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獨自一人的屋裡，不久前屋裡還充斥著垃圾話與笑聲。 三個高一升高二、兩個高三升大一的學弟以及一個大學邁入大五的學長。 故事的起點約略是從七月初開始的，那時蘇州、金陵還正如火如進行著， 對我來說，起初我並不支持學弟報名清蔚盃，原因有二： 一、蘇金剛結束，歷經十九天的爭戰。在兵疲馬困的七月底，北上重啟戰火， 實屬不智之舉。 二、再者，於蘇金就已耳聞各校高三生，早已磨刀霍霍，意欲在高中生涯的尾聲， 留下些什麼。而其中不乏各大賽中的最佳辯士。而學弟能對付得了嗎？ 果然賽前在台南見到欲參賽的學弟，果不出所料，100級因蘇州、金陵之故， 各有家庭因素紛擾，而98級的學弟，剛結束人生當中重要的考驗，欲逍遙、玩樂， 人之常情。遲至賽前，可參賽之辯士還難以確定，更妄論能對辯題有著充足的準備。 而教練，亦是一大隱憂。原欲託於少翔，盼其多加留意、指點。 少翔卻說：「有高三生，實在無須如：蘇州、金陵一般。」 他說的確有些道理，我心念一轉，也是！去年暑假，明忠、冠璋兩個也是獨力扛起 扶輪盃的教練一職。就且看蔡適安跟呂奕賢的能耐好了。 然而不得不說，蔡適安在台南的舉止，著實令人無言，細節就不多贅述，想知道他 幹了什麼蠢事的人，可以再私下問我。至於奕賢則是鮮少有其音訊。 7/28 晚間 學弟來到我所住的地方，一段回憶從我腦子裡浮現： 那年當我還是小高一時，前往中央，在沒有冷氣的、令人惱火、 難以久待的金陵盃宿舍，庶芃學長慷慨提供他在中壢的住處， 讓這群他才剛認識不久的小學弟們，有著舒適、涼爽的環境得以討論、休息。 也是那一年，我認識了南一滔滔眾多的學長們，也許冥冥中自有註定。 現在回頭想起，我心喜樂。同樣的情節、同樣的辯題，不一樣的是這次 我們一起改變了結局。 只是7/28的晚間，那時的我恐難如今晚這般平靜，面對學弟無論是論點、資料上皆 十分匱乏，更甚比賽所需之法典、筆電，皆因極為愚蠢的理由而未攜至台北。 看在眼裡，除了憤怒，只得走一步算一步了！夜已深，礙於隔日仍須上班， 將應當注意之事項，一一囑咐學弟後，我便上床休息。 7/29 一早，看學弟或躺或臥在客廳地板、沙發。不忍吵醒他們，盥洗、整理後便前往 辦公室，下午接到學弟的電話，得知已準備從成功高中前往新竹。 下班後，整理後與少翔、復齊、智安以及妍伶一同前往清華。 (有教練坐上亞聯客運，學弟妹就會拿下清蔚盃獎盃的八卦嗎？) 到了清大，我並未立刻前往學弟房間，在清大夜市待了一會後，再坐著車前往新齋。 到了學弟房間，修了修論點，便把筆電丟給他們，讓98帶著學弟們寫稿。 至此，令人煩心的除了尚未完整的論點，便是辯位的問題，不禁要說，那時候的蔡適安 、呂奕賢各有其隱憂。前者過於自傲，怎能以習慣為由，認其足以擔當三辯；後者， 當年金陵，未派其上場，至今仍覺過意不去，其雖有衝勁卻自信不足， 其原因不難理解。最終決定由後者擔任一辯、前者打二辯，讓年紀雖輕、但剛從蘇州、 金陵磨練完的韋宏打三辯。而獨自北上新竹的啟翔則因準備不足，暫且待在牛棚。 在台南一中的房間，總覺得時間過得很慢，絕非有任何神奇的魔力，單純只是因為 學弟們縱然在深夜，仍不見其疲態，直到看了看手錶，才驚覺該讓學弟去休息了。 7/30 醒來，已近午間。只記得與少翔走往餐廳時，便見到學弟已在用餐，一問之下，僥倖 三清武陵高中，雖未觀看比賽，但與裁判討論之後，大致上了解比賽情況與學弟的 缺失，待到本日賽事皆已告一段落後，回到新齋，叫醒學弟們，讓其各自盥洗、用餐， 至於帶討論以及檢討的細節，便不一一贅述。