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議閱讀原文版，最原汁原味也不會有翻譯錯誤，請點連結 http://www.worldofwarcraft.com/cataclysm/features/genngreymane.html 狼群之主 ￣￣￣￣ BY James Waugh 「永遠不要接受別人的援手，兒子……」阿基巴德‧葛雷邁恩國王說道。他原本分明的五 官，在薄暮之中成了模糊不清的輪廓。「最好還是靠自己站穩腳步。這正是偉人與平凡人 之間的區別。」 他僅僅才七歲的兒子吉恩，把伸出的手縮了回來。他盤腿坐在最近才建造的冰冷石牆上。 這座壁壘是這個國家令人敬畏的力量見證，但是對於吉恩來說，最令他敬畏的還是站在面 前的這個男人。 阿基巴德繼續闡述他要強調的理念。「你覺得這一切是去請求其他王國伸出援手才蓋起來 的?？」 吉爾尼斯城櫛比鱗次的塔樓在高牆下綿延鋪陳開來，看起來的確十分壯觀：大片的屋頂懸 在卵石鋪成的街道上，還有商店、工廠，以及冒著熱騰煙氣的煙囪。這的確是個充滿前景 的城市，可以看到她的人民所擁有的潛力。 「當我跟你現在一樣還是個年輕的王子時，我的父親連做夢都不會想到現在這樣的光景！ 但是我有著這樣的夢想，而且我親手進行，看看我們現在擁有的……我做到了這些，沒有 受到暴風王國的協助，也沒乞求羅德隆王國的援手。更完全沒有對奎爾薩拉斯那些長耳又 傲慢的類人生物卑躬屈膝。」 吉恩有聽過吉爾尼斯在阿基巴德取得王位之前的故事。那是個和現在完全無法比擬的國家 。 「現在起身吧，孩子。起來，不要再叫我拉你起來。因為這一切都會成為你的，而當你得 到時，你必須已經做好準備。」 「這是你的才對，父親。吉爾尼斯永遠會屬於你的。」 阿基巴德笑了，語氣變得較為溫和。「不，吾兒。王子會長大成為國王，白天會化為黑夜 ，這就是萬物運行的道理。走吧，我敢說天氣開始轉涼了，讓我們回去用餐，我相信今晚 有炙烤野豬可以吃。」 吉恩快速的站起身來。配上雨燕草去烘焙的多汁野豬肉，由吉恩相信是全艾澤拉斯最棒的 廚師所料理，是吉恩在兩個月亮之下最喜愛的美味。 「我們晚餐裡會有調味蘋果嗎，父親？」 「兒子，如果你想要吃調味蘋果，那我們今晚就會有調味蘋果吃。這就是王子和國王的生 活方式。」 兩個人一邊說著，一邊走下壁壘。白晝最後幾道光芒在暗灰色的天空呼嘯而過。 * * * 夜精靈的運輸船在越來越凶險的海面上起伏。每一次令人暈眩欲吐的搖晃，都讓古早時用 來打造這船的老舊木板發出刺耳而尖銳作響的哀鳴聲。 吉恩‧葛雷邁恩國王在充滿霉味的船艙中張開了眼睛。不知是何原因，他年輕時的記憶仍 像發膿潰爛似地繞在心頭揮之不去。不只是這個夢而已，過去的許多回憶在這段日子不斷 地出現在腦海，彷彿是為了要傳達某些他無法掌握的訊息而淹沒他清醒的每一刻。記憶總 是如此神秘，彷彿有屬於自己的特別魔法，甚至比達拉然那些帶著兜帽的法師更加擅長施 展的奧術魔法，更加詭異與強大。 他試圖坐起身來，但是疼痛強迫他倒回床上。他的身體仍然因最近的許多戰事酸痛不已。 守護他王國的那場戰鬥，那場他輸了的戰鬥。 他不舒服地呼了口氣，閉上雙眼，他想要驅趕走的影像又湧入腦海。有高腳酒杯落在石地 板上噹啷作響的畫面；有吉爾尼斯的旗幟驕傲的懸掛在牆上的畫面；還有他已故的兒子黎 姆，嘴角淌著鮮血倒在自己懷中的畫面。 「葛雷邁恩國王，讓我幫你起身，你已經在最近的困境中經歷了太多事情。」 吉恩的眼睛睜的大開，眼前是夜精靈紫色的手。塔拉爾‧橡爪的聲音十分輕柔，但是吉恩 很清楚的知道這位夜精靈的高貴優雅並不是軟弱的表現。 塔拉爾十分高大，穿著華麗的皮甲和一種吉恩從未見過的美麗色彩所編織而成的綢衣：有 點像藍色，又像是綠色，他看不出來是到底是什麼。美麗的鳥羽垂掛在塔拉爾另一隻手所 握著的木杖之上。 吉恩注視著向他伸出的手一會兒。 「我這老國王還不至於需要你或其他人的幫忙才能起床，塔拉爾‧橡爪。這一點我還能辦 到。」他勉力起身，忍受背部擴散開的陣陣劇痛。 塔拉爾注意到吉恩背部的抽動，但依舊克制自己臉上不要顯露出挫折感，然後開口道：「 我帶來了更多的壞消息，尊貴的國王。甲板上需要你的指揮……我們仍然處於危險之中！ 」 * * * 火炬光芒搖曳，照得羅德隆皇家賓客臥室的大理石牆壁上的陰影也隨之起舞。吉恩和幾位 吉爾尼斯最具影響力的貴族前來參與泰瑞納斯國王的緊急會議，這是一場艾澤拉斯眾人類 諸王的共商會議。他們得知獸人部落大軍已征服暴風城、得知未來即將面臨的危急變故這 件事也才經過幾個小時而已。在禮貌性的和數名國王共進晚餐後，吉恩回到他的臥室和臣 屬們商量。沒過多久，眾人就開始爭辯了。 「如果我們不採取行動，這些該死的綠皮雜種很快就會打上門來，葛雷邁恩國王。我們必 須加入聯盟，我們必須在這些怪物粉碎其他王國、踏進我們土地之前，盡我們一切所能阻 止他們。」克羅雷領主十分聰明，比吉恩年輕，但是政治手腕欠缺圓滑，不過依舊許多人 認為他是個前途光明的貴族。他努力要說服坐在旁邊的其他領主們，罕見的激動情緒幾乎 與葛雷邁恩本人不相上下。 「沒錯，克羅雷，我了解你的恐懼，我真的了解。但是這些……被稱作是獸人的東西，他 們距離我們的領土還很遙遠，況且吉爾尼斯的人民至今尚未流過一滴血。是的，我的心在 為暴風王國和她年輕的瓦里安王子以及這位叫洛薩的英雄流血。但是要讓我的人民去面對 同樣的命運？吉爾尼斯的人民有必要為了不會影響到他們的事情去犧牲生命嗎？」吉恩激 動的說。這些獸人是種全新而陌生的威脅，但是他不會相信這是個他勤勉的子民們無法自 己解決的威脅。不管怎麼說，這些獸人只是蠻夫。他們只是半人種，他們只是怪物。 「陛下，如同你所說的，其他的王國看來都很樂意幫忙。如果托爾貝恩、匹瑞諾德 （附注1）和其他人都參與了，而我們卻不加入，那我真的不知道我們如何還能自稱是他 們的友鄰或朋友。」克羅雷繼續說道。吉恩了解為什麼他會如此受歡迎，他說話的氣勢激 昂有力，也沒有任何政治上的意圖，單純只是個關切自己夥伴的人而已。不管他這樣的看 法錯得有多離譜，吉恩還是十分尊敬他。克羅雷無法了解他的同情心有多麼愚蠢，會導致 什麼樣的問題。他無法明白，因為不管其他的因素為何，自己人民的安危福祉都必須先優 先考慮。他還太年輕，他只是個貴族中的新人。 