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phantom23 (飄點的救世主)
看板Reli-curio
標題[故事] [轉貼] 一枚袁大頭第二部24
時間Fri Nov 30 10:39:50 2012
「……哦!」殷騫也終於想起來的確有那麼一出,隨即轉身向後走去,尋找撤離的道路。
說實話,我並不想和這個蒙面人為敵,畢竟誰都沒見過誰,又不是有什麼解不開的怨仇。
但這傢伙先是設計想要那毒蟲咬殷騫,後又趁我不備,從身後痛下殺招,
兩次欲奪我們的性命,看來今天就算是我想罷手,恐怕他也不肯。
不過究竟是為什麼?難道這人就以殺人為樂?
但姿態總還是要有的,能化解就儘量化解。
所以我並沒有擺出迎戰的架勢,只是盯著那蒙面人,開始向後慢慢退去。
這傢伙果然不肯善罷甘休,見我有想撤的意思,立刻揚起匕首,朝我這裡衝來。
第一次以命相搏,我不敢有哪怕一絲一毫的分神。
更何況對方拿的還是淬了毒的匕首,雖然他的攻擊全無章法,
一看就是沒有什麼武功底子,但我還是處處受制,只能閃躲。
漸漸地,習慣了他這種無規則式的砍刺,我開始尋找機會,
即使那匕首碰不得,至少能用別的方法將其擊退,或者是打掉那柄匕首。
終於,在撤撤打打了幾十招後,這蒙面人再一次伸直了握著利刃的右臂,當胸朝我刺來。
其實在十幾秒前我就在等著他這招,
這一招看上去刺得是又狠又深,讓我每次避讓起來都險象環生。
但它也有一處致命的不足,就是刺過來後,那人整條胳膊都在無保護的狀態下,
只要是個高手,立刻就能抓住這一破綻,一招奪下匕首。
但我畢竟不是高手,看了三四次,又在心裡反覆模擬了好幾遍,才終於決定放手一試。
我的戰術是,他當胸刺來,我故意裝作向後躲閃,但卻不是全力。
更多精力則留在當他力不能及時,藉著向後退去的勢頭,順勢倒下,然後右腳踢出,
不偏不倚地剛好踢在起手腕上,從而打掉他的匕首。
沒了匕首,以這傢伙的本事,我收拾他三個都不成問題!
此時,眼見他匕首捅至胸前,我猛地向後一躍,原本打算退到其臂長的極限處,
卻沒想到「嘭」地一聲,後背和後腦結結實實地撞在了一堵牆上,
頓時磕得七葷八素,眼冒金星。
但是眼下並不允許我有時間去疼,寒光一閃,匕首已經頂到胸口,我沒有辦法,
立刻伸出雙手,抓住了這人的右手臂,總算讓匕首在剛沾到我衣服領子的時候,停住了。
好險!我這時有了空,用眼角大致觀察了一下,才發現我和這蒙面人邊打邊退,
竟是圍著神壇的二層轉了一個圈,又回到了台階處。
剛才那下,正是磕在了一層通往二層的台階側面。
回過神來,我正打算將面前這人一腳踹開,卻發現他帶著手套的左手一晃,
竟不知道從哪裡抓出來了一隻橘紅色的小蟾蜍,捏著其背上的毒囊朝我甩來。
我小時候在河溝玩被蟾蜍噴過,據說如果被噴中眼睛,失明是唯一的下場。
好在次那只是噴在了小腿上,沒一會兒,腿就麻了,還不敢碰,
碰哪裡哪裡癢,奇癢!癢了自然就會撓,一撓可就壞了,倒是不癢了,
那皮膚就跟不是自己的似的,一撓就破,一破,火辣辣的灼熱感會瞬間襲來,
持續幾個小時都不消散。
當然,我說的是山澗裡那些普通蟾蜍,現在這樣一個橘紅色的蟾蜍噴來,
而且是一噴一片。
就這麼一愣神的功夫,我錯過了最佳的攻擊時間,黑袍人已經把身子儘量地朝後錯,
防止蟾蜍的毒液濺到自己身上。
我此時退無可退,雙手還被困住,只得閉上眼睛,心想聽天由命吧!
只要別瞎了還活著就行!
剛閉上眼,就聽到不遠處「嘎啦」一聲,明顯是什麼東西打破了。
不過眼前蒙面人的動作好像瞬間停滯了下來,我慢慢把眼睛睜開一條縫,
見他正伸直了脖子往我背後瞧去。
「嘎啦!」又是一聲,只見這蒙面人隨著聲音頓時一哆嗦,
緊跟著就聽到了殷騫的聲音:「哈哈,老怪物!你過來啊!