辯士除一辯由呂奕賢改成討論情況 大有進步的丁啟翔擔任外，二、三辯不做更動。值得一提，希望日後學弟在增減刪修稿 時，請注意贅字、語助詞與連接詞，這是申論者需要多加注意之處。 7/31 面對南湖一役，南湖近年來，已與其交手兩次，皆於金陵盃且已落敗收場，陣中多為 去年金陵盃冠軍陣容及該校最佳辯士 陳昱婷，問蔡適安，是否緊張？他卻一派輕鬆說， 因考試而久未聯絡，早已沒了印象。南湖持正，以台北市之個案，將舉證責任 推予反方，然學弟並未多加質疑其以偏概全是否有不合題之嫌的前提，進行比賽。 在裁判對正方架構略有疑惑，且後面攻防能成功論述，以2：1贏得比賽晉級12強。 然而比賽細節，因每凡我觀看學弟比賽，便過於緊張。多由裁判講評而得知。 但仍然建議學弟應試圖錄音、錄影，以便日後檢討比賽之用。 當晚，回到學弟房間，學弟正苦思反方論點而無所成。在其原有架構補述資料中所提及 之情事，試圖將正方工作權的保障之需求降低，而後將正方論點，建議學弟應如何修稿 及補資料後，便交由98級去煩心了。那夜，由於前晚過於晚睡，早早便就寢了。 8/1 早上八點醒來，回到學弟房間，進行最後的叮嚀，而後，第一時段的辯士便先行 前往會場，囑咐泓叡記得讓啟翔隨後前往會場。來到比賽會場，學弟已坐定位。 學弟持正，反方由竹中擔任，其三辯為去年金陵盃季軍最佳辯士 林帝辰，不得不嘆道： 「莫非真得過五關斬六將，才終能有成嗎？」 比賽起初，竹中所論述之論點，多屬單純上位、價值層面之陳述，未對性交易合法後 之解決力及弊害進行攻防。在聽完陳韋宏首質後，其雖以一夜情等例，指出竹中邏輯 之矛盾處，但未能有效進行回應。留一疑惑於場上。此時我的壞習慣又犯，趕緊跑到 外頭或其他場地聽比賽，無奈心不在焉，只得悄悄走回會場，如此來回遊走。 裁判講評，學弟仍疏忽，未將自己架構及上位概念完整論述，以一連結薄弱之上位概念 ，加上解決力及利益竹中未多加回應、攻防。以2：1贏得比賽。 聽完講評的我，不禁臉色鐵青，難道非得一步步推論，逼著學弟記在腦海中，才能 打比賽嗎？除了提出上一場的缺失與注意事項外，待下午賽事對永春開賽，接到 少翔電話，其欲返回台北，我本欲與其同回台北，處理待辦事務，然而深感不妥， 不如學弟是贏是輸，終須有人留在新竹，斥責也罷、論理抒情也罷，下下之策乃放任 學弟自生自滅，幾經掙扎後。撥給駿盛學長，問其是否有空前來新竹？欲知詳情，請待 後敘。而後回到比賽會場，知道少翔帶奕賢離開比賽會場散步談心。少翔，GJ！ 後知少翔獨自返回台北。而學弟比賽已進行到裁判講評，永春的辯士，其指導老師 杜瑋倫(包子？饅頭？)賽前提到，永春辯士之一發高燒，只得陣前換將。難為她與 永春的學弟妹們，恐因上述之緣故，猜測一辯在未能有效理解論點的情況下，未能 聽出學弟所設計對其架構之問題，以至未能完整論證在反方制度下，工作權受限之 非法性工作者是否能透過正方制度，以達保障之目的。雖是如此，乃因蔡適安在二辯， 未能將戰場進一步推進到縱正方完整論證後，仍有其弊害。是故，政大的游軒豪學長 未能接受三辯韋宏所提出之判準。使得南一除第一場之外，便一路2：1晉級四強。 如果場上學弟因此心臟病發，我會淡淡地說：「喔！我很遺憾。怪我囉！」 在告別工作人員及裁判後，在餐廳稍事休息，後回到宿舍，與除了檢討場上的缺失外， 也將一些感受表達出來，然過於零碎。後拜雄中的幫忙，一同訂了plzza，以達稍慰 軍心之用。待駿盛學長抵達新齋，針反方架構之不足，提出質疑與建議。