「我的父親從未認為我們人民未來的路會和羅德隆、激流堡及奧特蘭克一樣。克羅雷領主 ，他們這些國家有些強大，而有些卻弱小，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我們吉爾尼斯人固然強大 ，而吉爾尼斯人必須優先照顧自己人才行。」吉恩說服這些領主了，他可以看到其他人在 點頭。他可以看到貴族們在想像前線傳回來的戰報時，聽到失去兒子的母親們所發出的哭 喊聲。他可以看到他們開始權衡按照泰瑞納斯和洛薩的要求去做而必須付出的生命代價。 但是，後方傳來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我們可以從另一方面來切入，陛下。也許為了維持與我們姐妹王國的友好關係，為了確 保未來的貿易和關稅穩定，我們應該派出一支小軍隊。讓他們看看增加了 一小支的吉爾 尼斯軍隊會有多大的效果。我們有現成的民兵部隊，這是一支為了隨時攻擊侵犯領土的敵 人而成立的部隊，就讓我們派出這支部隊吧。」 他的名字是高佛雷。吉恩信任他的建言，但是總是對他的野心有所提防。高佛雷的見解不 像克羅雷是因同情而生的，這是個聰明的政治手段，還同時能讓高佛雷獲得更好的名聲， 因為他就是那支部隊的指揮官。但是他說的也不無道理，和鄰國之間的貿易和關稅的確能 夠提供自己王國更多的收入，而危及那些協定並非明智之舉。 「這個辦法的確有不少好處，陛下。」艾胥柏利男爵加了一句。艾胥柏利是吉恩最信任的 一位朋友，吉恩是和他一起長大的，而他的父親艾胥柏利一世領主，曾經助吉恩的父親阿 基巴德國王建設這個王國，所以阿基巴德總是告訴吉恩要信任艾胥柏利對於王室的忠誠。 「我會考慮這個辦法的，高佛雷。」 * * * 吉恩和塔拉爾急忙穿過盤繞的樓梯間，抵達了甲板。空氣中帶有某種急迫的氣息，即使如 此吉恩依然對這些精靈船隻的華麗感到讚嘆不已。高超的工藝技術不僅具有實用性，同時 還兼顧到藝術美感的層面，而光是船隻的體積和裡面的多層船艙設計便已超越他的人民所 能建造的極限。 「看起來吉爾尼斯人非常的頑固，葛雷邁恩陛下。」經過一天的忙碌之後，塔拉爾的挫折 感越來越深了。 「這是我們一直都引以為傲的，德魯伊先生。」 「是的。我看得出來。」 「你一直都很有禮貌，塔拉爾，但是我寧可你說出心中真正的想法。自從我們第一次見面 ，我就一直感覺到你有非常重的疑慮，請看在我的面子把話說出來吧。」 「如果我看起來是這樣的話，那我很抱歉。我……艾澤拉斯正面臨迫切的危險，陛下。在 這個時刻，我擔心我們如果不緊密的結合，就無法度過這樣的危機……。您是一位決定把 整個王國從全大陸隔離的領導者，您是一位多年來都拒絕伸出援手的國王。這樣說好了， 我是個德魯伊，我相信所有事物之間都有很深的牽絆。這就是自然之道，這是一整個生態 的系統。您的這些做法對我來說……十分的陌生。」 「我欠你和你的人民許多人情，塔拉爾。也許我們之間有許多的不同。但是別讓這些不同 分裂我們。」 塔拉爾微微欠了欠身。「絕對不會，大德魯伊怒風相信您和您的人民會成為聯盟的重要資 產。我不會質疑他的智慧。」 「聯盟的資產？」吉恩吃了一驚。「我們欠你們莫大的人情，這是事實。但是我不能承諾 你或你的領袖我們會以所謂『重要資產』的身分參與你們那高貴的聯盟所進行的任何事務 。」 「很遺憾聽到您這麼說。但這些是政治問題，我們目前得做的是先活過今天再說。」 外面的陽光十分稀疏。零散的陰沈光線穿過了雲層，被黑暗的地平線所吞噬。新鮮而充滿 海鹽味的風鑽進了吉恩的鼻子裡，吵雜的海鷗則在遠方粗啞的啼叫著。 幾十個紫色的人影四處忙碌，盡他們所能的替船隻為即將到來的巨大風暴做出準備。但是 在一片紫色人影當中他可以看到自己的人民。粉紅色的皮膚，當然還有狼人：像狼一般的 男女，他們不願意聽從他們自己的要求。 「如您所見，國王，他們都想要參與準備工作，而無視我給予他們的命令。他們拒絕聽從 我讓所有非水手的人都下去船艙裡的指示。」 在靠近船頭處吉恩可以看到兩位哨兵，美麗的女戰士，嘗試要把一個狼人從船帆纜繩旁拉 走。事情看起來不妙。狼人正在把第三個夜精靈水手推開，他對於自己被嘗試拉走感到火 冒三丈。 「您必須了解，我們原本被派來執行的任務並非只是把一個王國倖存的人口帶回達納蘇斯 ，而是要協助狼人。我們的人手已經非常不足了，去看看外面，這並不是普通的風暴，而 是一個我們可能會在這個旅程中面對的最大麻煩。」塔拉爾繼續說道。 「你說的有理，塔拉爾。」 在船的旁邊還圍繞著幾臺其他夜精靈的船隻。吉恩知道他的家人，妻子米雅和女兒泰絲就 在其中一臺船「伊露恩之光」上面。對他來說，現在想到他的家庭卻不包括他的兒子在內 ，是件很奇怪的事。這比他這一生中經歷過的任何身體上的傷都還要來得痛，這比失去一 個王國還要來得痛。 「斥候們回來了！」一個在瞭望台的船員大喊，指向陰暗的天空。 三個黑點從充滿風暴的前方接近。他們的樣子逐漸清晰，不再是小黑點，而是巨大的風暴 烏鴉用極快的速度飛向塔拉爾。他們粗啞的叫聲聽起來充滿了急迫性，而吉恩聽起來覺得 像是隱含著恐懼。 然後巨大的烏鴉變形了。吉恩還在努力適應這樣的變身場景，他聽說過有些吉爾尼斯的相 間野民在過去就有學習所謂自然還是什麼德魯伊之道，但是直到最近他才親眼看到這樣的 事情。大鳥的形狀扭曲變形，將他們的結構幻化成他們原本的形態，是兩男一女的卡多雷 德魯伊。 每一張臉上都寫滿了恐慌。 「我們必須下令所有的船立刻採取行動！」女德魯伊說道。 「這個風暴……不……不像任何我所見過的風暴。比巨人還高大三倍的海浪……海面上到 處都是支離破碎的船板。」其中一名男德魯伊道。他盡全力維持冷靜，但是他散發的恐懼 依舊十分明顯。 「正如我所擔心的，」塔拉爾說道。「快去警告船長們。告訴他們落單的船將無法存活， 告訴他們我們必須立刻組成艦隊出發！」 德魯伊們毫不猶豫的轉成風暴烏鴉的形態，然後分散到其他的船上。吉恩可以看到不遠處 翻攪的海面，以及黑色雨雲遮蔽的天空。他不是個以航海維生的人，但是在這個情況下， 就算用他有限的航海知識也看得出來情勢險峻。 「那隻該死的黑龍還在糾纏我們，」塔拉爾說道。這是自從他們勉強從吉爾尼斯逃出生天 的幾天以來，吉恩聽到最情緒化的用詞。