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眉，娥眉！哎呀～好端端有房間，怎麼跑來睡這兒？犯喘病的人還不注意， 妳這孩子真是……。」金大嬸搖頭晃腦地，輕拍睡在茅草堆裡的女孩兒。 她倚著老驢翻過身，金大嬸見她臉上又是五指瘀痕，二話不說，氣急敗壞往屋內跺去。 　　　　　　　　　　　　　　　　　　　　　　　　　　　　　　　　　 　　　　　　　　　　　　　　　　　　　　　　　　　　　　　　　　　 「沒路用的大老粗練拳頭！又喝成死人了是吧？」 練老樵醉著昏沉，夢得美滿，布滿血絲的牛鈴眼甫睜，一頂斗笠猛然砸上鼻前。 　　　　　　　　　　　　　　　　　　　　　　　　　　　　　　　　　 「原來是你…這隻甲了米的金雞母，沒代誌煽什麼火？頭殼撿雞屎的憨查某……」 　　　　　　　　　　　　　　　　　　　　　　　　　　　　　　　　　 他半眠半醒地碎碎念，仍倒地不起，睡得糊里糊塗，過沒多久又鼾地跟牛鳴一樣。 此時簑衣、斷傘、豬碎骨一樣樣飛來，敲上他肚皮、撞上他額頭！ 　　　　　　　　　　　　　　　　　　　　　　　　　　　　　　　　　 「臭老樵，爛酒醉了只會摑女兒，一日沒打人犯手癢嗎？你這腦滿腸肥的失心瘋， 蘭嫂臨終的交代都拋哪去了？娥眉的花容月貌若有個缺角，你拿啥來賠？賠得起嗎你？」 　　　　　　　　　　　　　　　　　　　　　　　　　　　　　　　　　 金大嬸越罵越上火，恨不得補踹一腳，見他醉成這樣，心念一動，從竹簍裡挖出 一粒爛柑，扳開他嘴便塞進去。看著幾十年來的老鄰居落拓成這等田地， 當真毫無長進，不由為過世的蘭嫂惋惜，更替娥眉、雲龍的來日憂心。 　　　　　　　　　　　　　　　　　　　　　　　　　　　　　　　　　 「哈啾！」練老樵一個嗆鼻噴嚏，爛柑飛去撞壁，口水噴了金大嬸一身， 隨即又動也不動地睡去。這會兒她真的踢上一腳，忿忿地說： 「老酒鬼練拳頭，你若再亂摑女兒，老娘就掄刀跟你拼了！」 　　　　　　　　　　　　　　　　　　　　　　　　　　　　　　　　　 練老樵喃喃囈語道：「她……她本就不是我的女兒，誰講她是我女兒來著……？」 娥眉剛踏進門內，不巧就聽到這兩句，沉下臉掉頭又走。 　　　　　　　　　　　　　　　　　　　　　　　　　　　　　　　　　 「娥眉，娥眉啊！」金大嬸嘆了口氣，任他在地上癱睡，急忙追上娥眉的腳步。 　　　　　　　　　　　　　　　　　　　　　　　　　　　　　　　　　 ※※※※※※ 　　　　　　　　　　　　　　　　　　　　　　　　　　　　　　　　　 　　　　　　　　　　　　　　　　　　　　　　　　　　　　　　　　　 「劈啪！啪！」清脆俐落的砍柴聲，一陣規律，一陣嘈怨。纖白的手腕執起柴刀一破， 粗木竟裂成大小相仿的五片，她順勢揚腳踢去，木柴便根根飛堆在旁。 　　　　　　　　　　　　　　　　　　　　　　　　　　　　　　　　　 「我講娥眉啊！你爹醉昏頭了，方才的話別惦在心上。」 「金大嬸別擔心，爹不是第一次說這話了，我不當一回事的，只要他少喝醉就好。」 　　　　　　　　　　　　　　　　　　　　　　　　　　　　　　　　　 她緩緩說著，手下柴刀使勁卻猛，一根柴給劈成了七八塊碎片。 　　　　　　　　　　　　　　　　　　　　　　　　　　　　　　　　　 「妳小心點啊！唉--這牛鼻子道士，沒事教妳這鬼劈柴法作啥？