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母親的將女兒拉至房內, 緊緊扣上房門, 附耳悄聲道: 「女兒啊, 你也長大了, 該 學學一些事……」 雖然沒有經驗, 不過想像中應該就是這樣。為人母者, 為人女者, 在屬於女人的時間 傳授屬於女人的私房話題, 可是──現在是什麼情況? 場景不是房間, 是皇宮的涼亭; 登 場人物不是母女, 是三個男人; 發問者不是女兒, 是一國之君! 「……吏部的牆壁, 你之前身兼陛下的老師, 負責回答吧!」 「就算你問我也……按照傳統該由雄蕊雌蕊的構造教起?」 「不錯的主意, 問題是雌蕊又不會流血, 只會流花蜜。」 「……由你口中講出『花蜜』兩字, 總有種猥褻的感覺……」 朝廷最有希望的兩位明日之星交頭接耳, 不是商量國家大事, 而是為啟蒙當今聖上某 方面知識傷透腦筋。「明明有經驗, 卻不了解名詞定義, 這就叫知難行易嗎?」 楸瑛撐著 頭, 苦惱該怎麼解釋。左思右想, 決定先起個頭: 「陛下, 基本上大姨媽不是壞人, 雖然帶來不便, 但沒有她的話也是很傷腦筋的。」 這種婉轉的說法還可以吧? 羽林軍的將軍偷瞄摯友一眼。太好了! 沒有生氣, 可見 措詞沒有問題。 「沒有的話會傷腦筋?」劉輝沉思了一會兒, 喃喃地丟出另一個爆炸性發言: 「可是秀麗就沒有啊!」 「咦───?」 當場王之雙花全傻了眼, 驚愕得合不攏嘴。 「您說沒有? 怎麼會……雖然秀麗姑娘看起來身形單薄, 扮成男孩子也沒有破綻, 但 是我以為十幾歲的姑娘家, 該有的應該還是會有才對……」楸瑛不可思議地睜大眼。 「難、難不成前幾年的饑荒造成營養不良……我聽說那一陣子邵可大人一家過得很辛 苦, 會不會饑貧交迫勞心勞力之下就……」絳攸不由得擔心起來。 只有劉輝一臉莫名其妙。 「我沒聽說邵可的夫人有姐妹, 秀麗當然不會有姨媽……你們怎麼了?」 被上司關心的兩人緩緩將剛才砰一聲敲在石桌上的頭抬起。「……沒事。」 「話說回來, 」為了掩飾自己的醜態, 楸瑛決定很沒良心地把某人拖下水。「絳攸對 女性的事很瞭解呢! 莫非表面上說討厭女人, 實際上經驗豐富? 嘴巴說不要, 身體卻誠實 行動了, 這就叫口嫌體正直吧? 啊啊真是人不可貌相, 海水不可……斗量。」 之所以在「斗量」前停頓一下, 是因他正在閃避從另一方丟過來的酒杯。當然, 酒杯 最後被完整地接下來放回桌上。藍將軍一身練武培養出的靈敏反應, 除了在比武大賽應用 外, 最常用的地方就是閃躲激怒好友後迎面來的書本、杯子、枕頭……隨手可拿的物品。 　　絳攸脹紅臉, 霍地一聲站起, 一副想翻桌的樣子──倘若石桌不是固定式, 大概早被 掀了吧。 「我回去了!」明白自己詭辯能力不及楸瑛, 動手也打不贏, 絳攸憤恨地拂袖而去。 「你要回去的地方是宮女歇息處? 當著陛下面前, 好大膽的行動哪!」 聞言, 絳攸倏地停住腳步。 楸瑛笑咪咪指向他行走的反方向。「如果你要回府邸, 要走這邊喔~」 「……不用你雞婆!」 和一開始的鬱悶表情完全不同, 現在的楸瑛彷彿充滿被五月輕風吹拂過的清爽感。 「這個人……該不會以欺負絳攸作為舒壓解愁的途徑吧?」劉輝不禁這麼想。 「那麼陛下, 微臣也該告退了。」 「等等! 你還沒告訴我大姨媽到底是誰?」 「這個啊, 」楸瑛隨意擺擺手, 「您隨便找個資深宮女問問就知道。」 ************************************************************************** 「珠翠, 妳有沒有大姨媽? 楸瑛說問你就對了。」 「喔～是那位藍將軍授意您問我的嗎?」 「……珠翠, 為什麼我覺得有殺氣……」 不久, 根據目擊證人指出, 藍將軍自後宮出來時, 臉頰多了紅色的掌印。 ～END～ -- 「昨天要你做包子, 你也說不要對吧?」 「前些日子要你代替我出席朝議, 你也說不要對吧?」 「還有更早以前, 我要你參加王都女裝大賽少年組, 你也說不要對吧?」 「你小時候, 我說要收養你, 你也說不要對吧?」 「你嘴上說不要, 但實際上真的有堅持到底嗎? 嗯?」 「我已經決定的事, 你以為有說不的餘地?」 ～近朱者赤‧黎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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