「大災變造成的災難，整個世界仍在晃動，許多 風暴撕裂各個海域……」 「毀滅者死亡之翼無庸置疑是個怪物，但是要我想像那隻怪獸引發了大災變，還有這些餘 震也是他引起的，我實在難以 - 」 「相信我，吉恩‧葛雷邁恩。如我所說，我們的情況相當嚴峻。就算我們活過這一劫，吉 爾尼斯的憂患只是個開始而已。現在先把您的人民叫進船艙裡，我的船員必須正確無誤的 做準備，不能再分散注意力了。請發出命令，叫所有船上的人民都遵從這個指令。」塔拉 爾已經開始對艦橋上的船員揮手。 「我們人民可以幫忙的，塔拉爾。我的人民有這個能力……他們想在救自己的小命的時刻 也使上幾分力。」 「沒有時間爭論了！我真的希望他們的小命不會葬送在無盡之海的海床上，成為納迦的食 物！在這件事情上，在我們的船上，是吉爾尼斯人必須配合。」 大片的雨水劈頭淋下，使得已經在汗水淋漓的水手工作更加費勁。海面開始上升。吉恩理 解到現在不管是時間或地點，他的人們都不該爭論下去。這種情況下，他們只能把自己的 命運交給卡多雷的人們。 狂風咆哮，不知從何而來的巨浪衝擊船身，使得堅固的船艦因此晃動，失去平衡的人類、 夜精靈和狼人被倒向了甲板的一頭。吉恩也滑了一下，然後緊握著一跳船繩盡他一切所能 保持站立。這場風暴，這場海嘯居然比斥候們所預測的來襲速度更快。 他的前方已經無法辨識出什麼，他只能看到大片的雨。他可以聽到他人民的呼喊聲，他可 以聽到他們和夜精靈在爭論。 吉恩挺起身來，開始對他的人民大聲下達自己的命令。 * * * 「可以再說一次，你想幹什麼？」高佛雷透過像冰塊一樣厚的眼鏡瞪著他。他剛剛所聽到 的事情蘊含的意義的確十分沈重，這樣的情景對他們身處於戰爭指揮室當中是再合適不過 了。 「你聽到我說的了，高佛雷。」 「你要用牆隔離整個國家？封鎖我們的邊界並和其他的聯盟成員終止貿易？我……這是一 個相當大的決定，你不覺得嗎？」 「我以前聽從過你和克勞雷說的話，但是現在看看對我們造成什麼樣的結果？吉爾尼斯的 人民因此而死去，被那些綠色的惡棍給殘忍殺害。現在輪到聯盟，對了，當時你還很確定 這個『聯盟』會給我們人民帶來好處，結果你看他們每天都不斷的要求更多物資，他們需 索無度，然後我們得到什麼回報？你們兩人當初都確定能從中獲得的互惠在哪？現在他們 甚至要我們出資金錢來建造那個叫守望堡（附注2）的堡壘。那個軍事基地對吉爾尼斯、 對於我的人民來說有什麼意義？」吉恩現在的情緒已不容許反駁。 高佛雷看著平鋪在古老橡木桌上那張已經磨損不堪的王國地圖。他舉起酒杯，很清楚現在 並非是進一步在這個點上爭執的好時機。畢竟吉恩和他的父親一樣都是個獨斷的國王。 高佛雷大口的喝了一口紅酒。那是庫爾提拉斯紅酒，在他用舌頭細細品嘗的同時，他察覺 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喝到那個島國的酒了。最後他終於開口。 「我並沒有說這個方法不好。我只是認為 - 」 「我們加入了聯盟。我們給了聯盟許多資源，看看他們給了我們什麼回報？我們變成更窮 困的王國，然後他們從我們的付出獲利。我們面對的是獸人……嗜血、野蠻的野獸。你見 過他們，見識過他們的能耐……現在泰瑞納斯居然想要我們付出更多的金幣來建造什麼集 中營。他八成也想要我們未來流下更多的鮮血。所以我說，我大力反對他！」吉恩說得斬 釘截鐵，彷彿他已親眼預見了未來。 「這道牆必須切過某個貴族的領地，你必須了解到這一點。不然其他位置都沒有我們天然 的邊境提供的優勢，其他位置的破綻都太多。」 「我當然知道！不管是切過誰的領地，都會有所補償，包括他領地內的農夫和市民。」 高佛雷又喝了一口酒，腦子快速的運轉計算各種可能性，持續研究著地圖，接著往後靠了 椅背。 「從這張地圖看來，你所計劃的有可能會穿過馬爾利領主的領地。但是看看這邊的地形， 陛下。在這裡有著一片山脈的區域。這可以建造成一個非常壯觀的堡壘，兩邊的山脈可以 製造出安全的天然屏障。」 「你所說的完全沒錯。」 「當然了，要達成這一點，我們必須要切掉克羅雷領主一部分的領地。還要切掉焚木村和 安伯米爾。」 「我也想過這一點，這是一個可以接受的方向。但是……克羅雷擁有相當大的權力，他有 偌大的影響力，甚至和你不相上下，高佛雷。他可能不會輕易接受。」 「說得沒錯，但是他得要看清這個選擇背後的理由。這是對吉爾尼斯最好的選擇，任何人 都能看出這會成為無法穿越的屏障。」高佛雷堅持道，一邊喝著他的酒，一邊等著吉恩的 反應。 「這的確會成為最佳屏障，高佛雷。而且，當然了，這還會使你的領地變成戰略上最有價 值的領地，你的領地會成為我國與外界的緩衝區。未來你將會擁有最接近這道牆的高價地 段。」 「陛下，這只和城牆的位置、和吉爾尼斯的福祉有關係而已。我希望你並非在暗示什 - 」 「別說了，高佛雷。總之在這一點上你說得對，我同意這一點。不管你的動機是什麼，老 朋友。」 「陛下，我 - 」 「穿過那座山脈建造這道牆，用北門區做緩衝，的確可以確保我們的安全。我認同你的邏 輯。至於克羅雷領主……達瑞亞斯必須了解這一點。」 高佛雷把酒喝完，立刻又倒了一杯。他在未來幾年需要多喝點酒了，而他自己也知道這一 點。但是對今天來說，如同藏寶海灣附近的熱帶說法，他已經『把檸檬變成了甜美好喝的 檸檬汁』。他努力忍住微笑的衝動。 「那我們必須立刻召開貴族會議了。」高佛雷站了起來。「這是正確的作法，陛下，雖然 可能並非是一個十拿九穩的作法。」 「我知道這一點……」吉恩看起來像是沈醉在搖晃的燭光之中。他渴望的望著燭光，像是 他似乎可以燭火之中可以見到夢想的未來。「但是想像一下，想像看看在沒有任何外人的 干擾情況下，我們的未來會多麼燦爛！想像看看！」 * * * 所有的船艦都對抗著毀滅性的浪潮前進，以有如受到指揮的隊形在浪潮中擺動著。夜精靈 的水手們在左右舷忙成一團，向旁邊船隻的船員們投擲繩索。 這個邏輯簡單：如果船隻能形成一個巨大的連環艦隊，緊密地連結在一起，他們會有比單 獨船隻擁有更高的機率度過這個強烈風暴。 「艦隊尾端的船隊桅桿受到了巨大的損傷，長官！」其中一個水手喊道。塔拉爾立刻衝到 艦橋的尾部進行觀察。 「喂，塔拉爾……伊露恩之光的位置在哪？是不是就是和尾端的船隊一起的？」吉恩衝到 被雨淋濕的艦橋階梯處問道。 塔拉爾遲疑了一下。「您說的沒錯，不過她現在的情況還不明朗。」