我便與其 討論關於暑訓一事，交由學弟增、修論點跟申論稿。其中之遊樂，不足道哉。趁學弟 忙碌之空檔，本想與學長一同前往清大夜市帶宵夜給學弟吃，不料店家多已關門， 只得以7-11的飲料與餅乾替代。再回學弟房間，其多已入睡。 8/2 四點半起床，提著不久前才剛整理後好的行李，本想跟學弟們告別，走進學弟房間， 見他們仍熟睡著，便轉身下樓。走在偌大、寧靜的清大校園。回想著，這幾天發生 的事，仍覺如夢一場，當年高一走在中央的校園，在宵夜街、在比賽會場、在宿舍， 不知學弟是否也能感受？感受當曙光綻現，即將踏上征途那心中難以按耐的緊張與 興奮，隨著年華逝去，已不再是辯士的我，至今仍難以忘懷。 雖欲觀賞學弟準決賽，然不得不回台北，將待辦事務，一併處理。所幸駿盛學長 仍留下穩定軍心。搭上車後，睡得不多的我，再入夢鄉之中。再醒來已至公館， 十點十分，當我處理完事務，欲倒頭入睡時突然想起在新竹的學弟們，便撥給泓叡， 他是這麼說的：「一張判給我們、一張判給附中，這一張是關鍵。」，他再次打來， 沒有欣喜的語氣。我一聽，心中本想：「能夠如此，也是不錯了。」後其娓娓道來， 以2：1晉級冠亞賽，某一張評分單僅勝0.5分。險！好險！ 賽前，答應學弟們如果打到冠亞賽便回去新竹與他們 一起拍照。這下，只得信守諾言。 稍稍整理後，便在南下新竹，不禁想起，我恐怕還不是清蔚盃最疲累的教練， 智安、妍伶兩人為了北一、雄中，來回奔波於台北、新竹兩地，尤其後者來回恐有三次 之多，也許對學弟妹們的愛不能以來回次數來算，但足以證明對於學弟妹們，眾家學長 姐有著滿滿的愛。 三點零五分，來到合勤演藝廳的我，一個熟悉的身影。同為今年蘇州盃冠亞賽的裁判， 黃執中學長已開始講評。語畢，我想結果已在預料之中，趁著頒獎典禮尚未進行，與 學弟於餐廳閒聊，韋宏的神情看來有點落寞，然而一個不坦白的學弟，學長只得 願君上鉤了。頒獎典禮後，我與學弟一同紀念這一刻。 縱然學弟最終未能奪冠，心中仍留有遺憾。只是若此時學弟能戴起桂冠， 那還真是妄想。與其望著那圓缺憾之處興嘆，不如醉心賞析那圓尚屬完整之美。 回到宿舍，待學弟整理行李，一行人驅車前往我在台北的住處。景物依舊，心情卻 大不相同。一同用餐、卡坦島、垃圾話、談心，也許這就是南一滔滔最美好的時刻。 至此 一一回應清蔚之人、事、物 1.駿盛學長 由衷地感謝學長，雖忙於籌劃碩士論文之撰寫，仍爽快答應：「只要學弟出循環， 我就南下新竹。」 然而不得不說：學長，我想你別跟我打賭，好嗎？您的戰績目前是 零勝兩敗。上次打賭，代價是落入黑暗的成功湖深淵，這次還好沒那麼慘。 以下開放報名，想要贏比賽的學弟，只要透過我將駿盛學長做為祭品，就能贏比賽。 有興趣的學弟，請寄站內信。 2.少翔 你我搭擋許久，我能理解你對清蔚盃的想法，不過你仍對訓斥學弟、開導學弟等， 盡了你的心力，雖然你多半時候都在打麻將(而且還沒有贏多少)，但是我能感受到 你的苦心，願你在新加坡玩得開心。 3.適安 昔時的天線寶寶(丁丁)，雖然清蔚之始，對你多有責難，幸好隨著比賽進行，你的表現 漸入佳境，我總戲稱你為清蔚盃的 X-Factor，勝負往往取決你的一念之間，因此對你 諸多叮嚀，我想對你來說，這個清蔚盃，應該是沒有太大的遺憾了！看著你能夠 忘懷勝負、承擔重任，學長深感欣慰，那夜於新齋外，未能多聊為一憾事。 更令學長感到遺憾者，莫過於你將前往海外攻讀，恐能相會時間不多，但耳聞 墨爾本大學中文辯論盛行，願你能更上層樓。最後祝你與其他98級學弟鵬程萬里。 4.