再不來老子可把你這些小寵物都給丟到台下去!到時候你就抓去吧!」
我一聽之下頓時明白,原來是殷騫為了救我,來到這蒙面人攤前,學著我剛才的樣子,
把他那些擺著的陶罐全都扔到了下面,不但摔得粉碎,
更重要的是罐中那些毒蟲隨之都跑了個乾乾淨淨。
「嘎啦」聲不絕於耳,也不知道殷騫又摔了幾個,這「鍾馗」再也憋不住了,
面具後發出一陣古怪的咒罵聲,隨即放開我,一下跳上台階,朝我身後衝去。
我也顧不得慶祝死裡逃生,趕忙轉身看去。
這傢伙要是追不上殷騫倒也罷了,可一旦被追上,估計殷騫瞬間就要著了他的道兒!
不過出乎我意料的是,這蒙面人似乎並沒有去追殷騫,而是跳下台階,
在黑暗中摸索著什麼,似乎想要找回那些已經「逃跑」的毒蟲。
……殷騫呢?我爬上通往第二層的台階,也沒看到他,
只瞧見那蒙面人的攤子上一片狼藉,基本上能碎的都碎了,
還有幾抹鮮豔的顏色在其中遊走。
那些其他「做買賣」的人雖然一直沒有說話,但見此情景,也不知道是誰發了聲喊,
頓時可炸開了鍋,人們紛紛收拾起自己的東西,四散逃命去了。
畢竟那些跑出來的東西是劇毒,誰被咬上一口都不得了!
我呆呆地看著一圈幾十個人瞬間跑得無影無蹤,有些茫然,
這下可好,齒寒鐵的下落,我找誰去打聽啊?!
「哎!」突然背後被一隻手搭上,把我嚇了一跳,回過頭來,竟是殷騫,
原來這傢伙摔完罐子,圍著神壇跑了一圈,又繞到我的背後來。
拽著他上了二層台階,我瞧著下面彎腰找東西的那人,忍不住讚道:
「真有你小子的!你怎麼就知道他這麼在乎那些毒蟲?」
「嘿嘿!」殷騫整了整衣服,笑道:「要善於觀察生活~同志!
你忘了咱們進來的時候那小夥說了,這裡的東西十萬起價。
再者,他肯拿來這裡賣,就說明應該值些錢。
那塊破銀兔鎮紙都賣了二十五萬,這些東西怎麼著也得值差不多錢吧?」
「算你小子蒙對了!」
我誇獎他道:「這些毒蟲,估計每一條的飼養和煉製,都少不了十年功夫!」
「我靠!」殷騫吐了吐舌頭道:「那他這次虧大發了!」
「走吧!」我拍屁股站了起來,一邊向上走,一邊對殷騫道:
「這傢伙最後肯定要把氣撒在咱們身上,還是趕緊找人問個明白,盡快出去吧!」
「……哦!」殷騫答應的有些吞吞吐吐,但我並沒有在意。
沒想到我倆走到背面,發現這裡偌大一座神壇,居然只有一條可供上下的台階,
但那裡此時卻被「鍾馗」守著,到處捉他的寶貝。
我倆指定不能再拐回去,倒是這祭台也不算很高,扒著跳下去,
徑直來到這洞窟的另一頭,卻發現這裡的崖壁竟是被精心雕琢過的,
兩尊巨大的古代仕女躍然於石壁之上,高度可謂是頂天立地,即腳踩地面,頭頂洞穹,
蔚為壯觀。
這倒和老家的那尊摩崖石刻的大佛挺像,直接把他們在石壁上開鑿出來,
只不過相比之下,老家的那尊大佛就略顯小了。
「乖乖!」殷騫顯然也想到了這裡,嘆著氣說道:「這可比咱們老家那尊佛爺大多了!
而且人家一做都是一對兒!」
不過我倆此時已經沒有心情欣賞這個,確定了這邊並沒有出去的道路,
只得迂迴到入口,還從那裡返回地面,
當然這期間如果碰到人,就一定要想辦法把那收購齒寒鐵的人的信息給問出來!