塔拉爾伸出他修長的 紫色食指，指向他的右側。吉恩斜瞥了一眼，在灰暗的傾盆大雨中他可以看到兩臺船隻的 模糊輪廓。其中一臺受到了損傷，被另外一臺拉住了。 「夜精靈，把你的望遠鏡給我。快！」吉恩絲毫沒有等待，直接將望遠鏡從水手的手中一 把搶過。 透過望遠鏡，吉恩可以見到躍入眼簾的畫面。他的恐懼被證實了，伊露恩之光正在引導另 一臺船隻，其桅桿受損、破掉的船帆展開鋪在船首上。 「所有人，趕快抓穩了！」在瞭望台的船員慘叫道。 可惜太遲了。吉恩身邊的整個世界翻轉了過來，使得他和他身邊的人飛向在空中。望遠鏡 從他的手中滑出，在甲板上鏗鏘作響的滾下，船尾現在整個朝天舉起。 接下來的感覺只剩海洋冰冷的鹽水沖過，還有頭部撞擊到木頭的鈍痛感和身體在落下前往 回滑落的感覺。 那疼痛感喚回了影像。一幅酒杯在石製地板上噹啷作響的影響，還有黎姆的臉蛋。 轟！船隻從空中落下時與海面接觸，那力道使得吉恩耳鳴不已。 然後他聽到一個爆裂聲，等到他往上看時，他看到了船的後桅因撞擊而從中斷裂、滾落到 甲板上。他聽到了水手緊張的叫喊聲，試著盡他們一切所能的避免大量的水繼續湧入船中 。 「那個海浪一定至少八十尺高。我們不能再承受那種程度的打擊了，長官！」水手一邊喊 道，一邊挺起他飽受摧殘的身軀。吉恩也猛然站起身來努力的保持平衡，他的耳際仍然充 斥著空蕩的回響。巨浪現在撲向了海平線那頭的船隻……撲向伊露恩之光和她正在協助的 船隻。 「米雅！泰絲！」 還來不及做任何的挽救動作，海浪席捲了那兩臺笨重而緩慢的船隻。對吉恩來說，似乎時 間整個靜止了。 兩臺運輸船撞上了彼此，木板有如被砍伐的樹木般分叉開來，看起來像是海洋本身打開了 巨大的咽喉，企圖吞噬周圍所有的殘骸、吸入正在碎裂的船隻，伊露恩之光現在只能傷痕 累累的無力漂流著。 「聖光啊！」吉恩吐了口氣，他的話語是輕柔無助的禱告聲。 伊露恩之光原本正在協助的那臺船在吉恩的眨眼之間就已經完蛋，留下伊露恩之光獨自被 海洋緩慢地往下拖引著。 「快去小艇那裡佈署救生艇，我們必須嘗試進行救援！」塔拉爾專注狂熱的喊著行動指令 。 「但是風暴的巨浪還會持續來襲，塔拉爾！一波接著一波的來！」一名水手喊道。他說的 話鑽進了吉恩轟隆作響的耳中。 * * * 「他們一直來襲，陛下，一波接著一波的來！他們就是……一直來！我……我們能做的事 情很有限。」守衛的隊長無法掩飾他的恐懼，他嘴巴張開、眼睛直視著下方。吉恩、青少 年時期的黎姆、守衛隊長和惡名昭彰的皇家大法師阿魯高站在葛雷邁恩之牆頂端的壁壘上 。 在他們下面是如海潮一般、搖搖晃晃的不死生物，和數不盡的蜘蛛生物衝鋒而來，還有一 種巨大的怪物，他們的身軀就像是從腐爛的屍體縫製而成。這種邪惡死靈法術的根源仍是 未知數，但是其來源一定不是羅德隆。一提到羅德隆，這個國家數個星期前曾苦苦哀求吉 爾尼斯的協助，但是被拒絕了。 「以聖光之名，看看他們。他們…… 他們的數量好多啊。」吉恩震驚於他所見到的景象 。月光從碎裂破爛的盔甲上反射出光芒。他們的呻吟聲持續不退，纏綿不休。那些不死生 物移動的方式顯然只有一個目的：突破城牆。 在城牆外的吉爾尼斯士兵堅守著陣線，徒勞無功的將箭尖燃燒著火焰的箭矢射進敵群中， 火焰的軌跡穿越了黑暗直到擊中目標。但每當一個不死生物起火燃燒時，另一個馬上補上 他的位置。 「這樣的仗看來是打不完的，陛下。我們已經這樣打了好幾天了。我……我不認為我們可 以再支撐下去了，縱使是我們雄偉的城牆也抵擋不住無限多的敵人。」守衛隊長十分慌亂 。他在過去幾天看過許多恐怖的東西，許多人類不該看到的東西?許多人類無法忘記的東 西。 「冷靜一點！你可是吉爾尼斯人啊。你的榮譽感到哪去了？我們的城牆當然能守住，我們 當然能堅持到最後。」吉恩十分嚴峻的道。不管如何，他必須展現出領導力，他必須是他 們人民的領袖，他是吉爾尼斯活生生的心臟。 他向外觀察，傾聽著下方的喊叫聲，看著他的部隊節節敗退，散逃到他的城牆下。他不禁 疑惑他的父親在這樣的時刻會怎麼做。一定會有個解決的方法的。 「父親，你早該……你早該聽我的。」 吉恩轉向說話的人，他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的話。他自己的兒子，黎姆，他的孩子，在吉恩 盡全力鼓舞士氣的時候竟然在其他人面前質疑他。 「現在不是時候，孩子！不是現在。」吉恩的眼睛中燃燒著怒火。 吉恩望向沉默的站在他身邊的大法師，阿魯高總是保持著神秘感。縱使在這樣的處境下， 他也完全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他毫無畏懼，他的視線僅帶著冷靜而精明的分析著下方活 動的屍體群，看起來似乎對這些屍體十分好奇。但這些獻身於奧術魔法的人們就是這樣， 吉恩從未見過他們之中有能被他人稱讚有同理心的人。 「大法師閣下……」 「是，陛下？」阿魯高的聲音聽來冷硬而帶有氣音，他的目光依舊吞噬著下方的光景。 「做我們先前討論過的事情，動手就對了！」 阿魯高稍稍低了低頭，臉上有著某種奇怪的笑容，似乎像個拿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樣。「遵 命，陛下。」 然後他就離開了，留下吉恩、黎姆和守衛隊長聽著下方可怕的聲音，那淒厲的鋼鐵交擊聲 和不死生物連成一片的呻吟聲，還有垂死的吉爾尼斯士兵慘叫的聲。在十分短暫的時間中 ，吉恩考慮了他剛剛所做的決定。他見過阿魯高召喚的那些半人半狼的「狼人」，這是危 險的野獸，而且極有可能反而會成為自己的負累。但現在是需要鋌而走險的時刻，也許需 要怪物才能擊敗怪物。 * * * 整支艦隊正在承受風暴的衝擊，巨大的浪潮槌打著船隻，但是整支艦隊耐用的木材和鋼釘 所結合的力量仍然固守著，任何單獨船隻受到的傷害立刻被其他的船隻解決。 但是這支艦隊並沒有在幫助伊露恩之光。艦隊沒有幫助米雅和泰絲。那臺船，或者該說她 剩下的殘骸正在逐漸沉入海底。 四臺救生艇被派到海面上，洶湧的浪潮和細密的大雨打得海面泛起一層白沫，與佈滿黑瑪 瑙雲彩的天空形成鮮明的對比。數名哨兵爬下繩梯到了小艇上，夜精靈鋒利的旋刃就在他 們的背上。吉恩跟著塔拉爾抵達船的右舷。 「塔拉爾……我必須和你一起去。」他懇求道。 