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每個細胞去愛他們！」　李瑞玉以愛協助智障兒自力更生 ◎陳怡伶／台北報導 -------------------------------------------------------------------------------- 「凡事都要靠自己，總是會有一條更好的途徑！」李瑞玉師姊靠著這個信念，用愛心 和毅力，創造了提升智能障礙兒童的智力，獲得經濟上自力更生的奇蹟。 2003年，士林天母區的慈濟人主動和「啟智」學校聯繫，定期派志工到學校幫學生餵 食。一年後，校方覺得人手足夠，不必再麻煩慈濟，就謝告慈濟志工不用再來了。 李瑞玉是其中的一位志工。慈濟和啟智學校的合作雖然告一段落，她卻在徵得學校同 意之後，繼續定期前往啟智學校。 ◎愛在心中蔓延時 瑞玉經營家庭式的髮廊。她平時到啟智學校，不只餵食，也幫孩子理髮。由於這些孩子 不懂得配合，通常在理髮時，老師不得不把孩子綁起來強迫理髮。瑞玉不忍心如此，要 求老師不要綁孩子，讓她試試看。理髮時，坐在輪椅上的孩子，四肢不斷的移動或抖顫 ，也有四處逃避的，或躺到地上的，瑞玉追隨著他們肢體的移動而慢慢理。 在理髮互動中，她不忘和孩子們親切的講講話，儘管對方聽不懂或不回應，她還是一貫 的溫和耐心，奇怪的是這些天生好動的孩子，受到了愛的呼喚後，好像腦袋也感應到了 ，竟逐漸投以「安靜的神態」回報她。 懷著母親的細膩之心，瑞玉在午間餵食時發現，這些孩子雖然智商較低，平時做垃圾分 類卻很有條理，於是她相信，這些孩子的智力有著大幅提高的可能。 取得老師同意後，瑞玉進一步與家長聯繫，了解孩子的家庭或多或少都有些狀況。特別 是經過長期間心力交瘁的照料，很多家長對孩子的成長已失去信心，他們寄予最低的期 望，認為孩子能安靜待在家裡就已是萬幸，不太願意相信自己的低智商孩子還有潛力。 瑞玉的想法則不同，與孩子的互動經驗中，她相信孩子有被開發的潛能，因此不忍心放 棄這些孩子。 ◎智障孩子學美髮 不久，瑞玉有了新想法，想把孩子帶回家「訓練」，瑞玉的目標是培養這些孩子起碼的 生活自立能力。她徵求先生陳逸祐的意見，先生的回答只有充滿信心和鼓勵的簡單三個 字：「妳可以！」瑞玉的先生無疑的，是成就此善事的最大支持力量。 於是自2005年三月起，徵得學校同意，瑞玉開始在白天把這些孩子帶回美容院「實習」 ，她告訴左鄰右舍的老顧客，白天暫時不要來洗髮，改在晚上來，她要把時間騰出來指 導這些孩子。 這是一個考驗耐心的漫長過程，光是讓孩子學會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雙手往後攏」洗頭 髮的動作，就花了兩個月的時間。 其中有位王祥任，他的父親曾沮喪的說，如果有一天自己離世了，也要把祥任一起帶走 。 瑞玉非常期待這個孩子能夠站起來，她相信只要孩子能夠站起來，有自食能力，家人一 定會肯定他。 祥任學了很長時間，還沒學會洗髮。眼看學校快畢業了，瑞玉擔心他還沒學到技術，會 找不到工作，開始著急起來。這孩子領會了瑞玉的心思，回答她：「老闆娘，您放心好 了，我一定會學會的。」讓瑞玉既驚訝又感動，「沒想到智障的孩子也會安慰我。」