真是……」 　　　　　　　　　　　　　　　　　　　　　　　　　　　　　　　　　 金大嬸一吁三嘆，謹慎囑咐她出門要用泥水把臉遮了，賣完柴快去他們家吃飯。 　　　　　　　　　　　　　　　　　　　　　　　　　　　　　　　　　 　　　　　　　　　　　　　　　　　　　　　　　　　　　　　　　　　 ※※※※※※ 　　　　　　　　　　　　　　　　　　　　　　　　　　　　　　　　　 　　　　　　　　　　　　　　　　　　　　　　　　　　　　　　　　　 她隨意抓把泥巴抹糊上臉，只露出一對眸子，捆好一束束薪柴準備進城去。 忽來一陣韃韃的馬蹄聲，立即心中戒備，怕是韃子甲主又要來為惡徵掠， 凝神看清了煙塵揚起處，乃是昨夜見過的書生臉孔，這才鬆了一口氣。 　　　　　　　　　　　　　　　　　　　　　　　　　　　　　　　　　 藺無雙一個翻身下馬，娥眉望向那馬兒，一派黑身紫鬃，甚是趣味。 　　　　　　　　　　　　　　　　　　　　　　　　　　　　　　　　　 她心想著：「你不過是個漢家公子，怎可能記我無價值的小恩小惠？」 於是默不作聲、背起柴就要走，藺無雙卻擋了她的去路。 　　　　　　　　　　　　　　　　　　　　　　　　　　　　　　　　　 「練姑娘，練姑娘！」 「妳不識得我了嗎？在下是藺無雙，昨日同小槌雲借簷避雨的。」 　　　　　　　　　　　　　　　　　　　　　　　　　　　　　　　　　 「讓妳受我們連累了，真是過意不去！」他從懷裡掏出一個青瓷小瓶來，遞到她手上。 　　　　　　　　　　　　　　　　　　　　　　　　　　　　　　　　　 經人家這一說，她心底暗自寬慰，頷首說道：「藺公子，這事與你無關，不能怪你的。 我扮這醜態也瞞不過，你真是好眼力！」 「謝過公子的良藥，可我得趕進城去把柴換了碎銀回家，少陪了。」 她蹲低身子一肩擔起，轉身就要離去。 「妳獨自一人嗎？這麼多柴，練老爺子不幫妳？」 　　　　　　　　　　　　　　　　　　　　　　　　　　　　　　　　　 　　　　　　　　　　　　　　　　　　　　　　　　　　　　　　　　　 「他呀！晚上醒得來就不錯咧！」 一串響亮如珠的咯咯笑語傳來，原是個豐潤福態的黃衫少女，笑意盈盈、手拎竹球。 她把竹球踢地一高一低，裙尾的鈴鐺叮咚作響，邊走邊唱道： 「雞公相打胸對胸，羊仔相鬥角亂衝。皇帝相打爭天下，阿妹相打爭老公-啊爭老公！」 這姑娘不是誰，正是養雞大戶金大嬸的寶貝女兒--金八珍！ 　　　　　　　　　　　　　　　　　　　　　　　　　　　　　　　　　 「珍妹！」娥眉丟下乾柴，親暱地拉著她的手在耳畔嘀咕，兩女情誼似很深厚。 　　　　　　　　　　　　　 　　　　　　　　　　　　　　　　　　　　 「這位是哪一府的俊公子啊？既知娥眉辛苦，怎不知好人作到底呢？呵呵呵！」 八珍姑娘上下打量著他，眉眼都瞇成了新月般的一條線。 　　　　　　　　　　　　　　　　　　　　　　　　　　　　　　　　　 -- * /◣ * * **　　　　* * * * * * █◥◣︿ 宵，汝知曉何謂心機嗎? ◢∩∩ * 懂啊 * * * █﹂◥* * ＿ * * * ◥▎ \\ ◣ 就像八珍對藺好人那樣 ▃▃▃█￣_▃▃▅▁▁◤ 是誰教你的? ◥ _￣◢◤ * * * █<吞﹀ ￣ * * * * (﹀宵\ * 就藺好人阿 * <囧> * █ | \ * ψlimitex.ptt * ◢ || ◣ * * * 藺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20.140.39.249 ※ 編輯: lanternjade 來自: 140.128.68.249 (08/28 16:36)