「葛雷邁恩國王，我的責任是把你和你的人民安全送到達納蘇斯。」他在爆裂的雷聲和呼 嘯的狂風中喊道。「我無法昧著良知讓你也一起賭上性命。這是個危險的任務，這也是為 什麼我身為這個艦隊的領袖，我必須親自進行。除了少數我的手下之外，我拒絕讓其他任 何人冒險……我承諾我會盡我一切所能把你的妻子和孩子帶回來。」 「他們是我僅有的一切了，塔拉爾。我必須 - 」 「你必須留下！」塔拉爾爬下繩梯跳到小艇上。救生艇立刻就被推了出去，朝向伊露恩之 光和海面上那些紫色和粉紅色的小點、揮舞著手臂的落船乘客航行而去。 吉恩看著小艇在波浪中彈跳。不！他不能留在這，他沒辦法這麼做。這是他的家庭，他虧 欠她們良多。即使是現在他們擁有的一切都破滅了，即使他做了愚蠢的決策，米雅和泰絲 仍然相信他、支持他。他深深吸了口氣並大吼一聲，他可以感覺到改變，他的身體擴展、 他的毛髮快速生長，他的面頰變成毛髮灰白的狼鼻。 在響亮的一聲嚎叫後，他弓起背部並伸手向天的完成了他的變身。他是個狼人，如同多年 以前他請阿魯高召喚的狼人一樣。這些狼人和被遺忘者都是摧毀他王國的元兇。但是在這 個型態下他的速度和力量都有所提升，他所中的詛咒畢竟也是有著其的優點。 他以全速奔向船艦的右舷，潮濕的甲板並沒有影響他的平衡。他異常地專注，他體內的動 物本能流過他的血管，他的心智全神貫注在行動本身，其他都不管，現在此刻要做的只有 這件事。在他到達欄杆時，他跳了起來！ 塔拉爾聽到嚎叫聲時猛然轉身，葛雷邁恩被雨淋濕的巨大身影已經從在他的上方落到救生 艇上。 葛雷邁恩雙腳完美的落在船上，他和德魯伊面對面的站著。他左右兩側的哨兵本能地抽出 旋刃準備進行攻擊。 「事關我自己的家人，我必須行動。」吉恩現在的聲音就像是野獸充滿威嚇。 塔拉爾揮手讓哨兵退下。「你真是個頑固的男人。」但過了一會兒，塔拉爾點了點頭。 救生艇往下沉中的船靠去。此時伊露恩之光發出了哀嚎聲，她的木板正在裂開，她的船身 正在崩解，她的船頭現在正指向天空。 「那邊的人啊！救命啊！」 「以聖光之名，拜託救救我！」 「德魯伊兄弟，救命啊！」 落難者手臂揮動著、雙腿瘋狂的擺動著，吉爾尼斯和卡多雷的人們都盡著全力要讓頭維持 在翻攪的水面上。 船上的哨兵們抓住了伸出的手臂，把倖存的人拉出水面。塔拉爾和吉恩的救生艇衝向了破 碎的運輸船，他們知道在往上翹起的船首那裡還有倖存者，這些倖存者的慘叫聲被他們四 周旋轉的各種雨聲、風聲、還有搖搖欲墜的船聲所蓋住。在那裡的人不多，或者該說比原 本該有的人數少……而吉恩立刻注意到這個事實，其他人一定被無盡之海幻幻化的野獸吞 入肚腹了。 「米雅！泰絲！」吉恩呼喚道。他的視力在狼人型態下更加敏銳，而在雨中他看到船首上 沒有他的家人。「他們一定還在裡面！一定是的。」 「划到船那裡，把繩索拋上去。快！」 在小艇上的哨兵把連接著堅固繩子的旋刃高高的拋了出去。那些古老的武器嵌進了船首， 而繩子的一端則在女戰士們強壯的手中。 「她們不在那上面，如果她們還活著那就一定在裡面。」沒有等待回答，吉恩從救生艇跳 了出去，抓住在從船身突出的船釘，一步一步往上爬到其中一個舷身的破裂玻璃上。 「葛雷邁恩！快住手。倖存者一向都被命令前往船首或船尾！如果她們還活著，她們就會 - 」但是太遲了。吉恩已經扯爛舷身的木框架，消失在下沉重的船內。 「太愚蠢了……他會溺死的。如果他真的那麼想要自己來，那就這樣吧。」塔拉爾低語道 。語畢，他變身成一支的風暴烏鴉，往上高飛到船首和生存者們上方的灰色天空中。 船內起了火，深灰色的煙在船艙內飛騰著，吉恩幾乎看不到任何東西。悶熱不說，連呼吸 也變成了吃力的事情。所有的東西都是傾斜的，全都倒向了一邊。走道都扭曲了，斷裂的 木板和焦黑的家具散亂一地。在吉恩的上方的客艙外，他可以聽到生存者絕望的呼喊聲。 「米雅？」 在堅定地吸了口氣後，他讓這個狂野型態下的自然野性怒火包覆自己，然後開始衝刺穿過 火焰和崩裂中的船身，衝出了客艙到達側廊。 「泰絲？」 地心引力壓迫著他，往上的每一步都十分艱難。屍體四散在傾斜的走廊上。其中幾具屍體 原本屬於驕傲的卡多雷哨兵戰士，有些被碎木刺穿，有些則焦黑不堪。許多人死得猝不及 防，目光依舊處於震驚狀：這不是他們預期的死亡方式。他現在走在翻轉過來的牆壁上， 地板在他的左側。 空氣中的煙霧飄向他，屍體燃燒的氣味充斥在他的鼻翼中。這是一種熟悉的味道。 * * * 吉爾尼斯城在燃燒。煙霧滑過大街小巷，而火砲發射的聲音在天空裡轟響。吉恩站在壁壘 上往下眺望。他們正站在童年時與父親一同觀賞橘色日落的同一個壁壘上，他曾在這裡欣 賞著這個宏偉的城市和他即將統治的國家。 但是那個城市現在正陷入危機。克羅雷的士兵，也就是北門反抗軍，已經穿過了城門。吉 恩視他們為恐怖分子，而他們的叛國行為必須受到處罰。 克羅雷並沒有通情達理地接受城牆的方案。他公然反抗葛雷邁恩，甚至在如今被稱做第三 次大戰的戰爭中把「吉爾尼斯兵團」派往協助珍娜‧普勞德摩爾女士。（附注3） 內戰緊攫著整個國家。首都到處起火，被吉爾尼斯自己的人民攻擊。阿基巴德‧葛雷邁恩 的偉大夢想正在消散。 * * * 吉恩急速轉身，開始攀爬一條本該是水平的走廊。他急忙前往尋找呼喚救命的聲音。 在他的上面，他可以看到紫色的手臂從縫隙伸出，掉落的殘骸困住了他們，而他們也拼命 的想辦法要出來。他們一定是被困在船首艙房裡的水手。 吉恩並沒有浪費時間，他舞動著右臂使自己往前，左手抓住了被網子覆蓋的木製門架將殘 骸往下撕裂。透過沈重而扭曲的木頭，他現在看到了一個男性夜精靈的臉正驚喜的望著他 。 「伊露恩的光明呀，你是從哪裡來的呢？」一個聲音呼喊道。 「我們是來救你們的。」他用力拉著殘骸但是卻拉不動，他無法獨自做到。 「用你們全部的力氣推。如果我們可以結合力量，我就可以把你們弄出來！」 「好的，狼人。」 吉恩集中精神，試著把回憶趕出他混亂的腦海。鏗鏘作響的酒杯、酒灑在石製地板上，像 血一般。又來了。這些回憶不可以在這個時候干擾他，他不可以在這個時候因過往的記憶 而軟弱。終於他再度用力拉著那龐然巨物，而那些夜精靈們也從內使力推。 嘣！整個殘骸掉了下來。吉恩整個身體立刻衝向破口，一個夜精靈水手開始墜落，但是吉 恩及時拉住了他的手。他們獲救了！ 「感謝你。我們本來已經閉目等死了。」 