說 著說著，淚水從她臉頰大剌剌的滾落下來。 從這天開始，祥任每天禮佛時，一再嗑頭向佛菩薩懇求給予智慧，讓他趕快學會。說也 奇怪，一個星期後，這孩子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果然掌握了瑞玉反復教他的技巧。 ◎顧客的愛心是強大助力 在得知瑞玉的愛心後，顧客主動表明樂意讓這些孩子在他們頭上做練習。一開始，孩子 們的動作輕重不分，經常是洗頭附加洗臉，但好心的客人會給予指導，一段時間後，她 們驚訝地發現，這些孩子都進步很多。正常人在為客人洗髮時，可能會走神、偷懶，囫 圇帶過，做得不夠認真；這些孩子心思單純，一旦教會他們，就好像是安裝了電腦程序 ，反而做得一絲不苟。 這些孩子有了長足的進步後，慈濟有活動時，瑞玉也會安排他們參加，去幫忙折衣服、 收物品；一位經營主婦聯盟的客人，受到瑞玉的影響，就雇用進步最多的祥任到店裡去 幫忙，祥任相當認真負責又聽話，拖地、搬貨、排貨樣樣勤奮；美容院附近有一環保回 收站，一到傍晚，就可以看到他，騎著腳踏車四處去收回收物。 而曉雯、詩珊也先後加入行列，由於三個身心障礙的孩子幫忙左鄰右舍收環保，感動了 社區人，目前都把回收物留給他們來收，「現在他們已帶動出整個社區一起做環保！」 瑞玉談起這件事情笑容滿面！ 很多客人受到這些孩子服務後，非常感動，咸認勤奮的弱智孩子是正常孩子的模範，因 此也會特地帶小孩來到美容院向他們學習。 ◎孩子做到了耶 毫無經驗，僅憑一股愛的信念，為身心障礙孩子的明日開創出晨曦美景，但瑞玉在過程 中仍遇到不少挫折。 來店裡一年多陳曉雯，從小以陽明教養院為家，她每天轉兩班公車到上班地點。一開始 上班時，她很排斥人，自我防衛心重，一開始，瑞玉不知所措，輕輕的一句話：「曉雯 妳飯要多吃一點飯。」曉雯分不清好意與否，即開始以唇相譏加以反擊。瑞玉雖然傷心 ，但是她不曾放棄，她努力把自己當時的初發心找回來。 她了解那是孩子的理解能力不足，以及過去環境造成她「自我防衛」所致。漸漸地，她 終於抓到訣竅，以更簡單易懂的口語和孩子交流，平日也會買孩子喜歡的禮物加以鼓勵 ，現在不但會洗頭、按摩，也會護髮了，而且變成親切可愛又很有愛心的女孩。 有一天，她搭公車時，遇見一位眼睛有問題的女孩，曉雯主動指引她哪站下車，而且還 表示要讓位呢！來到店裡，馬上敘述一路上發生的事情給老闆娘瑞玉聽，一面問這是不 是叫做「愛心」？見瑞玉在旁微笑點頭稱是，曉雯開心的說：「那是老師教的！」 十九歲的王祥任初到店裡時，常常不到兩小時後便倒頭睡著了。經施予規律生活的步調 ，體重降了六公斤左右，祥任整個人顯得有精神。瑞玉觀察祥任的情況，認為他的身體 應有問題，因此深入他的家庭了解，進而幫忙祥任解決沒有健保卡就醫的問題。祥任現 在已是最棒的小幫手，每月所賺的錢已能貼補家用。 今年三月才來的陳詩珊，原是自閉症的孩子，總躲在美容院一角，不愛與人接觸，現在 變得笑容滿面，跟客人侃侃談話。來時還不會搭公車，她對佛菩薩禮拜發出心聲：「我 不會搭公車，請菩薩救救我。」同學祥任很有耐心的帶著她學搭公車，雖然也曾經迷路 ，但如今能夠獨立搭公車，她很開心的確定佛菩薩一定有聽到她的求救聲。 當她知道我也不會搭公車時，馬上表示要教我搭公車呢！可見她的本質多麼善良。 ◎單純的心 每天早上八點多，孩子們陸續到達店裡，瑞玉教孩子先禮佛，教孩子向佛菩薩祈禱， 「求佛賜予力量和智慧，趕快學會。」但是沒想到孩子們禮佛時，不光是為自己祈求 ，同時還請求佛菩薩也讓學弟學妹很快學會洗頭。 孩子們心靈上無雜念、無私心的行為，看在瑞玉眼裡盡是感動，讚歎這些孩子沒有缺 點，只有單純的心。 到美容院學習的孩子從原先的三個增加到目前的七個，這些孩子遠從台北各縣市到天 母區上課、上班，車程要花兩個小時左右，原先不會搭公車的孩子，經過訓練，已可 以換兩三班公車到達上班地點。瑞玉欣慰的說：「孩子的智力，大概提高了百分之四 十左右。」 長期跟孩子相處下來，瑞玉發現他們的記性特別好，只是遇見陌生人時，容易緊張、 惶恐。一旦熟悉了，就能夠毫無戒心而掏心掏肺的和客人無所不聊，「這些孩子最大 的進步就是還會指出我的缺點呢！」對孩子能數落出她的缺點，瑞玉一點也不引以為 忤，還感到很開心。 瑞玉對這些孩子的愛心，好比媽媽對自己的孩子一般，但更具慈悲柔腸，她不忍孩子 在家吃泡麵，要求孩子到店裡才開始吃早餐，因為只有讓她看到他們吃什麼，她才安 心。 她也對孩子進行生活教育，盡量讓孩子有機會學習，包括：買菜、洗菜、切菜、揀菜 ，甚至炒菜；她還讓孩子擦窗戶、拆洗電風扇，教他們吃過午飯後，也要馬上刷牙； 美容院的一隅，闢一個小學習空間，在顧客稀少的時間，讓他們學習寫字、畫畫，孩 子們也學電腦，從電腦中搜尋喜歡的歌曲，一起高歌，而支付給弱智這群孩子的薪水 ，跟一般美容院的助手並沒有兩樣。 「我希望盡量去愛他們，讓他們儘可能去忘掉不愉快的原生家庭經驗。」 因為這樣的付出，所以不時可以看到孩子對瑞玉的愛，拉著她的手，對她撒嬌。 有一次，瑞玉沒空吃飯，孩子看在眼裡，走過去直直地對瑞玉說：「您還沒吃飯呢！」 還有一次，瑞玉過午三點在廚房用餐，店裡還有客人等著她，瑞玉顯得很急，祥任對她 說：「您慢慢吃啦，客人會等您啦！」 「有誰可以看到您辛苦的一面呢？」感動的淚滑下瑞玉的臉頰！ 在她眼裡，對這些孩子要以開闊的心去愛他們；她說：「要非常非常用心去了解他們 ，甚至深入他們的細胞去了解；要包容孩子。」因為孩子的話語是無心的，有時很兇 、有時沒大沒小、有時以急切的聲音等等在反擊你，這都視為正常；最重要的是抱持 感恩，因為有他們才能成就你。 ◎人有無限可能 一般人看到弱智者或投以同情的眼光，或給予表面的協助，但是瑞玉以菩薩心去愛這 些孩子，以耐心教導這些孩子，她相信「人有無限可能」。因而願意用心付出去幫助 他們，在關懷中，她了解這些孩子只是反應慢，不懂得細膩的思考，但是你給予什麼 樣的教育環境，他們就如同一模子會被刻印造就出來。 「讓一個中度智障的孩子可以站起來，即能帶給一個家庭很大的希望。」 瑞玉親身實踐後，她相信只要啟發他們，放在對的工作崗位上，孩子的潛能就好比泉 水之源，源源不斷！希望有這樣孩子的父母能夠重拾信心。 因此，她殷切期待未來身心障礙者能自食其力，故期待人人要超脫一般見識，去協助 他們、教導他們，使其具備謀生的能力，並賦予工作機會，而不單是同情的作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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