄懷吧：『即使在這裡的高樓大廈之間，也飛來白色的海鷗穿越。人生像 散落的紙片，而散飛的白鷗就像這些紙片尋巢欲歸。』　 流轉的人心無法捉摸，難得的情緣也有終點，緣起緣滅，在第四首「明天」我們可能失去 一切。開頭吉他、　鍵盤、敲擊樂器層層交織，輾轉流動的旋律引入心事，美雪沙質的嗓 音划開行至末路的戀語：『兩個人即使互相擁抱，似乎距離也越來越遙遠；兩個人即使互 相原諒，似乎也變得更加不瞭解。如果我是玻璃杯，希望能碎在你的手中；如果我是一把 刀，希望在傷害你的同時把自己也折斷。』情深不足以救贖，悲意淋漓的詞句讓人無言， 向愛情追問似乎只是徒然，我倆『變得像一無所有的瘦貓一樣，只剩一顆心。』沙質地渴 唱完句即止，默默相對的戀人無話可說。儘管筋疲力竭，歌者還是盡力喊下副歌黯然的每 一句。在傷重無言的此刻，若是你要開口，希望你能讓我聽見愛。 若是情深不足以救贖現實的苦難，無路可走的戀人可能就會以極端的方式解脫。時間回到 1703年4月7日早上，在日本大阪北區的曾根崎一地發現一對殉情的情侶。當時的人偶劇作 家據此寫成故事，其後也不斷有藝術家加以重新創作，而現在中島美雪要帶來的，便是以 她獨特的筆觸書寫的第五首「新曾根崎殉情記」。深愛彼此的醬油店伙計德兵衛與藝妓お 初在現實的逼迫下，走到象徵堅貞情感的松樹前打算走上絕路，正是生死交關；歌曲開始 ，電吉他扯弦重彈，聲聲銳利，這兩人也緊緊地將身上繩索的一端綁在松樹上表示永為連 理。大鼓接連重擊，中島美雪盡展揉音傾訴絕對沉淪的情感：『脆弱到相枕也維繫不住的 情感，超越道德與世故更加確定的愛；肌體不離你的氣息，你的愛戀不止是恩惠與親情。 』當時愛著お初的德兵衛為了退掉叔父強迫訂下的婚事，借錢去還對方訂婚的禮金卻因故 無法償還，因而在眾人面前遭到債主九平次惡言相向，當眾被羞辱了一番。九平次與德兵 衛曾經情同手足卻為錢反目，他在親戚與至友的背叛下心灰意冷，眼前唯一的溫暖只有お 初的愛；電吉他馳軌再走，鼓聲輪打擊撞，深夜的松樹下，德兵衛拿出腰刀指向お初，解 脫一切的戀語相望而出：『一起做件只有倆人才能做到的事好吧？因為這件事除了我倆以 外任何人都無法達成。親密、快樂、愛憐、（實踐著愛的）悲哀、痛苦，只能算是愛的枝 微末節。』歌詞在這裡一句雙關，以日文原本的字形看，其中親密一句同時也能看成：『 親密地死、快樂地死、愛憐地死、（實踐著愛的）悲哀地死、痛苦地死。』各種死狀，各 種血腥的畫面比之於愛都不算什麼，別怕，到那『除了我倆以外無人成行的無憂淨土吧！ 』。中島美雪的揉音延展至極陰氣曼延，鬼影幢幢，勾魂引命的時刻已至，德兵衛一刀奪 去愛人的生命後接著自殺，兩具火熱的肉體頓成趨冷的屍身，曝露在冷冷的月光下。 從遙遠的古代延伸到情人的過去，第六首「你的過去」像個謎，而緊守著過去的男人讓女 人放棄了未來，無奈之下選擇離開。貝斯、鍵盤順手壓著重複的音節，美雪以中音歌行慢 慢道出女人的無奈。守著回憶的男人雖不多說什麼，卻隱隱與情人保持著嚴密的距離感。 鼓點空心擊出，副歌定點反覆我嫉妒一句三次：嫉妒有幸遇到你又離你而去的夥伴、嫉妒 有幸愛過你又離你而去的女人，嫉妒已不在你身邊的他們為何阻礙著我接近你的心，待在 你的身邊我身陷嫉妒。離開守著回憶的男人讓人舒坦，離不開劈腿的男人就讓人深感不安 。敲擊聲響點點交打，電吉他滾奏鋪底。一聲聲強力的貝斯與大鼓就像第七首「遠雷」， 警醒女人失守了一切。下沉的旋律放棄拒絕，美雪句句唱得軟力遲疑，此刻男人吐出的煙 圈融解了女人的底線，使她陷入了不倫的誘惑。薩克斯風吹出夜的迷離與危險，鳴出一道 長音劃破天際，遠處的雷聲似乎正警告著女人。冷調的電吉他旁觀者清，女人放棄了揭穿 男人別有他愛的證據。一聲聲嘆息汽化在綿長的氣音，今晚又放過他了，之後恐怕也是如 此吧。 那邊遠處的雷聲警醒女人，這裡也傳來行人警告的耳語。鍵盤點了幾個音符開幕，你聽見 社會隨處可見的刻薄語句：「快來看哪！那就是婊子。你叫她一聲，準會馬上跟你來。要 進行大掃除！這城市為賺血汗錢的人存在。」