「永遠不要對還沒確定的事情認命，夜精靈。跟我來。」 幾個水手和他一起往下急行，濃煙從下面飄散開來。 「你們有看到我的妻子和女兒嗎？」 「你的誰？」一個滿面鮮血的水手問道。 「你……你是葛雷邁恩國王？」另一個夜精靈補充問道。 葛雷邁恩點了點頭。 「他們的寢室在下面，但是我們沒有看到她們。哨兵被派去帶她們到船首處，但是 - 」 「但是什麼？」 「之後就沒有人見過或聽過她們的下落了，她們應該在右舷的客艙裡才對。」 吉恩的腦子立刻想到他剛踏進船時看到的破爛哨兵屍體。那個影像很快地被另一個折騰他 的回憶取代：一群哨兵血肉模糊的倒在吉爾尼斯的龍骨港。那是被遺忘者的亡靈守衛所殺 死的哨兵。這群對女妖之王效忠的不死怪物居然和一支狼人反叛這聯手一起蠶食鯨吞吉恩 的家園。 吉恩和那些水手穿過正在崩壞的走廊，他們可以感覺到船正在逐漸下沉。現在下沉的速度 變快了，讓人越感驚心動魄。他們向下攀爬，走過一具一具的哨兵屍體。 「再往下然後往左轉，救生艇會在外等著你們。快去！」吉恩指向充斥著濃煙的走廊，指 向他所進入的客艙。 「你妻子的客艙在更下面接近船尾的位置。祝你好運，還有謝謝你。」一名水手說道。 然後吉恩就放開他的手讓自己墜落，穿過走廊、穿過濃煙。在船上落下是一種詭怪的感覺 ，他可以看到下頭的水面在往走廊上升。 「救救我們！」那是個女人的聲音。那是米雅的聲音。吉恩馬上就聽出來了，他伸出他的 手，抓住一個門把以停止下墜。 「我來了，親愛的！」 吉恩爬下一條濕透的門廊，白浪拍擊著舷尾，他在遮住他視線的濃濃煙霧和灰燼中幾乎看 不到東西。 「老公！」米雅大喊。她就在他前面，他必須繼續前進。 「撐住啊！我不能失去你！」回憶現在侵略他的思考更快了，碎裂的影像又一次的出現： 黎姆傷重的倒在他懷中、酒杯在戰爭指揮室滾動灑出酒來。他把這些回憶再次驅逐，現在 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現在不行！ 在回憶消散的同時，他的衝擊使得門板整個倒下，而他也衝進了客艙之中。 「父親！」他美麗的女兒泰絲緊緊地抱住了他。米雅就在她的身後，腿折成奇怪的角度， 呈現腫脹的紫色：顯然斷了。「母親……她……她的腿斷了！我不能離開她……當船被大 浪擊中時，衣櫃整個撞向她，然後 - 」 「走，你們兩個快走。快走，親愛的……趁現在還有時間趕快走。拜託把我留在這裡就好 ！」米雅試圖在痛楚中維持話中的條理。 「我不會離開你的，母親！」 「我們不會離開你的，絕對不會！」吉恩衝到米雅的旁邊，溫柔的把她捧在雙臂之間。她 痛呼出聲，而這樣的聲音打裂了吉恩的心。她受傷的腿無力的搖晃著。 「噓……別擔心，親愛的。我會把你帶離這裡。你必須忍住。」米雅忍住痛楚，給了吉恩 那個總是讓她臉頰明亮、讓她微小的鼻頭皺起來的天真微笑。就是那個微笑，使吉恩多年 之前在皇家艾德瑞克宴會第一次見面時愛上了她。米雅已經快要因疼痛而休克了，但是她 的微笑卻依舊燦爛。「請抓緊我的背，女兒。我們必須快一點！」 泰絲從背後用雙臂環繞著他魁梧的身軀，而吉恩全心全意的抱緊米雅，用幾天以來從未感 受過的專注力衝進了煙霧之中。甲板差不多已經整個泡在水裡了，而前往船首的走廊也已 經浸水。他用一隻手把自己往前拉，沉重的往上爬行，泰絲也伸出手來幫忙扶著母親。吉 恩緩慢但堅定的帶著他與他的家人前進。 「快，父親，水面正在上升！」 吉恩沒有往下看。從她聲調中的急迫性，他知道水很快就會追上他們。往下看到根本一點 也不上什麼忙。 在走廊的盡頭，他們經過了哨兵的屍體並逃往他進來的那間客艙。但是在吉恩再多踏出一 步之前，他感到腸胃落下一般的恐懼。雖然他的妻子和孩子的慘呼聲鑽進他的耳中，但是 卻被伊露恩之光持續下沉的連續爆裂巨響蓋了過去。看來時間對他不利，他用最後一股爆 發出來的能量飛快的衝向了出口。 在舷艙的外面他可以看到救生艇緊密地聚在一起，正在接收最後幾個倖存者。海潮使得小 艇互相撞來撞去，但塔拉爾在接獲救者時仍維持著微妙的平衡。吉恩可以看到他之前救到 的水手們現在正在小艇上，還活著。 「塔拉爾，皇后受傷了。你必須快點來幫助她和公主！」吉恩喊道，他的聲音如子彈般穿 過了狂風。 「放她們下來，我會接住她們的。我們可以治療她！」塔拉爾喊了回來，他對於他所見到 景象讚嘆不已。 吉恩看了看他的左右。這兩個女人是他現在活下去的理由。他已經失去國家，失去兒子， 她們是現在他的一切。「親愛的，當你落下時一定會感到非常的痛。如果我能夠讓你不那 麼痛的話，我一定會做的。可是我現在做不到，你必須堅強點。」 「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能承受任何痛苦，老公。我愛你……我永遠愛你。現在放下我吧 。」 吉恩笑了，然後讓她從舷艙破口落到海面。「泰絲，你也得走。去幫助你的母親！」 泰絲給了他一個勉強的微笑，淚水開始在眼眶中打轉，然後穿過了舷艙破口跳入海中。 兩個女人很快的浮上海面，大口地吸著氣並揮動著她們的雙臂。塔拉爾的小艇划到她們旁 邊時，哨兵們立刻往下伸手把她們拉了起來。 吉恩為他剛剛所做的事情感到驕傲和鬆了一口氣，吉恩開始準備離開破碎的船隻，但在他 穿過之前…… 呼?！ 塔拉爾感覺到下方似乎有著極強的吸力在拉住碎船，小艇受到了影響撞在一塊。伊露恩之 光彷彿被某種強硬的力道往下拉，快速的沉了下去。 吉恩的雙眼瞪大，整個人被彈了回去，滾過客艙落入了浸水的走廊。一股吸力把他拉了下 去，拉進沉船的內部。 「吉恩！」米雅大喊。船已經沉了，唯一留下的只有像巨大的標靶一般向外散開的泡泡同 心圓。 吉恩的肺部進了水，害他把剩下的空氣都咳了出來。他的手臂使勁地擺動，試圖往上游， 對抗著下方強勁的吸力。 他感到驚慌，心臟急速地跳動著，彷彿快要從喉嚨跳出來。他理解到自己能活的時間所剩 不多了。 * * * 吉恩感到驚慌。他可以聽到高佛雷、艾胥柏利和一些其他的貴族們在樹林裡呼喚著他。他 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就會被發現。在他前方的地面上是出沒於黑森林的一隻野獸、一隻狼人 。逼使他不情願地回想起阿魯高數年前的失敗，提醒著吉恩使用那些野獸來對抗天譴軍團 的錯誤決定，沈痛的提醒著那些怪物是如何反過來攻擊吉恩的子民。