恐怕最後說不得還得落在那旅社小夥子的身上。
兩邊石崖上都搭建了木質的走廊和樓梯,共分上下五層,
想必是方便近距離觀察萬佛窟。
殷騫堅持爬到上面走,說這樣能躲開那蒙面人和毒蟲,我也就由得他做決定。
只不過這些木頭的樓梯似乎千百年來鮮有人走,即使當時做了防腐處理,
結果還是糟的糟爛的爛,我倆是步步驚心,好不容易才上到了距地面約兩米高的第一層。
近距離觀察下,我才發現最讓人震撼的地方不在那未完工的漢白玉地神壇,
也不在後面那兩個巨型侍女,真正巧奪天工的,
竟是這萬佛窟中,一個個洞中端坐的菩薩和羅漢。
雖然這些石刻的羅漢和菩薩個頭不大,沒一個都在二尺左右,
看起來沒有那麼地有震懾力,但千姿百態,個個都惟妙惟肖,
有看到世人受苦受難,愁容滿面的,也有開懷大笑的,還有低頭抿嘴不語的……
總之,一個造像一個神態,一個造像一副表情,走到一半多的位置,
我們看了數百個佛造像,竟然沒有一尊是相同的。可見當時匠人的手藝之高,
想像力之豐富,簡直是無與倫比!
不過殷騫的注意力卻不在這裡,一路上不停地數著數,過一段,他就蹲到一尊佛像前,
在裡面摸上片刻,然後再一臉失望地站起來,再繼續數。
我猜想這傢伙可能是在找他所謂的「先皇印璽」,但怎麼找,如何找,我並不知曉。
不過也多虧了這些「傳說中的寶貝」,才讓殷騫經過這些佛造像時能夠視而不見,
如果沒有它們,這傢伙恐怕不挨個抱著親上一口是不會罷休的。
終於,我們回到了剛進來時那扇石門附近,下了樓梯,殷騫依然兩手空空,
但他還是有些戀戀不捨,卻又不好意思說什麼,只得垂頭喪氣地跟在我身後,
向那石門走去。
我回頭看了看,神壇附近已是人去樓空,那個蒙面「鍾馗」穿的是一身黑,
也不知道他把自己養的那些毒蟲都抓回來沒?
恐怕是到後來找不到我倆,已經走了吧?
不過……這扇石門究竟該如何開啟?倒是成了眼前最大的難題。
或者說,就算我們從裡面打不開,至少也能夠呼叫那個駝子來把門推開,
可是該怎麼呼叫他呢?
我在石門周圍幾平米內又摸又看,也沒瞧出來什麼門道,轉身正打算問殷騫,
卻見這傢伙捂著肚子,一臉痛苦之色,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趕忙走過去把了把他的脈。
該不會是這傢伙中什麼毒了吧?那可就嚴重了!
我們在這裡如果短時間內出不去,又沒有解毒的藥品,那他的情況就不容樂觀了。
可是這傢伙的脈象平穩有力,充盈度飽滿,也不像是中毒的症狀啊!
又看了看他的眼底和舌苔,全都一切正常,我只得問道:「你怎麼回事兒?」
「哎呦!……我突然肚子疼!我要去大便!」
殷騫說完,一把甩開我的胳膊,就朝那萬佛窟的走道下跑去。
「你別跑遠!當心陷阱啊!」我低聲叮囑著他。
「好嘞!你先研究著!我最遲二十分鐘就完事兒!」
這傢伙頭也不回,邊跑邊衝我擺手道。
「哼~二十分鐘,你都不怕把腿蹲麻了!」
我自顧自地嘟囔著,卻有點想不通,這傢伙自從知道齒寒鐵後,
一直都是挺賣力的,怎麼今天到了這不禪寺,卻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
此時我們不但困著出不去,而且還有打聽消息的任務,怎地他進來後反而不急了?
難道只是因為幾方根本不知道在哪兒的皇帝印璽,就如此魂不守舍?
但願他不要和志豪一樣,見了錢連原則都忘了。
沒辦法,我只得繼續尋找開門的機關。
可這裡幾乎每一寸地方都摸過了,卻沒有任何發現。
約摸過了將近有二十分鐘,我正納悶殷騫這傢伙怎麼還不回來?
剛往他那裡轉頭看了看,眼角卻突然發現一個黑影正慢慢地從背後接近。
我趕忙轉身,不禁大吃一驚,原來竟是那個帶著鍾馗面具的蒙面人,
此刻正拿了匕首,朝我慢慢靠近。見我發現,反倒大方地在五米外站定。
這傢伙果然還沒走!看來是找機會非要置我倆於死地不可!
難道……殷騫已經著了他的道兒?!
「殷騫!殷胖子!」我暫且不理會眼前這人,側頭朝殷騫剛才跑去的方向大聲喊道。
沒有人回應……
最可怕的事情發生了!我此時只道殷騫已經中了他的毒手,
轉過身來,沖那蒙面人厲聲喝問:「你把我夥計怎麼了?!」
即使現在早沒了人,可那「鍾馗」依然不作回覆,並發出一些屋裡哇啦的短音節,
既不像咒語,也不像方言。但他此時伸出了左手的大拇指,朝我比了比。
……這什麼意思?誇我棒?鬼才信呢!