序段揭示了被社會鄙視的娼妓的存在，再加 上一樣不被社會接受的遊民，就成了境遇相同的第八首「兩個人」。潦倒又窮途末路的他 們，在自身淒慘的處境苦中作樂，於是溫馨的敲擊樂音響起，歌者懷抱著天真的態度開始 演唱美夢如何成真：『只要走在街上，人人都會回頭來看。這種夢想，童年可曾有過。滿 街的電線桿上都是我的海報，連小孩都叫得出我的名字。「婊子。」』唱到婊子一句夢想 墜落，溫馨的氣氛乍然消失，又回到悽涼的現實世界。受盡欺凌的邊緣人，因為聽見彼此 的心痛，在春色翠綠的夜裡相遇，此刻周遭一片歡呼，旁人高興的竟是──「這樣可一了 百了，兩人走得越早越好！」可憐的他倆忍著傷痛到處徘徊，只剩相知相守的心抵抗社會 的殘酷，互相慰藉。鼓點重重散落，滾奏出宏大的音輪，請聽他們卑微的願望在內心激響 ：「春色翠綠的夜裡，受著風霜的倆人相遇了；彼此都沒有什麼能給對方，只希望不要再 受傷了。」 專輯最後兩首歌都是相對正面的歌曲，可以收拾一下前面夜深露重的感覺。第九首「北國 風俗」促狹地以北國女子自嘲為題，鼓勵跟北國女子一樣桀驁不馴的人在孤單的生活中自 在過日。編曲主要以木管、笛子、鼓奏交織出輕鬆自得的氣氛，活潑輕快、饒富趣味。美 雪也用簡單快意的唱法詮釋這首民謠曲，表現出一種俚俗的爽快。喇叭推抽鳴出前進的節 奏，北國女子開的車可不會為了過去而拋錨等死，別再為了等待春天而虛耗人生了，聽那 北國女子說的好：『就是等待春天那春天就會來嗎？我比較習慣不去管它，昂首闊步走出 人生新方向。如果妳是習慣嚴寒的北國之女的話，有沒有春天才不放在心上。』　　 聽完北海道出身的中島美雪唱完無視於孤獨的「北國風俗」，專輯第十首歌「WITH」要以 你的名字代替所有孤單。彷彿陽光的光束輪轉，曼陀林琴的輪彈開啟了心房。儘管是不斷 旅行無法停歇的人生，我的身邊也沒有你來陪伴，但試著在筆記本上寫上你的名字吧，用 它代替寂寞、代替空虛，也代替疑慮。流暢的旋律如滑翔翼般四處翩飛，中島美雪穩定的 中高音瀟灑鳴亮，她歌唱一個人生活的自在，也歌唱一個人生活的遺憾：『不管是誰都可 以一個人開始旅行，在孤獨時也方便一個人放聲哭泣，但是自己一個人在笑感覺好孤寂。 』所以將你的姓名記在一旁吧，用你的名字補足一切缺憾。層層的效果音上疊，行進的鼓 聲隆隆，電吉他揚弦振音；我在玻璃城堡內被禁錮的心靈，似乎也因為有你的名字而得以 離開鬥爭，展翅飛升而去。 前面已經提過，「前進夜色」至此是中島美雪最後的魔性作品，以後這一類的作品比例會 大為降低，一整張專輯普遍陰暗的感覺也不會再有。在過去的作品裡，因為常常提到像是 性工作者或失落學運份子之類的人物而顯得黯然，此後雖然不會特別指定關懷的對象，但 是所替代的詞語諸如徒然的人、受傷的人、默默無名的人等等，表示作者將以更廣泛的範 圍包納更多關懷的人事物。之後的改變並不是從暗到明如此簡單的二分可以說得分明，試 看此後的創作諸如「EAST ASIA」、「地上之星」或「樹高千丈，落葉歸根。」這一類超 凡的標題，題材奇特大膽內容又貼近人心，教人不得不拜倒在這位詩歌女王裙下。你可能 可以找到一個以悲慘世界為題材的創作歌手，但是可能很難找到一個在俗世中創造獨特意 境又兼具廣大普遍性的詩歌天才。而關於這位詩歌天才的證言不少，如名劇作家倉本聰先 生曾說：「在寫不出台詞的時候聽美雪的歌曲便會靈感泉湧，數百萬字的台詞都能汩汩流 出，中島美雪一定是神一樣的存在！」從魔女走向女神，中島美雪的創作生涯又面臨新的 開始，在將來我們繼續認識她的創作的時候，不知道你會不會跟倉本聰先生一樣遇見神蹟 呢？！ 補充說明，第八首是夜會1990的歌曲。另外這張專輯遠赴英國倫敦作混音跟後製的工作。 -- 　　　　　只是一個介紹歌手中島美雪的部落格 　　　　　　　　　　　　　　http://blog.yam.com/honkwu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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