眼前的狼人已被射殺 ，爆裂的火槍子彈在其胸口造成了致命傷。野獸的體熱從身體散去，而一灘灘的血液則開 始凝固。 這是貴族間一個不能對一般的市民訴說的秘密。每一次月圓，吉恩、高佛雷、艾胥柏利、 馬爾利和其他人會一起進入黑森林，全副武裝的搜尋著大多數的人民都認為不過只是傳說 中的生物，不過只是從葛雷邁恩之牆回來的士兵所誇大的戰爭故事。貴族們會獵殺狼人們 做為消遣，同時也是位了復仇和消滅有害的生物。 他伸手摸向肩膀上溫暖潮?的地方，那裡的皮膚正在抽痛、刺痛。他的手上沾滿了黏稠而 鮮紅的血。他被咬了，那頭野獸伏擊了他，在吉恩射出子彈之前咬了他的肩膀。恐懼感穿 透了他的全身。他感到擔心。他是否會變成他所痛恨的怪物？他知道如果高佛雷、艾胥柏 利和馬爾利看到被咬的傷口，他們必定會做出他可預期的決定，因為如果換做是他也會做 出相通的決定。這些貴族們會射殺他，讓這個詛咒不會再繼續擴散。他倉促地抹去肩膀的 血，把衣領拉高。 「陛下，您還好嗎？」馬爾利喊叫的聲音穿過了樹叢。 吉恩手忙腳亂的從背包撕下一塊布然後塞到夾克內的肩膀上。他把大衣衣領拉得更高並忍 住了呻吟聲。 「葛雷邁恩大人。你在哪裡？」高佛雷在樹林中喊道。 吉恩把衣領盡可能地拉高。他的傷口有如受到火炙一般，使得他因疼痛而喘著氣。 「是的……我在……我在這裡。我殺死了那頭野獸！」吉恩喊了回去，希望能騙過他們。 他緩慢地從屍體旁邊退開，短促而緊張地吐息著，然後彎腰在潮濕的草皮上擦抹著沾滿血 跡的雙手。 那隻狼人的舌頭在嘴邊吊著，像是下垂的粉紅緞帶，而呆滯的目光彷彿控訴般穿透了他。 * * * 「父親！」泰絲慘叫著，目睹整臺船沈入海中。 「回去艦隊那裡，馬上就去。我會去救他，快！」塔拉爾站在救生艇的船首發出了命令。 「求求你……求求你把我的丈夫帶回來。」米雅哀求道。 「我會盡我所能，葛雷邁恩皇后。」話聲剛落塔拉爾便跳進了水中。在水中他變身成一頭 皮膚光滑的海獅，一種他在過去千年中已經練習到完美的型態。這個型態在他以水手為生 時幫了他不少忙，他可以看到伊露恩之光逐漸滑到深處，被下面的黑暗包覆。 吉恩用力地游著、踢著腿。他肺中壓力之大已經令人難以忍受。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意識 正在模糊，乞求著一個痛快的解脫，乞求不要再感覺到胸中的灼燒感或耳中的壓力。他的 意識正在急速運轉，正在消散，閃過的回憶在失去知覺的邊緣舞動著，但這些記憶所造成 的痛苦卻又是唯一使他繼續前進的事物。 他見到狼人攻擊吉爾尼斯城的那一天；他見到第一次出現在他面前的神秘夜精靈女牧師的 黑色輪廓，警告他即將面臨的危險；他可以看到他的兒子驕傲的督促他的人民與被遺忘者 作戰；他可以看到他的子民在年輕王子的後方重新集結，臉上充滿了受到鼓舞的表情；他 清楚的記得當時他對自己養大的這個年輕人感到多麼 的驕傲。 但是他現在正快速的衰弱中。他握著門把的手正逐漸失去力氣。他可以感覺到海流正在把 他往下拉?。 用自己的雙腿站穩，孩子。如果你有勇氣和決心自己站穩，你就能做到任何事情。這是他 父親的聲音在他意識中擺動著。 我知道，父親。我知道。他父親的聲音給了吉恩復甦的生命力，像是喝了藥劑師製作的紅 色藥水。他往前推進，眼睛快速的溜動著，腦中一片空白。 你可以用連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方法超越自己！ 他幾乎快要抵達舷艙口了，他可以看到外面有一隻生物的輪廓往通道靠近。那是一頭在海 潮中舞動著的海獅。 吉恩對抗著後面試圖要把他拉進深淵的力道。他對抗著在意識中和水的力道一樣強勁、試 圖要吞沒他的黑暗。他閉上了雙眼，當他重新睜開時他看到了從窗戶伸進來的紫色手臂。 是塔拉爾，他的另一隻手緊抓窗戶的邊框，而海流卻也試著要把他拉進來。 吉恩直視著夜精靈發光的雙眼，然後看著他伸出的手。塔拉爾來救他了，他為了一個他不 熟悉而且也說不上喜歡的男人而冒上生命的危險。 吉恩用自己最後的努力，鼓起他每一絲能用得上的力量往前衝，他伸出了自己的手直到被 塔拉爾有力的手握住。 然後他的意識就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 * * 那封公文被打開來擺在桌上。黎姆對著公文重重的拍了下去，努力試著要強調自己的重點 。他只是個青少年，但是他不想再過於害怕表達自己的意見。他非常的憤怒而氣憤，完全 不同意他父親的作法。 「你可以退下了，黎姆。我已經聽過你對這件事的意見，而我不喜歡你現在的表達方式。 」吉恩又輕啜了一口酒。 「如果這個瘟疫傳到這裡呢？那你接下來要怎麼辦？」黎姆堅持道。 「這就是為什麼這道牆把能夠我們偉大的國家和其他的國家分隔開來。」吉恩頂了回去。 他開始感到有點醉意，而這番對話讓他感到頭痛。 「如果這些怪物越過了她的城牆呢？接下來你又該如何做，父親？還有如果發生了這樣的 事情，你卻發現如果我們老早就可以先做些預防措施來阻止呢？」 吉恩急促的站起來，把仍裝滿美酒的酒杯用力扔了出去，酒杯落在石製的地板上。「你竟 敢質疑你的父親，小鬼？給我退下！」 酒杯鏗鏘作響的滾動著，裡面的酒全灑在地板上，像是新傷口所流出的血。黎姆驚嚇的看 了一會，才又繼續說話。 「不，父王。我不會離開的，除非你聽我說完，真正的聽我說完，真正的聽進去一次。他 們正在哀求，父親。羅德隆只會在最危急的時刻才會請求我們的幫助。他們此刻正面臨存 亡關鍵，這些可不是關稅協定書或 - 」 「這些是軟弱的請求！你真的那麼想要去外面看？你想要面對那些怪物嗎？是這樣嗎？不 ，我不會讓使我的兒子或任何的吉爾尼斯之子冒上生命危險的。我的父親不會這麼做，他 的兒子也不會這麼做！」 「總是跟著爺爺的腳步，總是這樣。就像是自己不是國王，只是某個管家，在他回來之前 替他暖椅子。」 「你竟敢這樣頂嘴，小鬼？！」 「一定還有其他的方法可以思考的，這個兒子可以做出和他父親不同的決定的。」 「當我和你一樣大的時候，我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像我的父親一樣。這是王子的責任。」 「而我以為王子的責任是在某一天能成為偉大的國王。」