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這篇文章是我有次在雲林時信手隨筆，也許有不夠好的地方，不過這就 是感情的發洩吧，我想。謹以為序，記我那個情深緣淺的故鄉。 【拍案一】 2000.9.12 不屬於那個年紀的夏 剛回國一個月，自認為沒有時差的負荷，卻在此時，竟然有了高山症的暈眩。 我想，那是另類的緊張。迷迷糊糊到了人生的另一階段，很快的，我要學著接受 。不幸地，我謀殺了過多的腦細胞，現在，我有點不知身在何處了。 離家，一個長時間的旅程，這個未來的居所，誰能料到以後的發展呢？我是不 應該把一種懷鄉的情緒帶在身上的。偷偷笑了自己的憨。 暗自籌畫著歸鄉之期。我把時間換算成不等量的相思、金錢、以及更多的娛樂 。一百八十分鐘的旅程，近百公里的分隔，原來對遠方的小鎮還有著更多的思念 。畢竟是原鄉，有著孕育自己的奶汁氣息。 是啊，我笑著對狄更斯說：要不要來杯雙城記? 2001.9.18 一個另類的序幕之秋 自己有了老人的體悟之後，對著一個大都會產生了莫名的眷戀。每天對著自己 的床投懷送抱，每天固定的號角呼喚，卻喚不醒沉淪的靈魂。 是一種懶得活動的未覺嗎？也許，我懷疑那根本是在母體或原鄉之間的演化。 我窩著，並試著蜷曲，在十七吋的螢幕前，略顯呆滯。 脫離了法定年齡的拘束，一個未成年的靈魂面對的是許多誘惑。在都會與鄉村 的簡樸中，我發現「歸」這個字對我來說，是如此茫然。那是眷戀的感覺嗎？亦 或是戀眷的覺感呢？只是有了依依不捨的感傷。 兩年之期已過，一半的旅程哪，一背起了行囊，朝著家鄉的位置踏步之後，怪 異的感觸，卻漸漸升起。何處，依戀甚深？ 2002.7.15 心，所謂的倦鳥寒冬 回家，是真的有家的感覺。在沒有媽媽的味道的杯盤狼籍間，我只認識朋友道 義中呼朋引伴的那個篇章。我笑了笑，兩年的居所，十八年的故鄉，卻同樣的， 有離家的感覺。 有一種鳥，叫候鳥。每到一定時候，就要離開遙遠的家，去度過寒冬。有一種 人，叫遊子。每到一定日期，就要離開眷戀不捨的故鄉，到外地奮鬥。我，是另 一種類，我叫媽媽的孩子。電話裡的頻頻催促，使得我熱切返家。 家，只有一種。有媽媽在的，才真的是我家。其餘的，是不可回收的記憶故鄉 ，雖有依戀，但畢竟有無法憑藉的著力點。少了什麼，我不知道。只是在雙城的 往返當中，習慣性的，回頭。 狄更斯說：孩子，把你眼眸中的記憶相本掏出。晾乾，老的時候頻頻回憶。 【拍案二】 1981.10.24 樂曲將從這裡奏起 那年，習慣性的將自己生日誤以為光復節。咱們，從頭光復起，從精子卵子的 結合，以至於我的誕生，都可以視為神聖的光復。我是真的那麼認為。畢竟，要 談「家」的始末（首先你必須忘掉造字原則），母親的宮殿才是原原本本我們的 住所（其次我必須提醒你拾起媽媽的愛，如果不小心丟了）。 開始一個認識自己的旅程。最初，這樣的行為很冒險。對了，忘了提醒，其實 這是有導遊的。雖然我會輕忽導遊的提醒，至少，還有一個領隊。 是的，對於家鄉的記憶，通常是由兒歌開始。從我家門前敘述起，直到鵝把清 歌哼完，家鄉的風景就這麼展演開來。那個年紀的孩童，家鄉，就只有一個樣。 1999.9.1 接著，第二幕的演員從彼端上場 一段旅程快走到尾聲，那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在旅程末端，其實有更多負擔。 是啊，我們可以為將來籌畫，也可以珍惜當下。家鄉，懂嗎？ 我想，這一段往返家與學校的路程真是千變萬化。那是我回憶家鄉面貌的一個 重要片段。不，也許只是提詞兒的角色。家鄉，漸漸變了。有時不經意的發現， 場上的演員仍在手舞足蹈，戲，還在演，可是佈景，卻漸漸的更新。有時會感嘆 著，這是這一幕需要的嗎？ 那種不經意的感覺，真是短暫哪，我說。只是覺得有變化，但是卻感到那是一 種緩的表現。天天見，身處其中，還算自在，等到好久沒注意，那家鄉的感覺， 倏而變成了一段新的味。我，還算熟悉。 2000.6.29 最後，請在這裡彈奏一個休止符 第一次有了一個長時間的離家，那是出國，飛的遠遠的，這個距離，不是我以 後能對著家鄉感受的到的。是啊，真的是一種去國懷鄉的感嘆和傷別，回來的行 囊，我該裝著什麼呢？我是否，又為自己創造了另一個「家」的負荷呢？ 自己知道，這只是一個月的離家。只是回來面對的，不只是家園實景的緩慢變 動，而是另一種，心靈上的故鄉，驟然地，就這麼崩塌了一角。原來，這突然地 損毀，也帶走了我兒時家鄉的一部份。我事後才在尋尋覓覓中，發現了這永恆的 真理。 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將再度離開家鄉。收拾行李的過程，總是有許多東西是收 拾不來的。好多記憶啊，我由衷的讚嘆著。有的零碎，有的完整，但都是，我帶 不走。 2000.9.14 演員，你不必謝幕 我為自己創造了雙城記，雖是雙城，卻也傷神。 【驚奇，跋。】 兩個城市的記憶，在新注音中，卻是兩種程式的延伸。輸入什麼，自己最清楚 ，跑出來的解答，卻不一定猜得到。久遠的雙城記，有了悲傷的結局，可是我的 版本不同。鄉，是愁，是秋天，是一顆心。在不少時候，家鄉的記憶，最能陪伴 自己度過分別與孤單。可是，當那記憶分成了兩份，卻不知道如何拾起了。連著 心，也感受到了那負荷。 就是這樣吧。鄉愁，除了四韻，他還有二拍。 2002.7.某日 落雨時 胤樺寫於雲林 -- 別問我什ㄇ是人生 我不知道答案 而且 你也要自己去品嚐才行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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