奕賢 那年金陵，我想你是帶著遺憾回台南的。今年清蔚，能夠看到自信的站在台上，是學長 的福份。冠亞賽前的猶豫，請別掛記在心上，每個辯士或多或少都有這樣的疑惑，至少 我曾如此，只是你跟我不一樣，最終你選擇勇敢站在台上，我卻選擇逃避。請給自己 一點自信與掌聲。上了大學之後，不只是你還有其他學弟，如果你們曾感受到學長們 一絲絲的好，盼你們能把這樣的好，回饋給之後的學弟們。 南一滔滔的學長們對於學弟，只要我們同為一個歸屬，那麼付出就是理所當然的。 5.韋宏 自從你接社長之後，曾跟你說過的話太多了，然而還要對你說的事太多了！ 不如就回到最基本的，對於這個盃賽的想法吧！就像你心得中提到的， 這次盃賽對你來說，獲益匪淺。確實從中正盃一路看著你走來，成長不少。 然而「最佳辯士」四個字，我想與其說是個肯定，更像是個枷鎖一般， 從今而後，不論辯論比賽輸或贏，你不時恐都會問著自己： 「這四個字，我是實至名歸還是名不符實？」這是我所憂心的。 我期望這四個字勿使你忘了你是誰？而你又要走到哪裡？ 最後我要跟你還有100級的學弟說：「加油，好嗎？」 6.啟翔 逆境有利於人的成長，據說是扶輪盃會遇到的辯題。多年前，當我還是個高中生時， 忘了是哪一個補習班老師曾跟我提過這麼一句：「順風可以航行，逆風可以飛行。」 後來大學考試，其實我也沒寫上這麼一句，但是這句話我想送給你，人生在世 恐難一帆風順，與其透過否定相對應的事物，去證明另一事物的真實。不如專注於 眼前我們所能努力的。清蔚盃，我曾大聲斥責你，請你諒解，只是你所犯的錯誤， 是需要被警惕的。對辯論充滿熱情，不是一件壞事，但是切莫急著達到什麼。而忽略 一路走來該有的體驗與感動。有時請想著，是否能「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 也無風雨也無晴。」？ 7.泓叡 這麼有原則的學弟，這麼多年來難得一見啊！不過其實你的想法並沒有錯誤，自己未曾 認真準備過的盃賽，不願上場是好決定。不過希望你們別因此都不好好準備，以避戰事 (笑)。謝謝你在清蔚盃中途北上，後勤一直是我覺得在盃賽中重要的一環，不管是幫忙 找資料、糧食供給，是你的出現讓大家能夠更安心的打比賽。不過希望下次能換你在 場上擔任辯士。 小結 難得寫心得文，寫起來不免辭難達意。 「學長」做為學弟的「重要他人」，有著一份更重的責任與情感。 「學弟」的成長，與「學長」有密不可分的關係。因此學長必須更清楚地知道， 要教給學弟什麼？以及如何改變學弟原有的想法？是教練重要的課題。 也許這一路走來，我很難說是一個稱職的教練，如果把標準放在能否拿盃。 但是如果這是：盡可能不灌學弟論點、要求學弟負起找齊資料、自己撰寫一辯稿以及 整理攻防，需要付出的代價。我想我願接受，南一滔滔的學長，應讓學弟先行 獨立架構論點、不應幫學弟找資料、更不應幫學弟寫申論稿。 如果因為上述種種舉動，而讓學弟拿盃，我想與其說是一個肯定、不如說是一個恥辱。 因為這表示我們容許我們自己成為辯士，而學弟只是我們的傀儡。無疑是揠苗助長。 然而遊走在現實世界中，面對外在的壓力與誘惑，希望學弟們，無論是「學長」或 辯士們，不要把「勝負」擺在第一位，而要把「成長」擺在第一位。 To be a better man. ９４　宗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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