黎姆轉過身去。他知道這場爭執 已經不會有結果了，他的父親只會做出如同往常一樣的決定。 「滾出我的視線！滾，給我滾遠一點！這道牆會保護我們，小鬼。」吉恩一邊罵著一邊重 重的坐回椅子上。「她會屹立不搖，而吉爾尼斯永遠都會是偉大的國家……永遠都是！」 他的話語在空蕩的大廳牆壁之間迴響著。 * * * 吉恩的眼睛動了幾下。當他打開雙眼，陽光刺眼的光芒使他什麼都看不見。他馬上遮住了 光線，他還活著，他沒有聽到雨聲或感覺到雨淋。在他的上方是蔚藍的天空裡一蓬飽滿的 白雲。 「您醒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愉快地說道。 「塔拉爾。」吉恩微笑著低語道。「你救了我的命。」 「你剛在做夢，好國王，而且還大聲的說著夢話。」 「我夢到我的兒子……我的兒子會是個很棒的國王，比現在這個頑固的老頭子好得多。」 「吉恩……葛雷邁恩大人，別對自己這樣。你是 - 」 「哦不，塔拉爾，這完全不是悲傷……沒錯，有時候喪子之痛會像是塊大石頭擊中胸口。 但是，我現在已經可以平靜下來把事情想清楚了……」 「我不懂你的意思。」 「黎姆了解到總是有別的方法可以考慮，不同的時刻需要採取不同的行動。我現在是個自 豪的父親，因為我知道自己的兒子比我自己還有智慧。」 「也許我們都能考慮別的方法……您的人民非常頑固，您自己也是。但如果沒有這項特質 ，許多這裡的水手不會還活著。我很榮幸能陪送您到泰達希爾。」 「啊，是的，泰達希爾。我聽說那是個十分壯觀的地方。」 「來吧，您的妻子和女兒都在等您，皇后的腿也已經治好了。」塔拉爾伸出了手，準備把 吉恩從甲板上拉起來。 吉恩注視著向他伸出的手一會兒。. 「這個老國王不至於需要你或其他人的幫忙才能站起來，塔拉爾‧橡爪。告訴我你還沒忘 記這一點。」他站了起來，嘴角掛著淘氣的笑容。 塔拉爾放聲大笑。「如您所願，我的朋友。」塔拉爾持續的笑著。這是吉恩第一次聽到這 個夜精靈的笑聲或看到他的笑容。 吉恩站著，看著平靜的海面上閃爍的陽光。他感到疼痛，他全身都在痛，但是他的意識比 起過去幾個星期都還要清楚。他等了一會兒，以為自己的思緒很快就會會被他寧可遺忘的 回憶佔據。但是現在那些回憶不再繼續糾纏他了，船隻開始從艦隊分開。在度過險境之後 ，每一臺船都升起了自己閃亮的船帆，滑向點綴著陽光的海面。 「你跟我說過這位大德魯伊怒風相信我的人民會成為聯盟的重要資產？」 「我的確這麼說過。」 「也許他說的是對的……也許他說的是對的。」 完 ----------------------------------------------------------------------------- 附注 1. 托爾貝恩為當時第二次大戰時期人類的激流堡王國的國王， 匹瑞諾德則是奧特蘭克王國國王。 2. 守望堡是聯盟第二次大戰勝利之後在詛咒之地共同出資興建， 用來監視該地是否部落有新的動靜的軍事基地， 管理權則交由達拉然做， 雖然吉恩國王非常的不願意但他最後還是出資了。 3. 珍娜在第三次大戰中聽從守護者的建議到處遊說聯盟諸國一同西遷， 但是卻遭到不少拒絕和白眼， 吉爾尼斯兵團是當初跟隨她一同西遷的聯盟士兵， 現在已經歸屬塞拉摩城。 ------------------------------------------------------------------------------ Blizzard 在今天釋出第二篇以種族首領為主角的小說， 台灣官方這次手腳很快， 幾乎同時更新值得贊許， 不過似乎網頁似乎有點問題、而翻譯也有不少地方有點錯誤。 我這次是把台灣官方翻譯的重新修飾、修正， 讓閱讀起來更加的通順，許多語意有錯的地方也都改成更加接近原文， 希望大家會喜歡狼人王 Genn Greymane 的故事， 他在以往一直給人一種傲慢惹人厭的感覺， 但經過了作家的文筆詮釋， Genn 的故事和背景也豐富了起來， 更加的貼近人性、更加的像是個活生生的角色。 Blizzard 在短篇小說真的都發揮的很不錯， 到現在每一篇短篇都讓人讚賞， 期待下一篇小說！ 本篇作者 James Waugh 是官方的人員， 主要是負責這次遊戲的狼人劇情編寫， 他現在也正在和 DC 公司合作出版短篇漫畫連載： Curse of the Worgen 狼人的詛咒 這篇漫畫的字比圖片還多， 完完整整的說明了狼人的起源和興衰， 畫風也想當獨具一格， 我相當的推薦， 有興趣的版友可以到 DC 的網頁 https://read.dccomics.com/comixology/# 購買。 順帶一提，現在還有兩本全新的官方小說正在寫作中， 一本由 Richard A. Knaak 撰寫，書名和細節目前不明。 另一本則是由 Christie Golden 撰寫， 相信大家都對知道她是誰。 即將在台灣出版繁體中文版的阿薩斯-巫妖王的崛起正是她的作品， 她的文筆細膩優美，讀過的讀者都喜愛。 Christie Golden 的新作品目前已經公開書名了： Thrall - Twilight of the Aspects 索爾 - 龍王的終暮（暫譯） 預訂出版日期 2011.08.23，全書352頁精裝本。 -- Best Memorable Quotes of the Year: But before Rhonin could say anymore, Dargonax looked down at the tiny figures and laughed. "gaze upon this wretched place surrounding you and savor that view, little morsels... for it is the last sight you will live to see..." The wizard grunted. "Why do they always say something like tha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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