我懶得理他,但卻必須要先只道殷騫的情況才行!
既然問不出來,我就趁其不備,突然向殷騫的方向竄去,甭管是死是活,我要看到人才行!
那蒙面人見我突然啟動,卻不是衝他而去,雖然有片刻愣神,但還是緊跟著追了上來。
要是單純賽跑,我肯定能贏他,但現在既要看著前面的路,還得當心這傢伙在背後偷襲,
我跑動中總得兩頭看,所以還沒二十米,就被蒙面人追上,揚起匕首朝我後心刺來。
沒辦法,我雖然看在眼裡,但想這片刻之中再向前多躥那麼半尺,卻很難做到了,
只得像右邊扭身,躲過他這一刺,但同時跑動的勢頭也因為轉身而停了下來。
見止住了我的「逃跑」,那蒙面人再不猶豫,又一次攥著匕首朝我扎來。
不過這次他失算了,但凡換做一個沒有練過武功或是搏擊的人,
他如此打法,也許還能起到作用。
但我們剛才圍著那地神壇打了一圈,他來來回回,說好聽點兒,就那麼幾個招式;
往難聽了說,就是這傢伙恐怕用匕首隻能比劃出來這幾個比較有殺傷性的動作。
所以這次我就從容多了,剛躲過其三招,這傢伙再次徑直當胸刺來,
我把眼睛一眯,盯住他刺到盡頭的那一瞬間,雙手齊上,在其手腕上前後一挫,
然後緊跟著當胸一腳,將他踢得倒退兩米,而匕首,則已經到了我的手中。
哼,這下看我怎麼揍你丫的!
這傢伙見我將匕首奪了去,自然不敢再貿然進攻。
他的東西上抹了什麼,他自己比誰都清楚,轉而在腰間捆著的黑袋子中一摸,
抓出一個東西。
我看這架勢,心叫要遭!他摸出的指定是個什麼毒蟲!
這要是朝我砸來,看都看不清,也不敢接,還是個活物,躲起來豈不是要麻煩死?!
我漸漸開始後悔這麼早就把他的匕首搶過來了。
不過隨即更出乎我意料的一幕上演了,只見蒙面人似乎並沒有將那毒蟲扔向我的打算,
而是放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光線昏暗,我看不清那是個什麼蟲,也看不到面具後的臉,
不過從他隨即渾身發抖的動作來看,這傢伙竟是讓那毒蟲啃噬自己的手背!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蒙面人的那隻手就變為了隱隱散發著紅光的古銅色,
而且還伴隨著他陣陣痛苦的低吼。
我心中掛念殷騫,無心戀戰,也不知道這傢伙搞的什麼鬼,反正沒了匕首,
量他也玩不出什麼新花樣,於是我決定暫時不理他,還是先找到殷騫再說。
四下看了看,這裡哪兒都沒有殷騫的影子,我正不知如何是好,
抬頭看到了不遠處高高架起的走道,心想那裡高,如果爬上去,也許能發現殷騫的下落。
至於那個蒙面的傢伙,暫且就讓他在下面自虐吧。
小心地把匕首揣進口袋,轉身跑過去,我剛踏著樓梯上到第一層,
只聽身後「嗷!」地一聲大吼,那蒙面人停止了痛苦的顫抖。
扭頭看去……只見他身材似乎比剛才大了一圈,舒展了一下雙臂,
待看清我的所在後,就立刻朝這裡衝來。
這……這是什麼速度?!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蒙面人就衝出十幾米,來到了樓梯下。
不過他並沒有徑直衝上來,面朝我凝視片刻,突然揚起雙臂,
彎下腰朝那木質樓梯砸去,緊接又橫著一掃,「咔嚓嚓」一陣斷裂聲後,
這些一寸多厚的木板和扶手居然被他用一雙肉拳給砸了個稀爛!
我還在震驚之中,腳下似乎有所晃動,趕忙向後退了兩步,
樓梯連帶著剛上來的一小片區域由於被蒙面人破壞掉了一個支撐點,轟然倒塌。
……好傢伙!我總算開始有些明白了,這人讓那蟲子去咬他,用的一定是某種秘法,
而那蟲子所具有的毒素,可以讓激發其各項組織機能達到最大值,就像興奮劑一樣。
怪不得人家武功那麼差呢,有這個東西,學不學武功都一樣!
匕首隻不過是他最普通的進攻手段罷了。
不過我有點想笑的是,這傢伙自己把上來的樓梯給砸了,我看他還怎麼追我?
雖然這最低一層也就三米來高,但一個普通身材的人想要上來,還是十分困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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